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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惟一的信心被打击得无影无踪,说:〃好啦,给我留点面子啦,我就不信我还胖不起来。再说了,我们这样的教师,每天要上那么多课,还要撰写自己的学术著作,能不瘦么。〃
尤美说:〃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大教授啦。〃
朱玄说:〃我不是大教授,刘文正才是大教授呢。喏,这瓶水你湿一下小毛巾,擦一下脸,这样舒服些。〃刘文正成了他们恋爱中的戏谑的由头,仿佛被两边踢来打去的圆球。
尤美接过这白白的一次性毛巾,把矿泉水倒在了毛巾上,往脸上擦了一下,山头一阵微风抚过,顿时感觉沁凉了许多。又走了几个山头,太阳老头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飘过来一堆彩云仿佛是太阳咳嗽咳出来的血痰——它老人家已断没有尤美和朱玄的精力,两人还恨不得一座座山头都爬过去,可一旦夕阳落山后,回城的车可能没有,于是下了山,上了车,回南京城。
朱玄把尤美送到金大附近后顺便又请她吃了晚饭,因为若让她回食堂吃的话,和上午玩的快乐心情可能正好抵消,所以好事做到底。朱玄点了很多菜,两人爬了一天的山,体力消耗很大,肚子极不配合两人感情的发展,早已自私得处于〃真空〃状态。
尤美回到研究生楼,蓝璐和谢娴静鼻子尖得像三月没吃到东西的老鼠一样,闻出尤美身上的菜香味还有汉堡的味道。尤美心想这两人真是,闻出菜香是情理之中,那汉堡可是中午在山上吃的,觉得蓝璐和谢娴静两人的鼻子可以和德国黑背比了,至少也赶上牧羊犬的水准。
其实蓝璐和谢娴静的推理和思维比鼻子更灵敏,问尤美:〃美美,你肯定有新男朋友了吧?说说,是不是很帅?在哪工作的?〃尤美吓了一跳,自己并没觉得在恋爱啊,可一想和朱玄的关系又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也不清楚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目前还不明了。尤美说:〃没有啊……〃两个女生的好奇心并没罢休,把尤美按倒在床上,呵她痒痒,让她说出来。尤美只能忍住剧痒,搪塞这几天不在宿舍是和以前杭州的同学现在东大的研究生在一起玩的。两个女生信以为真,要尤美请大家吃顿告别单身生活的庆贺饭,其实是她们两人快受不了食堂枯燥的几个菜了,借机敲一笔。尤美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们过几天请你们吃麦当劳。〃两只馋猫才微笑着罢休,回床睡觉去了。人家的猫半夜是睡不着觉的,这两只猫还没躺下就已睡了一半了,可见,入睡速度之快绝非常人可比。相反尤美倒睡不着了,爬了一天的山,脚掌酸疼得厉害,心想这时朱玄肯定也疼得睡不着,暗自觉得好笑。
过了几天,尤美并没收到朱玄的电话,心里倒有些想念了,比如人们吃腻了某样菜,但要真是几年不吃,还是想念得很,尤美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自觉对朱玄产生了好感,又不能确定,这种事往往最初产生于一个念头,越是想着没有,这个念头就在脑子中越要留下一道痕迹。尤美努力克制自己不想到他,可最好的克制是自己不觉得在克制。尤美做不到,只能想着他。当然那边朱玄也是想她想得慌,只是那几天在给学生出卷子,忙得很,并且他也想用个间歇战术——先频繁和尤美接触,接着半个月不接触,这样人家心里自然会惦记着点什么,这就成功了。朱玄得意得很,这是他博士阶段学的心理学到今天惟一派上的用场。
又过了几天,朱玄自己也熬不住,终于给尤美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跳舞。尤美并不想跳舞,但是很想见他,所以只能答应了。大学教师的生活比大学生来得轻松,学生要考试,教师只要备课,学生天天要上课,而教师不是每天都有课,甚至有课的那天也只有半天课。朱玄领着尤美去教师活动中心,并不是社会上营业的舞厅。尤美最初以为就是去营业型舞厅,心里才犹豫不决,现在知道是东大的正规活动场所,就释然了许多,不过又一层担忧萦绕在心头——活动中心里东大的教师人太多,万一朱玄让熟人看见了多不好。
