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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潘宝山早早地回了房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揉起两腮来,一晚上端酒赔笑,两个腮帮子的肌肉都有点僵硬了。
“求人办事真是不容易啊。”潘宝山躺到床上自语起来,也就是提到“求人办事”的字眼时,潘宝山突然想了张道飞,他托付的调换记者站一事还没落实呢,这事得上心,对自己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张道飞可能是困难重重,抛开不用费事就能落得个人情不说,凭交情,那个忙的确也该帮,还有邵卓出,他的事更要关注一下。
第二天,潘宝山带着团队回双临,临行前和杜成行告辞,感谢他提供的便利,杜成行一歪头,说要是这么讲就看不起他了,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见外,一切都是应该的。
杜成行说得诚恳之至,让潘宝山还真没法再客气了,便认真地握了握手,作别而去。
飞机上,潘宝山也没闲着,还是考虑邵卓出和张道飞的事。
帮张道飞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到《瑞东日报》走一趟,找社长兼总编辑邹星吾谈谈应该能比较顺利地解决,但是邵卓出的事就比较头疼了,给单梁施加压力显然不是办法,上次去过,已经证明无效。
想得无奈之时,潘宝山还是觉得先易后难,先找邹星吾把张道飞的事给安排好。
不过此时,潘宝山的念头一闪,为何不换个思维,把邵卓出从晚报弄到日报,找邹星吾两件事一手办了,不也很合适,邵卓出从晚报到日报,去日报本部有点难,不如干脆就在友同市完成转化,直接从晚报的记者站跳到日报的,那就跟张道飞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搭班了。
想到这,潘宝山颇感自得,毕竟就目前来说,这还是个不错的方案。
不过想法虽好,但关键是能不能行得通,邹星吾的态度非常重要,万一要有什么意外他没法答应,事情还是不好办,
第四百一十五章 立地不顶天
如何跟邹星吾自然地搭上关系,变得十分重要,潘宝山觉得需要好好下一番功夫,说白了,其实就是要让他有个认同感,这样事情说出口来接招解决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如何找认同感,潘宝山酝酿了半天,觉得从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入手,有单方面的认可或者互动共鸣最好,那可以不经意间就拉近距离,然后就可以增进了解,接下来谈点私事,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了。
潘宝山觉得跟邹星吾从报纸谈起,应该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但是,潘宝山稍有点不自信,因为邹星吾是个比较厚重的人,能率统《瑞东日报》这块阵地,绝对需要一定的真本事,否则没法驾驭,面对这样一个人,本身自己在新闻业务上就没有什么关注,所知有限,很担心谈得不到位,所持观点并不一定能取得邹星吾的认同,更别说什么共鸣了。
想来想去,潘宝山最后决定避开业务,不谈新闻,只谈宣传,那样找点冷门的话题说说,或许还能有点新意,但不管怎么谈,《瑞东日报》这张报纸是载体,必须坐住了研究一番。
潘宝山来到了宣传部做准备,因为去《瑞东日报》社视察、指导,最合适以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如果要是以省广电局局长的身份,那就是考察、学习了,档次上会有所不同。
宣传部那边的办公室,潘宝山一个月只去几趟,次数虽然不多,但分发报刊杂志的工作人员,还是会把每天的报纸都整整齐齐地给他摆好,卫生也会打扫得干干净净,所以每次过来,桌面都干净清爽,极大程度地减少了陌生感。
潘宝山在办公室花了小半天时间,把近两个月的《瑞东日报》仔细看了,觉着有点不够,想再看几个月的,可办公室里没有,潘宝山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李牧把八、九、十三个月的报纸收集本送过来看看。
送报纸过来的不是李牧,而是郁小荷,看起来娇柔的女子,抱着三个大合订本报纸,显得很吃力。
潘宝山看到后连忙迎上前接下报纸,“哟,郁主……老同学,怎么亲自动手了!”
“怎么,难道这些不是我该干的。”郁小荷大喘了一口气,认真地看了潘宝山一眼,“怎么感觉你有点拘谨,每次我们碰到一起说起话来,你好像就放不开!”
潘宝山咧嘴一笑,放下报纸抓了下后脑勺,“哦,是嘛,我怎么没感觉。”这话潘宝山是撒谎的,郁小荷说得不错,跟她交流是有些放不开来的,总感觉她身上有股来自郁长丰的无形压力,所以总是会不自觉地有点躲闪。
潘宝山这种略带回避的表现,总让郁小荷产生一种强势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以前对他暗中爱慕的情愫搅和在一起,非常起反应,竟然时常会不自觉地生出一股主动靠前的冲动。
“老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郁小荷笑问起来“表现总不太自然啊!”
“哦,是嘛,我倒是没觉得。”潘宝山笑了笑,松了松肩膀,道:“也可能是有点吧!”
“以前在省委党校时你并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好像很淡定而又特有激情,无论是思维还是行动,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郁小荷道,“但现在不是了,不客气地说有点呆板!”
“也不是,主要是在你面前是这样。”潘宝山说这话显然不太好意思,“你身上有股气场,把我给压着了!”
