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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咬了咬唇,开口道:“苏姐,我不是存心要害你的。他跟我说只要我把邮件发出去,然后再删除就不会留下痕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动的手脚。借电脑不能说明什么,就算事后你知道了也没办法证明是我做的。而且他再三跟我保证就算你能证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苏浅叹息一般地轻声道:“傻姑娘,Outlook中‘恢复已删除项’默认仅覆盖‘已删除邮件’文件夹中的邮件,想要恢复永久删除的任意文件夹的邮件,只要将注册表做些小小的修改,使其覆盖范围扩大到所有文件夹,然后再使用Outlook中“恢复已删除项”这个选项,就可以恢复邮件。很简单的。”叶茂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么琐碎的软件使用技巧,但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想过在这件事中要保护夏薇,她做这样的事对她的前途会造成什么影响,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苏姐,叶茂说这件事叶宜并不知情,只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想要保护妹妹的感情不受伤害,才让我把全息技术的核心内容文档通过你的电子邮箱发出去。这样他手里抓着你的把柄,才好叫你知难而退,不再纠缠沈辉,并不会对你造成实际上的伤害。而且我当时听他说你是沈辉的前女友,接这个案子是为了纠缠不清,破坏他们两个的感情,我……我觉得你已经有了许先生这么好条件的人却还是把他当备胎,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自然就偏向了叶姐。而且叶茂说他只是想让沈辉以为你窃取 ‘星图’的商业机密,厌恶你而已。”
其实,让沈辉以为苏浅窃取 “星图”的商业机密这个理由根本解释不通,苏浅有多少机会接触到这些信息,沈辉自己会不知道么?不过夏薇并不清楚苏浅跟沈辉的私下往来情况,才信了。
苏浅缓缓摇头,道:“我虽然是外行,但是也知道一款网络游戏从开发到投放市场少说也要两年左右的时间,‘大地’就是再神通广大,叶宜就是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靠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出一款游戏。即使核心技术全部都是窃取别人的,光是各种硬件调试和人员配备的准备工作也起码要花数月之功,更不必说‘大地’各种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也是需要经过前期企划的。何况还有游戏本身的改头换面,人物设计等等细节。还有游戏头盔这样精密复杂的硬件,生产周期就不止短短数日。”沈辉以前也会跟她说起工作上的事,一款游戏从研发到上市要经过多久的周期,苏浅或多或少也有个概念。她原本受了舆论的误导,也一度以为“大地”早就开始跟“星图”合作研发全息网游。但后来一想才觉得不对劲,邹玉明明说叶宜是他三个月前才介绍给沈辉认识的。再加上夏薇跟叶茂这一对实在太过速成,事出反常必为妖。她疑惑之间检查了自己的电脑,果然发现邮件被人动过手脚。文件被恢复之后虽然因为附件都是加密文档,她打不开,但邮件发出的时间恰恰就是夏薇来找她的时间段。
除了叶宜非法窃取商业机密,苏浅实在想不出叶茂大费周章指使夏薇在她电脑上动手脚出于什么别的理由。这件事从邹玉叫她回来就已经是个局。
苏浅见夏薇沉默不语,显然在试图消化她刚才所说的这段话,片刻后才接着道:“我的工资卡账户中那五百万是你让财务从专用的律师费户头转过来的吧?”
夏薇点点头。到了这一步她也明白叶茂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而且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如果这件事闹上法庭,她就是共犯。她年纪轻轻,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已经有些六神无主,手脚冰凉。
苏浅按照行规提供给叶宜的是向客户收取律师费所用的专用户头。一般的操作规则是每阶段客户收到律师的账单后把钱打入这个专用账号,或者提前打入一笔钱,然后慢慢扣除。但不论哪种支付方式,都需要在结案以后双方对费用无争议,这笔钱才会转入律师的私人户头。苏浅今天早晨刚收到银行发来的有人要将这笔横空出世的五百万打入她私人账户的通知,幸亏她早有准备,通知银行冻结账户,并且强调如果有大笔资金要进来一定要立刻通知她。
如果说叶宜这样做单纯为了陷害报复苏浅也完全说不通。毕竟这个方法把叶宜自己也绕了进去,要达到报复的目的就只能把这件事曝光,让苏浅受到窃取商业秘密的起诉。而且倘若真的只为了报复苏浅就应该反向操作。苏浅作为“大地”的代表律师确实有机会接触“大地”的商业机密,应该陷害她向“星图”泄露“大地”的商业机密才对。现在苏浅的电脑里却有“星图”全息技术文件,叶宜明显是为了解释她自己的信息来源,掩盖她真正的窃取手段才这样做的。
叶家两兄妹联手演的一出好戏。叶宜应该是几年前就着手使用非正常手段开始窃取全息技术,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未经“星图”授权,“大地”就擅自使用的话,一定会被起诉侵犯商业秘密。所以她才要拖着苏浅下水,让沈辉投鼠忌器,然后以此为筹码跟他扯皮。叶宜根本就是早就算准了沈辉不会拿苏浅来冒险,哪怕只是她的职业前途。这种栽赃的手段虽然拙劣,但编造出的动机却很让人信服,因为沈辉琵琶别抱苏浅才由爱生恨,做出了窃取商业机密这样疯狂的事。即使苏浅最终被证明无罪,也会遭到众人的质疑,她以后很难再在业界立足。而且只要她跟沈辉之间的前男女朋友关系爆出来,就会遭到执业道德上的诟病。这都会对她的事业造成致命的打击。当然这只是最后的一招,因为这件事爆出去的时候也是叶宜拼着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应该是笃定沈辉因为苏浅的关系,不会把这件事闹大。这个局从头至尾只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就是沈辉对苏浅的感情。
夏薇失魂落魄地出去,苏浅才关闭了放在桌面下的录音笔,陷入了又一轮的沉思:我的推论只跟一个事实相矛盾,那就是既然沈辉那么在乎我,为什么又答应跟叶宜订婚,而且即使他这么做了,叶宜仍旧毫不怀疑沈辉对我的感情,这实在说不通。
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如果推论成立,给叶宜出这个馊主意的人除了邹玉,全天下不做第二人想。
理由
苏浅也不事先通知,直接杀到邹玉的办公室去。
秘书通报后立刻就让她进去了。
邹玉仿佛知道苏浅会找上门,看到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脊椎断了一般地坐着。
邹玉一只手懒懒地抬了抬,算是打过招呼,好似多花一分力气在苏浅身上都是浪费,随意道了一声:“坐。”
苏浅依言坐下,单刀直入地问:“叶宜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叶家老大太能干,快把她跟叶茂这两个资质平庸的逼到失心疯了。也就狗急跳墙的程度,姿态一般难看吧。”邹公子答得干脆利落。
“你是说她因为想跟叶岑别苗头,才这么丧心病狂的?”在苏浅看来,没事犯个法什么的都是丧心病狂。
邹玉两道浓眉从中间怪异地竖起来,怪叫道:“你到这会儿还相信哥哥我呢?难得。”
苏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来这一套:“谁是你妹!少给我装蒜!你卖了我有可能,但是不会出卖沈辉。说吧,你帮着叶宜把我弄回来,到底图什么?”
