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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冬生哆嗦着从水缸里爬出来,冲着二子喊:“这天气太奇怪了,怎么这么冷,赶紧把暖气开上,我快冷死了。”
二子看冬生那样,急得直抓头发,“我完全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冬生滚翻在地上,身上粘液流得地上到处都是,他翻着白眼,胡乱的抓,想要站起来,但地上太滑,他站不起,就那样四肢胡乱的在粘液里摆动。
“别拦着我,我要去……”他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他眼前根本没人拦他,他却做出要把人拨开的样子,情景十分诡异。
大拿立刻发现问题,上前用了一记手刀,敲在冬生的脖颈上,把他打晕过去。
“你干什么,你把我叔打死了!”二子立刻要上前跟大拿纠缠。
“冬生叔已经神智不清,你别跟着添乱。”大拿一手架住二子。
“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神智不清了!”二子挥着手,要打大拿。
“我估计冬生叔来钢厂,根本就不是要让你帮他,他躲在这里,是有更大的目标!”大拿把二子推出去。
“我只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叔叔,你对付他,就是对付我,我跟你没完!”二子吵闹着不肯罢休。
“都他妈的疯了!”大拿不再跟二子解释,上前就是一巴掌,把二子给甩翻在地上。他打的部位相当精准,目的就是要制服别人,但对对方其实没有任何伤害。
二子无力气的躺在地上,双眼一张一合,挣扎两下,睡了过去。
大拿卷起袖子,把保安帽丢到一旁,把冬生拖到暖气管处,找了两条黄牛皮带,把他双手双脚给捆上,让他没办法动弹。
然后,大拿找了盆水,泼到二子头上,把他喊醒。
“我怎么晕倒了?”二子迷茫的睁开眼,摸着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拿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是打对了,二子也因为跟冬生的接触,变得古怪起来,应该是说,神智变得不那么清醒。
“你叔叔出了大事,我们要救他。”大拿指了指角落里的冬生,“现在我需要你帮忙,你肯不肯帮?”
二子迟疑了一阵,“帮,我帮。”
大拿从房间里找出一捆绳索让二子拿上,对他说:“我们去蓄水池看看。”
“什么,蓄水池?刚才不是说了那地方淹死人,不能去吗?”二子吓得把绳索全扔在地上。
“说你神智不清楚,这些事你倒是记得清楚!”大拿拍了下二子的头,“赶紧,别耽误工夫,老子又不会害你!”
“不能去,你们不能去……”冬生忽然醒转,冲着大拿喊。
“冬生叔,我一定要下去见识,没事,我下去过,我只是要查清楚,那下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大拿说,“以前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要知道,我就该查得更加仔细,我一定漏过了什么。”
“你会死,你要去的话,一定会死!那东西,你是对付不了的!”冬生急了,死劲挣扎,肉皮被皮带划落下来,掉在地上,十分可怖。
但看不到血,肉皮掉在地上后,很快就成为液体。
二子越看越心慌,抓起地上绳索,“叔,你就别说话吓我们,我们都是为你好,李队,我们走,赶紧去想办法。”
大拿知道二子不是一下变得勇敢,而是比起去蓄水池,他更怕现在的冬生。
冬生的身体太诡异了,要不是大白天,连大拿也会感到害怕。
大拿没再多说,和二子往蓄水池里走去,两人来到蓄水池边,蓄水池附近一如既往的静寂。
大拿看着一片落叶从远处飞来,落到水上之后,旋转出一个小漩涡,往池水下部沉去。
以前他从来没在意过这些,现在知道了池子的诡异,仔细看到这个现象,蓄水池好像故意在映衬他的猜测,任何情形都在印证大拿的想象。
“李队,你真的要下水?”二子离岸三米远,不敢靠近,生怕掉到池子里去。
“你知不知道,《西游记》里有一条流沙河,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过来,见识下这个蓄水池,跟那流沙河差不多!”大拿捡起片树叶,朝池子里扔去。
再一次,树叶打着旋,沉入水里。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二子哭丧着脸。
大拿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把二子身上的绳索拿过来,一头捆在腰上,“本来我是用不着这东西,但以防万一,你就在岸上给我扯住。我下水能憋两分半钟,超过这个时间,你就要把我拉起来。”
“好。”二子见他很认真,叹口气说,“我们是不是该通知刘所长?”
