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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正事,杨淑妃肃容道:“萧氏出身显贵,还和韦贵妃沾着亲带着故。不过瞧着神色浮夸,并无什么亮眼之处,估摸着走不长远。”
“姐姐向来看人精准。”
杨淑妃含嗔看她一眼,又道:“还有那个才人徐慧,年纪虽小,却是陛下亲自诏进宫的。听说她才华横溢,贤名远扬,颇有当年长孙皇后的气度。”
“不会吧?”燕贤妃细细回忆一番,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徐慧不过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有杨淑妃说的这么厉害?
杨淑妃淡淡笑道:“你方才还说我看人精准,这会儿怎的又不信了?瞧着吧,这丫头错不了。”
才人宫里,赵司乐前来交待,要排一出《秦王破阵曲》,让新晋世妇们在长孙皇后的祭礼上跳给陛下看。
这是只战舞,领舞者不仅需要有柔美的身姿,更要有将士的英武。徐慧本就不善舞,年纪又小,根本没有资格做领舞之人。不想争的心态,反倒让她从一开始就很轻松。
反观萧才人、武才人、崔才人几个,打从练舞开始便暗潮汹涌,人人都想拔得头筹,得陛下青眼。
徐慧觉得,在这场斗争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旁人显然也是这么觉得。几个才人、美人彼此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把徐慧放在眼中。
武才人起初还有和徐慧交好的心思,后来忙着练舞,又看徐慧对她并不算太热络,便没死活往上凑。
毕竟以后谁是更得宠、更得陛下看重的那一个,还说不准呢不是?
徐慧落得清闲,白日练舞,晚上看书。日子过得简简单单,似乎和在家中时没有什么不同。
宫里分了个小宫女伺候她,年纪竟然比她还小,只有十岁出头。小姑娘生的瘦小,怯生生地唤她徐姐姐。
徐慧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喜欢,让她想起家中的妹妹。
她很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姐姐,奴婢叫何怜。”
“何怜,是个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了。”
何怜望着面前的小才人,感觉她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动听,像是羽毛一般轻柔地扫过心扉。
她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人,不由欣喜起来。
何怜对徐慧掏心掏肺的好,什么事都抢着做。
她主仆二人却常被人嘲笑。
尤其是那个萧才人,仗着家里有人在京为官,又和韦贵妃沾亲带故,向来不把他人放在眼中。
有一天练舞回来,因为被武才人抢了风头,萧才人大发脾气,砸起东西来。
何怜不幸被一个水壶砸中了脚,瞧着就疼。徐慧紧张她,皱眉去看她的伤势。何怜怕她跟萧才人起冲突,忙说自己没事。
徐慧下意识地向东西丢出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想知道是谁人所为。
谁知萧才人见是她们主仆,半点都不惊慌,反倒笑了起来,“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才人啊。你看什么看?我可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长那么矮小,走在路上都入不了我的眼。”
徐慧遭受侮辱,却没有冲上去像个泼妇一样与萧氏对骂。她只是抬眸定定望向萧才人,淡淡地说:“你不是故意的便好。”
萧才人白眼一翻,不屑道:“哟,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放了我一马似的。那我倒想问问你,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徐慧气定神闲地说:“如今我们尚未承宠,这些东西并非圣上赏赐,而是才人宫公用之物,毁者当罚。萧才人若明知故犯,自然是罪加一等。”
“你!”
徐慧却转过身,领着何怜回房,无意与萧才人多废口舌。
武才人恰好回来,看到了这一幕,就趁机迎上来对徐慧说:“你怎么就这么绕过她了?这件事明明是萧才人不对!”
徐慧脚步不停,“她只是在气头上,想找个人吵架罢了,我与她说什么都是无用。”
武才人一愣,没想到徐慧并不上当。若徐慧当真和萧才人大吵一架,那徐慧便是她这边的人了。
这个姑娘,行事太稳了。
不过武照也没太把徐慧放在心上。今日赵司乐已经定了她做《秦王破阵曲》的领舞,想必她很快就要惊艳陛下了。
☆、第三话(修文)
第三话
领舞定下来之后,徐慧她们这些伴舞的姑娘,练舞的任务便没那么重了。有野心得宠的,自是十分不服气。但像徐慧这样并不打算借着这次舞蹈大放异彩的,倒是落了个清闲。
不过何怜觉着,他们家徐才人最近好像有心事。
徐慧待她亲厚,何怜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敢于主动与徐慧攀谈,“姐姐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宫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吗?还是头午练舞太累了?”
徐慧回首看她,浅浅一笑,“都不是。只是宫中日子无聊,又寻不得什么好书……”
何怜知道徐慧最喜欢看书,可这才人宫里能有几本好书?有几册长孙皇后编纂的《女则》就不错了。
徐慧并非一般的女子,又或是那些假装附庸风雅的庸脂俗粉,她是真心爱书的。何怜不自觉地代入到徐慧的立场上,觉得对一个爱书之人来说,无书可读实在是太可怜了!
于是她眼珠儿一转,冒出一个馊主意来,“不如……奴婢去贿赂藏书阁的徐公公,让他帮奴婢偷几本好书出来?”
