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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这手好字,也不需要用他人的诗来替自己美名!
范仲淹微微一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彦国,是不是别人写的,早晚就会知道,是别人写的,难道能让别人替他写一辈子,若不是别人写的,凭借此子的才能,又岂是一个小姐所能污蔑的?”
“是啊。”富弼恍然醒悟,奶奶的,我与一个小姐较什么劲儿?
心里面对郑朗充满了好感,当然,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好感,两人最后走到一起了(勿要误会啊,志同道合……)。
刘知州更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犯得着吧,若主持公道,她偏咬着不放,难不成为此事上公堂?或者将娄烟捉来打二十大板子,宋朝也没这个律法。
心中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在郑朗快要收笔时,就对衙役吩咐了,不能传阅,让大家看一下吧。估计这个字,这首诗出来,后面的人难办了,不如让大家参观参观,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将这个诗与字收起来,再休息片刻,否则诗社无法举办下去。
收好后,准备献给东京老太后乐一乐的。
但他稳妥的性格,在献好消息之前,还要确认一下。
第一个就找到了郑朗的大舅,责备道:“张贤弟,你有这样的侄儿,为什么不对我提起?”
大舅苦着脸,说道:“知州,我原来也说过。去年的几首对句,知州记忆犹新吧?”
“我听说了。”
“那的的确确是我侄儿写的,让我元旦时乐一乐,但别人不相信,说是我替侄子说好话的。还有那个查账的事,事前我一点也不清楚,是他查的账,或者请人查的账,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别人也说是我请的人。我辨都辨不来,怎么办?”
刘知州同样无言。
等过几天再到他家看一看吧。
这边郑朗也有了动静,盯着娄烟看,不是愤怒的,是怜悯,惋惜,最后摇了摇头。
然后一拍手,调过头,唱起了歌。
在宋代也不是装逼之举,许多士大夫喜欢唱歌,有的人歌喉还十分动听,甚至诸友欢聚,登高游乐之时,大家一扯大嗓门子,吼了起来,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别离情?
还有苏东坡的词,宋代有人说耻鄙的原因,除了豪放外,再就是有些地方不合音律,宋词本身就是一首首曲子,类似《诗经》。不过语音在改变,宋代人按照《诗经》里的文字,定是得到不乐谱了。按普通话读,苏词与周词区别不大,然按宋代话读,两者就有很大的区别。老先生不服气,更没有想到后人将他列为词家之首,写好了一首词,在府上一边唱一边修改,结果词没有改好,满城都在传唱他的新词了。
这是一个上到士大夫,下在平民百姓喜欢唱歌的时代。
但是郑朗唱的不对,是曲!
不是说我抄吗?我唱一出后来的元曲让你们听听。
北宋已有了戏曲,叫杂剧,甚至东京教坊十三部中唯以杂剧为正色,一般分为三段四节,第一节是艳段,相当于后来的序幕,第二节是正杂剧两段,第三节是散剧,以乡下为为打趣对象的闹剧。还是以下俚哄闹为主,因此,宋朝杂剧很少留于史册。
“我向这水边林下,盖一座竹篱茅舍,闲时观山玩水,闷来和渔樵闲话,我将这绿柳载,**种,山林如画,闲来时看翠山,观绿水,指落花。呀!锁住我这心猿意马。
将柴门掩落霞,明月向杖头挂,我则见青山影里钓鱼槎,慢腾腾间潇洒,闷来独自对天涯,荡村醪饮兴加。
鱼旋合,柴旋打,无事掩荆笆,醉时节卧在葫芦架。咱,睡起时节旋去烹茶。
药炉经卷作生涯,学种邵平瓜,渊明赏菊东篱下,终日饮流霞,咱,向炉内炼丹砂。
我则待散诞逍遥闲笑耍,左右种桑麻,闲看园林噪晚鸦,心无牵挂,蹇驴闲跨,游玩野人家。
我将这嫩蔓菁带叶煎,细芋糕油内炸,白酒磁杯咽,野花头上插,兴来时笔呷呷,村醪饮罢,绕柴扉水一洼,近山村看落花,是蓬莱天地家。
呀,看一带云山如画,端的是景物景物堪夸,剩水残山向那答,心无牵挂,树林之大,椰瓢高挂,冷清清无是无非诵南华,就里乾坤大。”
管你怎么说,锦绣是在我肚子里面,我种我的瓜菊,我摘我菁,我看我的书,我游我的山,我炼我的丹。那怕你说是高衙内写的,我都懒得与你这些俗人介意,周文质这首归隐的小曲,此时此景,从他嘴中唱出来,就是这个味了!
更衬托着他无比的洒脱清傲。
最后一个大字吐出,已经敞开胸怀,走出了人群外。
“希文,我想与此子交往,”富弼说道。
第二十六章 偶尔坏一回(上)
这种洒脱,这种对世人的不在意,富弼再次心折了。
臭味相投,雅骚味也会相投。今天郑朗确实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连富弼认识了那么多学子,都没有一个达到今日郑朗的高度。听完了这首曲子,富弼居然冲动起来。
范仲淹只是笑。
对淡隐他也不赞成,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终是要有所作为的。但也不反对,这同样是一种洁身自爱,高洁的君子之风,虽年幼,可范仲淹却相信了,因为从字迹的洒脱,能看出一些这少年人的秉性。
可正是因为年幼,他伸手阻止了,道:“彦国,勿要。他还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郑州百姓形成这种误会,然而以前恐怕也做过一些恶劣的事迹。”
“年少轻狂,终是有的,寇相公终其一生,临老还若疯若颠。”
“是,但他还年少,若吹捧得太高,反而不美,让他顺其自然成长吧,待会儿,我还要对刘知州说一声,不要捧坏了他。”
“正是,希文也喜欢此子?”