“你这么说可能也对,但我必须指出来,你所感觉到的气场,并不是来自我本身。”郁小荷说这话时表情是认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潘宝山一听,缓缓地点着头说道:“不过我想提醒你,有些想法是不能纠结的,否则就不快乐了,当然,你的情况或许没有我说得那么严重,但作为一种倾向,我觉得还是要说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郁小荷笑了,很爽朗,“只是偶尔发个小感慨罢了,因为现在我已经很难像以前那样,与同学、朋友还有同事在一起时,能无拘无束地相处了,在我身上,总背负着太多的东西,身边那么都人,对我笑、关心我,其实都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每个人都有无法选择的环境,抛开所有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对所拥有的一切怀有感恩之心。”潘宝山道,“很多事,是需要接受、适应的!”
“我已经很适应了,只不过在你面前不知怎的就感慨了起来。”郁小荷依旧脆生生地笑着,“想想看啊,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都要老喽,有些事该看开的是要看开!”
“哪儿老啊,我今天才发觉你其实真是个很欢快活泼的人。”潘宝山笑道,“看来以前我是缺少发现的眼睛,竟然没发现!”
“嗯,这会好像以前的你又回来了。”郁小荷翘着嘴角道,“淡定和激情之下,是一份洒脱和自信!”
“你这么夸我。”潘宝山脸微微一红,“我有压力了!”
“呵呵。”郁小荷突然也觉得有点不自然,“那我走了,老是给你压力怎么好意思!”
“嗳,别急。”潘宝山叫住了郁小荷,“明天上午我想到《瑞东日报》去,你让办公室跟那边对接一下!”
“好的,十点钟到如何,那是一般最合理的时间点。”郁小荷笑道
“行,就十点!”
“去调研什么选题!”
“没有选题,就是套个近乎,有点事想找邹星吾帮忙。”潘宝山笑了笑,“他们那边的人事调动,驻松阳记者站的站长,想到友同市去!”
“哦,那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郁小荷道,“记者站之间驻站人员相互交流是正常的!”
“关键还有一个人,是《瑞东晚报》驻友同记者站的,我想把他弄到日报站去。”潘宝山道,“这个怕是有一定难度!”
“嗯,难度是有点,不过也就是邹星吾一句话。”郁小荷道,“顶多隔一段时间再解决,分批就是!”
“分批也可以。”潘宝山道,“就怕他一句话堵回来!”
“不可能。”郁小荷道,“又不是提什么高层领导,决策权就在他一个人手里,怎么着也不会说拒绝的话!”
“你这么一分析我就有底了。”潘宝山笑了起来,“明天有事没,一起过去!”
“陪领导下去调研,是我职责所在啊。”郁小荷微微一笑,“要做好服务工作嘛!”
“欸哟。”潘宝山脖子一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笑道:“你这玩笑开得都让我不自在啊!”
“那看来我得真走了,不能又让你不自在又让你有压力的!!”郁小荷转过身去,道:“手头上刚好还有点事要忙忙,你有安排就再招呼!”
郁小荷离开后,潘宝山小小地愣了一会神,颇为玩味地咂了下嘴,继续研究报纸,为次日做准备。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潘宝山准时出现在《瑞东日报》社,随去的有郁小荷、李牧以及宣传部新闻科的几个人。
邹星吾提前在楼下大厅等候潘宝山,他对这个新任副部长的年轻人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是郁长丰看好的人,不过仅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因为郁长丰是用人有察的人,凡是他点的将,都不会差,所以,有必要表示出应该有的态度。
见面后一番客套,邹星吾领潘宝山看了看办公环境,几个楼层逐一到达,之后,便去党委小会议室座谈。
座谈是很空泛的,说的都是些场面话、大道理,但这是一个重要环节,否则调研就显的不够正规,太随意了些。
大概半小时后,座谈结束,潘宝山笑着说去阅报栏看看,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趁方便的时候,跟邹星吾说几句悄悄话。
一行人便出去了,郁小荷知道潘宝山的意图,所以主动放慢脚步,和陪同调研的一个副社长和一个副总编辑搭话,郁小荷的身份,那两人都是知道的,平常都想着法子靠近以便能说上几句,现在机会主动送上了门来,自然珍惜万分,说起话来很热情、很投入。
这么一来,邹星吾和潘宝山自然就成了第一梯队,走在了最前面。
潘宝山敏锐地抓住了这么个间隙,很随意地笑道:“邹社长,在你的努力下,《瑞东日报》这张报纸办得很好,省委是满意的,不过从间接了解的情况看,有些小细节注意一下可能会更好!”
“哦,潘部长多指示。”凭直觉,邹星吾感觉潘宝山要说的注意点,应该是郁长丰的意思。
“领导活动的照片,在人像上尤其要注意,下半身放到何种程度不讲究,可以立地,也可以裁切到半身,但是,上半身一定要留意,裁切时不能挨着头顶,要在头顶上方留出一定的空间,也就是俗话说的不能顶天。”潘宝山笑了笑,“顶着天了,说明已经到顶,没了上升空间,有些领导是特别在意的!”
“呵,还真是。”邹星吾稍一愣神,马上仰头笑了一下:“那个是要注意,有些个讲究是不能疏忽!”
说话间,已经走到阅报栏前,潘宝山指着当天的报纸道:“这也不绝对,有时候因版面紧张,注意力就容易偏向发稿本身了,哪些该上版面的,就绝对不能漏报,有时候稿件实在太多,实在挤不出空间来,只有把文字稿进行删减或对新闻照片进行裁剪,一旦碰上那种情况,在裁剪照片时往往就注意不到顶天立地的问题了!”
“不管怎样,这对办报人来说就是失职。”邹星吾道,“报纸无小事,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面面俱到,否则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