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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秦牧的吼声,赤着上身的军士狠狠地擂响军中巨鼓,隆隆之声直撼九霄,令人热血上涌,头皮几乎要炸开。
秦军的血勇再次被激发出来,凭陵杀气直冲云天,驱散了敌人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清军在三里外停了下来,弥漫的烟尘下,一面面旌旗在摇动,呜呜的角号声一阵紧似一阵,接着先有数千鞑子渡过小河东岸,意图两面夹击秦军。
紧接着,另有两千鞑子策马越阵而出。
率领两千清军骑兵从正面冲阵的是清将佟岱,佟岱身为梅勒章京,相当于大明军中副总兵一职。
他这两千骑兵中长枪骑兵和火枪骑兵各有一千,长枪骑兵每人一支两丈长的马枪,竖起如林,另外每人还配有马刀、弓箭。
火枪兵人手一支鸟铳,多数是从明军缴获的。明军的鸟铳与同时期其他火枪相比,有身管长、口径小、重量轻,便于使用等特点。射程可达200步左右,七十步内可洞穿重甲。除此之外每个鞑子火枪兵同样配有马刀与弓箭。
在催人的角号声中,战马开始迈开小步逐渐加速,铿锵之声渐声,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而秦军这边,旌旗猎猎,手持巨盾的士卒于前,全军排着整齐的方阵,昴首踏步向前,无数金戈遥指长空,其徐如林。
整个军阵浑然一体,凝重如山,每一步踏出,皆有摧山倒海之势。
在雷鸣般的战鼓声中,在凝重的步伐声中,三军士卒目光如火,齐声嘶吼着,这种用沙哑的粗嗓怒吼出来声音,没有实质的内容,却如万虎齐啸,百兽震惶,石破天惊,显得无限的悲壮而激昂,彻底压住了敌人奔腾的铁蹄声;
也驰而来的敌人成了一幅无声的图画,仿佛一戳就能把画纸戳穿。
狂乱的马蹄,飞贱的沙泥,肃杀的天空,漫漫的烟尘,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
大地在颤抖,心已被重鼓震麻,秦军同声怒吼着,巨大的铁盾轰然着地,一层层叠起,迅速在北面垒起一面坚实的盾墙;
盾墙的缝隙之间,一竿竿两丈长的拒马枪尾部压入泥中,森森枪尖透出盾墙斜指向前,等待着将敌人的刺穿在枪尖上。
呼啸而来的鞑子铁骑在佟岱的指令下,前面的火枪兵冲到秦军盾墙七八十步外才霍然一分,飞快地划出两道死亡的弧线。
然后所有人放开缰绳,以双脚驾驭狂奔的战马,手上的鸟铳纷纷举起指着秦军的盾墙,扣扳机,将燃烧的火绳压药窝。
呯!呯呯呯!
随着成片的枪声响起,一枚枚子弹呼啸出膛,暴射在秦军的盾墙上,乒乒乓乓响个不停,从缝隙穿过的子弹击穿士兵的甲胄,带出一蓬蓬的血花,死者倒地,盾墙为之一乱。
鞑子一枪射完之后,立即换上长弓,一排排的箭雨随之腾空而起,森冷的箭头带着死亡的幽光抛射进秦军盾墙之后,所带来的伤亡让正面的盾墙更是摇摇欲坠。
鞑子的后队长枪兵在此时疑聚如山,无数的长枪摇摇前指,就象一片森林飞旋而来。狂奔的战马,咆哮的怒吼,势可摧山倒海。
正当佟岱有些奇怪,秦军为什么不反击的时候,秦牧在小土包上摇发令旗,正面的盾牌兵轰然起盾,飞退而回,露出后面一排用铁链连着的战车。
战车上,两门红夷大炮,十门千斤佛郎机炮,上百门百虎齐奔箭,森然的炮口黑洞洞地对着狂冲而来的鞑子长枪兵,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冲入百步的鞑子长枪兵见着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下意识地猛勒战马,有的嚎叫着转向,想逃离这片死神笼罩的区域。
但是,来不及了。
轰!轰轰轰!
