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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以臣之见,可将狄青召回京师。侬氏谋反几乎全部扑灭。余下或有几生蛮部不听朝廷调动,以郑朗在循虔道战役的表现,足以将这些部族扑灭。且侬氏忘恩负义如此,千古罕闻,也可着狄青将侬母与侬智高数子押回京城,以示jǐng戒。狄青一回京师。谣传自破。”
“侬氏啊……”赵祯不悦地说,宋朝养了好几只白眼狼,西夏不算最厉害的,说起来多少与赵匡义一些做法有关。只有这个侬智高才是真正的白眼狼,没有宋朝扶持,就没有侬氏的壮大。而且看到侬家不诡,宋朝继续给之没有任何限制的dú lì与zì yóu,不但坐视他们做皇帝,还主动划分七源州等羁縻州给他们做为大南国治下的土地。或者说宋朝不接受侬智高为臣子,当真如此?
做臣子行啊,既是臣子了,将你治下原来宋朝的羁縻州重新交出来。不交,又要继续做皇帝,继续在宋朝各羁縻州上扩张自己领土,交趾来了,俺又是宋朝臣子了,你们宋朝得派几万大军替俺抵抗交趾的进攻。
宋朝几万臣子,加上皇帝,近亿的百姓,难道全部是傻子不成!
所以宋朝君臣皆觉痛恨与委屈,郑朗却不是这样想的。世上那有绝对的dú lì与zì yóu,zì yóu万岁,民族自主,都是骗人的,用心极其歹毒的说法。想要治理,就不能给地方绝对的zì yóu与dú lì,那不是zì yóu,是纵容治下百姓分裂,要么就象大理一样,将他们当成一个国家看待。再者,将两广当成宋朝的疆域,不闻不问,甚至将它当成下等的地区,流放之地,又让岭南百姓如何对国家产生忠心?
但侬智高却给了郑朗一个极大机遇,若没有侬智高,郑朗想开发岭南,想在岭南实施眼下的种种举措,想要朝廷投资一亿缗钱下去,根本不可能。
赵祯思考一会,说道:“梁卿,准奏。”
知道狄青在岭南会给郑朗帮助,但谶语事情闹将起来,会十分严重的,两相择取,丢车保帅,只好将狄青调回京城。
其他诸臣也觉得此议颇为合理。
只有庞籍狐疑地看着梁适,再想,又想不出什么。
事后也似乎证明梁适判断是对的,谶语传了没有几天时间,在诸多衙役狠抓严查之下,迅速查出来。
是两个中年人用了钱,与一些玩具,果子诱惑京城里一些顽童传唱的。连口音也问出来,是西北口音。又请了画师画像,不过画师们没有掌握西方那种写真技巧,只画了一个大约模。
用这两张画像下去海捕。
是人刻意放出的谣言,那就不是谶语了。
但传也传了出来,终是一道yīn影,于是诏狄青押着侬智高家人,带着余下的蕃骑,返回京师。
这么大的事,郑朗在广州很快知道了。
没有办法,不知道是那一个人弄的,也可能确实是西夏人做的,不能小视没藏讹庞。但狄青是留不住了。正好狄青回到桂州,于是将广南东路诸重要的官员一起召集。
月儿给十几人沏茶。
郑朗拿出图纸,总共一千一百张图纸,不但涵及到水利,还有道路。仅是修建的堤围、堰、陂、车、坡、梯,带来的各种耕地就达到近三十万顷。未必全部是新耕地,有十万顷是加固围堤,但新耕地占了大多数。也不全部给迁移过来的汉户,也耕不了,二十万顷耕地最少得四十万户百姓耕作,这是移民不可能完成的数字。其中部分会交给当地熟蛮,以及部分从深山老林里闻讯走出来。表示归化的生蛮部族。未来还有,但现在的耕地与水利工程、道路已经满足两三年广南东路开发的需求。
经济条件也不允可,再开发。也拿不出钱帛。
这么多图纸不仅仅是郑朗与诸位重要官员的功劳,还有各州各县官吏的功劳。但郑朗在中间功劳最大,超前的理论。开阔了许多官员的思路,例如车田,有了车田,可以对许多旱地进行灌溉。再比如“窦”,有的地方又叫涵,或涵洞,堤上建窦,以备宣波,在海堤上建窦,又可以吐纳cháo汐。可以方便控制调节水源。但让郑朗直接过度到清朝时代,窦用长大方砧石砌筑,闸门用坚韧松木为之,能让启闭之时,雨季能分波内潦。旱则可以灌浸围粮,那些洼亢之田,也就是那些沼泽地带,甚至是多生瘴疠的低洼cháo湿区,立即变成良亩高腴。但不是所有堤围皆以窦主持控制水源,有的地区又根据地形。建小石桥代替,旱则灌,潦则塞,还能利于内河小船来往。
