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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知道梅玉立说的是实情,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道:“如果二公子心里有你,说不定就求了父母,应了你们的事呢。那甄太太本也见过你,看上去也很喜欢你。其实依小姐这样的相貌人品,在这姑苏城里只怕也再难找一个了。跟二公子相配,也不会辱没了他。”
梅玉立摇摇头,道:“这些事,我们自己在这里说也是没用。算了,我们回去吧。岫烟说不定等着了。”
傲雪也不想梅玉立忧伤,也岔开话题道:“这个邢丫头学诗倒也上心。也有天分,哪一天说不定就当了女诗人了。”
“什么女诗人,那也都是虚名儿罢了。我们学这个,也不过是消遣罢了。又不能如男人那样立身扬名,荣耀显达,博个锦绣前程回来。”
8。指点迷津暗藏玄机 道场法事醉翁之意3
两个说着话,缓缓回了寺内。
这日正是梅玉立生母的忌辰,净明也早率了寺内女尼在大雄宝殿内做法事道场。梅玉立自然是要陪在大殿,随时跟着拈香跪拜行礼。殿内并无外人,是以也无异味,梅玉立也就不用遮面掩口鼻了。
完成了一些仪式之后,净明便请梅玉立回房歇息,只说其余的事情就由寺中女尼们办了,不过就是诵经。此后两天也就早晚来拈香祭拜一番就成了。
梅玉立跟着手舞足蹈了半天,感觉也乏了,便再向母亲灵位行了礼,拈了香,才退了出去。刚走出殿门,便见一个小尼姑来报:“梅施主,山门外有一位年轻的公子,说是你们府上的表少爷,携了牲头香烛等要来上香祭拜。”
梅玉立本不待见彭世贤,但人家好心携了礼物前来祭拜自己的亡母,拒绝的话就显得不恭之至,只得道:“那就请那位公子进来吧。”
如此一来,梅玉立也不能立即就走了,只得继续留下来,等着彭世贤上香行礼时,自己还得回礼呢。
梅玉立在傲雪的搀扶下回到了大殿,接着彭世贤也带了几个人捧了三牲祭物等进来了。
彭世贤安排下人把东西摆放在供桌上,然后便拈香跪拜,行了大礼。净明等尼众也忙敲起钟磬,诵起经来。梅玉立在旁由傲雪扶着回礼。
礼毕,梅玉立和彭世贤也都退出大殿。
彭世贤见了梅玉立,两眼早已发亮,眉花眼笑的,上前靠近两步,口里道:“大妹妹切不可过分伤感,这让大太太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大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我只觉得吃饭都不香了,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了。今儿个是大太太的忌辰,前几天我就把东西准备好了,昨儿晚上我想着又能见大妹妹了,高兴得都睡不着了。今儿一早就出发,紧赶慢赶,总算在午前赶到了。大妹妹,你高兴不高兴?”
