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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即将过去。
西北传来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
以前阻卜一直臣服于契丹,虽数次谋叛,但被契丹镇压下去。契丹对西夏多次用兵,临近其境,多从阻卜征取兵源,以及物资,畏于契丹之势,其王屯秃古斯及酋长豁得刺、喘只葛拔里思,还不得不在加受的沉手兵役赋役后,继续象以前那样贡献其所产马驼毡玉。
西夏贫困,虽阻卜各部有兵士参与对西夏的征伐,心中痛恨,可是不得不与一些部落联系,贩其牛马驼毡,进入宋朝榷易。这是正常的榷易,后与郑朗搭成协议,远高于市价购买牲畜,仅是大牲畜,不是毡玉这些物资,那个是用来用的,对农耕没有作用。交易量开始庞大起来。
阻卜本来疾苦,遭受战争带来的残破后更苦,得到这条商路,没有拒绝,一边继续臣服于契丹,一边大肆与西夏交易,获取来自中原的布帛、茶叶、瓷器以及少量铁器。契丹知道后,派人斥责。
为此,阻卜各部产生争执。
有的人畏惧契丹,有的人认为我们虽臣服于契丹,然因为西夏战争,征税rì重,又多有壮丁死于战争之中,对得起契丹了,总要给我们一条活路。阻卜王屯秃古斯听从后者建议,对契丹的责问敷衍了事。
但阻卜的大王类似于中国chūn秋时候,各部拥有很高的自治权,一部分忠于契丹的部族不满,还有一个地缘的关系,阻卜各部分散于外蒙古中南部,地域广大,人口稀少,有的离西夏近,大肆交易会得到很多好处,有的离得远,几乎没有得利,争执声不断。一个大部族的酋长豁得刺其弟为了争执,与屯秃古斯发生冲突,蛊惑其兄侵掠并吞屯秃古斯的部族,取代屯秃古斯地位。
屯秃古斯得知后很害怕,自己的部族没有豁得刺的部族大,他们又有契丹支持,一旦开战,必然不敌,于是派使来西夏请附。
西夏诸臣莫名,因为他们想到了杨守素出使宋朝时,郑朗说的话。
在使者到达时,杨守素心中感慨万千,妖孽啊!差一点都失去对宋朝抵抗的勇气。
开始商议,三个国家皆差不多,有鹰派,有鸽派。好战派认为反正契丹一直没有答应议和,两国是好不起来了,宋朝懦弱,没宋朝的事,不用担心他们,主要敌人乃是契丹,这也是元昊临终的遗言。因此,接受阻卜的投诚。甚至有的大臣异想天开,一旦阻卜投诚,再劝宋朝出兵收复幽云十六州,三国将契丹瓜分,一劳永逸。
可是他们曲解元昊的意思,想要与宋朝交好得拿出诚意,还是象以前那样勒索,无赖,侵耕,掳掠,让宋朝如何与西夏安好?若是没有这些事情,即便郑朗为首相,想要对西夏开战,也不可能。
有的大臣还是很理智,宋朝未必安了好心,那个宰相更是神出鬼没,不得不防,西夏国力狭小,一旦接纳阻卜投诚,西夏与契丹再无宁rì。因此拒之,并且可以用此向契丹示好。
后者包括杨守素在内。
真的很管用,史上正是拒之,辽兴宗想了想,西夏应有诚意了,遮遮掩掩半年后,终于接受西夏之降。
但讨厌就讨厌在出现郑朗,先是将宁令哥弄到契丹,对此没藏兄妹寝食难安,没藏兄妹不支持,后者如何占据上风?
