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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而存心害他想夺他位子的人害怕他回去报复,所以一直追杀至铁家沟?
这麽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但是,方正说带柱子出来闯荡一番事业,闯荡什麽事业?!莫不成是要借柱子的本事去夺回属於他自己的地位?!这也就难怪了……他会对柱子说那些话,会费劲唇舌地要带柱子走,还教柱子不告而别……其实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说什麽闯荡一番大事业……原来是带着柱子当山贼去了!柱子性情耿直,搁乱世正是当山贼的好手,方正那厮巧舌如簧,哄骗柱子,那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梅子越想越心惊,她抿了抿唇瓣,手握成拳。她不用再去杭州了,也不用朝皇都走了。方正既然逃到了铁家沟,那贼窝必定离铁家沟不远。有人提到他们朝东南方向去了,那可能正是贼窝所在。梅子心里有了计较,便在前头的一个小镇上跟老汉道了别,不顾老汉的意愿硬是塞给他一百文钱,而後便分道扬镳了。
她选了一家镇上最贵的客栈打尖,用晚膳的时候也坐在饭堂的角落里。再往前的话就离杭州不远了,方正贼窝必然不会在杭州附近,他应该会选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本寨,一路上她观察了很久,只有这个小镇前面的山岭最符合。地势陡峭易守难攻,正是做贼窝的好地方。
不管是不是这里,梅子都不管了。铁柱离开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没有他滚烫的胸膛,她根本睡不好觉。
桌上饭菜热气腾腾,可梅子根本没有胃口。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轻轻叹息。正在这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吵闹声,她没有回头——那跟她无关。可随後那个粗犷的大嗓门儿,却让梅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哥,你说咱们明天要不要再干他一票?上次真是他娘的爽!”
粗犷的声音带着豪迈,这样回话:“当然要干,俺早就找好目标了,等他们一来咱就下手!”
随後便是一阵商量谋略声,梅子闭上眼,握紧了筷子,当做什麽都没有听到。袖子下面的纤手已经颤抖的无法停息。
“那这一票咱单干,干完了跟大哥邀功领赏去!”之前的那个声音如是说。
“好!”
梅子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腾地站起身,略微踉跄的朝楼上客房奔去。结果没想到被板凳腿绊到,整个人朝前扑去,幸好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纤腰,把人给拖了回来。“兄弟,你没事儿吧?”
是之前那个说话的汉子。梅子摇摇头,没有说话,挣开,转身上楼去了,连道谢都没有说。那汉子颇为奇怪,坐回板凳上看了自己的手好半天,引来其他几个汉子的嘲笑,他不甘地辩解:“是刚刚那文弱书生,身上香的跟什麽似的,那腰软的……一点都不像个爷们儿!”
☆、(11鮮幣)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
直到回到房间,梅子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哪怕没有回头去看,她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是铁柱,又是谁!
他当真去做了山贼,他说的出去闯荡一番大事业,就是去做山贼!梅子把脸藏进了被子里,晶莹剔透的泪珠沁入被中消失不见,她站起身,把包裹收拾好,坐到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梅子便起来了,依然是一身书生装,黑发束起,她本身就长得修长高挑,扮起男装居然一点都不违和。那俊俏的模样看得镇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脸红心跳,不住地给她抛媚眼儿。梅子知道铁柱他们去了哪里,一路上她到处走动打探,唯有这小镇三里开外的一座山符合易守难攻的要求。不少富人到杭州要经过这里,都被抢了个一乾二净,所以,肯定是那里了。
梅子出了小镇,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一点也不急。三里路,她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到,到那里的时候,正看到山贼们把马车里的小姐老爷夫人给赶了出来,一个个挥舞着大刀凶神恶煞地嚷嚷吵闹着,下人们都被捆绑了起来,为首的几个匪贼正在行李中翻找着什麽。
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很快就有眼尖地看到了她,梅子丝毫没有反抗,让他们把自己一同捆上,然後扔上马车赶到山上。
“公子……你为何要出来?倘若你当时就藏在那里的话,这些山贼是不会看见你的。”同样被捆起来的小姐轻声问。
梅子没有回话,她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她能怎麽说呢,说自己是来找丈夫的吗?说自己的丈夫可能就是这山里的匪首吗?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麽,这让始终独善其身的她觉得愧疚。
得不到梅子的回应,小姐也就安分了,但是那双水汪汪的美眸始终凝视在梅子身上没有移开,很明显是已经芳心暗许了,如果此刻不是这样尴尬的情景,说不定她已经开始主动搭话了。
从山脚下到山寨,大概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到了後来,因为山路过於复杂难走,他们都从马车里被赶了出来,一个跟着一个背负着双手跟着。
山寨倒是出乎梅子意料之外的整齐有序。他们陆续都被带到了一个大厅里,大厅正前方的虎皮大椅子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问道:“那老头儿,你可是镇江巡抚林彻?”