梅玉立立即闻出彭世贤身上一股淡淡的狐臭味,隐在衣服上浓浓的薰香里,心想以前怎么就没闻出来呢,想来当初只怕是掩在了衣香和香囊的香气中了吧,如今上山出了汗,那气味便掩不住了。此时不禁心中有些作呕,忙退后两步,保持着距离。心里后悔没有把掩口鼻的锦垫带来,但看在他来为自己母亲上祭的份上,又不好冷言相对,只得道:“难得世贤表哥这样有心,玉立当然高兴了。”
彭世贤见梅玉立对自己假以辞色,更是心花怒放,忙道:“妹妹,我早听说这蟠香寺源远流长,是著名古刹,如今我还是初来乍到,还烦请妹妹给我引导随喜一番呢。”
这番心思可是有些得寸进尺了,梅玉立心里便早有些不耐烦起来,但也不好说别的,也只得说:“世贤表哥,这里是女尼庵院,平日里都不接待男客的,只是而今你远道而来祭拜,才格外容情让你进来了。若是再要游玩,那就是对这院里的神灵太过不敬了。再者,玉立陪师父们做法事,已忙了一上午,水米还没沾牙,也早乏了,不能再陪你聊天了,很是抱歉。”躬了躬身子,转身对王嬷嬷道:“妈妈,你就代我送了世贤表哥出去吧。就在山门外的俗家居民家弄了酒肉饭菜招待表少爷吧。”说完便领了傲雪、凌霜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世贤见梅玉立走了,如摘心挖肝一般,却也无法,只得对着梅玉立的背影道:“那妹妹就早些安歇吧,不用担心我了。妹妹好走。”
王嬷嬷对彭世贤躬身道:“表少爷请吧。”
彭世贤看着梅玉立的背影却挪不动步子,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了王嬷嬷往外走。
到了山门外,彭世贤对王嬷嬷道:“妈妈,您也不用忙活了。今儿个我来这一趟,心愿已了,也不在这一顿饭上。山下有上好的饭馆子,我不如就此下山,好好吃一顿,强如在这里烦扰了妈妈。妈妈,你自回去吧,好好服侍你们小姐,劝劝她,让她别伤感了。”
王嬷嬷心里颇不以为然,口里却也只得答应着,目送着彭世贤上了马,带了从人一起往山下去了,才啐了一口,领了小丫头转身回寺。
回到梅玉立的小院,王嬷嬷见梅玉立已然歇下了,傲雪和凌霜坐在外面做针线,以备梅玉立使唤。凌霜一边理线,一边打瞌睡,
傲雪在一旁做鞋。
傲雪见王嬷嬷来了,忙起身轻身道:“妈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表少爷这么快就吃过饭了?也太快了吧。”
王嬷嬷轻啐一声,笑道:“我呸,他算什么少爷!不过是他家烧了高香,积了德,养了一个好姑娘,嫁到我们府上做了二太太,跟着沾了光,就成了少爷了。其实,他家也不过跟我们一样,连个下人也请不起的。如今到这府上来,倒作福作威,能使唤奴才了。他呀,还算知趣,知道不配使唤我,自己下山找饭庄吃饭去了。”
凌霜此时也醒了,听了这话也道:“那姓彭的真是讨厌得很。我们小姐见了他惟恐避之不及,可他却一点也不知趣,老往跟前凑。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王嬷嬷道:“他可不糊涂。他那精明的姑妈更不糊涂。你们想啊,大小姐刚到及笈之年,还没议亲,那二太太却把这么一个人弄来府上,非得缠着大小姐,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傲雪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了。二太太是想把大小姐和那表少爷撮合在一起,这样她自己在府里做的事就没人会说话了。”王嬷嬷道:“你们还小,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那二太太如果真要作主把大小姐许配给那什么表少爷,老爷那关就过不了。但如果让大小姐自个儿喜欢上那姓彭的,自己提出这样的意思,老爷也就只有依从的份儿了。以后这份家业,自然也就是彭家的了。便是老爷顾了体面,不愿跟那寒酸结亲,但若是大小姐跟表少爷有了私情,此后二太太在府里再做下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来,大小姐也不会吭声的。那二太太在府里可不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了吗。她的算盘可精到得很哩。”
9。公子远来山门求见 佳人避嫌梅林相会1
凌霜咋舌道:“这二太太的心思可真是毒辣得很呢。怪不得人们常说,最毒妇人心,真是不错的。”
傲雪笑道:“这可不是也刮刺上你自己了吗。”
凌霜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噗嗤一笑,道:“你专会挑我的毛病。妈妈和小姐说话,你可不敢挑出刺儿来。”
