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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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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钱的邮票,满满几大页的纸,和一个陌生人建立成距离明明很远,连模样都不知道却倾诉性很强的友谊。

笔友的来源,大多是出自课外读物。

很多种,什么少男少女,花季少年什么的。那种小读本的后面,会有几大页登陆着全国各省各市的人的求友信息。

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兴趣,有些还描述自己的长相。

大家从上面找自己感兴趣,一封信过去,对方回信,空中友谊就算建成了。

我上小学时,交笔友很火。我也交过一个,因为对方回信字太丑,让我直接给扔到垃圾箱里不做理会了。

咳,现在想想,和身边这货比,那字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说,不要太过厌恶一样东西,因为老天爷眼很精,一转身就报应给你。

到了我上中学的时候,笔友还很流行。只不过那时笔友的来源已经由课外读物变成网络。

五块钱一小时的上网资费,对我们那个小县城的学生来说负担还是很重的。

一星期或是几星期上一次网的,就和谈的好的网友发展成了笔友。

当时和我在一起混的一小妹,还由此发展了一段空中恋爱。那是我知道的最早的恋爱了吧,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

诅咒信,算是交笔友中遇到最恶心的事。

想想,某一天,收件室里来了一封陌生的信。满心以为是亲人或是远方笔友写来的,结果打开一看,是一篇小故事。

要是好故事也就罢了,偏偏不是哪个少女半路被强奸至死,就是哪个少女被分尸,被车撞,灵魂得不到安息。然后有人把她的经历写到信里,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关键的是,这写的极恶心的信的最后,会写一句,接到这封信的人,要把这封信抄多少份寄给不同的人,如果不寄,多少多少天内,不是妈死就是爹亡,再不就是死一户口本。

和现在网上那些不转不是中国人一样,让人看着要多膈应就多膈应。

玩笔友的大多是十几岁的小孩儿,哪受得了这种咒法。很多人在接到这样的信后,先是爬桌子上大哭,然后连夜,熬的眼睛通红把信抄那么多份,再翻出课外读物,从上面找到信息地址寄出去。

“我遇到的那个东西,是你们这个的升级版。”付叔道,“也是诅咒信,写的比你所说的详细。详细到,如果接到信的人不那么做,他会在第几天,什么样的地方,遇到什么样的人,得到一个什么样的死法。那封诅咒信流传的很广,几乎接到的人没有不被里面的内容给吓到的。结果就是,传信的人越来越多,信这个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信里所虚化的那个恶灵,真的显现,而且,按着信上所写的内容和方法,去杀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竟然,真的出现了。”

联系刚刚释南师父所讲的灵的来源,我不由得道,“还真是,人自己作出来的。”

传递那封诅咒信的人的惧意和深信不疑,给恶灵提供了形成的能量。

第一个写那封诅咒信的人,一定没想过他所编造的东西会成真吧?

释南道,“这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付叔捧起酥油茶喝了一口,淡淡回道,“不知道。我是办事时偶然遇到,并没有与它交手。不过听交手过的人说,除不掉。这边连手打的魂飞魄散了,用不了多久,就出现在别的地方再次杀人做恶……”

“那要怎么解决?”我问。

这东西,总不会无解吧?

“让那些信消失不再流传下去,”付叔看着我笑了,“或是让接到信的人,所有接到信的人,都不信信里的内容,不产生害怕恐惧的情绪。人人都如此,那只恶灵没了能量的来源,自然会消失不见。”

“这,太难了。”释南道,“能形成恶灵,那信的转发量怎么也得过万甚至更多。中国这么多,上哪知道都寄到哪里去了,又怎么把所有信毁掉?至于不让人害怕,更不可能……”

释南的话落下后,帐篷里安静下来。

火灶里发出噼啪轻响,火光把我们几个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和张牙舞爪的妖怪一样。

过了会儿,释南道,“可,这只恶灵一定是没了。这十年来,我没听说过有它出现。”一顿,释南笑了,“还好没有,不然,我怕是收不了。”

释南的师父微微睁眼,看向我和释南道,“如此一说,这个落苏是和那只恶灵有些相同之处。既然暂时找不到除去它的方法,那就把它留在为师这里吧。反正,为师整日就是诵佛度鬼,没准,能把它身上不重的怨气给度掉也说不定。度掉了,它对人也就没害了。”

我和释南点头。

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把镇魂铃递给伸手来接的付叔,又从兜里拿出来两粒黄豆。云嬛怎么样我是不在乎了,选个日子扔地府去,遭什么样的罪都是她自己作的。可竹叶……

竹叶生前太屈,死的又可怜。现在身上怨气那么重,如果就这么送到地府去,只怕要吃些苦头。

有心让释南的师父把竹叶留下,可我这新媳妇,有点说不出口。

付叔再次把手伸过来,解了我的难题,“既然是相互关联的,那就一起给我吧。”

我乐的把黄豆交过去,双肩一轻,心中压力锐减。

付叔一笑,把黄豆往地上一扔,道,“看看它们。”

黄豆落地,云嬛和竹叶马上从里面飘了出来。云嬛有些迷茫,站在原地愣了下。

竹叶就不同了,几乎是出来的那一瞬就把目光盯在了云嬛身上。纵身一跃,向云嬛扑了过去。

我和释南连忙伸手去拦!付叔也是从地上坐了起来。

可,晚了!

就那么一瞬的功夫,竹叶伸手一捞,一口咬在了云嬛的鬼门上……

第407章天葬

竹叶把云嬛,吃了!就那么一瞬,就当着我,释南。释南师父和付叔我们四个人的面!

