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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将军!”魏延语带悲腔地呼喊道:“在下并非为了功名利禄啊!只望为明主效力,一展才华,也为旗下弟兄谋个好的出路而已。”
“哼!休要再狡辩,做了就做了,堂堂八尺男儿,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了吗?”黄忠冷哼道。
“哎!”魏延仰天长叹一声,也是无可奈何。
黄忠眼见魏延没有束手就擒之心,也是非常失望,毫不迟疑地将身后披风撤下,猛地扔到空中。大喝一声后,手中凤嘴刀已是凌空劈下。“魏延,你我往日情义便如此袍,从今往后,恩断义绝!”
“黄……”魏延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可惜那大刀快若闪电,已是“哧”地一声将红袍撕裂为两断。随着缭绕的夜风,缓缓飞舞,也在刹那间,让两人的心从此天地相隔……
见事已至此,魏延再也无话可说,颤抖地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那双复杂的眼睛。
片刻之后,当其再次睁开,一切的犹豫和迟疑都已经消失无踪,锐利的眼神仿似出鞘的宝剑一般,摄人心魄。“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恕魏延得罪了!”
说着,已是挥起大刀,迅速带着士卒往左翼冲杀而去。“弟兄们,随我杀!”
身处中军的蒯良,此时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默然注视半响,才轻声叹道:“哎!他终究还是反了!”
“呵呵!”蒯越倒是没那么多愁善感,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兄长不必过多介怀。其四周诸将我皆已经吩咐过,定让他在劫难逃。倒是两外几员小将要多加注意,莫被他们趁机钻了空子。”
就在两人谈论的同时,几十米外的刘表却是非常平静,紧跟在其身边的侄子刘磐甚为不解,忍不住出声问道:“叔父,难道您早就料到魏延要反吗?”
“没有!”刘表淡然地摇了摇头。随即话音一转,又接道:“我知道此次退往南阳,肯定会有人倒戈,只是没想到魏延竟然是第一个。”
刘磐大惊,急道:“那叔父还不快想办法,这样下去,我大军岂不危险?”
“放心吧,蒯越应该已经做好了布置。”
“军师也知道?”
“他当然知道。”刘表淡淡地笑道:“此次撤退,他安排的行军顺序如此怪异,就是为了防止将领异动。”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下手,还给其机会动乱?”刘磐不解地道。
刘表微笑着摇了摇头:“子厚啊!军中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可是都没有胆子去做。如果在安陆的时候,就突然下手,证据会不足。哪怕是有了明确的证据,也不行。因为如今正值内部动荡,军心不稳的时候,他随便找些理由狡辩,说有人栽赃陷害他,或者说某人想排除掉意见不一者,都能瞬间引起将士之间的猜忌,而我们甚至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证明这一切。”
“到时候必然ji起更多人的情绪,甚至在随后产生大规模哗变,平添变数。所以这才要尽量隐瞒,最好通过情义感化,让其打消这个念头。即便不能,也是能拖就拖,等回到南阳,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才慢慢去清算这些。想来以蒯越的xing格,也应该为此做了安排。”
“哎!”刘磐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气闷地道:“话是这么说,可如今魏延不顾一切地率兵叛乱,实在是个不小的威胁。如果被他侥幸冲出去,那更让人非常不甘心。叔父待他甚厚,他却做出这等事来,哼!”
“呵呵,不用生气。虽然魏延终究还是反了,但这种情况也同样利大于弊。”刘表看了看刘磐,淡然地笑道:“我们准备充足,他叛乱并不能造成太大损伤。而且不管他最终能不能突围,但只要攻势够凌厉,都对其余将领是一个非常大的震慑。所以此举的真正目的,不在杀掉魏延,而是让内部其它人稳定下来,不敢异动。同时也可以用这种胜利,来造成士卒心中的错觉,我们赢了王旭一场。”
“这种赢……”闻言,刘磐顿时苦笑。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目前的情况不同,荆北没有士气,也没有能力抵挡士气如虹的王旭了,退守是最好的选择。”说着,刘表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围杀。
良久,才轻声呢喃起来。既像是在教授刘磐,又像是喋喋自语。“我能在党锢之祸中,没有死掉,并且一路磕磕碰碰走到今天,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量力而为。当自身没有能力去办到的时候,懂得及时抽身才是关键。魏延很有才华,但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自量力。自信没错,可当自信超过了自身能力的极限,那就是自负。古往今来,自负之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如果他无法明白这一点,作为一个武将,早晚也必定死在这上面。”
刘磐静静地凝听着这段话,沉思良久,才恭敬地拱手道:“侄儿明白了!”
