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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头发散乱,两眼通红,面色憔悴,脸上满糊着涕泪,正是才刚那个赵姨娘!
黛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哪想到那赵姨娘就是往上一扑,抱住了黛玉的小腿,嘴里哭嚎着,“林姑娘,好姑娘,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咱们姑娘吧。我知道您哥哥,林大爷,是个有本事的,人都说他在万岁跟前说得上话,让林大爷帮着说说,别让南安老太妃仗势欺人,硬要人咱们三姑娘做义女,送她去和亲啊!求您了啊!”
黛玉经历不少,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骇得脸色发白。紫鹃也顾不得身份,一边撑住姑娘的身子一边大声呵斥,“姨娘可是撞了邪了,来人,快快扶赵姨娘边上歇息去!”
往日荣国府仆妇众多人来人往,这会儿偏生就没了人了。紫鹃要扶着姑娘,林家的几个婆子丫鬟也不顾得别的只去拉扯着赵姨娘,可这赵姨娘又如疯魔了般死抱着不松开,嘴里只央告恳求着,林家仆妇又怕伤着姑娘不敢使力拖拽。
正热闹着,探春也赶了过来,见此面上涨的通红。“姨娘,您好歹给我留些脸面吧!”说着就去扶那赵姨娘。
“命都要没了,还要脸面做甚!姑娘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呢?”赵姨娘哭嚎着。总算是放开了手,却并没有起身,反倒是推开探春的手,转而跪在那儿。冲着黛玉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嘴上还是求着:“林姑娘,林姑娘,求求您救救三姑娘吧,求求您了!”
黛玉被丫鬟嬷嬷们半架着离开,只是背后,还是听得到那赵姨娘凄厉的哭嚎恳求。
经此一闹,黛玉也无心再吟诗作词了,直接回了史老太君那里。想着告辞回去了。
老太太这会儿脸上带着疲色。见了黛玉过来。忙问着可有吓着之类的话,然后又说要好好处罚赵姨娘,给黛玉一个交代。
黛玉想着赵姨娘那个样子。虽然有些害怕,可那犹如母兽护子的眼神恰巧触动了黛玉心底的那根神经。遂摇了摇头,道:“赵姨娘,也是可怜,老太太也不用惦记这个事情,不然,倒叫我不安了。”说了这话,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张口问了,“只是她说的什么义女之事,倒是从何说起?”
史老太君面上马上浮现出丝悲痛,拉着黛玉的手,拍了拍道:“这事,原本是不想跟你说的,小孩子家家的,怕你听了心中担心。只是,咳!”
瞬间,老太太眼角有些湿润,“你三妹妹怕是在家里待不了多少时日了,算是外祖母求你,若是得空了,这些日子多来陪陪她,日有叫她也有个念想。总是,总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用!”然后呜咽出声,吓了黛玉一跳,忙着劝慰,告辞的话一句读说不出口。
老太太只是摇头不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收住声,让黛玉出去找姐姐妹妹们玩,跟三姑娘多说说话,而老太太自己要歇一会儿。黛玉不敢有违,答应着出去了。
才刚出来,黛玉还有些茫然,就碰上了老太太身边的琥珀。自打鸳鸯给了大老爷后,琥珀就成了老太太身边这些丫鬟中的第一人了。
琥珀给黛玉行了个礼,四下一看,才引着黛玉行到僻静处,才对黛玉道:“林姑娘,这些日子老太太心中难受着呢,且不说三姑娘还是在老太太身边看着长大的,任谁,都舍不得自己的孙女跳火坑的。”
黛玉已经隐隐明白了些事情,这回听了琥珀这样说,正好问个明白。琥珀四下看看,才把这里的话说了歌明白,无非是南安老太妃硬要认了三姑娘作义女,然后去和亲的事。
琥珀很是气恨,“南安郡王都在那儿没了,这郡主,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性命上无碍,可听人说那新王还是个幼童,这日子能有什么好?”