炮口冲出的火光如死神血盘大口,无数指头大的铁珠喷薄而出,形成一片片弹幕,一架架百虎齐奔箭争相喷射,如飓风卷起的沙尘暴,席卷而来,肝胆俱裂的鞑子如麦干似的被一片片扫倒,战马悲嘶,伤者惨嚎,血流飘撸,有如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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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人肉盾牌
炮口冲出的火光如死神的血盆大口,无数指头大的铁珠喷薄而出,形成一片片死亡的弹幕,一架架百虎齐奔箭争相喷射,如飓风卷起的沙尘暴,席卷而来;
肝胆俱裂的鞑子如稻麦似的被一片片扫倒,战马悲嘶,伤者惨嚎,惨不忍睹。。。。。。。。
带着火枪兵从两翼飞掠而过的佟岱看了长枪兵的惨烈景象,惊得目眦欲裂。
和明军作战多年,从未遇到如此猛烈的打击,秦牧太狠了,如此多的百虎齐奔箭集中在一个面,所有佛朗机炮装的都是恐怖的霰弹,等清军抵近百步之后才一齐暴射;
那眩目的火光,如幕的弹珠火箭,在正面交织出了一道死亡之网,正面的鞑子来不及反应,就成片的被弹珠射中,人马俱碎;
这是血淋淋的屠杀,这等脑浆并射,四肢尽残的惨景,看了教人惊心动魄,手麻脚软。
只是佟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为长枪骑兵悲哀,这一轮毁灭性的打击还没平息,秦军阵中,排成数列的火铳兵已同时发难,一排排的子弹呼啸而来,密如暴雨,中弹的战马轰隆倒地,翻滚不休,场面如火如荼。
佟岱他们在马背上,只能放一枪,之后便没法再装弹药,只能用弓箭漫射,但弓箭的穿甲能力毕竟差得很多。
很多人身中数箭,还跟没事的人一样;但是呼啸的子弹只要击中一枚,基本就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惨重的伤亡逼得佟岱再也坚持不下去,刚好远处传来收兵的角号声,劫后余生的鞑子不禁争先恐后飞逃而去,速度一点也不比来时冲锋慢。
秦军暴发出浪潮般的欢呼,士气高涨,直冲霄汉。
百户张大功得了前军指挥霍胜的准许后,带着百来个手下飞快地冲出去。将阵前死伤的鞑子头颅全部砍下来,就地垒起一个高大的京观。
血淋淋的头颅垒在一起,圆睁的怒目,森森的白牙,看着怵目惊心,但秦军对京观就是乐此不疲,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远处的鞑子眼睁睁地看着战死的同伴被砍下头颅,却无能为力,愤怒的同时。一股兔死狐悲的怆然弥漫上心头。
入关以来,清军所向披靡,横扫了半个中国,然而一遇上秦军就连连受挫,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们在秦军面前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一轮冲锋,竟然死伤两百多人,这可是整整一个牛录啊!满清虽然自号“大清”,可没有多少个牛录。
伤亡惨重也就罢了,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把死者头颅割下垒成京观。生性残暴的阿济格自然是暴跳如雷。当即下令将仅剩的三门红衣大炮拉来,准备对秦军还以颜色。
阿济格原有十门红衣大炮,是专门用于攻城拔寨的,在汉阳城下与秦军对轰的几天中。秦军的炮弹越打越准,前后竟然击毁了清军七门红衣大炮,加上现在弹药所余不多,阿济格原想留着攻城用的。现在却也顾不上了。
三门红衣大炮架上,开始对秦军猛轰,巨大的弹丸砸落。声势惊人,但实际杀伤力并不大,幸运的话,一炮能砸死砸伤几个人,也有可能一个也杀伤不了。
只是那惊雷般的怒吼,能给对方的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秦军也不甘示弱,两门红夷大炮也尽量反击着。十门千斤佛郎机炮由于射程相对短一些,此时帮不上忙。