其次是郑朗变相的种种支持,导致西夏手中有了一些对抗的本钱。况且公开放一个月盐路,得运多少盐前去宋朝?以前不让运啊,否则以一些宋朝贪得无厌商人与西夏的联系,一月能运走多少青盐?甚至会轻易的得利几百万缗之数。
终于前者占据上风,杨守素无奈道:“太后,大相,要么再派使前去宋朝,若宋朝遵守承诺,我们就同意收留屯秃古斯。”
这次使者不是杨守素了,无他,他是主降派,不招没藏讹庞喜欢,而是派了李守贵作为主使,杨守素心中哀鸣,李守贵也许长得比自己帅,也许床上那个活计比自己能力,故能讨没藏氏欢心,可是床上那个活计本领能代表着出使的本领么?
李守贵未到宋境,消息已经送到宋朝京城。
高若讷有些迟疑:“郑朗,真大肆放开盐路一月时间?”
“放,为什么不放?不放他们必不敢接受屯秃古斯。只有放开,才让他们看到希望,认为我们宋朝有可能也会对契丹动手,才有底气与契丹僵持下去。”
“但一月盐路……”
“无妨,一不需朝廷钱帛,二是一些商贾贪得无厌,不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次正好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
六百三十八章 新年新气象
六百三十八章 新年新气象
祝各位新年快乐,老午在此给各位拜年了,祝贺大家新年新气象,家人平安,事业兴旺……李守贵以贺宋朝元旦名,来到京城。
西夏与宋朝盟约曝光,对西夏有利,但怕宋人恼羞成怒,似乎还是一个长时间的游戏,又没有书面文字,所以契丹至今并不知。郑朗热情款招,李守贵来,郑朗开心万分,此人比较好忽悠,与杨守素打交道太麻烦了,一番虚情假义的交谈后,不但客气,而且给足了面子。自从西夏人与郑朗打交道,几乎没有人能享受到郑朗这样的待遇。李守贵差一点不知道天南地北。
开始说正事。
郑朗思付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年三月冰雪融化,交通方便,自保安军到延州各条道路的关卡与堡砦一律放行,如何?”
“行,行,”李守贵激动地搓手。
若是杨守素在此,必会想到一些原因。不能太早了,若是西夏得到盐利,屯秃古斯的使者又没有离开,西夏食吃下肚子了,然后一抹嘴说俺没有吃,必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拖上两个多月时间,西夏必与屯秃古斯搭成协议,受契丹之逼,屯秃古斯必将忠于自己的部族往西夏方向接近,以便相互侧应。到时候无论没藏兄妹怎么狡辨,也说不清。夏辽会因之而长久交恶!
也不能太迟,太迟侬智高有了动静,西夏人又会产生其他的想法,谁让宋朝快成了一块大肉,谁都想来咬一口,契丹、西夏,甚至后来的唃厮啰数子,侬智高,交趾。以及南方各地的生蛮。
李守贵手舞足蹈,郑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你们西夏对我朝没有敌意,安心称国主。我朝不会坐视你们西夏让契丹侵吞的。”
“郑相公,我一定将郑朗公的话禀报给太后。”
“谢了。”
“那敢,应是我们夏国谢谢郑相公。”
李守贵的话别当真,想要西夏对宋朝不产生敌意,那是不可能,谁让宋朝是周边所有国家眼中的大肥肉,羔羊。走了出来,郑朗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多象哪。”
chūn回大地,新的一年到来。
朝廷派西府宰相王尧臣、大太监王守忠、谏官陈旭,较庆历、皇祐以来财赋出入,凡金币丝纩薪刍之类,比在其数(金银计两,粮计石。草计束,钱计缗,丝帛计匹。实际有可能不足一缗,大约相当于一贯,八百文左右),庆历最高者一亿六千万多万之数,最高支出一亿八千多万之数,战争的原因。而原先只有一亿多一点儿,生生强行敛出四千万多,给百姓造成多少负担?
