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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触动了老爷的逆筋,烧了把邪火。把自己当成小鱼儿,放油里反复煎了。
这些话,听得王熙凤等人都连连抽气,到最后,凤姐儿又是心疼又是火大,“老爷这脑子可是被糊住了?”
王熙凤虽然爽利,可这样当着丈夫的面直愣愣的说公爹的小话,也自觉不妥,只是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只得忙着遮掩,就岔开了话头子去了,“太太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有她什么事情,非得挑唆着老爷火气?”
贾琏也没在意王熙凤脱口而出的话,这时,要说他对贾赦没有怨气,那就是假的,只是为人子的本分,他只能强压着而已。听着凤姐儿发问,贾琏“嗤”的冷笑了一声,本对这位继母就无半点儿尊敬,不过面子上功夫而已,这会儿更是不慌爽快,“我哪儿知道她是闹的哪门子妖精!”只是还是记得先前的疑惑,不由细细打量了凤姐儿一会儿,想着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凤姐儿能在老太太面前那么得脸,仗得就是会看人眼色会度人心意,这会儿看着贾琏的神情,细细一想,就明白过味儿来了,不由心中气苦。这人离开的那些日子,自己是牵肠挂肚,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是高兴难抑,昨儿他受罪,自己也是疼得心肝俱颤。可到头来,这人好事没想着自己,但凡有了问题,竟从自己身上找由子来了。
再一想到自己还在担心受怕还要应付那些杂事,这人稍好一点儿就想着小老婆,到自己跟前却是这般!自己为了这府里日日操劳,嫁妆银子也不知道贴进去多说,这些,都是为了哪个?又想着昨儿才一见面,这人就在外人跟前不给自己脸面,那样的瞪着自己。
这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凤姐儿就是再贤惠,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况且她本来也不真是那样贤惠的。
凤姐儿当下冷下了脸,哼了一声,道:“二爷这是看什么呢?谁又是得了失心疯,平白得罪她去?漫不说,她还是长辈,是我婆婆,我难道还敢忤逆不成?今儿个,琏二爷您可得给说说说清楚。”
要说,这贾琏在王熙凤跟前,还有个毛病。当初新婚情热,凤姐儿容颜俏丽,是个长得好的,贾琏新鲜热爱,不免疼着让着,事事迁就。这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着西风,就是西风压着东风。贾琏这新婚作规矩的时候一退让,就让这风势彻底短了,贾琏也落了个夫纲不振的毛病。这会儿见凤姐而恼了,他的气势也没刚刚足了,嗯啊了两声,讪讪地说道:“那不是,我不就是个一想嘛。再说了,她与二太太最不对付,你又一直凑在二房跟前,把她哥正经婆婆,倒是往后退了几里地了。。。。。。”
“那是我姑妈,难不成,我嫁进你们家,连娘家亲戚都不能亲近了?”凤姐儿声音大了起来。
贾琏虽然有些个惧内,可在大是大非上却还是相当的能把持,况说到这个,心中的火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己这大房的处境,这大房的奶奶,能不知道吗?自己好歹是个袭爵的,在这府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二房的一个不知世事的绣花枕头。这二太太,当的是自己的家当,可自己的媳妇却屁颠屁颠的贴着,做个跑腿儿卖傻力气的,还那么有滋有味儿的,还得饶了那么些个嫁妆体己,也不知道填了哪个的大胃口。
这火气一上来,先前的惧内、体谅等等,就都没了,也跟着声音大了起来,“可你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这是贾府,你是大房的媳妇,她是二房的太太,只是你的婶娘。要什么姑妈娘家亲戚,你还是回你王家去亲近去。”
凤姐儿一听这话,眼睛都有些气红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回王家亲近去?“琏二爷今儿个可算是说出来了,原来,还真是嫌弃我这个人家的侄女。你既然在意这个,当初为什么还要去我们王家提亲?这满京城的公子哥儿,难道都死绝了,我就这么上赶着要嫁给你?”