傲雪一笑,回到话题上来道:“不管二太太怎么打算,我们小姐这性格可不是能随便让人摆布的,只怕二太太和那表少爷也都是白费心思了。”
王嬷嬷道:“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就得为小姐打算着。保全了小姐,也就是保全了我们自己。以后我们都提防着那些人吧。”
傲雪皱眉道:“这世贤少爷缠得紧,不仅让小姐烦闷,连我们也都烦了呢。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能甩掉这么个麻烦呢。”
王嬷嬷道:“在这山上,那表少爷来的次数倒也有限。只是以后回到府里,那表少爷肯定是三天两头要来缠小姐的。我们是小姐身边的人,能挡的就挡回去,别去烦小姐。只剩下实在挡不了的,再回小姐,让小姐定夺。小姐比我们这些人聪明,她应是不会吃亏的。”
凌霜在旁插嘴道:“可是若是老让那姓彭的缠着,小姐的终身大事可怎么办?小姐心里喜欢的可是甄府的二公子呢,我们都看出来了的。若是没人帮小姐做成这件事,只怕小姐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
这话说在了点子上,王嬷嬷和傲雪也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晌,王嬷嬷才道;“一个人的姻缘,那是上天注定的。我们小姐和甄府二公子能不能成,那还得看他们自己的缘分。我们也帮不上忙。其实老爷也明白小姐的心思,他当然巴不得跟甄家结亲,可是他也没办法。依老爷的性情,他也不可能倒贴了老脸把女儿送出去呀。这还得看甄家人的想法。甄府二公子若是有心,自然会回了父母,到梅家来提亲。但单看二公子的态度还不算,还得看甄府的老爷和太太、老太太的意思,他们说成了,才能成。所以呀,这事以后也就别在小姐面前提了吧,免得让小姐牵肠挂肚,倒添伤心。”
三个人说着话,只听里间梅玉立梦中咳嗽,忙打住,不敢再议论下去。王嬷嬷也忙悄悄出来,带了小丫头自去安排梅玉立的晚饭饮食什么的。
(九)公子远来山门求见
佳人避嫌梅林相会
三日道场已过,天气也渐炎热起来。但蟠香寺在玄墓山上,地势高拔,所以并不觉炎热,也正因如此,梅国栋才出资供养着蟠香寺的僧尼,以便女儿梅玉立能在山上修养避暑。避暑是梅国栋的本意,但到后来,这山上却成了梅玉立躲避烦扰的世外桃源,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在山上度过。
这日午后,梅玉立小睡醒来刚让傲雪铺上纸,准备写一幅字,便听到小丫头嫣儿来报,说山门外小师父带信来说,有一位公子正在打听小姐,问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小师父不知道来人的意图,不敢贸然回答,便来请小姐的示下。
梅玉立听了,那颗心不禁怦怦作响,手上的笔都拿不稳便了,笔尖上的墨竟滴在纸当中,那张纸算是作废了。
凌霜首先道:“小姐,会不会是表少爷来了?”
傲雪白她一眼,道:“若是表少爷来了,他还用跟小师父们打听小姐吗?他早知道小姐住在这里,直接让人来通报就是了。这位多半是甄府二公子,他可能已到城里府上打听过了,这才寻到这里来的。小姐,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啊?”
梅玉立呆立着,没有回答,心中却翻腾得厉害。
傲雪察颜观色,才又道:“小姐,若是二公子在外面,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见他?”
凌霜抢道:“要见的,要见的。人家大老远来,怎么能不让见一见就让人给走了呢。其实小姐日思夜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如今人家真的来了,怎么可能不见呢。不说小姐心里放心不下,那二公子心里也不知有多失望呢。”
梅玉立把笔搁了,跌坐在椅上,半晌才道:“傲雪,你去回了小师父,就说我一个闺阁女子,不便见外人,请公子回去吧,有什么话,还请到我们府上找我爹爹说去吧。”
“什么!小姐,老爷并不在家,你让二公子找老爷说话,那不是让人家白走一趟吗?”凌霜先就叫起来了。
傲雪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小姐,我也知道,你这样做,一来是避嫌,不想落人口实,污了你清白的名声,二来是提醒他,让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