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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除了愤怒的东浩男外所有的人鞠了个躬,微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晓溪,我让司机送你。”东水月追上去。
“我送她。”风涧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外套,几个大步追上了逐渐消失的明晓溪。
“怎么了?怎么了?明姐姐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一头雾水的东浩雪左看右看,希望有人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东浩男气冲冲地掀翻椅子离开了饭厅,杨千枫好象什么也没听见地继续细嚼慢咽口中的食物,东水月满脸忧愁地重新坐了下来,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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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公寓的路上,明晓溪始终望着车窗外茫茫的夜色发呆,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随着距离公寓越来越近,明晓溪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当风涧澈终于将车子停下时,发现她瑟缩得象只小老鼠。
“晓溪,公寓到了。”风涧澈提醒她。
“哦,到了……”明晓溪慢慢地伸手去推门,却推了好久也没有打开。她嘿嘿一笑,“我真没用,连门也打不开。”
她强挤出来的笑容,让风涧澈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晓溪。”
“嘿嘿,没什么,”明晓溪还在奋力和车门搏斗,“我是个笨蛋,居然推不开门……”
“你应该拉这里。”风涧澈低声告诉她。
明晓溪恍然大悟,大笑起来:“哈哈,看我多傻,竟然会去用推的!哈哈哈,我真是最笨的人!”她好象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晓溪!”风涧澈将笑得有些失常的她拥进怀里,“不要这样。”
他的怀抱这么温暖,这么有力,他的拥抱击垮了她最后一个试图坚强的细胞。她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笑声哽咽了起来:“学长……我不要回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晓溪……”风涧澈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要丢下我……只有我一个人……”明晓溪的泪悄悄渗进他的胸口:“我很没用……对不对……我很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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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涧澈的公寓。
风涧澈把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塞到她的手里:“喝了它。”
明晓溪轻轻啜了一口:“是巧克力。”
风涧澈微笑:“你刚才什么也没吃,应该饿了。先喝着巧克力,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明晓溪慌忙摇头。
“扬州炒饭好不好?”他不容她拒绝地征求她的意见。
明晓溪斜斜地躺在客厅白色的大沙发中,身上盖着一条轻柔的毛毯,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阵阵香气,喝着浓浓的热巧克力,感到她久违的精神好象正在一丝一丝地回来。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他的公寓。他这里还象以前一样干净明亮,就象风涧澈的人,让人觉得是那么舒适,自然。不象她,自从牧流冰走后,公寓里乱成一团糟……
“扬州炒饭来了!”随着风涧澈轻快的笑声,一盘内容丰富、香气扑鼻的炒饭出现在明晓溪眼前。它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明晓溪咽了咽口水,这时她才察觉到原来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
明晓溪用风涧澈给她拿来的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着饭,喃喃不清地边吃边说:“好吃……真好吃……”
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将炒饭吃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开始喝风涧澈端给她的一碗鲜美十足的叫不上名字的汤。
吃饱喝足后的她,抚着鼓鼓的小肚子,仰倒在沙发上:“学长,你怎么会做扬州炒饭?还做得那么地道?你以前吃过吗?”
风涧澈笑一笑:“我没吃过,只是按菜谱做的。”
“啊?”明晓溪眨眨眼睛,“只看菜谱就可以做出这么让人震撼的食物,如果你准备往料理界发展,我看那些大厨们就都不用混了。”
风涧澈敲她一下:“夸张!你的手艺也很好啊。”
明晓溪的小脸马上垮下:
“学长,你知道我那些还见得了人的菜式,是用多少血与泪换来的吗?从小我妈妈就反对爸爸教我习武,怕我太过粗鲁嫁不出去。为了让将来要娶我的人不至于认为我一无是处,所以她强迫我跟饭店的师傅学厨,把我做出来的菜让最挑剔的人去尝。只要有人对味道有一点不满意,我就轻则没有饭吃,重则还要挨打。”
她仰起头崇拜地看着他:
“我就象只笨鸟,练了几百回几千回才能飞一尺高,而学长你轻轻一展翅,就在云霄之上!”
风涧澈又重重敲她一下:“你快变成马屁精了。”
“我不是!”明晓溪强烈抗议,“我是肺腑之言!我可以发誓,风涧澈学长是我最崇拜的人,你有一双象神一样的手!……跟你相比,我变得很渺小……”她有些失落:“我什么也做不成……我什么也挽回不了……即使我很努力地想去做……好象还是无能为力……学长……我要是有你的能力就好了……”
风涧澈深深地凝视她:“你知道我也练过拳脚功夫吗?”
明晓溪睁大眼睛:“真的!学长,你练过什么?”
他轻轻一笑:“什么都练过,跆拳道,武术,拳击,散打……”他扬扬眉毛,“你想看看吗?”
明晓溪连忙点头。
风涧澈起身在客厅的空地上练起了一套拳法,虎虎生风,姿态潇洒,身手矫健,煞是有模有样。
施展完毕,他调整一下呼吸,坐到明晓溪身边:“你觉得如何?”
明晓溪挠挠头:“教你这套少林长拳的是谁?”