如果我们四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我们四个哪一个单拎出去,都能收鬼伏煞……

特别是我,明明只要稍稍动一下念头就能阻止的事。可在那一瞬,居然,什么也没想起来做……

付叔起身,抬手把怨气大作的竹叶用符咒定住。

释南的师父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木槌,轻敲了下摆在身前的木鱼,道。“天意,这是它的劫。”

付叔转头对我和释南道,“……它的命数,慢慢渡吧。”

我长呼出一口气。布妖司圾。

竹叶,算是彻底毁在云嬛这个贱人手上了。生前和死后,都是。

释南的师父缓缓将双眼合上,又轻敲了两下木鱼,诵了声佛号。

释南轻握了我手一下,拉着我起身。

付叔送我们到帐篷外,拿着镇魂铃对我道,“落苏特殊,碰不得也疏忽不得,这里条件有限。一时间找不到能装住它的东西。你这铃铛我先借用一下,我会尽快找合适的还给你。”

我点头。

其实我现在用不到镇魂铃了,可毕竟是亲手洗的,学时又吃了不少苦头,就算用不到了也想一直留在身边。

能代替镇魂灵来困落苏的东西不好找,我们一连找了几日也没找到。

这期间,我和释南顺带着把居在这里的藏民全都暗中查看了一遍,看有没有深藏不露的阴阳高手。

结果是,没有。

这些藏民很朴素,虽然不会几句普通话。热情和善良却能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之中流露出来。

这里的孩子,眼睛清澈的就像雨后的蓝天,干净的一尘不染。

把那些善良淳朴的藏民一个个筛掉后,我对释南道,“没准,是那天我听错了。”

藏民查完,这里的人除了我和释南外,只剩下释南的师父和付叔。

几天接触下来,我已经不相信他们会是这种人了。

可也绝对不会听错,我会错,常老四,不会。

“不会错。”释南仰躺在火灶旁,枕着双臂道,“你和我讲完。我第二天出去时特意看了看。在帐篷外面的雪地上有脚印。虽然已经被雪填满,可痕迹还在……”

我摸摸鼻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

难道,那个在外面放鬼进来试探我的人,在当天就离开这里了?

有可能。

心思转了几转,我想到这人是谁。

十有八九,是谢金的‘叔’。

不认识的人不会跑来试我深浅,而我所认识的人中,有这种癖好,又能在当天那种情况下来去自如的,只有他了。

至于没一上来就下狠招,而是一点一点来,应该是因为我上次伤的太重……

毕竟,他的目的是收我为徒。在没有放弃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往死里弄我。再说,还有释南那一层关系在那里摆着呢。

而且,也解释的得通他不在众人面前露面。

他走的是邪路啊,和释南师父和付叔道不同,几十年不相见了。

我把我的猜测对释南说出来后,释南沉默了下。

过了会,他翻身坐起,对我道,“不想了,拿回铃铛,咱们尽快离开这里。”

我点头,靠在释南肩上,长叹,“不好找啊!你说说,这里除了糌粑和咬不动的牛羊肉外还有什么?”

没错,我在吐槽这里的吃食。

高原地区水烧不开,煮的米饭是夹心的。平时主食,就是糌粑。

几天了,我依旧学不会用手把半把炒面搓成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团送到嘴里。

身边这货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手还不我灵活呢。

人家藏民吃饭就是吃饭,连说带笑的。我们俩吃饭和三岁小孩子和稀泥一样。

付叔曾经和我们坐在一起吃过一餐,吃到一半,默默转身走人。

释南听我抱怨直笑,抓起我左手,道,“这个可以,拿去换铃铛?”

我看着无名指上那一点红,呵呵一笑,“舍你大爷!要不,去拉萨看看?”

虽然大批游客涌入那里已经不似从前,可毕竟是朝圣圣地……

释南点头,说可以去看看。

本来说好第二天就动身的,结果起身时,藏民所居住的一个帐篷里,传来阵阵佛声。

一打听,才知道一位年迈的藏民,在前一天晚上受真佛召唤,前往西方极乐了。

这同我和释南去拉萨没有什么大关系,付叔却在我们要出发时说,用来收落苏的东西有了,不用再找。

可得等,等到天葬之后,才能把铃铛还给我。

于是,我和释南在四天后,见识到了大名鼎鼎的天葬。

这种葬法,我以前在网上扫到过一两眼,并没有点进去看过。实际一接触,深感头皮发麻!

什么是天葬,说白了,就是把逝去的人削肉砸骨,喂给漫天飞舞的秃鹫吃。

释南事先知道一些,没带我上天葬台。

可远远的看着在天上盘旋着,几乎是遮天蔽日的秃鹰,心灵依旧是说不出的震撼。

由天葬台上刮下来的风中,夹杂着血腥味。呼啸声中,仿佛能听到天葬师把刀子划进皮肉和天葬师拿着铁锤把人骨砸碎时的响声。

一下又一下,直激灵魂深处。

没等天葬仪式进行完,释南就带着有些发抖的我回去了。

可能,不是佛教中人,又或是自小的接触的东西,风俗习惯不同。我没从天葬仪式中感觉到丝丝度化灵魂的感觉,从头到尾,都是惊恐和恶心。

释南说我逞能,他明明提醒过我别去看了,我还好奇心扎死一车猫的非要去凑热闹。

我没理他,后脑发凉的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乱七八糟的做梦。

自己不是在天葬台下,百是在天葬台上,眼睁睁看着天葬师去割一个人的皮肉。

锋利的刀子从被绑的紧紧的尸体后背割入,皮肉绽开,红白相间,像案板上的猪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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