这一点朱玄是考虑到的,但是今天他不怕,这是个化妆舞会。化妆舞会就是带着面具跳舞,要是大家都不戴面具,朱玄在这些同事面前可就成〃戴着镣铐跳舞〃了,因为东大认识他的同事都知道,朱玄结婚已经五年了。
也就是说朱玄是个有妇之夫,这一点尤美不知道么?尤美确实还不知道,可能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觉得和朱玄在一起挺快乐的,至于他结婚与否与自己无关,尤美并无与他一本正经谈恋爱的打算,可谁能保证尤美自己再过一阵就爱上他了呢,尤美自己都没法保证。
化妆舞会上各种各样的面具都有,孔雀、老鹰、豹、蝴蝶外,连猪和驴子都有,仿佛是个动物园的大聚会。乍一看,还以为食物链要形成循环,可结果却是老鹰和老鼠在一起跳舞,豹和孔雀也走到了一起,老虎和猪在一旁扭着,驴和象也友好地在一起拥着。美国人要见到此景必定狂喜。大家跳得仿佛真成了动物,有了兽性,潜力绵延,不觉得累。外人来看,绝对猜不出他们是群大学教授。但反过来说的话,教授未必都要是〃套中人〃,自由活泼些未必不是好事。
尤美进门时拿了一只绿色的蝴蝶面具,朱玄看了尤美的面具一眼,生怕一会在人群中找不到这只蝴蝶,自己本想拿个狐狸的面具,但一想狐狸面具戴了难看,就拿了只奶牛脸的。尤美并没有先到舞池,而是沿着墙角找到了一个位置,和朱玄一起坐下。朱玄觉得光坐着没劲,就要了红酒、爆米花和瓜子。
第四部分: 第59节: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音乐狂劲得很,大概是那帮曾留学南美的人所要求放的,可能在国外他们习惯了桑巴。气氛热烈得让人觉得胸闷。舞池里的几个年轻教师,跳得有模有样,不亚于专业的舞者。音乐舒缓了下来,尤美和朱玄也上场跳了起来,跳的是标准的交谊舞。
这个音乐往往有无形的魔力,跳着跳着,朱玄就兴奋了起来,手在尤美腰间不自觉地搂紧了。尤美当然能感觉到腰间朱玄有力的爪子,但是并没有挣脱,相反把头偎依在了朱玄的身上。朱玄感到浑身温暖,仿佛胸前靠的不是人头而是只取暖炉。尤美一半是被音乐陶醉的,一半是酒意,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对朱玄没什么坏印象,所以朱玄在尤美头靠到身上的一霎那,就觉得和她有戏。想到这里正陶醉着,突然旁边跳得正欢的一对碰了朱玄一下,那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说:〃咦,这不是中文系的朱玄么。〃
朱玄被碰了一下,吓了个半跳,突然被人认出来,吓了一大跳,如果跳能用严格的数学语言表达的话,那就是一点五跳。心想这面具也只比掩耳盗铃好些,本想说你认错人了,但一想,万一他较起真来,掀开面具就完蛋了,说:〃你是?〃那狐狸说:〃哎呀,老朱啊,你戴着面具我就不认识啦?我是住你们楼下的王宏伟啊。怎么带嫂夫人出来跳舞?〃朱玄在这最后一句问话后躲之不及,只能说:〃是啊。〃尤美在一旁吓了一跳,她开始一直以为朱玄是单身,原来是个有妇之夫。可又不能发作,一人回到刚才的座位上。这时音乐换成了西班牙舞曲,朱玄一个人无法跳,也回到了座位,见尤美在生气——当然知道是为自己生气。
朱玄知道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解释,虽然这是所有办法中最差的办法。他对尤美说了一大堆,意思是虽然结婚了但是婚姻生活不幸福。他在那次学术研讨会上就被尤美的美丽和才华倾倒了,也就是那次喜欢上了尤美,如果尤美愿意的话,自己不多久就可以和妻子离婚。尤美听见表白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他把结过婚的事瞒了自己这么久,确实又可恨。可谁叫尤美自己不曾想一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般情况都是结了婚的,但谁让朱玄长得年轻,三十多了看上去才像二十七八,再说朱玄之前也没向尤美表白喜欢她,只是约了几次,尤美当然也不便问起这事。如今这层纸捅破了也好,朱玄也表白了,尤美也彻底清楚了朱玄的底细。
