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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纷纷起身告辞,秦牧随后带着侍卫打马往湘江码头而去。
城外春光正烂漫,山花红胜火,绿水本无忧,一派明媚的景色教人沉醉,再远远闻到岳麓山隐隐传来的书声,更给怡然的山水平添了一分诗香墨韵。
南来的船头上,娇小玲珑的李香君一袭春衫薄薄,纤腰盈握,白色绣兰花的月华裙随风漫飘,轻盈若飞,头上玳瑁光映得她肤若凝脂,秋水明眸带着几许期盼。
遥遥望见心中的情郎跨着青骢马驰来,她的眸光顿时如水流淌,一展桃花扇,竟于船头翩然起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美人如月,翩跹而舞,婉转的歌声稍带幽怨,隔水传来,如自然的天籁,复有水应山和,风声鸟鸣,真个是唯美如诗,恍然如梦。
打马近来的秦大官人望着佳人婉丽清扬的容颜,听着深情倾诉的歌声,一时浓情盈溢,诗情澎湃,当即破口高吟道:“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 一顾倾人城。。。。。。。。。。。。。。。。。。。。。。。到我碗里来!”
护卫左右的的李式和牛万山面面相觑,大人这诗似乎。。。。。。。。。。似乎。。。。。。。。。呃,似乎很好,咳咳,没错,非常好,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
船头起舞的李香君听了,差点没栽到河里去。
“香儿,你看,我心情如此急迫,岂不比你挑兮达兮更急兮,快上来,本老爷带你纵马踏斜阳,双双把家还。。。。。。。。。”
李香君本是噘着樱桃小嘴嗔他,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娇花乍绽,失声而笑。唉,个郎如今好歹也封侯了,却仍不改这往日脾性,李香君心底不由得浮现初到会昌时,他和巧儿砸缸的情景。既觉好笑,又倍感温馨。
“丫头,你傻了?”
“哼,人家就是傻了,侯爷若是嫌弃,人家这就回金陵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快到我碗里来。”
李香君个性鲜明,敢爱敢恨,明丽俏皮的个性与董小宛的清雅文静绝然不同,和她相处让人心情更加轻松愉快。
李香君俏生生的盼了他一眼,一敛裙裾跳下船来,她身材娇小玲珑,动作极为轻盈,一颦一笑皆堪怜。
秦牧伸手给她,李香君却突然犹豫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人看着,让她与秦牧共乘一骑,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本老爷心情急迫,匆匆赶来可没备下车轿,你若是不愿乘马,那就只能走路回城了。”
“哼,难不倒我。”李香君俏然一笑,走到一名侍卫马前,还没等她出声,那名侍卫动作一气呵成,出溜一下滑下马来,然后竟伏身在地,准备让李香君踩着他的背上马。
秦大官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气急败坏地大骂道:“好你个黄二蛋,本官上马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你。。。。。。。。你。。。。。。。。。你。。。。。。。。气煞我也。”
“大人,小的。。。。。。。。。。。小的别的意思,大人,小的冤枉啊。”那侍卫吓得汗流满面。
“冤枉,你是说本官冤枉你了?那好,本官就再冤枉你一次,你!就用两条腿跑回城吧,若是比我的马跑得慢,本官打断你的狗腿。”
“啊!小的。。。。。。。。。。。。。”这下黄二蛋顾不得辩解了,沿着大道一溜烟往城里冲去,速度那叫一个快,李式等人的狂笑响起时,黄二蛋已经飞鸿杳杳。
秦大官人本以为把李香君的垫脚石打发了,以她娇小玲珑的身材自己肯定上不了马,这样就得乖乖到自己碗里来,
李香君却是不慌不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牵着马儿的缰绳,轻抚着马面柔声细哄,那战马竟然被她哄得跪下前蹄。
在秦大官人目瞪口呆之中,李香君轻盈地翻上马背,那马儿便顺势站了起来。
不是吧,这些可是战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难不成佳人的魅力连战马也为之倾倒?
秦大官人小算盘落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李式等人再次暴出一阵狂笑。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命令!全体下马,跑步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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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225章 从善如流
春日的黄昏,飞絮蒙蒙,红霞染透了院墙外的天空,巡抚后衙里桃花刚落,杏花又开,一派春光如许。
秦牧与手下官员争论一天所产生的烦扰,因为李香君的到来尽皆消散,沐浴过后的他一袭宽袖儒衫盘坐在水榭的栏杆下,亭榭外头,后园寂静,一池春水融融,晚风吹来,涟漪轻动。
自从过年时在赣州闭门谢客歇息了三天,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他一直奔波忙碌,直到这个三月的黄昏,才算暂时抛开所有事情,好好的安赏一下春景。
李香君冰肌如玉,羞红未退,刚刚被秦牧拉去洗了个鸳鸯浴,秦牧承诺过要给她举办一个正式的仪式,因此还没有要她的身子。但同浴之时,你侬我侬,一些亲密的举动总是有的,李香君虽出身青楼,但至今仍是处子,难免还有些许羞涩。
为秦牧奉上香茗时,她微垂着螓首,眸光还有意躲避着秦牧,一片杏花随晚风飘落,轻柔地碰着她的云鬓,然后旋转着落在她如霜似雪的皓腕上,这情景清新隽永,如诗如画。
“香儿,来,快坐下,这次让你一个人来回奔波,辛苦了。”秦牧轻呷一口香茗,随手放下,然后拍拍自己面前的蒲团。
从赣南到金陵,再从金陵到长沙,对于李香君这样一个娇弱的人儿来说,确实很累人。但有秦牧这句话,顿时让李香君觉得所受的劳苦都是值得的。
她偎到秦牧膝前俏然答道:“老爷别这么说,奴奴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次能帮老爷做点事,奴奴心里真的很高兴。”
“哈,谁说你没用,你可是本老爷高歌向前的动力源泉。”
“不信,老爷就会哄奴奴。”李香君双手交叉盖在他的膝上。然后将下颚枕上去,一双水蒙蒙的眸子看着他说道,“老爷,董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李香君和董小宛都出身秦淮,自然是认识的。秦牧见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禁哈哈一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本大王抢来的。”
“老爷。。。。。。。”李香君摇着他的膝盖,直翻白眼儿。
“爱信不信,本老爷是恶人,就喜欢抢别人的女人。”秦牧伸手将她搂起。李香君十分轻盈,有若香扇坠儿。
佳人婉转膝上,如同一株洁白的百合纯净而飘逸,淡淡的幽香飘散在晚风中,直沁人心脾。
见他有意胡扯,似是不想谈不这事,李香君眸光一眨,咬了咬香唇说道:“老爷,这次奴奴回金陵。遇到卞姐姐了,银行的事,还多亏卞姐姐帮忙呢。”
“哦,那可得好好谢谢她。对了,她现在怎么样?”
