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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俞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眉,又回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
他看着窗外飘洒的落叶,只觉得这些缠绕了他们半辈子的你追我赶,这些由一人而起的情深缘浅,终于在自己的手上,得到了最后的完满——由他来讲述那些尘封在经年里的往事,填补掉苏眉人生里的空缺,让这场本不存在的三人行,划上不算圆满的句点。
人已远。情已逝,爱恋纠缠,不过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苏眉遇上的,一直只是不叫沈家藤的浅色。她爱上的。一直只是当年的浅色,一直是浅色低语的浅色,与沈家藤无关。
纪娉遇上的,一直是沈家藤,浅色不过是沈家藤的某个化身。
纪娉爱上的,一直是那当年狠狠撞疼她手肘又不道歉的倨傲男子,一直是那个在她转身的瞬间转头喊住自己的别扭男子,一直是那个将爱包裹成沉默寡言的高大男子。
她们遇到的。是沈家藤,也是浅色。
是爱情,也是要以一生姿态仰望到绝望的情爱。
病房里只看得见苏眉瘦弱的侧影,只听得见沈俞晔沉默的叹息。
无声的悲伤,从床上的苏眉,传染到病床边的沈俞晔。
那掩息在时间长河里的两段风月,早已带上了岁月的烟尘。斯人已逝,放下的,放不下的,最终都会成为静静岁月河里。一把掬起不灭的永恒清辉。
陈鸳鸯从暮语轩买回小酥饼,在医院门口遇上了从曲离急急赶来的父母。
他们等不及慢腾的汽车,舅舅肖大鹏直接开车将他们送了过来。他们也比预计时间早了几个小时到达静安。
潘小秋一见女儿脸上显而易见的憔悴,眼里顿时也涌出了热泪。她不出声,只是背过脸去,悄悄抹着泪。
陈山峰的手放在妻子肩上,无言就是最好的安慰。
陈鸳鸯一下抱住潘小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妈妈……”
潘小秋:“你苏阿姨呢,带我去见她……”
潘小秋一脸悲戚,陈山峰牵住她的手。他看着陈鸳鸯:“早上你的电话刚到,你妈就差点晕过去。我们一路赶过来。你妈哭了一路。苏眉是你妈最好的朋友,她一下子出了这样的事。你妈妈她……她情感上接受不了。”
陈鸳鸯:“妈妈,苏姨已经动过手术。医生说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了。妈妈对不起,我把情况说重了……”
陈山峰却摇摇头:“如果你不说,造成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那才是真的严重。带我们去吧,我也很很多年没见过苏眉了。”
陈鸳鸯轻声应了一声好,就挽住潘小秋的手,缓缓往三楼走去。
路上,陈鸳鸯详细阐述了一遍苏眉手术前后的事,潘小秋虽然悲伤,但也不想自己的眼泪再惹女儿伤心。陈山峰摸着陈鸳鸯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经过二楼楼梯时,他们与程钧剑,何以宁在楼梯口不期然遇上。
猝然相逢,陈鸳鸯有些尴尬,往上迈的腿,生生止住。
她从没想过,在自己的人生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后,她会在这种地方,与程安安的父母狭路相逢。
遇上陈鸳鸯,程钧剑也是一愣。
他见她脸色尴尬,不由与妻子何以宁对望一眼。
“鸳鸯,你怎么会在这?”程钧剑语气里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
陈鸳鸯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看着鞋:“我阿姨住院了……”
何以宁知道陈鸳鸯还在为昨晚的事内疚,她不由牵住她的手,指了指站在一侧的两人:“这两位是……”
何以宁的手,依旧温暖。她掌心的温暖,无声地告诉陈鸳鸯,昨晚的事,她并未放在心里。
这个发现,让陈鸳鸯渐渐抬起头。她的心也因为手里的一寸温暖,顿时有了温度:“何阿姨,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陈鸳鸯细看了何以宁的脸色,语气里带着担心,先头那点尴尬带出的忸怩也立刻不见:“阿姨,您生病了吗?脸色很是苍白……”
何以宁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丝笑:“就是有些头疼,你程伯伯非得带我来医院……”
她礼貌地看了一眼年纪比我自己略小的潘小秋,陈山峰,脸色依旧是温柔的神色:“你们好,我是鸳鸯大学室友的妈妈。”
潘小秋敛了敛脸色的悲伤,强扯出一丝笑:“您好,我是鸳鸯的妈妈。”
潘小秋又扯了扯丈夫陈山峰。
陈山峰微微一笑:“我是鸳鸯的爸爸。”
他看了一眼何以宁握住自家女儿的姿态,语气轻缓:“谢谢你们平时照顾我家鸳鸯。”
何以宁:“你们将鸳鸯教养的这般出色,我虽只见过几面,却欢喜地紧。”
说完。何以宁侧眼看了看丈夫。以往这种情况下,程钧剑早就比自己先一步打招呼了。
程钧剑并未察觉到妻子的注视,此刻他正怔怔地看着鸳鸯的爸爸。陈山峰微微出神,神情中透露出丝丝迷茫与探究。
那厢已经预约好的蒋医生已经远远走过来。探着身子对程氏夫妇迟迟未来表,示疑惑。
何以宁又握了握陈鸳鸯的手,语气里带着丝丝抱歉:“我得走了,预约好的医生已经等了我很久。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所有的误会,都会在时间的作用下,得到解除。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我们有缘。我一直很喜欢你。”
“何阿姨,我也很喜欢你……您快去吧!头疼不是小事……晚些时候,我去看您。”
陈鸳鸯的话,情真意切。何以宁又握了握她的手,才轻轻放开。
“那阿姨先走一步。”何以宁往前走了两步,见丈夫没跟上来,不由有些纳闷。她一步三回头,直直看着还留在原地的程钧剑。
程钧剑脸上的晃神一闪而过,他按下情绪,朝陈鸳鸯三人抱歉一笑后。才快步跟上何以宁。
陈山峰看着程钧剑的背影,闪过一丝疑惑。
陈鸳鸯见了,不由有些奇怪:“爸爸。怎么了?”
