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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他是皇上,是我的父皇!”姬玧澄站起身,眼睛泛红的看着腊梅,忍不住咆哮起来。
“太子殿下息怒,皇后娘娘说,眼前这个皇上,根本不是真正的皇上,她怀疑真正的皇上已经被杀了,所以,所以……”腊梅结结巴巴,宫闱秘事,她真不想知道太多,可是偏偏让她知道了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让她飞黄腾达的机会?
姬玧澄眼眸瞠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腊梅,腊梅只是低着头,讪讪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姬玧澄握住她的肩膀,不住摇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殿下,你冷静一点,皇后娘娘和皇上这么多年夫妻,她不会看错的,还有四爷,他发现皇上中毒并不着急给他解毒,为什么?那也是他的父皇,事实证明,他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皇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上……”腊梅解释道。
“这些都是母后告诉你的?”姬玧澄皱眉看着腊梅。
腊梅点头,“皇后娘娘被软禁,我并不在长秋宫的名单中,所以才能躲过侍卫的监视,出来给你通风报信,殿下,皇后娘娘真的是一心只为你好!”
“母后为我好,我自然知道,但是姬筠风害怕自己身份被拆穿,已经昭告天下,三哥遇刺,下落不明,他给自己留了很好的一步棋,退可高枕无忧,进可兄弟齐心,这步棋高啊,真是高,我以前太小看了那个纨绔子弟!”姬玧澄咬牙,恨恨的道。
“谁也不知道,寒王府的那个,究竟是三爷还是四爷,因为他的脸,是真正的被毁容了的,只是戴着三爷和四爷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皇后娘娘说,有可能他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恶徒!”腊梅补充道。
“不,我可以肯定,他是老四!”姬玧澄咬牙,从小他就对姬筠风看不顺眼,那是属于敌人的一种直觉,直觉他就是老四。
老四啊老四,接下来我们倒是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姬筠风坐在景阳轩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金镶玉,很普通的金镶玉,甚至显得俗气,但是他拿着足足看了三天。
不知道那个倔强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尽量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她,可是不行,该死的,他天天脑海中盘旋着都是她清瘦的小脸,还有泫然欲泣的眼神。
外面传来向左的声音,“四爷,孙小姐有恙在身,希望四爷能够去看看她……”
“她有恙在身,不知道请大夫吗?”姬筠风不耐烦的起身,围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叹息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谁?”向左直觉的问道。
姬筠风一个冷厉的眼刀回扫,向左吓的哆嗦一声,低头道,“栖霜姑娘正在静月轩呢,她一大早就来求见二小姐……”
向左的话音刚落,姬筠风已经风一般跑了出去,朝着景阳轩奔去。
静月轩内,凤栖霞不安的走来走去,她的两只手拽着自己胸前的小辫子,眉头蹙的很紧。
“栖霞,你可以不管爹,也可以不管你的娘亲,但是你必须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只有有了银子,才能去救爹!”凤栖霜看着凤栖霞,恳切的道。
她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再次来到这个寒王府,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再来这里。
“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每月的开支,都必须登记在账房,若是我凭白的给你五千两银子,肯定会惹人怀疑,若是被人知道我给银子你,那么我就会被筠风休弃!”凤栖霞蹙眉,为难的道。
凤栖霜叹息,站起身,“凤远漕一生为官,老年光景凄惨,都怪他生了两个女儿,若是他有一个儿子,也不至于落的这般田地,至于你娘,我只能尽心的照顾她……”
说完,她想要离开,却被凤栖霞叫住,她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怜悯的捡起桌子上的一个糕点,递给她道,“你一定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吧,这个给你,虽然是午膳的时间,但是我不方便留下你用膳!”
凤栖霜看着那冰冷的糕点,摇头,缓慢的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去。
走出静月轩的时候,迎面走来姬筠风,他看见她,脚步明显慢了一拍,她似乎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如一阵风般,快速离去。
姬筠风站在那里,定定的,姿势僵硬,他没有回头看她的背影,他也没有继续朝着静月轩的方向走,只是站在雪地中,半天,心痛的回不过神。
她瘦了好多,也黑了很多,这么久,她一定很辛苦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肯求他?只要她答应以后都留在他的身边,他会帮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凤栖霜回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发飙,欠下他的房钱,已经整整半个月了,可是她依旧没有钱给,掌柜的想要将她和小雅赶出来,却始终碍于她以前的身份,不敢做的太绝。
病床上,小雅脸色苍白,昨晚跟着她一起工作,她似乎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喘息着,气若游丝。
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凤栖霜蹙起眉头,她烧的很厉害,怎么办?再这样拖下去,小雅会死掉的。
她有些后悔,今天找凤栖霞要的太多,或许她找她要五十两一百两,她可能就给她了……
抚摸自己颈项上的坠子,她蹙紧眉头,不得已,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外面传来一阵打闹声,接着是女子的哀嚎,然后门骤然被撞开,一群莽汉拎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他们一进门就将女人丢在地上,女人不住哭泣哀嚎。
“是不是这里,搜!”为首的汉子大吼一声,然后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凤栖霜不敢阻止他们,她知道,阻止也没有用,只会招来他们的毒打。
“你住手,住手!”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抓住了最近的一个莽汉的裤子,却被他一脚踢开。
她的额头撞在桌子上,顿时鲜血如注。
那莽汉见床榻上还有一个人,随即上前,想要将小雅从床上推下来,他好搜查床榻,却被凤栖霜阻止。
“你不能碰她,她有病在身,经不得任何移动……”凤栖霜摁住小雅的被子,蹙眉看着黑衣人道。
“呸,都这般光景了,还以为你是相府的千金小姐!”那黑衣人鄙夷的看着凤栖霜,一甩她的手,撩起被子,将小雅从床榻上提了起来。
小雅竟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一见凤栖霜被人欺负,顿时卯足了力气,一口咬在了黑衣人的手上,黑衣人吃痛,一手将小雅扔了出去,小雅撞在墙壁上,顿时七荤八素。
旁边不少人上前,对着小雅一阵拳打脚踢,凤栖霜赶紧护在了小雅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小雅。
小雅却推拒着她,“小姐,你让她们打,打死了才好!”