徐慧出身书香世家,向来循规蹈矩,这样的事情,她自是万万不肯做的。徐慧连忙摇头拒绝,“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做,这宫中人多眼杂,我们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惹祸上身。”
她的声音软软的,没有什么威慑力,可却叫何怜信服不已,连忙承诺再也不敢有这种有违宫规的想法了。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过去,转眼就到了长孙皇后的祭辰。
据说萧才人和武才人斗了好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武才人胜出,保住了领舞的位子。
她以一曲《秦王破阵曲》惊艳四座,顺理成章的,陛下当晚便临幸了她。
武才人从甘露殿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原先她便生的妩媚动人,如今新承雨露,更是娇艳欲滴的样子。无论走在何处,武照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萧才人气的鼻子都歪了,见天儿的想些不入流的法子来对付武才人。
徐慧每天就像听戏一般,听何怜给她学话儿。何怜这小东西,性子越来越开朗,学起萧才人翻白眼的样子来,还当真有几分神似,每每都能逗的徐慧掩唇轻笑。
自从皇帝开始临幸新进宫的世妇开始,她们已经有了单独的房间了。刚搬屋子那天,武才人还曾拉住徐慧的手,说是舍不得她。徐慧当时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武才人正是处在最美艳的年纪,迟早是要承宠的。可她还小,掺和到武才人与萧才人们的斗争中,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徒徒惹上是非。她在家中有亲生姐妹,并不缺武照这一个姐姐。何况这宫里的姐姐妹妹,又有几分真心可言呢。
这些心事,即使亲密如何怜,徐慧也没有告诉她。
不过徐慧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她本就是极其娴静温婉的一个人,若给她几本好书,她可以废寝忘食,几日不与人说话。宫中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或许正适合她。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她位分太低,又没有什么宠爱,看不了藏书阁里的书了。
徐慧去给淑妃娘娘请安的时候,曾经路过藏书阁,远远地望见过一回。当时听贤灵宫的杨掌史随口那么一说,徐慧的目光就黏在藏书阁上挪不开了。
杨掌史跟着杨淑妃多年,那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看出了徐慧的渴望。可是她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只是事后将此事悄悄地禀告给了杨淑妃。
说起杨淑妃,她对徐慧倒是颇有照拂。
起初杨淑妃是好奇,什么样的女童竟如此聪慧,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脍炙人口的佳作。
后来见了徐慧本人,杨淑妃更是看重她了。小小年纪,进退有度,比之京城的名门闺秀,更多几分温婉的书卷气。
这样的女子再等上两年,养成之后,定会深得陛下喜爱。
与其等徐慧风光的时候再巴结上去,不如早早便结下这个善缘。
杨淑妃是有这个先见之明的。毕竟她身份特殊,又要为膝下子嗣打算,不得不考虑的深远一些。
不过杨淑妃看人精准,她知道,若她此时对徐慧示好的太过,以徐慧的个性,反而会刻意疏远她。
所以杨淑妃并没有和徐慧走的太近,只是过个十天八天的,请徐慧来下一盘棋,或者赏一赏花。次数不多,倒也于徐慧有几分助益。起码才人宫的人看在杨淑妃的面子上,倒是不曾克扣过徐慧的份例。
这一天,贤灵宫又来人了。何怜客客气气地将杨掌史迎进来,满脸都是笑容,“可是淑妃娘娘传我家姐姐同去赏花?听说西域新进贡了好几盆奇花异草,陛下赏给了贤灵宫好些呢……”
杨掌史微笑摇头,“并非如此。我家娘娘近日闲来无事,想挑几本书读读。听闻徐才人博览群书,特请徐才人至藏书阁,为娘娘选几本好书。”
徐慧闻言眼前一亮,自打杨掌史进屋以来,头一回露出笑模样,“好啊,既如此,徐慧定不负淑妃娘娘嘱托。”
去藏书阁的路上,徐慧心想,这杨淑妃果然有两把刷子,授人恩惠于无形。由此小事可见,杨淑妃驭下之术,颇为精妙。
一进藏书阁,徐慧立马把所有的心思杂念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因为这藏书阁,实在是太大,太壮观了!
巨大的宫殿里,陈列着一排又一排似是看不到尽头的沉木书架。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古朴厚重的书册,她个子小,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书架的顶端。
喜悦情不自禁地蔓延到嘴角,这还是自打徐慧进宫以来,她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她的神色越来越亮,像是夜空里的两颗星子,璀璨夺目,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何怜在旁看的都痴了。在她眼里,自家主子就是花神一样的人物,比什么武才人、萧才人好看多了。
她正出神,没有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公公,与杨掌史耳语了几句。杨掌史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巨大书架显得格外娇小的女子,转过身来对何怜道:“你随我来。”
☆、第四话(捉虫)
第四话
室内渐渐沉寂下来,除了过堂的风声,徐慧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她手捧着一卷书,不知不觉便看得入神了,连身边何时站了一个陌生人都未曾发觉。
“这样专注?”那人瞧瞧书册,再看看徐慧娴静的侧脸,笑吟吟道:“你就是徐孝德的女儿,徐慧吧!”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冷不丁身边冒出一个人来,声音近在咫尺,怎么能不吓人一跳?徐慧心中一惊,忍住抚上胸口压惊的冲动,菱唇微张,无声地抬眸望了来人一眼。
尚且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徐慧已低下头来,俯身行礼,口称“拜见陛下”。
太宗见她小小年纪,个子不高,模样生得娇软可爱,进退间却有大家之风,举手投足不失一丝分寸。
再想想自己膝下那几个女儿,在她这个年纪大多是些跳脱的性子,有几个不是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满身的孩子气。
对比之下,徐慧就要成熟内敛的多。但却并不显得古板无趣,令人生厌。
许是因为她生了一张单纯无害的面孔吧。
太宗从上往下看去,见徐慧那白皙娇嫩的皮肤,宽阔饱满的额头,如浅墨般晕开的蛾眉,晕着水光的杏眼,根根分明柔软的长睫,小巧笔挺的鼻子,粉嫩的樱唇……当真是一个美人坯子,无处不精巧完美,如同上好的瓷器,光洁如玉,令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此时,太宗望着徐慧的目光,全然是欣赏性的,不掺杂一丝男女之情。毕竟他年长她许多,徐慧与太宗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