邹玉这才笑道:“算你有良心。”一顿,他接着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家老爷子退了,一时被人狗眼看人低,卡着我的二期工程批文。我找了叶家的门路,人家说了亲戚归亲戚,买卖归买卖,要求等价交换。于是我就冒充了一回诸葛亮,给她出了一个跟沈辉订婚,把你骗回来的主意,叫她把你套进去,好在事发之后绑住沈辉的手脚,叫他动弹不得。”
“叶宜窃取了‘星图’的商业机密,沈辉是不是早有准备?你这双面间谍的功劳吧?”
“好说好说。批文我要,兄弟我也要。只能委屈姑娘你了。”邹玉这一笑真是犹如暖玉生烟,叫苏浅直想抽他。
苏浅狠狠瞪了他一眼,邹玉只当没看见。
“沈辉为什么要将计就计重创‘大地’?他就不怕叶家报复?还有你,叶宜事后知道你摆了她一道,她能让你好过?”
邹玉仍是笑得倜傥,不在意道:“她能有多大能耐。这次孤注一掷地折腾,还不是赔了个底朝天。往后她手里能动的流动资金就更少了。就凭她这次的表现,叶家几个老成精的脑子秀逗了,下一任掌门人才会有她的份。她也就是秋后的蚂蚱,我怕她干什么。”
苏浅先是点头,承认他说的,忽又皱眉道:“过河拆桥确实是你的风格。可是沈辉为什么要这样?他这人做事向来稳扎稳打,但这次却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追求高风险高回报。而且他平日行事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算是叶宜先动的手,他也应该不至于把人赶尽杀绝才对。平白树敌,得罪叶家,他不是这么短视的人。”苏浅视线一转,盯视着邹玉一张风流公子脸,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沈辉既然对叶宜的动作早有准备,最后还摆了叶宜一道,说明他根本就没指望订婚这事能成,那他骗她做什么?
“算你有良心,终于问了句该问的,可憋死我了。我用我的十八代祖宗对他发了毒誓,保证不告诉你的。”
邹玉这种人,对家里俩活的祖宗都没多大敬意,别说是去了的,苏浅信他个鬼,这厮不告诉她真相,十有八九是为了折腾她,让她好看。但听他这样说,苏浅不由心中一沉。
邹玉见她面色凝重,终于收起了那副真假难辨的风流腔调,肃然道:“你们家沈辉这痴心的,你当他坑叶宜做什么,还不是想多留些给你。你说你一个女孩子,犯得着一个人在外头这么拼命么。他这么折腾,还不都是为了你。”
苏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你说什么,什么叫都留给我?”
邹玉听得出她虽然故作镇定,但声音都在发颤,便轻声道:“苏浅,好好陪着他吧。半年前,他确诊得了胃癌。到底有多严重,我也说不好,这家伙死活不肯告诉我。我诓你回来,就是不想他一个人临了还孤苦伶仃的。”邹玉说着说着,平素要笑不笑的一双桃花眼,居然一瞬间就流下了两行泪。
苏浅明白邹玉就是再离谱也不会拿这种事耍她。原来她的预感竟然是真的,他要不是出了事,怎么会忽然就铁了心不要她了。叶宜、沈辉两人一开始就出于不同的目的,默契十足地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叶宜为了上位,一出蒋干盗信唱作俱佳,而沈辉则将计就计一石二鸟。一则可以让他的竞争对手“大地”因急功近利而自毁长城,二则可以佯作移情别恋将她逼走。沈辉的病叶宜只怕也知道,所以即使他答应订婚,叶宜也毫不怀疑他对苏浅的感情。卫星地图的开发项目只怕是沈辉故意编造出来用以取信叶宜,好让她相信他是因为有所求才答应的联姻。
“你胡说,他不会死的。你胡说……”苏浅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怪不得邹玉之前那么咬牙切齿地恨她。
怪不得沈辉在海南岛的时候吃那么少,怪不得每次见他总觉得要比上次消瘦。
原来最痛不是募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已无人等候,而是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等过了深秋等过了寒冬,却不知道他早已无力支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