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慧虽然不敢抱小婴儿,但太宗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小孩子。如果因为他的缘故她这一生都没办法做母亲的话,太宗会非常非常难过的。
他这种难过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思考了一天的李二,让人把晋阳公主叫了过来,难得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结果吃着吃着,太宗突然问:“慧儿,朕把兕子过继给你可好?”
“噗!”
“唔……”
两个小姑娘一个喷了出来,一个被米粒噎住。
太宗连忙去拍徐慧的背,端茶递水,好半天才把两个姑娘安抚下来。
“耶耶,这个笑话真好笑。”晋阳皮笑肉不笑地说。
徐慧默默地看了晋阳一眼。这孩子可是她看着长大的,打小就早熟。若是要让她叫自己阿娘……徐慧只是脑补了一下,都觉得接受不能。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呀?”与晋阳不同,徐慧多少感觉的到,陛下好像是认真的。
太宗颇为苦恼地说:“朕可是想了整整一天,才想出这个好主意的。你看,你喜欢孩子,又不敢抱襁褓中的小孩儿。那兕子就正好啊?或者你嫌她太大了,新城也可以,她也很乖的……”
眼看着太宗花样推销起了自家女儿,徐慧头疼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陛下。两位公主乃是文德皇后嫡出,过到徐慧名下,实在是委屈了她们。”
太宗默了默,转过头去看晋阳,“兕子,你觉得委屈吗?”
晋阳哪敢说委屈啊,可是……她弱弱地看着自家耶耶,小声道:“不委屈……只是有些奇怪。阿娘是阿娘,徐姐姐是徐姐姐,完全不同的呀。”
她说的好有道理,太宗忽然无言以对。
好像确实是蛮奇怪的。就好像两个一直以同辈关系相处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母女一样。打个比方,现在要让徐慧认韦贵妃做母亲,徐慧叫得出口吗?
怎么想怎么怪异……
当着晋阳的面,徐慧没多说什么。等晋阳回自己的寝殿睡觉了,徐慧才道:“陛下,您不必如此的。徐慧并不急着要孩子呀。”
“可你总会想要的吧。”太宗有些气馁地说。
过去他时不时催着她,说想要个孩子,多少是有些要将她拴住的意思,可并不是真心执着于此。
但想不想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是另外一回事。眼看着自己才四十出头就被宣告剥夺了生育权,太宗很是郁闷。
他身为男人,面子上过不去也就罢了,太宗更担心的其实是徐慧的心情。
他认为女子这辈子的理想,无非是嫁一个好夫婿,生几个健康的孩子。却没有料到,徐慧同他所想完全不同。
“并非如此。”徐慧诚恳地告诉他,“我早就同陛下说过,一切随缘。若命里有,那便是上天赐予的福泽。若是没有,我也不会强求。”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刚刚得宠的小婕妤时,徐慧便已表明过自己的心志。从始至终,她都不会是那种靠生育能力夺宠的妃子。
徐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过说句老实话,太宗心里还是不信她。女人出嫁生子,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徐慧怎么会不介意呢?
不过徐慧愿意为了安慰他做到这个份上,太宗心中感动到无以复加。他拉住徐慧的手,当即立誓道:“慧儿,朕一定会一直对你好的。”
“嗯。”她抿唇浅笑,温润如流水。
后宫里没有一成不变的八卦,徐充容无子的话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另外两桩婚事的风头压了下去。
贞观十五年,举国上下都为这两门亲事所瞩目。
先是太宗册封宗室女李氏为文成公主,入吐蕃与松赞干布和亲。再是十五岁的高阳公主,下嫁房玄龄之子房遗爱。
高阳出嫁的时候,婚礼的规模与嫡出公主无二。不仅十里红妆铺遍了长安,后宫同样大宴三日,庆贺公主的出嫁。
许久未曾在徐慧面前露面的武才人,走到徐慧身侧,像是老朋友一般与她攀谈,“听说高阳公主这桩婚事,与徐充容有关?”
徐慧轻怔,摇头笑道:“怎么会呢。”
“我觉得也不会,你向来甚少插手这些事情。”武才人微笑道:“只是现在外面都把你传的神了。总有人说,高阳公主原本是要远嫁的,结果走了一趟清宁宫,陛下就下旨将她指给了房遗爱。”
徐慧但笑不语,没有接话。
“幸好不是你,不然高阳公主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武才人这话说得推心置腹,看起来对徐慧极其信任,“京城里谁不知道,她心里的人,可不是那今天的新郎官。”
徐慧听她这么说就想起来,晋王最近都没找过武才人了。除了徐慧,以前也不见武才人有什么交好的姐妹。想来她一个人在冷宫一样的静闲殿里呆着,心里也不好受。
深宫里不得圣宠的女人,大多要靠这些无聊的小道消息消磨时光。许久不见,武才人却突然跑来和她说这些,徐慧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可能是说着说着,武才人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她撇了撇嘴,同徐慧道:“好久不见徐充容,媚娘还挺想您的呢。”
她这话听着像是谄媚,可语气里却有几分真心。徐慧友好地朝她笑了笑,温言道:“武才人最近还好吧?”