黛玉不忿,“既然老太太老爷他们不甘愿,那就上折子,让圣上决断好了,岂有强人只说?”
琥珀摇了摇头,“这外头的事情,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知道?只是依稀听着什么封号没了传承什么的,皇上要安抚南安老太妃什么的。这个我可说不明白了。”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听人说林大爷有个天大的什么功劳,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要不,林姑娘您……”
说着,这琥珀又猛地刹住话头,有些自悔失言,尴尬的笑了笑。
黛玉却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正较着劲儿。这事情,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只是,哥哥极不愿意沾荣国府的事情。可,那是三妹妹啊,年幼时一起作伴,互相友爱,真要忍心不闻不问,也实难做到啊。
黛玉不出声,琥珀也不出声的陪着站着,好一会儿,终究是紫鹃不想僵站在这儿,轻轻地扶了黛玉的胳膊,道:“姑娘,这地儿背阴,咱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黛玉还未说什么,琥珀倒是抢着说是,“正是我疏忽了。”只是又加了句道:“林姑娘,老太太不想让林姑娘您知道,怕你心里难受。我却是多嘴了。”说着,尴尬一笑,继续道:“唉,可惜了三姑娘,别说您姐妹们从小一处儿长大,就是我这个奴才,想着三姑娘也心窝子里难受。才没了规矩。”
黛玉点头,“我省得。”
琥珀才像是松了口气,又多说了几句求林姑娘多来陪陪老太太,替老太太开解开解的话,才匆匆走了。
后来又是说了什么,玩了什么,饭食有何花俏,黛玉都没怎么过心,只是在想着这些听到的事情,时不时看看探春,心里越加难受。终于,黛玉拿定主意,这事情,还是跟哥哥提上一提,自然,她并不是让哥哥一定要如何,若是不难为的话,能伸上个手。
只是,这会儿,黛玉在林靖跟前,总觉得这话无法说出口,哥哥实在是不喜欢荣国府的,那府上的种种算计,别说哥哥了,就是自己也寒了心,可一头又想起了三妹妹,那可是一人一辈子的事情。
林靖见黛玉这样,倒也没有为难她,看了眼边上的紫鹃,道:“紫鹃,今儿个姑娘在荣国府里遇上了什么事情?”
紫鹃看了眼姑娘,就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如是说,赵姨娘如此做,包括琥珀的多话,都说了个仔细。
林靖心中早已经料到,只是在边上听着,一边看着黛玉面上的不安。等紫鹃说完,黛玉一咬牙,接到:“哥哥,三妹妹也是可怜人。”
林靖一抬手,阻了黛玉接下来的话,心里一团火又燃了起来。这个老太太真是好本事,既要算计黛玉的出手,还要摆出个不忍让孩子担心的样子,足足一幅高高在上的慈悲外祖母,放出个赵姨娘和丫鬟吠上一通,就想称心?还什么南安年仗势欺人,什么圣上安抚,真是狗屎!
只是看着黛玉这样子,林靖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靖沉吟了下,才开口道:“妹妹的意思我明白。能帮,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不过,我也力所不及,若舍不得三姑娘,也就只能是二姑娘顶了。”
黛玉听着哥哥愿帮忙,脸上已经是笑开了,可听到后头,这笑就僵在了脸上,二姑娘,三姑娘,有何两样?
林靖却像是看不见黛玉脸上这般模样,继续说道:“这样,明儿个你亲自去一次荣国府,把我这话带给老太君,请老太君速做决断。”
“哥哥!”黛玉总算是找到了声音,“这又是怎么说的?”
林靖心中冷笑,就借着荣国府那套狗屎说法说道:“外头的事情,我跟你说的少,唉,这也是我的不是。按你听那头的说,圣上要安抚南安老太妃呢,允她所求,只是有个事情你且想想,若三妹妹免了,那这事情落在京中哪家的女儿身上?哪家又肯?”
这话,当场就让黛玉愣住了,她想着自家的姐妹,那别人家的姐妹呢?