话赶话儿,这话就说得着识不像了。边上的平儿也早就急了。往日看着话锋不对,平儿早就想着法子打岔过去了。今儿个因为先头的事情,平儿有些个心虚,就一直在边上装鹌鹑,等实在觉得不好,这二爷二奶奶的话却一句接一句的,让人都插不进去。
正急着没法呢,就听见外头有人传话,说是林大爷过来了。
平儿心中一喜,也不管面前这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忙开口道:“二爷,奶奶,可是让人给回了?”她也多少知道眼前这两人的习性,都有些倔毛驴性子,有些打着不进反倒退的毛病。
果然,这两夫妻马上不吵了。贾琏还大声说了句,“快快有请!”倒是凤姐儿狠狠剜了眼贾琏,这人是不是忘了,这会儿他可是在病中,可不是什么挨了打。这一进来,还怎么能瞒住?
连老太太那边的人,都是给含糊过去的,这会儿林小子来了,倒是让人进来了,这些,看在一些人眼里,不知道又会编排出什么来了。
虽这样想着,可贾琏这样说了,自己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给拦着,只是还是说了句,“二爷这会儿就不怕丢脸了?”说完,又往外走,“我还是去迎一迎吧。”
等林靖进来时,贾琏还是俯卧在床榻上,不过,下半截子搭了条薄被巾掩盖着。
林靖心中早已经明白了,这回过来,也不许应着问些什么哪里不好了、是个什么症候、怎么就病了的这类的假话,只说是看着二哥精神还不错,让二哥好好养着这类的话。
说了几句话,林靖就把自己带着的东西拿出来了。
贾琏凤姐儿只是推却,林靖却说了句:“二哥这回事因我受累。”就硬把东西留下了。
等林靖走后,凤姐儿揭开包袱,贾琏一看,脸色就变了。
☆、正文 115环境污染
林靖背着手,悠哉地往自己住的那院子走去。
虽说,这时候这样做,有点儿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但,人又不是她打的,她也没求人来算计自己,所以,自己其实算不得是过分吧?
林靖不由在想像着贾琏看到自己给的那药时的表情,应该比较精彩吧?
说“因我受累”这样的客套话,是没问题的,因为大房面上都说贾琏是病倒的,这才从江南回来,因此累病了也是有的,所以,林靖这样说是应该的,也应该跑这样一次,探望一下贾琏,给贾琏送点儿东西。这些礼仪上的事情,林靖不会错过的。
再说,单看棒疮药,也是没问题的,毕竟人都是有眼睛的。
可是这两样合在一起,这话,就够贾琏想的了。若是贾琏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这荣国府还真是悲催,就剩下点娘儿们在谋划了。
贾赦等到底是对自己想做什么,林靖也不打算去追问细究了,就算是追问,也不见的问出来。可是,这不妨碍林靖给上那么一下子,明白地告诉贾琏,自己知道他们在算计自己,至于自己到底是知不知道被算计了什么,那就由得他们疑神疑鬼了。
这样一来,这些人该会是收敛一些了,总不见得把自己带回来,却又把自己往死里得罪。脑子,总不会残到那种程度吧?
而自己,也好消停一会儿,仔细准备着将来。
这样想着,林靖就想着该去一下前头,得让林家福的动静大一点儿。这,不光是给荣国府知道的,也得给上头知道。当然,这只限于宅子和一两个田庄。其他的,还得闷声发财。
林靖拐到了前头,也不麻烦,很快地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林家福这些年算是历练出来了,虽然得了主子的重用,倒也没有得瑟显摆,在林来康等的面前也没有如何做派,让林靖冷眼看着,也暗自点头。
而林来康这人,也没怎么的不满。如今只是帮着林靖约束着其余人等。不管怎么说,林如海在这用人上头,还是挺有本事的。
林靖看着不错。点点头,就回转里头去了。只是这好好走着,冷不防就被人给撞了,林靖定睛一看,原来还是个认识的。撞人的。正是宝玉的小厮,那个叫做茗烟的。
林靖身在孝中,但又不是在自己家,也不好真穿着麻衣带着白孝给主家带来晦气,只拣那极为素净的棉布衣裳穿着,绫罗绸缎之类的还是免了。所以这乍一看。这身打扮,还真不像是个主子这一层面的。
那个茗烟撞了人,还来不及细看被他撞的人如何。就开口叫骂起来,“是哪个不长狗眼的,挡了小爷我的道了,哎哟,还不快把小爷我扶起来。要是耽误了宝二爷的正事儿,有你一家子的乐子!”