这样的对轰,秦牧是喜闻乐见的,他本来就是要拖时间,阿济格三门红衣大炮用实心弹就算十轰十天,对秦军也造成不了致命的损失。
或许阿济格也是在拖时间吧,根据情报,吴三桂的人马正在兼程赶来,明日可到,到时阿济格的兵力就超过五万,是秦牧的两陪多;
而且让吴三桂来打头阵,死伤多少阿济格都不会心疼,到时秦军要面对的,定是无比惨烈的鏖战。
秦牧正站在土包上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燕高飞匆匆渡河过来,急奔上小土包,一见他焦急的神色,秦牧心中立即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四月二十六日,多铎前锋自瓜州渡江,当夜弘光帝与马士英和少数宦官仓皇出逃。随后南京在钱谦益等人带领下,开城投降。弘光帝辗转来到芜湖黄得功军中,清将图赖尾追而来。黄得功部将田雄,马得功谋反。猝不及防之下黄得功被暗箭射中,随即自刎而死。弘光帝则被田雄活捉,献给清军邀功。”
秦牧放下望远镜,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弘光被俘,东林降清,这些史书上早有记载,现在历史没有改变,只是他无力去救,也不想去救。
如今两万人马困对举水东岸,即将与阿济格生死决战,还是先打完这场战役,保住性命再说吧。
燕高飞见秦牧一无表示,又说道:“弘光帝被俘,是否拥立新君,如何定夺,司马先生等人请大人立即回武昌商议。”
秦牧摇头说道:“本官现在已骑上虎背。这个时候离开,两万大军必定士气大跌,恐将全军覆没。你回去告诉他们,现在不是谈拥立谁的时候。南京一失,多铎东路大军极有可能也会杀往江西来,让他们及早布置防线。”
燕高飞迟疑地说道:“大人,司马先生他们很不高兴,来日必定会找大人理论。。。。。。”
“理论?”
“这。。。。。。。。。。。司马先生说,如此大的战役,几乎抽光我军所有兵力,事前大人竟不先知会总参一声,就擅自决定,而且还是以身为饵,陷于险地,万一。。。。。。。。。”
秦牧听了不禁蹙起双眉,细想来,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有点过分了。
不管什么样的体系,其实都需要一种制度来维持,这种制度是确保整个体系正常运转的前提,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破坏这种制度,否则迟早会乱套。
按秦牧之前拟定的军事制度,这样重大的作战计划是必须由总参来合议其可行性,制定出详细的、最佳的作战方案。最后的作战命令也要经由总参下达才能实施。
这种制度可以杜绝最高决策者头脑一时发热,干出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秦牧这次越过总参,下达如此重大的作战命令,无疑是自己破坏了自己制定的制度。
一个不好,将会后患无穷。道理很简单,因为这等于是你自己否定了自己制定的制度,还怎么让手下人去遵守。
秦牧捂了捂发痛的脑袋,对燕高飞说道:“你回去替本官向司马先生他们道个歉,本官知道错了,下不为例。如果他们不相信,本官愿削发代首,自治其罪。”
“大人,不可。。。。。。。。”燕高飞连忙劝阻。
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这个时代,人们把身体发肤看得极重,削发代首绝对不是作秀的问题,这涉及到孝与不孝的问题。
鞑子入关后,多数人忍气吞声甘受奴役,可一但要剃发易服,汉人纷纷奋起反抗,为此抛头颅洒热血。由此可见人们把发肤看得如何重要。
“你回武昌把本官的原话告诉他们吧,此战已难以改弦更张,让他们先全力配合,取得此场战役胜利再说。东线的防御我的意思是调崔锋移师池州,层层阻击,宁愿放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