庆历战争结束后,国家开始休生养息,财赋收入逐年下降。一度降到一亿三千万(史上这次统计乃是皇祐元年入一亿二千六百二十五万一千九百六十四,又略有回温,灾害太多了,不得不增加赋税,而所出无余,全部用下去了。以此取一岁中数作为定式,作为国家赋税与开支参考数字。敛得不算重,可是国家多灾多难,虽民得到休息,可国家亏空越来越重。郑朗带来的收入增加,仅一亿三千万,是各项税务与史上相较,皆轻敛了许多),因为提前进行裁兵事宜,支出维持在一千两百万不足,这才导致三司略略有些盈余。支出最高的乃是庆历八年,大规模的裁兵安置,黄河决堤,以及其他种种,郑朗大手大脚地花,导致支出一度达到一千六百余万,所以三司再度空空如也。
随后辰光变好,皇祐元年;开支仅在一亿三千万,这是种种惠民政策出台情况下才有的支出,以及发放天下欠负,银行成本,否则更少。而收入在增加,达到一亿四千万,非是敛民,而是平安监收入、商税增加、市舶司规模扩大所增加的两千余万的收入,实际比史上少敛了近千万之数。皇祐二年因银行支出,救灾、水利等支出,仍然达到近一亿一千余万,收入却略略增涨。皇祐三年支出最少,仅一亿略多,收入达到一亿四千三百余万,主要是商税等增加更猛,平安监因分解契股,收入大约相当。
造成这结果,不仅是裁兵带来的效应,还有中书的高效,节约大量不必要的开支,郑朗多次节制了赵祯花钱的**。否则大量水利工程的实施,实际支出会比史上不弱多少。
仅是国家收入支出的情况,银行单独成司,第一年初设,没有分红,今年会在五月分红,还会产生大量收入。抛开银行的不算,象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一年国家收入抛去开支外,能产生三千余万的节余。实际三年国家有了六千多万节余,相当于缗钱五千多万,分别流入三司与内藏库。
王尧臣在朝会上将情况一一禀报,然后用仰慕的眼神看着郑朗。
这仅是郑朗实施了他部分想法,若是全部实施下去,会使国家富到什么程度?
大殿里鸦雀无声。
诸臣只知道这几年来,国家大治,但不知道大治到这种地步,而且国也不泰,民也不安。有王则之乱,然后连续四年国家多灾多害,居然还能取得这种奇迹。
一个个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郑朗。
郑朗默不作声,看上去很美,一旦自己对南方大规模地用兵,马上这些积余会一一消耗。
若是对西夏用兵,还得准备更多的钱财。
赵祯问道:“诸卿,有何言?”
有了钱,但钱太多了,应当怎办?
庞籍说道:“陛下,虽国家盈余rì多,然百姓有盐茶矾酒之苦,承担税务仍然很重,各地都是极其贫困的百姓,望陛下继续轻徭薄敛,善政于民。”
“准奏,诸卿,看看哪里需要轻免税务。朕会着两府草拟陈奏,一一执行之。”
大殿里一片议论声。
郑朗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虽国家略有盈余。然南方有jǐng,西北与北方终是国家心腹大患,不可不防也。庆历数年战争,用费达到一亿多巨,故我朝屡屡有捷,却不得不中止也。一旦一方有事,这些积余会迅速消耗一空。若是陛下有意善政于民。请减免两项苛政,一是头子钱,太祖时曾于百姓纳税时征头子钱,一半纳官,一半供本州公用,始至今天,已发展为官员请领俸薪、商人请买榷领,都要交纳轻重不等的头子钱。故臣以为要逐一免去。”
商人与官员受害不深,主要是贫困的老百姓,这是一项两税外延伸出来的附加税政策。
当然。官员也有损失,郑朗前面一说出来,后面许多官员附和。
“其二便是加耗,各地名目不一,有耗米、仓耗、省耗、官耗、秤耗、脚耗,征收比率十分混乱,庆历七年,广德军岁额苗米,在国家之初时,系津搬赴宣州水阳镇送纳。其后,人户为重湖阻隔不便,乞就本军仓纳,乃于正苗上每斗出耗米三升七合,充宣仓脚乘之费。诸路百姓输赋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