老爷已经被吓得脸色发青,他浑身都在抖,连说话都是颤巍巍的,“是……是、是。老朽正是林、林彻——”
倒是那小姐颇有胆色,竟敢对着匪首呛声:“尔等既然知道我爹是谁,又如何敢做下这等袭击朝廷命官之事,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
那匪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拍的那座椅镇山响:“就是知道你那老子是谁,我这帮兄弟才要劫!我说林大小姐,你那糊涂爹都干了些什麽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些年他判过的糊涂案子,害死的无辜百姓还有收取的黑心贿赂还少了?果真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当家柴米贵,你问问你那糊涂老爹,都做了些什麽?”
梅子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而坐在大椅子上的方正,竟然也没有认出她来,而是把注意力始终放在林家人身上。林家小姐被他说得脸色一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头看向自己的爹,发现他老人家眼神闪烁不敢与自己直视,想来那山贼说的是真的,自己自以为爹爹身为朝廷命官,必定会爱民如子受民爱戴,现在,却在一个山贼的口中得知了如此不敢入目的真相!“爹……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爹!”见父亲没有给自己回答,她愈发激动了。“爹!”
林彻把脸别了过去,不敢回答,更不敢面对女儿充斥着失望的眼光。方正可懒得去管他们一家子在搞什麽,而是把眼神落在了梅子身上,手指向梅子:“这书生是哪里来的?”
“大哥,这书生是在咱们抢林家老头子时候路过的,虽然看起来没啥用,但是俺们也不敢就那样把他给放了,万一他去告密了呢?所以俺们一商量,就把他给带过来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带个书生来有个屁用!”
一听後面的这个声音,梅子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对来到自己面前的方正视而不见,他说得话更是充耳不闻。方正在问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没有得到回答後也有些微微地薄怒,正准备强行抬起她的脸时,梅子慢慢抬了起来。方正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张脸像极了梅子,却不敢认。
见他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似的,梅子淡淡地勾起嘴角,转身看向那个刚踏进大厅的高大汉子,轻声问:“柱子,你说出来闯番事业,就是这样闯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志难酬,不去考取功名,不去参军,却来做了什麽山贼,你当真是好本事!”
她真的是生气了,最後一句话几乎算是用喊的了。铁柱登时就傻了:“媳妇儿……媳妇儿?!”
梅子没有理他,只问:“跟我回家,回不回?”
铁柱欣喜地扑了过来,也不管在场那麽多人,一把就将梅子搂进怀里,嘴里直念叨着:“媳妇儿……媳妇儿你咋来了?你是咋知道俺在这儿的?!你、你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或是啥的?”
“我在问你话,你先回答我才可以。”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只是眼睛无比地清冷。
“媳妇儿……咱待会儿再说好不好?你先去俺房里休息下行不行?”
梅子一听,便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回家了,她轻轻地吸了口气,推开了拥抱自己的铁柱,他还以为媳妇儿是愿意先去休息了,刚松开她想再牵起她的手,却被梅子一把打开。
“媳……媳妇儿?”铁柱有些无措,手伸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哪里。“你去哪里?” “铁柱,我把话说在这儿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来,一个是跟我回家,你选哪一个?”
“媳妇儿……”虽然听不出媳妇儿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铁柱仍然隐隐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还有她语气中的决绝。“媳妇儿……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好不好?你先去休息休息……”
梅子不再同他废话了,直接转身就走!
铁柱赶紧冲上去捉住她,充满乞求地望着她:“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10鮮幣)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
梅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冷得铁柱犹如瞬间坠入冰窖。他抓着梅子的手不肯放,哀求着:“媳妇儿……”
她完全没有心思和勇气再去跟铁柱纠缠了,她已经身心俱疲,没有任何希望,也不能容忍了。梅子一点点掰开铁柱的手指,转身就走,而大厅里的人都被她身上沉重的哀伤和心痛感染,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要拦住她。
铁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甚至都来不及想这几个月自己都做了什麽,也来不及回味这些日子累积的成就感和还未得到淋漓尽致抒发的淩云壮志,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媳妇儿!俺跟你回家、俺跟你回家,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
“那我们现在就走。”见铁柱似乎还想说什麽,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你来的时候就什麽都没带,回去自然也要这样,什麽都不带的回家。”
听了媳妇的话,铁柱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当下什麽都不敢再说了,跟在梅子身後就朝大厅门口走。方正喊道:“兄弟!”他顿了一顿,见媳妇回头看向自己,那眼神清冷的他从未见过。她从来都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不管自己做了什麽犯了什麽傻,媳妇从来都是温柔以对的,她总是对他笑,好像天塌了她都会陪着他一起。
他出来闯荡是为了什麽?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媳妇儿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能穿金戴银吃山珍海味不被人欺负让所有人都羡慕她?!如果她都不要自己了,那麽他的努力还有付出,都有什麽意义?!“大哥。抱歉,俺得回家了。”
方正被他这麽一句话噎在这儿,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铁柱主动追上去牵住梅子的手,幸好,她没有甩开。“媳妇儿……咱这就一起回家去,不过你是咋找到俺的啊?还有,家里的驴子跟鸡你都托付给谁啦?……”
他劈里啪啦问了一堆,但梅子一句也没有回答。她虽然给他牵着手,却并没有看他,几乎算是面无表情的,粉色的唇瓣轻轻地抿着,好像没有听到铁柱的问话一般。铁柱没有得到媳妇的回应,心里咯噔一下,可他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