“金陵如今也是人心惶惶的,奴奴本来是邀卞姐姐同来长沙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卞姐姐说。怕给老爷添扰,便不肯同来。”李香君一直盯着秦牧,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呵呵。。。。。。。”秦牧搂住她那弱袅袅的杨柳纤腰。将这惹人怜爱的人儿拥入怀中,然后在她耳垂上轻吻了一下。
“老爷你笑什么?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卞姐姐真是个苦命人。”
“哈哈哈。。。。。。。。。香儿是在说吴伟业吗?”
“老爷!”李香君不依了,轻捶了他一下,“不许你拿卞姐姐的伤心事来取笑。”
“好好好,香儿快取纸笔来。”
“老爷要写什么?”
“写信。”
“哦。”
李香君忽然想明白些什么,脸色一喜,连忙去书房取来笔墨纸砚。
亭外柳絮蒙蒙,杏花摇曳,都倒影在春池碧水上,几只麻雀在高高的院墙上跳跃鸣叫,除此之外整个后院了无声息。等李香君磨好墨,秦牧沾饱墨想了想,随即在红笺上写下一首《蝶恋花》:
簌簌无风花自堕。
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
落日有情还照坐,
山青一点横云破。
路尽河回人转舵。
系缆渔村,月暗孤灯火。
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
第二天三司厅内,讨论到总监察部另设军事检察院、军事法院的问题时,大家又开始激烈争辨起来。
文武之间的意见再次绝然相反,互不相让,武将支持,文官反对。
一但设立军事检察院,军事法庭,军队就更加封闭,成为一个文官再难插手的团体,军方出现问题时就能内部处理,文官甚至难以弄清楚事情始末。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武将对抗文官的法码。
换句话也就是说,老子犯了事,你们文官管不着。
而更让文官担心的是,一但涉及到一些重大的问题,比如出现影响军方整体声誉的事情时,军事检察完和军事法庭会故意掩盖事实真象,以免给文官体系攻击军方的口实。
这些都是文官体系难以容忍的。甚至连已经被秦牧点名任命为总监察部主官的邵华也站到了文官一方,激烈反对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这两个部门。
诸葛敏面红耳赤地说道:“大人,您自己经常说但凡缺少监督,便会滋生腐化堕落,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这无疑便是让军方脱离各方有效的监督,此事万万不可。”
苏谨立即反驳道:“设立军事法庭,有利于对一些特定罪刑迅速判定,比如临阵脱逃,拒绝执行命令、叛变投敌等等,这些罪刑在战时若不能迅速判定,极有可能导致战争的失败。若是走民法程序,根本难以达到迅速审判的效果。”
“荒谬,这些罪刑完全可以用现有军法来处置,何须额外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大人,历朝历代,军中皆设监军一职,这些问题完全可以由监军来处理。”
在大明,监军往往是由都察院的御使或太监来出任,他们监军防的主要是将领叛逆,实际履行着军事检察院的职责。
而监军的存在使将领受到极大的牵制,而这些御使或太监大多不通军事,有他们在军中瞎胡闹,外行指挥内行,常常因此导致战争的失败,这样的例子非常多,不胜枚举。
秦牧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才把负责军队日常监督的佥事(政委)置于军队体系的总监察部之下。佥事不但出身军方,而且要有较高的军政素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外行牵制内行的情况发生。
而拟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的真实意图,也是要减少将来象明廷一样由御使和太监这些军事外行来监军的情况发生。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秦牧可谓是用心良苦。
文官以前朝成例来激烈反对,而且提出的观点也不无道理,现在的体制与后世不同,现在是家天下的体制,那把龙椅太诱人,而且容易通过暴力得到,因此对于武将的防备也严厉得多。
大多数皇帝并不是不知道派个外行当监军有可能影响战争的胜负,而是为了保证屁股下的椅子不被人抢去,不得不这样做。
听了文官的话,秦牧也意识到,让武将彻底脱离文官体系的监督,在这个时代不现实,虽然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然而军队的战斗力起来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