第四百章 留条后路
第四百章留条后路
魏延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当蒯越和蒯良在火把的照耀下,缓缓出现在视线内,从容而冷淡地看着他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因为就像蒯越了解他一样,他也对这个对其有知遇之恩的人非常了解。那种表情,便是他一切掌握的标志。
周围围拢过来的士卒已经越来越多,黄忠、王威、吕公等人深知其底细,所以也不盲目,非常从容地指挥者士卒进行围杀。而且,随着黄忠等将大喊一切与他们这些士卒无关,放下武器便既往不咎后,好多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还能跟在魏延身边的,不过是他最亲近的shi卫和一些生死之交的部下。
蒯越的算计也成功了,其余几个有心异动的将领,在看到魏延都是这样的结局之后,再不敢有丝毫二心。特别是四周隐现警惕神se的士卒和别部将校,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心里压力。更何况蒯越传来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过往之事,一律不究责,诸公若有意离去,可在回南阳后自便,我以蒯家列祖列宗起誓,绝不为难各位。但若有心怀不轨者,必在此身首异处。
虽然面对荆南屡战屡败,让蒯越等人的威信大幅减可他们常年树立的积威,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打破,加上目前形势的衬托,所以这句话起到了很好地效果。这些将校皆是静下了心来,默然地看着魏延被围杀……
但魏延也不愧是天下少有的勇将,在如此逆境之下,却是没有任何妥协之意。手中大刀挥舞,带着自己的亲信弟兄疯狂突围。所过之处,无人能摄其锋,唯一能与其匹敌的黄忠,他又竭力避开,远远地便往相反方向冲,根本不给他阻拦的机会。
看着魏延如此机智勇猛,蒯越也是感慨连连。“哎!魏延是大将之才啊,若是好好培养,名动天下也是易事!”
“可他那xing格……”蒯良迟疑着接过话道。
闻言,蒯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笑道:“是啊!可惜了!若是改不掉,他无论走得多高,也只会摔得更重而已。不过,谁知道呢?或许那个神鬼莫测的王旭真的能驾驭好此人,也未可知!”
“噢?异度,听你的意思,似乎不想杀他?”蒯良奇道。
“为什么要杀他?若是要杀他,之前就会埋伏弓弩手在队列中,一有异动,便迅速出阵,到时候万箭齐发,岂不更容易一些。”说着,蒯越看了看自己这个更擅长治国,而不善yin谋的兄长,笑着接道:“其实,现在杀谁都是无意义的,因为挽回败局已经没有可能。现在的王旭,绝对已经接到我们撤退的消息,可至今也不追上来,便足以说明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稳稳拿下荆北,所以无论是谁,都无力回天。与其等到众叛亲离,被荆南大军和百姓逼走那一刻,不如主动退往南阳,交好于他,谋得安身之地。”
“同时,我想荆南那批人今后也能看得出来,此番魏延逃走是我们故意留其活路,也算做个顺水人情吧!即使看不出来,也比杀了好,杀了要投奔王旭的将领,只会结下更深的仇怨。不是吗?”
蒯良沉默片刻,却是有些不忍心地道:“可这样做!实在有点愧对主公。”
蒯越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兄长,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可别忘了其它四大家族,一直都对支持王旭和刘表保持中立态度。现在这样的局势,我们不做,他们也会做点事情来保全自身。虽然我们六大家都有姻亲关系,可在家族生死存亡面前,什么都说不定的,不给自己留下点余地,我蒯家可就真的没希望了。”
听到这话,蒯良长长地叹息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谈论的这段时间,战场也是迅速发生变化,因为包围圈不够严密,魏延迅速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坚持到底,最亲新的百余人冲出了重围,向着密林疯狂逃去。
黄忠等将意欲追击,却被蒯越制止了,让他们迅速返回本部位置,大军再次缓缓起行。
目睹这一切的刘磐极为不解,意欲前去质问。但刚刚迈动脚步,却被刘表迅速拉住。“且慢!你去哪儿?”
“叔父?我去前边问问,为什么任由魏延逃离。”刘磐疑惑地看向了刘表。
“不用去了!”刘表摇头道。
“为何?”
刘表深深地看了刘磐一眼,迟疑了一下,才淡淡地道:“他故意的!”
“故意?”刘磐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骇地道:“这是为什么?”
“算了,你别问!这件事情他做得没错,而且对我也同样有利,无需计较。”刘表没有多说,摇了摇头,便不再多做解释。
直到大军再次起行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开口道:“刘磐,以后你尽量不要得罪王旭,若是有一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带着刘家人去投奔他吧!”
“叔父?您这话的意思是?”刘磐顿时疑惑了。
“在这乱世之中,我已经走出了一步,就无法回头。但你们没有,刘家其余人也没有。我与他本无深仇大恨,若是将来形势所逼,那你们就去投奔他吧,他是个英雄,会善待我刘家的。”说着,刘表微笑着摇摇头,看着远方的夜空良久,才一字一顿地道:“但务必要记住,绝对不能有二心,不然必遭灭族之祸!”
刘磐可是越听越糊涂,完全不明白其中深意,迟疑着道:“叔父,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投奔他比投奔谁都好,不论出于哪方面考虑,他都会比其他人更善待我刘家。至于其中因由,十年之后你自然就会懂。”刘表淡淡地道。
刘磐虽然带兵打仗已经颇有一套,但对于这个显然还无法理解,只是看着刘表那严肃的模样,也就不再多问,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侄儿记住了!”
两天之后,刘表残军与江陵的守兵成功在襄阳汇合。
这一次,刘表前所未有的果断,仅仅休整了两天,便缓缓撤往南阳。除了将囤积的物资与粮草全部带走以外,根本没有做任何破坏,就连城防设施都留着,将完好无损的襄阳城留给了王旭。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