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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东西到手了,还要显摆显摆,也让人知道,这钱是花在哪儿了,省得再存了什么心思。于是请示了政老爷,把东西拿去老太太那儿。请大家都看过,再供奉到宫里去。
林靖没有过去,她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黛玉也是不想去的。现在的她,除了跟着那几位姐妹去王夫人那儿请安躲不过,其余很少在那好太太那儿露脸。
林靖对于这些都知道,但也没有去安慰她,她也不知道以黛玉这纤细的心性。会怎么理解这些安慰,同时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做什么午夜知心电台主持人的能力和义务。
就这么着吧。现在这样敬着客气着也好。
不过这回,林靖倒是让林嬷嬷劝姑娘去一回,看看这些人的嘴脸也是好的。谁说这些富贵出身的大家女子,面上不能说什么钱财的,省得被人说小家子气?那是因为价码没到。如今,就让林黛玉去涨涨见识。
黛玉听了林嬷嬷说,是大爷让自己过去的,哪怕是见了老太太,赞一个也是好的,他们这都是客人,总不好不给主人面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听了说大爷就不过去了,也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出来。
林靖也没待在屋里,换了身衣裳出去了,先去了先生那里听了讲书。如今,她已经不再那么执著于科考了,只是先生那里还是没丢下,不管是钟先生还是朱先生,本就是因着学问而教导林靖,而不是冲着让林靖去考状元的,所以现在这样,先生反而说得更多。
等辞了先生,林靖又在街上逛了逛,还特意去看了看旧年那次的宅子,在小厮长随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冲着紧闭的乌木大门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转身走了。
林靖这些古怪,使得罄儿等都小心翼翼的,直到走开好一会儿,罄儿才慢慢多起话来,想着哄着主子高兴。这小子,有时候真是个话痨,指着路上的土狗都能说上两句这狗是会叫的还是会咬的,这会子正把他的本色发挥到极致。
忽然,罄儿就指着一个街岔口道:“大爷,冲着岔口一直走,没多远就又有一个岔道,拐过去,就是猫儿眼胡同。”说着,还冲林靖嘿嘿一乐,做了个怪腔样子。
林靖好一会儿没回过味儿来,“那边又如何?”
“啊呀我的主子,您可别说您给真的忘了。那什么,宝二爷身边的袭人!”罄儿拉长着声音说道。
哦。林靖算是想起来了,这事情,她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不觉有些奇怪,就这么着了?宝玉到底是个什么想头,还有王夫人,那时自己明明看着,那王夫人把人撵出去只是个权宜之计。
林靖全然忘了,如今王夫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再加上林靖的努力,让那位好太太更忙乱了许多。
正发散着思维呢,那岔道上就出来一个人,见了林靖先是一愣,然后想要后退闪避的样子,可最后,却是低头打量了他自己的衣着,就又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若是没有后面那声让林靖汗毛都竖起来的“好兄弟”,倒是能搏林靖一笑呢。
伴着这声“好兄弟”上来的,正是那只粉皮猪,薛蟠。
林靖皱了皱眉,后退了半步,避开那只抓上来的猪蹄,“好好说话,不然,我想晚上就有一盘红烧招财。”
薛蟠愣了愣,“好兄弟,你说话真逗。”不过,终究没敢动手动脚的。
接着这人就粘上来了,又是问这段林靖过得好不好,又是说自己一直惦记着林兄弟。听得林靖只把已经忘了的那日的感受,又吊了起来。
林靖一转身,冲着薛蟠冷笑一声,“薛公子,我看着你是宝玉的表兄,你母亲和你妹子对我家妹子也曾有照顾,以前一些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只是,若你学不会什么叫做分寸,什么叫做敬而远之,我不介意用拳头棍棒教教你。”
说着,还很好心的给薛蟠讲解道:“你看,在这儿,你只有一个人,我这边长随小厮一大群,这条道又甚是安静,到现在也没什么人经过。我就是把你给打了,打死了,都没几个人知道。要不,咱们试一试,看看,你这个呼救声,能传出去多远,多久,才能让外头的人听见。或者是,你躺在这儿多久,才能让人发现。你说,好不好?”
说着,林靖还大发慈悲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薛蟠虽然是个呆霸王,可也不会一劲儿凭着点子呆气跋扈,看着林靖那个媚眼,生生地打了个抖,“那什么,我明白,明白了。咱们是好兄弟,敬而远之,分寸,我都明白,不劳林兄弟教了。告辞,告辞哈。”
说着,这人就一转身,从来时的路上跑了。这次,倒是林靖有些愣神,原来薛蟠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只是如此一打岔,林靖也没有继续往里走的欲望,“回吧”,一转身,就欲回转。只是没想到,来时的到路口,站着个人,长身玉立,蜂腰宽肩,明明一件文士长衫,穿在他身上,却穿出股子武生的英气,不是柳湘莲又是哪个?
见林靖看过来,这位仁兄也没有偷看被人逮住的尴尬,反而鼓起掌来,“好好,这位林公子到底是斯文人,就是威胁揍人,也能说的这般彬彬有礼,趣味非凡。”
林靖也没有尴尬,点点头,“过奖过奖,受之有愧。”比起你把别人骗到郊外一顿狠揍,这又算什么。
那日虽然只是短短几句,柳湘莲对林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今日又看了这么一出,更是对胃口。此人孑然一身,无甚拘束,也好交友,这看着对胃口了,就想着相交。
林靖对这个书中所述意气非凡的人也有些好奇,两下里就说合,就跟着林靖回他京城林府坐坐。
几句话下来,倒也能说到一起来了,这柳湘莲也就没了个讲究,看着这屋中摆设,回想着一路走进来所看见的,不由问道:“林兄弟,我们虽然没有结识多久,我看你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性子,你这儿摆弄得也不错,怎么不住在这儿?”