陈山峰:“没什么,我们也走吧。”
他们三人继续上楼,陈山峰走在最后,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个西装笔挺、气质非凡的男人的眼神。
那眼神,有探究,有迷茫,更有疑惑。
不管哪一种,都不该是第一次遇见的正常眼神。
陈山峰摇摇头。或许是最近神经太敏感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手里提着从陈鸳鸯手里接过的小酥饼。缓缓往三楼而去。
坐在蒋医生的办公室,何以宁正详细回答着蒋医生事无巨细的生活盘点。
坐在一侧的程钧剑。却直直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沓病历出神。
察觉到丈夫的继续不对劲,何以宁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怎么了?”
程钧剑:“没……没什么。”
蒋医生已经出去拿药,办公室只剩下他们。
何以宁紧紧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最近太忙,太累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或许不能帮你解决,但我愿意当最忠实的倾听者。”
何以宁语气和缓,眉眼处都是关怀,都是担心。
程钧剑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鸳鸯的爸爸。究竟在哪,我又记不清了。”
何以宁将垂下的刘海别进耳朵,语气已经一松:“原来是这事儿。且不说人的相貌原本就诸多相似,更枉论你做服装生意,碰见的人,原本就比一般人多。见着鸳鸯的爸爸,觉得有些熟悉,不是很正常么。”
“不是,不是这种感觉。”程钧剑摇摇头,“我记忆力一向很好,这种张冠李戴不会发生……”
程钧剑忽然住口,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神经有点迟钝。这点事,你就别皱眉了。蒋医生不是说了,你经常头昏,是因为忧思过虑?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再担心也没用。世界是他们的,脚下的路也是他们的,我们与其担忧,不如放手。别想太多,听医生的话,宽心快慰,才是根治之法。”
何以宁知道,程钧剑这是劝诫自己在安安的事情上,不要太感情用事。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蒋医生在门口招手,何以宁站起:“我去去就回。”
程钧剑:“我跟你一起去。”
“别,蒋医生带我去看妇科,你坐着休息会儿。”
ps:天气忽然转凉,冬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家小心身体,不要着凉感冒了,么么哒。
正文、转角遇到爱,我一直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四十一)
程钧剑心里藏着事儿,何以宁又不让他陪着,他也就不再坚持。
蒋医生是妻子一向信任的医生,更有校友这层关系。平日里虽不常往来,但岳父何长笛与蒋医生的父亲也有同窗之谊,这些裙带关系,让他每次陪着何以宁来医院,两人都要好好聊聊天,叙叙旧。
走出病房的两个女人,不由讨论起有些沉默的程钧剑来。
蒋医生边走边说:“程夫人,我真羡慕你。每次你来我这儿,程先生都陪着一起。程先生真是好男人、好丈夫,平日里我见那么多病人,有些丈夫陪是陪,却没哪个像程先生这般,是真心相陪。你们的感情啊,果真如我见到这般,让人只可远观、艳羡的份儿。”
何以宁:“蒋医生你说笑了。”
蒋医生乐呵呵笑道:“我虽盼望着见你,但也不希望你经常来我这儿。最近你常说头昏,晚上睡不好,我寻思着你生活一向安稳,哪里就有烦心事呢?夫妻和睦,儿女康健,哪里还有值得你发愁的事儿……”
何以宁看着眼前这位昔日大学校友脸上的关怀之情,眼窝一热,声音自然低沉下去:“大概是人老了,各种毛病也就跟着来了。我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无风不起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人,平日里也会有不顺。我虽比他们在经济上充裕些,可我也是人,也会有觉得累,觉得老的时候呀。”
蒋医生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了她好几番,又看了看自个儿的扁平身材,嘴角一翘:“你这般还敢说老,那我这番岂不是快赶上老奶奶了?你保养地如此好。风韵犹存都无法形容,只能用青春永驻……”
“你这张嘴啊,真是不饶人。再会保养也抵挡不住岁月的脚步。我又不怕老,该来的。总会来的。也只有在你面前,才会感慨下时光飞逝。”
“话题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忽然变了味儿?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从前你可向来没有这种悲观的想法。”
“没有,可能冬天来了,思绪也跟着落叶飘飞。”何以宁站在蒋意背后,声音仿佛夹带着风的叹息。
蒋意知道何以宁没说实话,也知道她心绪最近难平。她更知道这位性格安静的朋友,自己如果不先开口聊,内容又牵扯到家宅私密,作为局外人的她,不开口是最好的亲密。
讲意并未就着这个话题深究下去,而将话题带回自己身上。聊来聊去,还是丈夫,孩子,工作,现在。以及将来。
她们已经过了回顾过去美好岁月的年纪,活在当下,回归现实才是她们这个年纪女人的常态。蒋意比寻常人乐观些。话题自然也就轻松些。
何以宁满腹愁肠,加上头脑昏眩,却在蒋意清脆的声音引导下,暂时放下了各种担忧和忧愁。
同样的年纪,同样面临人到中年的苦恼,蒋意还多了一层工作升迁的烦恼,可她还跟大学时一样,神采飞扬,乐天积极。就像一只百灵鸟,做着一直向往的救死扶伤工作。各种压力也没改变丝毫她对生活的态度。
何以宁静静与蒋意并肩而行,迎面而来的护士见到蒋意。一声诚心诚意的‘蒋医生’,就是蒋意每天动力来源之一。
落叶继续纷飞,何以宁到底悟出蒋意带着自己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