林靖倒是乐了。这种小刁,还真犯不着自己跟他们计较,自然有跟他们计较的人,只是,宝二爷的正事,还真新鲜。
林靖现在心情不错,嘴上道:“真不该挡着茗烟小爷的道,耽误了宝玉的正事,那就麻烦了。要不,茗烟小爷,你看这样成不,我亲自去跟宝玉陪不是去?”边说着,还就还真的把手伸到了茗烟脸前,作势要拉茗烟一把。
茗烟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抬眼一看,就慌了起来,哪敢还要林靖扶,一骨碌就跪在了林靖脚跟前,“实是没看清是林大爷,奴才有眼无珠,就该掌嘴。”说着,还真是抽起自己的嘴巴子来了,啪啪作响,一点儿都不含糊。
林靖还真佩服这样的无赖精神,有便宜就要赚足,看情形不对又能伏到坑底,端得能屈能伸。
茗烟这抽嘴巴子也不是干抽,还弄得挺有艺术氛围的,一句“叫你这奴才有眼无珠没看见林大爷”,啪,“叫你毛毛糙糙一心只想着宝二爷的事情,冲撞了林大爷”,啪。。。。。
如此富有节奏感,且字字句句避重就轻,真是有典范教材的趋势。林靖也不是真要跟个茗烟高低眼,“成了,别在这儿弄鬼了,起来走吧,回头耽误你二爷的大事,我可担当不起了。”
茗烟听着林靖语气中的笑意,就知道这回是过去了,忙连声哎着起来了,这嘴上还是抹了蜜一般,“谁不知道林大爷最是仁慈体恤下人,怎么会跟奴才这个小毛虾计较呢。”
然后看着林靖,眼珠子一转,又道:“再说了,在咱们二爷看来,这正事哪有您重要。不,应该说是,您的事,才是正事。别说只是个小秦相公了,哪怕是一打的小秦相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您老人家的一根小拇指头。”
林靖对这些小厮的油嘴滑舌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作势就要踢人,“还不快去,等下宝玉还真该急了,仔细赏你一顿竹笋烤肉。”
茗烟连声应着,只是对于林靖的不好奇有些个失望,自己说得可够明显了啊,这位大爷是真不在意,还是说,就这样死端着?转眼一想,得,管他是真不好奇,还是死端着,自己卖乖就要卖得齐全,忙笑着道:
“唉唉,奴才可吃不起这个竹笋烤肉。这不,小秦相公病了,说是起不了身了。您回南边去的这段日子啊,咱二爷就认识了这小秦相公,还是小蓉大奶奶让咱们二爷帮着关照些的。二爷还为了这位小秦相公在学里打了一架呢,两人好着呢。这下小秦相公病倒了,也不知咱们那位二爷急成什么样呢。奴才这心里急,才慌不迭的没看路。唉,奴才告退了,这可得快着点儿。”
说着,茗烟就给林靖鞠了个躬,这下,可真是跑开了。
林靖摇了摇头,这就是宝玉身边得力的小厮,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为了讨好自己这个外人,就把自己的主子给卖了。也不知道是这奴才的问题,还是这荣国府的风气就是如此。不行,自己带来的那些个人,可不能给带坏了。
想着这个,林靖竟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