以及其他种种。
正是这些思路,使明清得以渐渐将两广开发起来。
清朝虽开发了两广,可国家始终缺少统一规划,大多数工程都是地主经官府允许后,带着百姓自己兴修的,造成许多纠纷与浪费。不过这个浪费是出自民间,与朝廷无关。因此,百姓虽勤劳,仍开发一直却很缓慢。
也就是说郑朗给两广来了一个大跃进。
但问题也多,临海郁水三角洲多有大型堤围,其他地区多是零碎分散的小工程,有的陂田车田仅能灌溉几十亩。仅是水利工程就达到了近千个,各种堤围、陂坡堰车,达到六百多处,围堤长度达到七千余里路,石堤占据四千多里之巨,新修与扩修的道路长度达到近两万里路。至于用工,多多益善,越多越好,那怕有百万人施工,都不会嫌少的。
几千万缗钱就是这样砸了下去。
还发明了火药,否则工程费用还会增加一半。
将这些图纸交给元绦、田瑜与程师孟、杨察、蔡挺,说道:“诸位,广南东路的事交给你们了。”
田瑜很不解,问:“为何?”
两广你才是真正的大佬,马上工程全面动工了,你不能逃。
“郑迭赵,文武配,往南飞,复北归,我能不忌惮么?”
“何来此语?”杨察惊诧地问。
“京师里刚刚兴起的童谣。”
“可恶。”周沆气愤地说。太不公平了,郑朗累死累活,居然换来这句诬蔑。
“虽可恶,我也要jǐng心,两路的经略安抚招讨使,总掌着岭南所有军政财大权,又有五岭之隔,朝廷各项投入,可能会接近亿缗钱,全部交给我一个人,已经有违祖宗家法。再有狄青将军为军事助手,怎能不会引起一些闲言碎语?故我将广南东路事务交给你们。”
大家一起不作声。
也就是分权。
狄青走了后还不行,必须将权利分化下去,特别是这么多钱帛,若用来谋反,可以做很多事的。但交给了田瑜等诸臣,郑朗就不能掌控,谣传自破。故郑朗返回桂州,这也是一种高姿态。
郑朗又说道:“诸位,虽前期准备完善,可工程零碎,一旦实施下去,会必引发诸多纠纷,要注意调解,持公平之心。到了明年chūn天,工程基本能草工,百姓开始chūn耕播种,诸项事务也就落实了。”
说完,商议一些细节问题,第二天郑朗便离开广州,乘船返回桂州。
狄青还要准备准备,没有走。
郑朗将狄青与司马光喊到家中,让他们坐下来,说道:“狄将军,这大半年来辛苦了。”
“郑相公,不敢当。”
郑朗又看着司马光,说道:“君实,你也辛苦了。”
“郑相公,谢谢你。”司马光说道。心中戚戚。差一点就将命丢在特磨道。
“你做事踏实,学问渊博,这是你的强项,可行事略过保守,故我让你前来磨练,开拓你的思路。不知道未来有没有战争,否则我会将介甫喊来。让他看一看战争的残酷。”说完,又看着狄青说道:“我将写一封奏折,你站在我边上观看。”
“喏。”
郑朗让月儿拿来笔墨纸砚。开始写奏折。首先说战事,梁适说岭南平安无事了。非也,交趾野心勃勃。不可小视,况且还有梅山蛮,这两战皆凶险。我对军事不是梁适所说的那样jīng通。现在因为某些人用心不诡,不得不将狄青调回京城,但还要派一名名将过来,张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又说朝中缺少能征善战的武将,南方虽有祸,仅是疥癣,割除时会痛。但仅是痛,不关系到生命危险。北方才是最致命的,无论西夏或者契丹,皆不可小视。虽有些将才,可仅善长于指挥步兵。能有大局与谋略,并且善用骑兵者,仅狄青一人。未来在北方作战,必用骑兵。此次诬谣一案,狄青又是一个武将,挤身于朝堂之上。必受文臣排挤。望赵祯三思,要善待保护好狄青,不是为了狄青,而是为了宋朝的未来。
将狄青与宋朝未来划上等号!