“小雅……”凤栖霜挣扎着,将小雅护在怀中,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每一次都疼的她呼吸不能,不知道打了多久,整个屋子都已经被翻遍,依旧没有找到那黑衣人想找的东西。
他恨恨的看着地上的韩元梅,咬牙道,“找不到银子,老子认栽,但是不能轻易的放了这婆娘,来人,砍掉她的双手,看她以后还敢去爷的赌场偷钱!”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拿着刀子上前,摁着韩元梅的双手就要砍,凤栖霜慌忙扑了上来,抱着韩元梅,哭着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求求你放过她,她只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那黑衣人冷笑,一把擒住凤栖霜的下巴,“这个世界上逼不得已的人多了,她逼不得已,怎么不去卖?她姿色不行,你可以去啊?嗯?”
他紧紧的捏住凤栖霜的下巴,凤栖霜几乎听见自己下颚脱臼的声音,她疼的脸色煞白,却挣扎不得。
“栖霜,栖霜……”韩元梅哭着,伤心欲绝。
“你们的银子,我还给你,但是你们要保证,以后不准再找她的麻烦!”凤栖霜吐词不清的道。
那黑衣人冷笑连连,一把放开了她的下巴,点头,“可以,银子拿出来,以后爷跟你两清……”
凤栖霜起身,啷呛着朝着墙角走去,韩元梅哭喊起来,“栖霜,不要,不要,那是你爹的救命钱——”
凤栖霜却如没有听见一般,从墙角的斗柜下面,摸出钱袋,然后递给了为首的黑衣人。
韩元梅哭着朝着钱袋扑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打倒在地上,她鼻息间,唇间溢出鲜血,悲苦绝望的看着那袋银子。
黑衣人点了点银子,冷哼一声看着地上的韩元梅,又再次踹了她一脚,这才带人离开。
凤栖霜见这些人离开,上前弯腰搀扶住韩元梅,韩元梅却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你个没出息的,将银子交给他们,这么久,我的打不是白挨了吗?”
凤栖霜咽下唇内的血腥,她白皙的脸颊上,满是刚刚挨打的淤青,一只眼睛红肿,模样甚至可怜,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韩元梅安置在椅子上,然后去一边搀扶小雅。
小雅已经完全昏迷,她轻轻动了动她,她的唇内就涌出大量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惊慌起来,抱着小雅,不住的拍着她的脸颊,“小雅,小雅……”
可是小雅依旧昏迷不醒,那血越流越多,将她的衣衫全部打湿。
凤栖霜哭了起来,“小雅,小雅你不要吓我……”
“遭了,看样子,是打断的肋骨戳伤内脏了……”韩元梅在一边皱眉,叹息的道。
“小雅,你坚持住,我帮你去请大夫,大夫……”凤栖霜哭着,将小雅放在地上,垫高了她的头,免得鲜血呛入她的鼻息。
她哭着跑了出去。
夜晚的医馆,早已经关门,她逐个的敲开,可是她没有钱,没有一个人肯同她出诊。
最后一家医馆,她几乎是哭着,拍开了那关闭的木门,开门的小厮一见她哭着站在门口,随即不耐烦的道,“看不见时辰吗?晚上我们林大夫不出诊……”
“小哥,拜托你,我妹妹病的快要死掉了,拜托林大夫救救她……”凤栖霜哭着,拽住了那小厮的衣袖,生怕他如前几个医馆一般,“嘭”一声就将门关闭。
那小厮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道,“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凤栖霜扶在门上,看着那小厮的背影,泪眼迷蒙,菊娘已经不在了,她只有小雅,小雅不可以再出事,不可以!
小厮去而复返,摇头道,“大夫说了,他身子欠安,不适合雪夜出诊,你还是去别的家看看吧……”
说完,他就推着凤栖霜,想要关门,凤栖霜却死死的撑住门板,哭着道,“求求你小哥,我等不及了,我妹妹就要死掉了,求求你救救她……”
“你求我没用,你有银子吗?你要是能出十倍的诊金,我就进去再帮你问问,或许林大夫会出诊帮你……”那小厮伸手,看着凤栖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凤栖霜无助的摇头,眼泪簌簌落下,那小厮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嘭”一声,将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无助的哭泣,银子,她没有银子。
凤远漕还在牢中,他需要五千两银子。
小雅在病中,她也需要银子。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银子。
她没有五千两,也没有十倍的诊金,她只能站在这里哭泣。
娘,娘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她哭着,握住了颈项上的指环,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朝着京郊别院跑去。
半夜,季扬被下人吵醒,说是外面有一个哭着的姑娘求见,他起身的时候有些不悦。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京城,不是岭南,他作为一个质子的身份,有人肯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