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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忙扶起梅玉立,道:“梅小姐此时也不必客气。贫尼早说过,梅小姐跟佛门有缘,这缘分便应在此时。梅小姐假托自幼出家,可并没有度牒和佛籍,若是那黄家来蟠香寺验看,只怕立马便要戳穿,到时不仅小姐的清白保不了,只怕还得落上欺瞒官府的罪名。那黄家权大势大,便是无罪也给你弄个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你自动送上的把柄?”
梅玉立听了这话,一时便醒悟过来,心里却凉了半截,踌躇道:“难道,难道我真得出了家才能避过这段祸事?”
好了笑道:“一入空门万事空,只要小姐入了空门,谁也不能来动得小姐半分。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度过这一劫。梅小姐情根未除,可佛法广大,以后小姐自会明白佛法的好处。若修得六根清静,一心向佛,那自然是好,若尘缘不尽,度过眼前这一劫后,有缘的自去了缘吧。”
16思虑长远变卖田产 未雨绸缪投身空门3
梅玉立便问:“是不是我真出了家,便能求得全家人的平安?”
好了微笑道:“这个贫尼可不能测知,贫尼也只能为小姐解一时之围罢了,至于别的什么,只看各自造化。每个人的运命,也自有上天安排,天理昭然,恶行自有恶报。爱恨嗔痴,前因后果,自有天理循环。贫尼道行尚浅,如何能测知天意?只因贫尼与小姐有缘,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助小姐一臂之力罢了。”
梅玉立思来想去,也无别法,想来这都是定数,只得道:“大师,难道只能这样了?那现在又该怎么做?”
好了呵呵笑着,从她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叠文书,拣出两张来,其中一张是她自己的度牒文书,另有一张度牒,好了道:“这张度牒是我早为自己的徒儿准备的,如今你正好用得着,这就是缘份。法号我已帮你想好了,就叫妙玉吧。这既保留了你名字中的一部分,也期望你一直保留那玉的本色品性。”
梅玉立立即跪下,给好了行了三拜六叩的大礼,口称“师父”。
傲雪道:“大师,你怎么早就为小姐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啊?你会未卜先知?”
好了笑道:“阿弥陀佛,我可没那本事,我只是修行多年,看穿了世事人情,也一直想觅一个有慧根的有缘人做我的弟子。如今你们小姐正当落难,我便顺便收了做徒弟,两下其便,可不妙哉。”又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套簇新的青绸法衣,递到梅玉立的手里,道:“这是去年为师云游到五台山的凌云庵,刚巧一个全家信佛的善人前来布施,给庵中每个师太都捐赠了一套新衣,这衣服都是那家的太太和小姐亲手做的,针线上都很好,我一直收藏没有穿,就等着给徒弟穿呢。如今可算是能给你穿上了。”
梅玉立伸手接过,可心内百感交集,一时竟落下泪来。
好了道:“这事情来得太过突兀,你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先就回去吧。这度牒我先替你收着,会有用得着的时候。若是黄家没人来查证,这度牒只算我们师徒这一点子缘分的念想吧。还有啊,你的两个小丫头也该借一身行头,陪你出了这个家吧。我这就去跟净明主持说一声,只说早些年我就在这蟠香寺度你出了家,她只需做个证人就成。这度牒才是最用得着的。”
傲雪疑惑道:“大师,那度牒上的字迹是新的,能瞒得过人吗?”
好了道:“你怎么知道是新的?那字迹随我心而定,它应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就不用多虑了。”
梅玉立让傲雪捧了衣服,辞了好了回到自己屋内。好了随即也出了院门,往前殿去找净明去了。
梅玉节和邢岫烟已经回来,见梅玉立进屋,便笑道:“姐姐又去跟那个古怪的尼姑说话去了?”见梅玉立只略笑笑,没说话,便有些奇怪,又见傲雪手中捧着缁衣,便上前牵开来看,道:“这姑子穿的衣服拿回来做什么?难不成姐姐也学了那老尼姑出家做尼姑去?”
傲雪忙使眼色,让梅玉节别说。梅玉节见傲雪的表情古怪,便惊异起来,忙走到梅玉立跟前道:“姐姐,这是怎么啦?你要真的出家做尼姑了?”
梅玉立不说话,只略点一点头。
梅玉节吃了一惊:“姐姐,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也不要爹爹和那个家了?再不成,那甄家二公子你也忍心抛下了?姐姐,你可仔细想好了……”
傲雪忍不住道:“二小姐,你别说了。大小姐心里也难过呢。大小姐何曾想抛下这一切!只是没有办法。好了大师说,那定远侯定不会死心,一定会派人来查证的,若不出家,到时不但小姐还得被掳了去,还得让老爷落下欺瞒官府的罪名,到时事情会变得更糟糕的。”
梅玉节此时心里也乱了,不禁落下泪来,倒说不出话来了。
凌雪却愤愤地道:“这定远侯也太霸道了些,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能管得着他的人 ?'…87book'”
傲雪道:“有啊。不过也只有京城里的大官才管得着他,他是侯爷,这姑苏城没有比他更大的官了,谁也不敢得罪他。可比他大的官在京城里,谁能管得了这地方的事呢?”
梅玉节流着泪哀伤地道:“便是管得过来也不会管。你没听见人常说的,官官相护吗?那些高官贵族,都是盘根错节,相互联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梅玉立听梅玉节的话,现在竟也是大有道理,再不是那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了。此时她心里平静,倒也不伤感了,吩咐傲雪道:“来,帮我把这衣服穿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傲雪和凌霜一起帮着把衣服换上,梅玉立在镜子中看了看,扯了扯衣襟,道:“这衣服还真的很合身呢,像是为我定做的一般。看来我这出家也是天意啊。”
梅玉节在旁看着,心里只是难过,眼中流泪,说不出话来。
梅玉立见梅玉节流泪,也只淡淡地道;“你哭什么?一入空门万事休,我出家也算是喜事,红尘的烦心事也都跟我无关了。出了家,六根清静,有什么不好?”