“老样子吧。”对于自己的近况,武才人似乎没什么兴致提。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就对徐慧低声说:“我倒是还不错,就是这宫里,恐怕安生不了多久了……”
徐慧看她一眼,忍住追问的冲动。武才人聪慧,不及徐慧问起,她便主动说道:“听说魏王殿下集贤才所撰的《括地志》,就要完成了……”
她点到即止,徐慧心领神会地颔首道:“武才人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比得上徐充容,日日长伴君侧。”说到这里,武才人当真有几分羡慕徐慧。不是羡慕她得宠,而是羡慕徐慧能够堂堂正正地坐在甘露殿里,在旁听政。
只可惜陛下对她,就没有对徐慧的这份信任……不然能够天天到甘露殿去,接触到那么多雄才伟略的大臣们,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武才人或许不得太宗的宠爱,但不得不说,她在政治上的敏感度很高。果然不出她所料,在魏王李泰献上《括地志》后,太宗大悦,对魏王大加犒赏。隆宠之盛,远超太子。
更要命的是,太宗捧魏王也就罢了,与此同时,他还斥责皇太子李承乾不学德行,不习术业。由于他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有着这样鲜明的对比,一时之间,朝廷内外议论纷纷。
历史似乎得以重演。太宗想起当年就是自己妥协,内心十分不爽。
徐慧抱着雪团儿坐在一旁,由他在那里左右手换着撑头思考。有时候他想得烦了,就突然问她一句,“慧儿,你说朕该怎么办?”
徐慧不认为太宗身处帝位多年,还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她知道,他只是没有下定决心罢了。现在并不是她出风头,展现自己有多么机智的时刻。
这也是她长了记性,变聪明了的表现。以前若有这样的时候,他问她便答。后来她才发现,其实道理太宗都懂,她说什么,不过是多费唇舌罢了。不如多给他一点点时间,让太宗自己下定决心,往往比她推一把来得更好。
所以面对太宗的问题,徐慧十分淡定地回答:“我相信您有办法解决。”
她说有办法,那是什么办法呢?徐慧或许心中有数,但她就是不说。
许久之后,太宗长叹一声,有些不服气地说:“恐怕还是得靠魏征了。当今朝臣里头,若论忠诚正直,没有人能超过魏征。朕若派他辅佐太子,定能杜绝天下的怨言。”
徐慧轻勾唇角。陛下还是很明白事理的嘛。
第二天上早朝时,太宗便颁下旨意,任命魏征为太子太师,领门下省事如旧。
谁知魏征不知道是不是和太宗唱反调唱习惯了,面对太宗的旨意,他竟然自称有病,坚决地推辞。
太宗耐着性子,有理有据地劝说道:“汉朝以四老辅佐太子,朕现在让太子依靠你,也是这个道理。朕知道你患病,不过朕相信你的能力,即使卧病也可以保全太子。”
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见太宗这么给自己面子,魏征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老实说这回魏征推辞太子师这样尊崇的职位,还真不是故意拿乔,而是身体当真有些不舒服。不过魏征本人是一个坚定的太子党,眼见着太宗这样偏宠魏王,他也觉得不大像话。能够亲自辅佐太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推辞了一番之后,魏征也就没有再坚决地拒绝过。
朝廷上的议论纷纷,看似被太宗的机智之举暂时化解了。可这一场有关储位的风波,当真这样容易结束吗?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这样简单。只要太宗在位,宠信魏王,太子的位子就永远不可能稳固。
魏征成了坚定的太子党,可朝中还有许多重臣,并不认为如今的太子李承乾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选。
比如长孙无忌。他听说太子身边有个叫称心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姿容甚美,擅长歌舞,深为太子嬖爱。
另外太子还和一些道士走得很近,任由那些道士在东宫妖言惑众。这些事情看在长孙无忌眼中,都是不可原谅的。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个跛脚、亲小人的太子若是继承皇位,大唐的江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太宗宠爱的李泰,他同样十分不看好。魏王善于经营,心机深沉,非明君之选。
☆、第八十九话
第八十九话
不过,魏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舅舅,心里对他竟是这样讨厌。他还想着,当初长孙无忌遭太宗白眼,还是他李泰帮长孙无忌出了主意,讨好徐慧,才让长孙无忌的地位一直稳固至今。投桃报李的道理,他相信长孙无忌应当明白。
就在这敏感的时候,魏王再一次悄悄地拜访长孙无忌。
若说魏王上一次拜访,是让长孙无忌对他心生忌惮的话,那么这一次,魏王则是彻底地让长孙无忌胆寒了。
魏王心里明白,光是凭着一只猫儿的恩情,不足以让长孙无忌帮他登上皇位。所以在彼此寒暄过后,魏王放出了大招。饶是长孙无忌见多识广,也不由被这惊雷一般的消息劈得一怔,完全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长孙无忌方颤声道:“你……”
魏王笑道:“不知青雀的这份厚礼,舅舅可还喜欢?”
长孙无忌忍住厉声斥责魏王的冲动,压低声音道:“所以说徐充容至今不孕,是你……”
他话未说完,魏王便已摇头笑道:“青雀可不是这个意思,舅舅不要误会了才好。”
长孙无忌薄唇紧抿,抬眸盯着魏王,沉声道:“后宫妇人之事,你为何要插手?”
魏王悠然笑道:“这还不是为了替舅舅分忧嘛?舅舅厌恶徐充容,青雀是知道的。”
长孙无忌气得简直要跳脚,原来魏王当初不仅仅是为了向他示好,竟是利用他来加害于徐慧,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一旦事情败露,被陛下发现,可还有他长孙无忌的活路?
他急于撇清自己,语气不免重了几分,“你不要将我牵扯进去!我当初对徐充容是有几分不喜,可是后来,我早已不反对陛下宠她了!至于毒害皇家子嗣,这更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我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魏王见他变脸,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舅舅,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徐充容又没有怀孕,怎么能说你我毒害皇嗣呢?”
长孙无忌见他句句将两人牵扯在一起,好像他们是一路人似的,心头窝火至极。可又怕魏王狗急跳墙,一时间不敢彻底翻脸,只好压着怒火问道:“那你对徐充容用药,总是真的了吧!”
话已至此,魏王那张憨厚的脸上笑容尽失。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