“郑相公……”狄青感动得不能作声。
郑朗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也料定狄青回去后,不是好事,会很惨很惨。他xìng情又刚烈,身上多处带伤,一旦受到打击,会与王忠嗣一样,命不长久。
这封奏折当着狄青的面写,就是给狄青看的,不要感到委屈。还有我在后面支持你……
还是不放心,将奏折放下来,说道:“狄将军,皇上对你很喜爱,加上你此番数次立下奇功,一回到朝堂必会重用你。但对于你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然而皇上……”司马光嚅嚅道。
“君实,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治天下,非是开罪天下。即便袒护狄将军,若是所有士大夫愤起夹攻,皇上是要狄半军一个人,还是要士大夫?”
“我也没有得罪士大夫。”
“狄将军,你是没有得罪士大夫,可你是一个武将,挤身两府,士大夫如何容忍?”
“不公平!”狄青气愤地说道。他下句话未说,俺拼死拼活的卖命,为什么这些士大夫仅动动嘴皮子,就能拿我当猴耍?
“狄青将,所谓的公平,只是一个传说的名词。看看这天,天是圆的,太阳又大又明亮,月亮次之,星星微弱,即便星星与星星也有区别,天不公平!再看看这地,地有高山峻岭平原,高低不平,地不公平!再看看这水,水有清有浊,有宽有狭,水不公平!天地不公平,山川河流rì月皆不公平,天下间何来公平而言?所谓的公平,仅是强者给弱者的一种施舍,一种平衡之道。不然弱者积怨难返,最终会产生脱变。毕竟强者是少数的,一旦积怨到一定地步,他们凝聚起来,便会产生翻江倒海的作用。国家灭亡,权贵消失,强者不再是强者,只能任意的践踏。所以强者越明智,施舍得越多,强者越昏暗,越贪婪,施舍得越少,贫富分化严重,弱者怨气积累,最终强者化为乌有。这便是易经的演变之理,我的中庸之学。”
狄青听了还有些发愣,司马光却在沉思。
“说公平,实际根本就不可能有公平。即便是皇帝也要平衡之道,如郭皇后之死,杨尚二位美人拉出皇宫为女道士,陛下应怎么办?杀掉相关的士大夫?不能。一杀,士大夫就寒心了。为了国家的平衡,因此忍气吞声,择大弃小,默受之。若是士大夫对你群起围攻,陛下为了平衡,又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学王德用!”
但狄青未必听得进去,到时候再说,郑朗又说道:“狄将军,正好你要离开两广了,我问你一件事。”
“何事?”
“交趾,”郑朗将循州经过说了一遍:“若是交趾突然对两广发起进攻,我应当用何策对付?”
“难办啊。”
“我知道,交趾乃是一个国家,非是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