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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城头上又紧张有序地忙碌了起来。
期盼中的骑军终于转到了远处的山前,让有望远镜的三人在看清了情况后,大吃了一惊。
映入他们眼帘的那支骑军基本上已没有队形可言,正在拼命往前跑。见其装束,好像是一支明军。
离得再近一些后,已经能看清楚了,这支往锦州城而来的骑军确实是明军,而且好多还是穿着关宁军的制式盔甲。
何可纲此时忽然出声道:“是死营,出塞的那支死营。”
不用他说,袁可立和祖大寿已经看到那面有着鲜红死字的黑色军旗。但为何死营从这个方向而来,却让他们大为不解。
只见那支死营骑军都已绕到了山前,正往锦州城狂奔而来,看其人数,大概只有两千余人了。
那座小山后面依旧有大量的尘土不断地飘起来,惊天动地地蹄声显然不是这两千多人所能够发出的。看死营的逃跑迹象,后面应该是有追兵。
有望远镜的三位已经能看清死营将士的脸庞,何可纲忽然叫道:“末将看到曹文诏曹参将了。”
袁可立并不认识曹文诏,听何可纲这么一说,就下令道:“准备接应入城。”
此时,后面的追兵也已经转到小山前面来了,是建虏的正白旗所部。
但他们马上又发现了建虏其他建制的部队,有镶白旗人马,还有正黄旗人马,甚至还发现了有蒙古骑军在里面,正浩浩荡荡地追杀着死营。
祖大寿一见这个情况,马上阻止了正准备离开去传令的巡抚亲卫。
他放下望远镜向袁可立解释道:“中丞,谨防有诈。”
袁可立一听,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祖大寿,严肃地问道:“有何诈之有?”
祖大寿只好抱拳回禀道:“中丞,这万一要是死营已投敌,为建虏前导,骗开了城门,这锦州就没了。”
一边的何可纲听了马上放下望远镜插话道:“中丞,曹文诏不是这种人,再说这支死营是存了死志出塞的,岂会投了建虏?”
祖大寿见何可纲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由斜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敢担保?”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曹文诏绝不会降。”何可纲的话落地有声。
可祖大寿又马上接着道:“担保又有何用,城陷了大家都得死。哦,对了,你可不一定。”
这些天的局势,让原本就不对付的两人关系更是紧张,话里的火药味更浓。
“你。。。”何可纲气得一下说不出话来。这祖大寿话里的意思是曹文诏投敌,自己可以借着和曹文诏的关系也投敌,不会有事。
城头上在争执着的时候,死营已经奔到锦州城护城河前面了。曹文诏就在最前面,他身后的曹字大旗和死字军旗无不显示着他就在城下。
曹文诏鼓足中气向城头喊道:“我乃死营统领曹文诏,快快开门放我等进城。”
喊了一会后,没见城头有任何动静,曹文诏以为马蹄声太响,就让身边的亲卫一起大喊,重复他的话。
可是仍然没有反应,曹文诏有点急了。在草原上被科尔沁的大部队拦截堵击,甚至后来又有建虏追上来。曹文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草原逃离,出其不意地进入建虏境内,往锦州讨来。
一路上损失了很多兄弟,还下令部队沿路丢弃之前在草原上缴获的战利品,星夜奔驰,才逃了过来。
虽是如此,但身手的追兵越聚越多,沿途的建虏不断加入追杀的行列,现在就在屁股后面不远处,分分钟就能追上来了。
城头的墨迹让曹文诏心急如焚,他知道城头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这支骑军的身份,认出是友军了,否则就不会让自己进入护城河而没有开炮。
但不让自己进城是什么意思,曹文诏转头观望了后面的动静,发现建虏越发的近了。
无奈之下,下令全军沿着护城河背向做出防御阵势。要是锦州城再不开门的,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和建虏一绝死战。
因为继续逃是不可能的,全军都已累得精疲力竭,包括战马也是。而建虏却有沿途生力军的补充,如果死营再跑上几里路就肯定会被建虏追上。
死营将士都是恨恨地看了眼城头,没想逃到锦州城下了,却不开门放他们进去,这是要让他们死在城外。
尾追死营最近得是正白旗的多尔衮部,他看到锦州城的明军没有开门,微微诧异之余,急忙传令:“贴上城外的明军,把他们杀光。如若明军进城,就尾随攻破锦州城。”
他也没去向后面的几支部队通传这个命令,因为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一眼就会看出自己这番布置的目的所在。
眼看着建虏离得越来越近了,曹文诏把最后一份希望给泯灭了。他大喊道:“死战!”
亲卫带着悲愤之音,回应着大帅的意志:“死战!”
随后,死营将士也一起发出怒吼:“死战!”