梅玉节道:“出家这种大事,你还没跟爹爹商议,就这么草率决定了,爹爹可不被气死?”
梅玉立道:“这出家的主意还是爹爹自己想出的,如今只是从假想变成了事实而已。为了躲避一时之难,不得已而为之。”
梅玉节转悲为喜:“那是不是躲过这一件祸事,姐姐就还俗了?”
梅玉立摇头道:“佛祖面前不打诳语,出家就是出家,在佛门清修也是我的福气。我想清楚了,出家修行,去去我心中的杂念,除除我身上的不祥之气也是好的。”傲雪见姐妹俩纠缠这些伤感的话题,便转过话头道:“难怪大师她没穿,原来这衣服是小姐穿起来才合适,她穿肯定就过于长大了。她送的可是个顺水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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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立嗔道:“师父送我的东西,那一定是用了心的。你也学得跟凌霜一样,喜欢说人闲话了,那可是不好。”
凌霜却不平了,叫道:“小姐,我什么时候喜欢说人闲话了?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梅玉立想了想,道:“以后你们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我法名妙玉,你们应该叫我妙玉师父,或玉师父都可以的。”
傲雪道:“那可不行。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叫小姐叫惯了,一时要改,怎么也改不过来的。还有,这什么玉师父,我听起来也别扭,可不爱叫。”
“就是,就是。小姐,您就别强迫我们改口了吧。”凌霜附和道。
梅玉立无可奈何,只得道:“好吧。你们两个和王嬷嬷可以跟以前一样。但别的小丫头都得吩咐下去,让她们改口。还有,你们也得去寺里借一身这法衣,穿了才能服侍我。不然,我穿成这样,你们却仍是家常打扮,反倒惹人议论。闲了,我们再自己缝制几套,也好换洗。”
“是,小姐。只是,若是黄家无人来查问,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弄了这半天?”凌霜仍有些不愿。
“我们穿成这样,也不是专给黄家人看的。我说过了,我出家就是出家了,我已给师父行了跪拜礼,也有了度牒,这都已是事实。所以我现在出家了,就该好好修行。”
梅玉节此时也无可奈何,强作笑颜,道:“姐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姐姐心里快活,妹妹也为姐姐高兴。”
梅玉立心里苦笑:不快活又能怎么样?若能给家人带来平安,便是要我死也是行的。只可惜,现在便是死,也是不能免了家人的祸端,那姓黄的必定恼怒异常,仍要降罪于父亲。只有出家这一条路,还算是最好的出路,那定远侯便是不高兴,也不能轻易冒犯佛门弟子。
梅玉立穿好衣服,让傲雪和凌霜陪了往前殿去拜见净明主持。
好了早已跟净明说明了情形,净明倒是一喜,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座前又多了一位龙女了。妙玉本就深具慧根,深谙佛理,如今真入我佛门中来,当真是可喜可贺。好了大师,您放心,无论谁人来,我都说当初是您收了妙玉为俗家弟子,且有度牒,入了佛籍的。只是因为要潜心礼佛学法,不愿受寺中戒律约束,是以并未告知寺中别的人。这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只为救人于水火之中,便说一次谎也无妨,菩萨也不会怪罪的。”
正说着话,妙玉(梅玉立已经成为了妙玉,以后便称妙玉了)已换好了衣服前来拜会净明。两人相互稽首,合十行礼。礼毕,净明拉了妙玉呵呵大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好了道:“大师,你可是捡了便宜了,这么好一个弟子竟让你给找着了。可惜我虽跟妙玉相交多年,竟没能早日度化,不然也算是我的一件大功德了。”
好了含笑道:“我云游四方,度过的有缘人也不少了,只是像妙玉这样上佳人品的便是如凤毛麟角了。”
妙玉微笑道:“有幸能拜入师父门下,聆听师父的教诲,也是妙玉的福分。师父救拔妙玉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妙玉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净明笑道:“能报的,能报的。妙玉师弟只要跟随着好了大师,在大师跟前多尽尽心,但就是报答了大师的恩德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望回报。一切只在自己的心,皈依佛门,潜心礼佛,便是对师父最好的回报了。”
“是,师父。”妙玉双手合十应道。
净明笑呵呵地道:“如今妙玉师弟新入我佛门,真是可喜可贺。来来来,妙玉师弟,你陪我再下一局棋,以示庆贺,不知意下如何?”
好了笑着摇头道:“你这是假公济私。自己想下棋了,却打着庆贺的幌子。你这个棋痴老尼姑!罢罢罢,你们下棋吧,我先回去打坐歇息了。净明,正事可别忘了,对外面人说什么话,你可小心着一些。”
“阿弥陀佛,大师,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妙玉师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不敢马虎的。”
好了自行走了,妙玉让凌霜陪了一起回去,只留下傲雪服侍。
净明拉着妙玉连下了三局,勉强胜了一局,才放妙玉走了。
妙玉回到自己屋内,也不换衣服,拿出从净明那里拿回来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仔细看起来。
梅玉节看了,从傲雪手端过茶,走到妙玉跟前,把茶递到她手上,道:“姐姐,你这是何苦!这出家也只是权宜之计,过些日子就还俗,仍跟玉焱公子成婚。何必要做得跟真的一样。”
妙玉微微摇头,沉沉地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