跳舞是跳不下去了,尤美说不想呆在这地方,朱玄于是和尤美出了活动中心,走在了学校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是个恋爱的场所,地方虽然偏僻,人却不少,而且男女比例不会失调,基本上有一个男人就有一个女人。
尤美在路上想了想,她觉得刚才朱玄说要和妻子离婚,就女人的角度尤美当然高兴,但是又觉得残忍,所以劝朱玄说:〃我觉得我们是不太可能的,你应该把爱放在妻子身上,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
朱玄急了,说:〃可是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感觉了,整天生活在吵嘴当中,我已经受不了了,我为什么不能走出那圈子重新寻找幸福呢?你应该给我一次机会……〃
说着说着,尤美也还是被感动了。结果是尤美提出先和朱玄疏远一点,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朱玄觉得有希望,恨不得学古人马上回去写个休妻状。
朱玄的妻子是东大出版社的编辑,工作忙得很,脾气也暴躁,回家很少做饭,气量也小,朱玄结婚时是迫于无奈,因为这个女人的父亲是系里的主任,自己不能断了晋升之路。结婚后才发觉两人的脾气性格都不合,朱玄喜欢有才有貌的女人,但这个女人绝没半点家传,在他眼里简直是个草包,根本比不上尤美。
送走了尤美后,朱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他边走边寻思,突然醒悟过来,觉得暂时还不能离婚,因为丈人的主任职务还有一年才退下来,自己要是和老婆离了婚,恐怕在系里混不下去了,不如相机而动,等一年再说,但心里又忐忑不安,他担心的是尤美能否等得及一年,就这样思绪极乱地敲开了自己的家门。
后来的几天,尤美心情一直不是太好,只是随着惯性每天上课下课,读书休息,手机也关机了,她不想这段时间再接到朱玄的电话,她想让彼此冷一下,也让他有时间去处理一些事。这天她的心情逃不过室友的眼睛,蓝璐和谢娴静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尤美当然说不是失恋,因为事实上确实不是自己恋别人,而是自己被恋她的人骗了。蓝璐说:〃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尤美不知道蓝璐卖的什么关子,让她快说。蓝璐拿出一张大大的航空信封,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这是一封新加坡的航空信,我们美美可是已经在谈国际恋爱啦,能不能让这位帅哥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尤美想肯定是康伯英写来的,于是拆开,这康伯英是用流利的斜体英文写的,潇洒得很,一看就是个在英语环境中长大的人。蓝璐和谢娴静也想凑过来看,但是尤美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视线,说不能让她们看。显然这是一封情书了。中文意思如下:
亲爱的尤美:
你们中国话中有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回到了新加坡,在杭州的那几天,有你陪着我,我们玩得都很高兴。浙东的海真是好看,现在耳朵边还常能想起那迷人的海潮声。普陀山的风光也非常的美,你回南京后我又和你舅舅去了次灵隐寺,我们南亚这边佛教盛行,但是也很难找到像样的佛教建筑,马来和印尼离新加坡不远,我都去过,总觉得那里的佛教给人的感觉不太正宗,没有浙江的这些佛教名胜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