林靖接着道:“荣国府宫中还有个贤德妃娘娘在呢。”
这,这,林靖话中的意思太多了,黛玉一时间只觉得千头万绪,舍不得三妹妹,为何不让娘娘出头说而拐着弯儿让哥哥出头,就只因为哥哥救驾有功?京中谁家女儿肯……难道是让哥哥作那个得罪人的?
“哥哥!”
黛玉这一声哥哥,已经是惊疑不定了。林靖只不肯放松,“明儿你就去跟老太君说。”
先前林靖的语气还带着商量,这下可是不容拒绝了,相信这一回下来,黛玉也算能彻底看清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成长的痛,总要有的。顺便,也在荣国府点一把火。
只是,想着那桩变卦的亲事,林靖不由眯了眯眼睛。
☆、正文 396迷雾即起
林靖是个多疑的人,是以,虽然黛玉亲事上的那个说法,听着是个偶然,但她却要做出些打算。
等黛玉走了,林靖想了想,就让人去把林来康叫过来,转头又问碧草道:“我依稀记得上回让人从南边家里选了几尊佛像过来?挑个较小的乌木佛像出来。”
碧草忙应着去办了。
等林来康到了,林靖指着那尊佛像,让他明儿个到那家议亲的府里跑一次,求见他们家老太太。
林来康一喜,“可是姑娘的事情成了?”
林靖哼了一声,“黄了,人家不乐意了!”
林靖这话才落,碧草就先不干了,“好好儿的怎么就不乐意了?咱们家姑娘人品相貌才气哪样都出挑,难道还委屈了他们不成?”
林靖苦笑了下,把事情大概一说,林来康瞪大了眼睛手握得嘎吱嘎吱的,而碧草二话不说,抱起佛像就要走。
林靖忙道:“碧草你这是干什么?”
碧草哼了一声,“这可是乌木的,上好的苏工,比那白玉的都名贵,给那样的人家,明天老天爷就得哭着下雨了。”
“胡说,快放下。”林靖这话是带着笑说的,碧草这样总算是娱乐了她一回,转头,林靖关照林来康道:“你就说,这尊佛像是请扬州高旻寺高僧开光的,那位高僧,曾修闭口禅。”
这话一说,林来康马上听懂了,忙点头。“老奴明白了。”
“再一个,请教一下那位老太太,哪里有比较铁口的道长,小宅。有事要卜卦。”林靖继续吩咐道。
这下,连碧草也明白过来了,叹了声气,“还是便宜他们了。”
林靖摇了摇手。不让他们再说了,自己起身去了书房。
进门边放了个小桌子,是她仿着上一世的做法,用于普通的书信收发。林靖瞟了眼,从几封信中一眼挑出了一封。信封上是光膀子,可林靖心有所感。拆开抽出,熟悉的字迹跃然于眼前,林靖迫不及待地看下去。
两张信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细细看去。无非是分别后几时到达。一路上平稳,却总嫌路途远长,庄子上静逸。景色疏朗,他却看出了满满的孤寂。茶饭如何,虽有妙手烹制,却少了家常,等等等等。两张纸,字里行间,没有一个想念的字,却充斥着这个意思,看得林靖嘴角带笑,心中又有些酸软。
快步走到书桌前,来不及坐下,即便磨墨挥毫,只眨眼工夫林靖就又放下了笔。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字。
林靖是个谨慎仔细的人,只是一旦下了决心,却又是大胆进取的。
那封回信的两个字,再直白不过:想你。
隔日,林靖回府时,林来康就在府门口迎着。
林靖交待的事情,林来康都办妥帖了,只是那个道士,却有些犯难。他派人去却没找到,说是出去云游了。这一下子,不用大爷说,林来康就知道不妙了,遂细细寻访起来,何时来的,与何人交往过,平时做些什么,有什么习惯等等。虽然才大半天的功夫不一定问得很仔细,只是就目前问道的,就让他有些个心惊,那个道士,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然后又消失无踪。
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