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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琴心剑胆今何在（上）
高手过招，战意为先。
战意，又可称为心境，或者是气境，这是一种完全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东西。
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在学校读书成绩非常牛逼的乖宝宝忽然碰见了社会上厮混的小渣渣，对方或许还没有开口，学霸就感觉双腿打颤心跳加速了，对方的战意比他强。但是如果是在考场上，这样的情况又会掉转过来，学渣会非常的狂躁烦乱，因为他对考试毫无把握，但是学霸却非常的轻松，因为他对考试的内容已经了然于心，不管再怎么难的题目都能够的得心应手，所以这时候两个人释放出来的气场又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如果有人刻意的破坏这种气场，那么就可能会导致原本平衡的局面出现失衡。
同样是学霸的例子，如果这个学霸碰见了另外一个学霸，对方长期压他一头，只需要稍微撩拨两句，弱学霸就会开始自我怀疑，极有可能导致做题的时候太过于着急而出现失误。而强学霸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因为对方的衰弱而变得更强。
金庸先生在小说《倚天屠龙记》当中，借张无忌的口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去管你的敌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心无旁骛，那么境界自然又能够提升一个等级。
四年之前，皇甫零上来就被儒圣给破掉了战意，虽然只是一道小小的裂缝，却也让他在之后的战斗中有些畏手畏脚，总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结果不言而喻，大败亏输。
四年之后，皇甫零卷土重来，儒圣的任何话语都不可能对他带来半点的伤害，而且他甚至还主动抢攻，点出了焦尾的名字。
意义也不言而喻，是想要告诉在场观战的古武界人士，对方已经拿住了最强招数，自己却丝毫不惧。
但是儒圣烛龙表现得更为淡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局面给扭转了过来。
我用的是焦尾，而你用的是长空。
琴，不过是陶冶情操，剑，却是杀人利器。
战意的天平再度往儒圣那边倾斜了少许。
儒圣高超的地方就在于，他并没有点出皇甫零手中武器的名字，用自我贬低的方式抬高皇甫零的地位。皇甫零如果上当，战意自然会出现波动。如果不上当，心中未免会出现一种憋屈的感觉。烛龙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你想要发泄而不得。
铁丐点了点头：“不愧是烛家最厉害的后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皇甫零的攻势，厉害。”
苟前辈喝了一口酒，说道：“皇甫家的这个小儿，还是毛躁了。四年前就吃过亏，居然还是没有半点长进。面对烛龙，最好什么话都不说，等他唧唧歪歪说半天，战意早就晃动了。要知道烛龙小儿的嘴炮功夫，连老夫都要忌惮三分。”
铁丐说道：“烛家有此子，可保百年无虞啊。”
顾城看着不远处的战场，也是眼热不已，他虽然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场的战斗，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说来也是悲催，十年雇佣兵，见人杀人见鬼杀人，回到都市，也是所向披靡。但是古武界大门打开之后，顾城就好像变成了婴儿，手无缚鸡之力。
崆峒二老可以杀他，庐山三怪可以杀他，甚至彭山虎这样的人也可以杀他。
还有潘朵拉，那个本以为不是很强的女人，也拥有击杀他的实力。
顾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被捏扁了的海面，十年时间吸收在体内的所有东西，一朝就全部被人给挤了出来，他现在需要从头学起。虽然已经来到了气阶段，但是顾城不满足，一点都不满足。
他想要更强，他想要一颗勇敢的心。
儒圣跟皇甫零的战斗，给他黑暗的前进道路，点燃了一盏明灯。
虽然皇甫零跟自己不对付，甚至还能说有点仇怨，可是他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顾城心中清楚，如果正面跟皇甫零对战，就算将七伤拳使出来也不见得能够讨得到便宜，更加悲观一点的说法就是，他可能会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被皇甫零ko。
虽然很不想要承认这点，奈何这偏偏又是事实。
没有比这个更加憋屈的事情了。
陆蕤扭头看了看顾城，淡然说道：“心思清明，理顺气息，勿动妄念，一切随缘。”
这句话让顾城从迷障的状态中陡然回神，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刚才他居然动了妄念！
感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旁边就传来了金仙子有些讨厌的声音：“哟，小师妹，你对这个男人还真是伤心啊，姐姐我都嫉妒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蕤淡淡的说道。
“小师妹可不要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师父吩咐过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金仙子似笑非笑的说道：“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住嘴！”陆蕤微恼，“别以为你是我师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金仙子咯咯的笑：“啧啧，我就喜欢看小师妹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如果我是个男人，肯定会疯狂的爱上你的哦。”
陆蕤还要说话，顾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者愤然冷哼一声，倒是不在跟金仙子做口舌之争。
金仙子走到顾城身边，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他的耳朵眼里吹了口香气：“小帅哥，其实你不用这么难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的实力瞬间提升到跟皇甫零一个等级。”