“怎么通知,”大拿说,“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管事,来了之后,肯定是把蓄水池给圈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二子一想也是,吐了吐舌头。
大拿深吸一口气,跳下了蓄水池。
大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呼吸吐纳的方法有讲究,沉着一口气,下盘稳定,不用游泳,人就往下走。
他很想知道,冬生说到的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这个池子地下有没有孔洞,可以把人吸走。
大拿的水性说不上好,完全是靠呼吸方法得当,又有特殊的方法稳住身子,也就是前面说到过的,类似于“千斤坠”的招式。
他是靠走,在池子底下走。
底下的淤泥很软,因为之前都是黄泥,被水泡了那么多年,变得非常的粘,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吸住他的脚,但黄泥却不会把水变得浑浊,这一点,抛开诡异成分,其实是非常神奇。
譬如一般的池塘,如果有人在里面搅拌一下,就会变得浑浊不堪,而且会浑浊很久,直到慢慢沉淀下去,再次澄清。
但这个蓄水池不一样,就算大拿在里面踩来踩去,用脚故意搅拌,也不会出现泥水污浊的迹象。
那些黄泥,像是密度很大的水银一般,妥帖的沉在水底。
走了一段时间,大拿感到腰间的绳索被人在拉扯,他明白,时间到了他说过的限制,二子这是在试探他有没有出事。大拿用手有节奏的拉了绳子两下,示意自己正常。
大拿感到奇怪。一般时候,他屏住呼吸,三分半钟是极限。他也看过一些憋气记录,世界上很多人超过他,有些人甚至能憋十多二十分钟。但大拿做不到,憋气不是他的长项。
可是今天很奇怪,在这水下,过了两分半钟,他还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二子应该是担心他出事,绳索扯得急切起来,要将他从池底扯到岸上去。
大拿犹豫,要不要先上一下岸,告诉二子自己没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前方的水底,有一团墨汁一样的黑色东西,一伸一缩,仿佛是活的。
二子扯得越加厉害,大拿向后退了几步,而那团黑色的东西,却游动一定距离,远离了一些。
大拿心里很明白,这团黑色的东西很有古怪,至少在岸上,在他以前下水的时候,从来没见过。眼看它要走远,大拿顾不上危险,立刻解开身上绳索,朝它快步追去。
那团黑色物体在池底滚动,大拿在后面紧追。渐渐的,大拿发现,这团黑色的物体竟然在变大!
大拿一愣神,黑暗就把他完全包裹住,黑夜似乎一下降临,大拿什么都看不见,就听到黑暗中,咕嘟嘟的,有什么东西在把水搅动。
大拿感到有蜘蛛网样的东西粘到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粘稠丝状物体,但他连抓了好几下,都抓捏不到,那些线条,镶嵌进肉里,冰凉的感觉,一寸寸的透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很多人的嘈杂声音响起来,有些很遥远,有些就像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都说了不能下去……”
“你们对付不了它……”
最清晰的,是冬生的声音。
“壁画!”
“壁画!”
神偷和嫣儿同时惊讶的轻呼。
“我就是来跟你说壁画的事情的,”老沙顿了顿,对嫣儿说,“我没读过什么书,没你懂得多,你一定在这个地方下了不少功夫了,现在我把壁画画的东西告诉你们。”
嫣儿听了老沙的话,慢慢的说:“这个地方叫虎符镇,位于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名族的交汇点,自从有历史记载开始,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就好解释了,”老沙说,“我看到的壁画都是打仗的场面。”
“你把看到的壁画说出来吧,”神偷急了,“我们时间很紧。”
老沙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他在圆井底部看到的那些壁画,第一幅壁画在他脑海里慢慢闪回出来。
“你们说的穿着辽朝服饰的人,在一个将军的带领下,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旁边还有大海。这些人有很多很多,有士兵,也有妇孺……”
“你说有大海,”嫣儿立即说,“很明显这是一个打了败仗的辽朝部落,正在离开故土,既然有大海,又是冰天雪地的,那就应该是在表示,他们沿着海边行走……”
老沙继续回忆:“第二幅壁画,还是那个将军,带着兵马,仍旧是冰天雪地,仍旧是沿着海边行走,但是方向和刚才相反。“神偷说:“他整顿好部落之后,又回来了。”
“第三幅壁画,只有两个人。”老沙说,“其中一个还是那个将军,另一个是个蒙古人的穿着,但是头发和他一样。”
嫣儿问:“下一副画呢?”
“这个将军带领着军队,但是人数并不多,他的军队被蒙古军队给包围了。围得跟铁桶一般。”
嫣儿突然大声说:“我明白了,这段历史我知道。”
“这个壁画表现是当年的历史重现?”神偷问。
“是的,”嫣儿激动的说,“真实可惜了,其实这些壁画的文物价值非常高,如果能保存下来,让历史学家研究,就能修正很多辽朝和元朝的历史。”
“你就别卖关子了,”神偷说,“我们不是历史系的学生,我们是来做买卖的。”
“辽朝被金国灭国后,有两个贵族兄弟活下来了,一个叫耶律留哥,一个叫耶律乞努,耶律留哥投靠了蒙古,在蒙古的庇护下,做了一个藩王。而耶律乞努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他带着契丹几万遗民动迁到了高丽,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壁画里,有海边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老沙问,“我们脚底下的坟冢,是跟这两个耶律的贵族有关?”
神偷想了想,然后问老沙:“另外的壁画画的是什么?”
“然后就是打仗了,”老沙说,“里面的那个辽国将军,被围得水泄不通,身边只有一些精兵保护他。围攻他的是蒙古的军队,分了两层……我想起来了,内层直接攻击他的那写蒙古士兵和外层的蒙古士兵的样子不同!”
“哪一点不同了?”
“外层的蒙古士兵的头都是兔子头,而且他们的方向是背对着战场。”老沙回忆着壁画,“这是为什么?”
神偷和嫣儿两个人也都懵了,这种画面也让他们很奇怪。
老沙也摇头,然后说:“后一幅壁画,就是那个将军挥刀自尽,地上躺着一个死掉的兔子。兔子很大,比人都要大。”
神偷和嫣儿更加弄不明白壁画的意图了,只能等着老沙继续说,“最后一幅画,就是这个将军被埋葬在地下,然后那些士兵也都纷纷自尽。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巨大的兔子仍旧画在里面。”
“那个兔子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神偷说,“也许兔子本来并不大,而是因为很重要,故意把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