“林正雄师傅。”
“啊?是林师叔?”明晓溪很诧异,林正雄是她父亲的师弟,功夫也是很了得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得很差劲?”风涧澈自嘲。
明晓溪又使劲挠了挠头:“不能这样说,你的一招一式也很到位很漂亮,只是……好象没有打出这套拳法的筋骨……”
他笑了起来:“林师傅也是这样说我的。你知道我学这套拳法用了多长时间吗?”
【“文”】“……?”
【“人”】“整整一年。”
【“书”】“不可能!”明晓溪惊呼。
【“屋”】风涧澈笑得很轻松:“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学这套拳用了多长时间?”
明晓溪小心地瞅瞅他:“三天……”
“跟我一个水平吗?”
“才不是!”明晓溪的胸脯高高地挺起来:“我是九岁的时候学会的,当时我使出来,见到的行家都夸我什么‘拳打出山猛虎,脚踢四海蛟龙’……”
她越说越得意:“大家都夸我是‘武术奇葩’,‘学武奇才’,不管是什么套路,什么兵器,只要我见人练过,就可以学会!从小到大,我跟人打架从没有打输过,我来之前,跟林师叔还打了个平手呢!”
风涧澈的笑容越来越大:“我知道,你是个侠女。”
明晓溪终于有些觉得羞涩了:“嘿嘿,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风涧澈轻声说:“你看,很多事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得很好,有时候你必须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好一件事,而有的时候,哪怕你用再多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让事情如你所愿。”
他的眼光柔和地凝视着她:“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有一些事情在似乎在最初就决定了它将来会怎么发展,人是无能为力的。对于一些无能为力的事,不要太过苛责自己无法挽回它……”
“就象……瞳?……”明晓溪开始思考。
“也象流冰。”风涧澈把她回避的问题拿了出来。
明晓溪捉紧身上的毛毯:“你的意思是……冰出生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已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处于那种情况下……他的选择……也就只能是那样……”
风涧澈沉默一下:“关于流冰,我不晓得他做出这个选择,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他是决不愿意再回到牧氏家族的。”
她的心象手中的毛毯一样扭痛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愿意看到他那样做……我总是想……我总是想……是不是我应该做些什么……是不是我能够做些什么……使他不用那样做……可是……我想啊想……想得脑袋都痛死了……也想不出来我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澈学长!”她丢下毛毯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一定是我的脑子笨,才想不到办法,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啊?!”
“如果你指的是让流冰不要做‘烈炎堂’的大人,”风涧澈摇摇头,“那我没有办法,你也没有办法,就算流冰自己同样没有办法。”
“……”她的手指渐渐滑落。
“我虽然对黑道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流冰面前有一只要吃掉他的老虎,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拿起武器与它搏斗,才会有一线生机。”他握住她的手指,“晓溪……不要责怪流冰太固执,是那只老虎太凶残。”
明晓溪的手指冰冷:“可是……太危险了……万一……”
风涧澈苦笑:“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不过,”他握紧她的手,“你也不要绝望,事情总是会出现转机的……许多事情的发展会出乎人原来的预想的……只要我们努力,把握住机会……也不是没有希望……”
“真的?”明晓溪盯紧他。
“真的。”
她的手缓慢地暖和了起来……
在风涧澈的身边,她的心也缓慢地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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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晓溪……晓溪……”风涧澈轻轻推醒她。
“唔……”
“你回家去睡好吗?”
“不要……”
“我把你抱到客房?”
“不……这里……有学长……”明晓溪的眉头在睡梦中皱了皱,“不要……一个人……”
夜,越来越深。
明晓溪枕着风涧澈的大腿沉沉地睡着,她不时地嘟囔着翻一个身,毛毯就掉在了沙发下面。
一只修长的大手总会及时地再把毯子给她盖上,小心地掖到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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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早上,明晓溪刚一迈进二年丙班的教室,迎接她的便是小泉一声惊栗的尖叫:“明晓溪!你怎么来了!”
明晓溪被她叫得摸不着头脑,很是困惑:“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呼啦啦,她的身边围上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质问她:“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女生甲愤怒地喊:“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女生乙一脸疑惑:“难道传言是真的?”
女生丙两眼失望地看着她:“明晓溪,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女生丁兴奋莫名地拽着她:“快,快告诉我们内幕!”……
明晓溪傻在了教室门口,愣愣地问:“我怎么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会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她一点也搞不明白?她求助的眼睛看向小泉。
小泉大大地叹息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嗖”地一声凌空扔给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本光榆学院校报!
校报的封面上赫然是星期一早上风涧澈送她出公寓,两人并肩而走的照片。在照片上,印着两行猩红的大字——
“恋新欢明晓溪夜不归宿,弃旧爱牧流冰太受伤!”
明晓溪越看越心惊,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杂志象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晃起来……
小泉推开包围住明晓溪的女生们,将她拉到教室外一个僻静的角落。
小泉打量着她:“你不至于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吧。从昨天中午开始,电视上全是关于牧流冰遭暗杀送医院急救的新闻。”
明晓溪直直地盯着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