第四百三十章 死营得安
正在这时候,城头上的火炮开始发出巨响,“轰轰轰”地声音,连绵不绝。
一发发实心铁蛋从死营将士的头顶越过,把正冲锋而来的建虏骑军犁出一道道直线的空隙,打得建虏人马俱碎。
但建虏实在太多了,这犁出来的空隙眨眼间就又被骑军所掩盖,继续向锦州城下覆盖过来。
同时,锦州城的吊桥在炮声中随之放下,“啪”地一声巨响,拍在了护城河岸边,能看出这吊桥放得有点急。
吊桥后面的城门也随之打开,里面紧接着开出一队队披甲的长枪士卒,结成防御阵型,分列到城门两侧。
曹文诏一见,马上下令全军入城。
他自己则站在吊桥边上,以稳定死营将士的军心。免得死营将士在有逃生的可能性之下,乱了次序,争先进城,反而会堵住进城的路。
死营将士看着“曹”字帅旗就屹立在吊桥边上,“死”字军旗则开始过吊桥入城,心中多少都安定了一点,开始紧张有序地过吊桥入城。
建虏看到死营开始入城,不顾炮火的轰击,冲得更快了。
曹文诏一见,忙大声呼喝最后面的死营将士下马结阵。
二千多死营将士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城门口就那么大,要全部入城总要点时间。
在大概有一半死营将士通过吊桥时,建虏终于冲到了近前。
也幸好死营的身后就是护城河,建虏没法凭借马力冲锋,否则犁过薄薄的一层明军后,就会掉入护城河内。
只见建虏纷纷减速下马,而后徒步杀向死营将士。一旦和明军混在一起,他们就不惧城头的炮火了。
入城的死营队伍马上显出了一些慌乱,有的想往吊桥这边挤,有的想和建虏拼了,一来二去,便造成了一些地方的堵塞。
曹文诏见此,便让身后的旗手摇动帅旗,传令给另外三位大将,带兵拦住建虏,然后自己也带着亲卫往外杀去。也只有如此,才能安定军心。
这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死营将士们马上就不再慌乱,开始有序地进城。
袁可立在城头看得不断点头,开口赞叹道:“真乃猛将也!”
然后他又向祖大寿命令道:“传令,火枪弓箭掩护。”
对于是否接纳城外死营入城,袁可立自有主见,他观察一会后马上做出决断,勒令城内守军接应死营入城。但终归是要进行布置才行,因此才有了让曹文诏焦急等待的那段时间。
一时之间,建虏群中又被打出了一片空白带,隔离了后面的建虏,使他们无法冲进死营阵中。
城头的支援让后阵杀敌的死营将士们压力为之一轻,也使他们知道身后有兄弟部队在掩护他们。
于是,死营将士纷纷奋起余勇,杀得更凶狠,要把这些尾随而来的豺狼统统杀死。
奴酋多尔衮在炮程之外远远看到这个情况,恨得直咬牙。也是因为追得急,并没有随军带大盾牌之类的,就无法越过那段隔离带。
这时,多铎和代善先后到了,看到多尔衮的帅旗,聚了过来。
他们也没互相打招呼,纷纷看着战况皱眉。
眼看着护城河外的明军越来越少,慢慢地都汇聚到吊桥附近,马上就快要都过吊桥了。
多铎发狠地传令道:“抬着那些死尸,挡着城头明军的弹矢,给我粘上去。”
多尔衮此时已平复了急迫的心情,听到弟弟的命令,也发出军令道:“弓箭手覆盖吊桥附近,骑军准备冲锋吊桥。”
然而,战场的情况太过混乱,等他们的命令传到前线时。明军基本已经都过了吊桥,在城内派出的枪兵协助下,吊桥绳索虽已被建虏砍断无法拉起,但建虏也没法攻过来。
倒是最后建虏弓箭手的覆盖,让来不及进城的明军受伤颇多,就连最后进城的曹文诏,也是身中几箭。
明军一进城,城门随之关上,城头的滚木礌石纷纷砸向涌过吊桥的建虏,让建虏留了一地的尸体后狼狈而退。
胜利完成了救援城外同袍的任务,城头上的明军看着远去的建虏,齐声欢呼起来,庆祝着胜利。
而死营将士在进城之后,却纷纷摊倒在地,再无余力站立。城外一战,把他们本已耗得差不多的体力用得一点不剩,没有多日的休息恢复,怕是缓不过来。
城门头上,袁可立笑呵呵地看着身插几支箭的曹文诏带着三个手下走向自己。
“末将参见中丞大人。”曹文诏领着手下三将单膝跪地,向袁可立行礼。
虽然他不是袁可立所管,现已是京营中其中一营的统领。可袁可立也算对他、对死营是有救命之恩的,他这一拜倒也发自真心。
曹文诏的勇猛让袁可立非常欣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旧将,已经战死的张盘。
他笑着说道:“军前无须多礼,快快起来。”
随后又关心地问道:“你身上可有妨碍。”
曹文诏刚站了起来,听到袁可立关心的话语,才想起身手还插着几支箭,就顺手都拔了,一边回袁可立道:“多谢中丞关心,末将穿了几层甲,建虏的轻箭射不进去。”
袁可立一笑,正想再说话之时,只听曹文诏吩咐身后不远的亲卫道:“把人带上来。”
他一听,就不再说话,好奇地看着曹文诏要把什么人带上来。
在这间隙,曹文诏又和祖大寿、何可纲见礼。表面看来,他们之间都互相笑着道贺,并无间隙。
一个看似蒙古族的老头被拖到袁可立的面前,丢在地上。看那样子,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了。
曹文诏在一边解释道:“他就是科尔沁部的达尔罕王赛桑,建虏的最大走狗。”
袁可立一听,连忙吩咐亲卫道:“把他抬下去,好好医治,务必要让他活着押解进京。”
袁可立明白,把这人活着押进京师的政治意义比死人要大多了,他恭喜曹文诏道:“此乃大功一件,皇上知道了必定大为欣喜。”
曹文诏还是会做人的,他连忙回答道:“要不是中丞大人和各位锦州同袍相救,那会有末将的这份功劳。”
城头上的人听着这回答,都很高兴,只是转头看看城外,发现建虏和蒙古军并没离去,好像还有围城的趋势。
袁可立见了,不以为意地说道:“仓促之战,还以骑军围城,无须顾虑,我等就和他们耗着好了。”
何可纲一听,有点担心地道:“就怕宁远、山海关那边不知实情而派出援军。”
袁可立一听,一颗心就沉了下来。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