林靖叹了声气,“我何尝不想呢,只是,荣国府的老太太不放心孤儿孤女的不在眼前罢了。”
这话说得是实情,却又意犹未尽,柳湘莲皱了皱眉,有些明白,也不好多说,只是点点头,“有什么帮得上的,别客气。”
林靖一展眉,还真是有件事情。她原想着拜托沈淑或者冯紫英的,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妥。后来又想着,要不就跟金铮说说,她揣度过这人的立场,这人倒是合适。只是,心中总有些不情愿,那人本就是折节下交,也不知道图自己什么,自己这样,是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攀附?
而眼前这人,讲义气,也不会乱打听,不错!
☆、正文 171言多有失
兴许是这段时日都比较顺当,林靖心中也舒畅了,尽然发现,自己长个子了。
这是一个让林靖比较高兴,却又比较惊悚的事情。长个子了呀,接下来就会,嗯,这样那样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总是让人有点儿紧张的。
在这儿,林靖总想着,快点儿搬出去,最好能在那事之前搬出去。虽然这小跨院里大都是林家的人,可总有一个两个贾府的粗使婆子,再说了,自己跟黛玉挤在一起,总是个人多口杂,不是很安心的样子。
这样想着,林靖总有些莫名焦躁的感觉,哪怕是在陪吃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冷不防,西宁郡王世子忽然问到。
“啊?哦,我想着,那些营造事物的价码是不是还会再涨涨。”林靖随口说着,关键的事情不能说,可这些东西说说也无妨。
“哦?那你希望是涨还是不涨?”金铮看着林靖,面色平静地问到。
“自然是希望再涨涨,最好能涨快点儿,马上就翻几个番。”林靖信口开河到,心里却想着,就算那家铺子有人撑腰,可可不能太多份了吧?
“金福!”金铮招呼也不打一声,忽然扬声叫着外头守着的话痨。
“哎!”金福应声而入,进来后躬着个腰站在那儿听吩咐。
“去跟金安说,明儿个起,每日提价五成。”
“啪”,林靖一下子放下筷子,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金大爷。只是霎那后,脑子就迅速的转动起来,原来是他家的生意,原来自己果真不是错觉,金福那时对自己说那样的话真的是意有所指的。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自己跟前揭破这个,为什么要依自己的意思……
一连串的为什么冒起,却又使劲儿被林靖压了下去。吸了口气,林靖开口,声音中带着急迫,以及她自己都听得出的颤音,“世子!我只是句玩笑话。若真如了我的愿,怕是犯了众怒,替那商户招惹了麻烦了吧。”
“你无需担心这个。那些,都不成事的。”金铮看了眼林靖。心中点了点头。
林靖明白地感觉到这人的好心情,只是现在顾不上这个,用心思索着金铮的话。就算是郡王世子,犯了众怒,也是要不得的吧?要知道,那些,都是外戚啊。而他还不是郡王呢,怎么如此豪气?
就自己这些年跟这位世子的往来,这人不是个鲁莽的人,那么,就必是有仰仗的。
林靖心里一缩,感觉自己窥破了什么秘密。身子就有点儿僵。可再看看金铮,见这人并未作什么表示,只是端着个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忽然又放松下来。涨价,不是自己主动要的,这人在自己面前揭破,也是他自己愿意的。自己现在这一惊一乍的,算个什么?
于是林靖就端起酒壶。给这人满上,回手自己也拿起酒杯,冲着金铮一举,“如此,那就谢过世子成全了。”然后,一扬头,一口闷下,转而又摇摇头咧咧嘴,嘶嘶作声,低声嘀咕道:“别的都好,只是这个酒,无论喝多少遍,都喝不惯。”
“哈哈,”金铮很大爷的笑了,林靖的举止他都看在眼里,虽然这个说破只是兴起为之,可这小子确实不错,看来也想明白了。
原先,金铮也只是可怜林靖,更有股子同病相怜的意思,只是后来这小子的种种,倒是让金铮感到了有趣。偶尔在这儿碰上,也只是兴致所至,让这人陪着过了个元日,一个人,有时总有些落寞。哪知这小子果真不让人讨厌,不问什么,不打探什么,更不畏头畏尾,也不得意忘形,只是陪着。
说话也好,喝酒也好,吃饭也好,有人陪着,原来很不错!
所以,金铮忍不住替这小子做了些事,也算是个陪酒钱。不过,也没让这小子知道。若让这小子明白,这个陪酒钱什么的,不知这小子会不会跳起来,觉得辱没了他,还是还这样强作镇定,然后就真的镇定了?
金铮明白,人在交往中,难免会亲近起来,就像他现在一样。只不过,只要这小子不变,渐渐长成后也不添了那些讨厌的气息,这种亲近,他还是乐意的。
金福在一边吓了一跳,他家大爷的性子,他最知道了,虽然人说肆行无忌,可真心大笑的时候,并不多,更不要说,他看见主子笑完后,还伸出筷子,给那小和尚夹了筷子菜。这,这,这,外头日头还好吧?
金铮放下筷子,连带着扫了金福一眼。这一眼,就让金福一激灵,外头日头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大爷高兴就好了,快快地躬了躬身出去了,日头,我出来看你了!
林靖却不觉得夹个菜有什么的,后世大概会有什么卫生不卫生的说法,现在好像不讲究这些。看了看金铮,笑着说:“无以为报,下回我请你吃饭。”
“在你府上?”
林靖动了动眉,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即又放开了,想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