“你说呢?”
“那是,那是,”富弼笑嘻嘻道。
刘知州还在听,一开始没有想起来,听了一会儿,曲中的清雅自然,恬静优美,清爽冲淡之风,扑面而来,咦,小杂曲儿也能这样玩的?两个小娘子已经冲过去了。
文人填词有的,可真正的士大夫不会写戏曲的,想一想,自己写的东西,跑到戏台上,让几个小丑当玩笑在唱,这面儿能丢下来么?但不反对创新,在文化的创新上,宋朝是一个高峰期。
比如填词,词风为了取悦小姐们,有时候会填得很香艳,可有一个前提,香艳可以,千万不能变成黄、色小词。格调总体来说不高,可不能低下到俚语的地步。柳三变就因为没有把握好,出现了一些过份的艳词与俚词,最终遭到士大夫不公平的唾弃。
作为小姐,也需要好词传唱,这时候许多人喜欢玩一个高雅,狎妓时听曲儿,不仅要小姐哥喉好,还要词曲的文意好,不然你这个小姐儿也就没有文化素养了,谁个捧你。所以柳三变所到之处,那怕老得就象秋茄子一样,众妓继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正是因为他词容易传唱,也出了不少好词的缘故。
作为行首,一个个都是人精了,娄烟说郑朗是抄袭,那是逼的,今天不替高衙内说几句话,反而向这个少年献媚,高衙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甚至老百姓都说她市侩。
白玉娘与谭婉都读过许多书,文化修养也不低的,也没有娄烟的为难。
立即听出这首曲子的新意,更易传唱啊。
并且今天此子引起轰动,他日也必将不凡,于是对视一眼,忽然一二三,不约而同的提着小裙子,追了下去,同时娇滴滴的喊道:“郑郎君,等一等奴家。”
心中几乎再次不约而同想到,你不是为了娄烟,拨小刀子吗?我的姿色并不比娄烟差。不过似乎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于是一边跑,一边敌视的看着对方。
看到两女的动作与表情,老百姓先是觉得稀奇,然后皆是大笑。
这事儿好玩,今天看到热闹了。
但两女自己也没有想过,就是追上去,郑朗那个没有发育起来的小豆芽儿,又能做什么?
追了下去,接着几个好兄弟,也跟着追下去。小子,你要出名了,别忘记了哥几个。
……
四儿一边不平的瞅着老娘子,一边不服气的问道:“大郎,为什么不辨?”
“四儿,你看到过大雁与小麻雀吵过架吗?”
“是哎,不过大郎,你不是大雁,是凤凰。”
“凤凰不敢,不过想做一头大雁还是可以的,”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些俊杰的本事了。自己再苦用些功夫,几年后,考省试很困难,那个一半靠天赋一半也靠运气,但解试还会难吗?
“大郎,回去后,对几位大娘娘们说,她们一定会很高兴。”
“有什么好说的,大人与小孩子打架,将小孩子打倒在地,你认为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陈四娘“卟哧”乐了起来,小家伙,你说错了,人家才是大人,你才是小孩子。
四儿扭过头,不高兴地说:“你也不好,为什么刚才不替郎君分辨?”
“她是行首……”
“四儿,不得为难四娘,”郑朗说道。他是成年人,并不是小孩子,知道更多的事。青楼里面远不是外人所想像的笙歌艳舞,同样是一个小社会,作为行首,风光满面,可姿色不好的,又是隶籍,在青楼里面备受欺凌。并没有说出,道:“四娘若不是这性子,怎么能弹好琴。琴也要用心去弹的。”
“郑郎君……”四娘生生让他这一句话说得心头一热,转眼想到,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坊间里怎么传言的?虽坊言有夸大之词,可不能夸大到这种地步啊。
“四娘,我正好也要去城中一次,你我一道,去你的馆楼,将你赎出来,嗯,也不用多想,我只是学琴。若有看好的人家,授我一两年琴技,我会给你一些嫁妆,风风光光的出嫁。”
象她这样的女子,想来也攒不了多少钱了。
“郎君,”四娘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这么多年来,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说话的,仅仅只有这个败家子。新知州是赏识了,但不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的。
“不用感谢,我可是郑州恶少哦。如果你不用心教我琴技,到时候我可不客气!”
四儿呵呵一乐。
近两年小主人真的变了,从来都没有发过火,即便刘掌柜做出那样的事。甚至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还教自己读书写字画画。但看到陈四娘眼中又出现了惶恐不安,觉得一个大人,居然被小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很有意思。
走了几步,四娘说道:“郎君,你那个字写得真好看。”
“好看吗?未必,只是我小,所以众人才觉得稀奇。现在还不能称为好看,一是我小,身体没有长起来,腕力弱,握笔力度不够。二是练字的时间短。若能称为好看,大约再过五年吧,想要大成,没有十年之功,是不大可能的。”就是十年后,自己能写出米体的几分底子呢?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没有他途可想,勤奋才是进步的源泉啊,其他的捷径根本不可能的。
论捷径,还能比将这些字这些资料放在大脑里更捷径的吗?但自己若是肯用功,十年后写出来的字,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很有些期盼。
正在此时,后面娇滴滴的声音不停的喊来:“郑郎君,请稍等一等。”
“郑家小郎君,等一等奴家吧。”
回头一看,两个美人儿气喘吁吁的追赶上来。
第二十七章 偶尔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