顾城漠然说道：“这样提升的实力，根基不稳。何况我顾城向来不是一个通过出卖色相皮肉来换取实力的人，你想要找鸭子的话，回到c市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顶好的酒吧，里面全都是猛男。”
金仙子脸色骤然大变，咬牙说道：“别给脸不要脸。”
铁丐嗯了一声：“闭嘴。”
金仙子浑身战栗，踉跄的往后面退了几步，愤恨的看了一眼铁丐。
这老头的音波功越来越厉害了，只是简单的一声冷哼，居然差点破掉了自己的媚功！
第649章 琴心剑胆今何在（中）
“烛兄，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要的结果是什么？”沉默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皇甫零再度开口。
烛龙的嘴角不可察的微微翘起：“我当然知道，确切的说，我们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有得罪的地方，请多见谅。本只是我一厢情愿之事，却搅动如此大的水花，甚是惭愧。”皇甫零语调喟然的说。
烛龙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是吗？我怎么觉得皇甫兄对今日种种，早有预谋呢？”
“你怀疑我？”皇甫零微怒。
“没有。”烛龙直接否认：“我的语气是肯定的。”
“既然这样，那么就没啥好谈的了。四年来，我无时无刻想要再度领教一下烛兄的琴心剑胆，今日终于能够得偿所愿，烛兄，得罪了。”皇甫零说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在原地消失，等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烛龙面前一米的位置，左拳击出，风声呼啸！
烛龙闭上眼睛，反手一指。
噗噗！
就好像是过年时候的二踢脚忽然在耳边爆响似得，烛龙跟皇甫零的第一次过招，居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皇甫零脚下岿然不动，变拳为爪，扣向了的烛龙的手腕命脉。
烛龙身体往右边轻移半寸，又是一指点出。
两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交手超过五十招，招招狠辣致命，却又带着一种妖冶的美感，如果是不懂古武的人，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人完全就是在死亡线上跳舞，反而会认为他们的动作非常的华丽，好像在演戏似得。
但是今天观战的群体都是古武界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凶险所在。对皇甫零烛龙二人的认知，也往上走了一个大台阶。
皇甫家跟烛家并没有派代表过来，因为这两大世家当中，除了皇甫零跟烛龙，再无一人拥有古武天赋，倒是他们的师门派了好几个代表，皇甫零的师门甚至还来了一位长老，足见对这个弟子的看中。
但是皇甫零此刻的局面却有些落于下风。
烛龙一直都是以慢打快，后发制人，这就需要对皇甫零的出招有一个预先的判断，而且速度还要快，所谓的以慢打快并不是说你的速度上的慢，而是出招的先后顺序。
皇甫零出招，烛龙拆招，但是烛龙的拆招当中又蕴含了一些破招跟抢招，刚开始的时候，皇甫零还能够通过气势上的压制获取细微的优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优势越来越不明显，甚至开始出现漏洞。
反观烛龙，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不着急也不慌乱。
京城一直有传言，说烛龙根本就不懂古武，他只是一个纵情山水的琴师，但是今日一战之后，在无人敢说这样的话。
能够将皇甫零全面压制的人，又岂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废材。
光靠嘴炮就能够弄死人的话，脱口秀的主持人岂不是全世界战斗力最强悍的人物？
不过顾城却看出了另外一些门道。
烛龙用的也是指法！而且貌似比劫相指更加的强悍。
他的指法相当的柔和，不像劫相指那般的干脆，如果要做个比喻的话，就好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翘着兰花指轻轻的抚摸牡丹花似得。而劫相指却有点加藤鹰老师的味道……当然，这话是不敢跟铁丐说，否则这老头知道自己居然将劫相指跟一个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男主角相比，估计非得要掐死自己不可。
“是不是很好奇？”顾城没有主动找铁丐答疑解惑，铁丐倒是主动说话了。
“是。”顾城没有半点犹豫，不停的点头。
“大理段氏一阳指，你应该知道吧。”铁丐说道。
“真有？”顾城大惊，本以为是小说家杜撰之言，可是看铁丐的表情，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一阳指啊，那可是超级无敌点穴神功，大理段氏就是靠着一阳指跟六脉神剑纵横江湖，大理段王爷更是凭借一阳指荣登中原五绝宝座……虽然都是小说当中杜撰，但是也能够看出来一阳指有多么的牛逼。
“的确有，而且比起小说中的描写，更加强悍一些。一阳指是最顶尖的点穴手法，纵观整个武林，鲜有那门点穴功夫能够跟一阳指相比，就算是兰花拂穴手跟少林是的一指禅，也要弱上几分。”铁丐说道这里微微的顿了顿：“至于劫相指，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我年轻时候的游戏之作，轮威力自然是远远不足的。”
顾城有些怨念，心想你老人家就不能够教我一点强悍的功夫么？拿个游戏之作来敷衍我，有没有考虑过我弱小的心灵是否能够承受。
“指法修炼，比其他任何功法都要困难，你已经有了根基，但是远远不够。劫相指能够巩固你的指法修为，但是想要做到烛龙这个程度，没有十几年的苦心孤诣，是绝对不可能的。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琴吗？因为琴能够淬炼指法。”铁丐淡淡的说道。
顾城瞬间就明白过来。
使用指法的人，对手指头自然是倍加呵护，需要手指头够灵活灵巧灵动，否则指法施展出来必然大打折扣。
比方说你让一个拳法家去练指法就是不现实的，拳法家为了让自己的拳头更加有力量，对双手那是各种折腾，有些拳法家的手指头甚至都已经变形了，根本无法施展出指法的灵巧来。
而顾城现在还没有定性，他最常用的武器是枪械，其次是匕首等短兵器，双手的灵活度虽然不强，但是总算是还保留了一点点修炼指法的可能性。
不过现在顾城有些犹豫了。
因为如果想要在指法一途上取得成就的话，那么必然就要放弃其他兵器。
如何取舍，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铁丐当然不会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