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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疼惜安陵王,这荀氏一族可是出了名的富足,而未来的安陵王妃也是个大美人,且她的娘亲还是傅昭仪的嫡亲妹妹……”
言下之意,你安陵王不得亲生母亲的待见,靠着妻族的裙带支持,倒也不失是个极好的出路。可这话落在刘哲耳中,却是莫名的讽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父皇的想法,但是以后他怕是很难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况了。
那人笑眯了眼,仿佛是自己受了赏赐一样,看那样子,八成是得了傅昭仪照拂的宫人。
刘哲保持着那得体的笑,便让王仲领着那人歇息去了。
随即他扫了一眼身后的丫头们,问道:“小鱼呢?”
芸豆答道:“一大早便回许庄了,这会差不多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都下去吧!”他恹恹地挥手道。
☆、第三十三章 我不是魏王
沈鱼窝在冬青树后,呆傻了。荀氏一族?富足?大美人?这些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他领了圣旨后便问到自己,定是怕自己知道吧?
一颗鸡蛋被放在滚水中煮了一整天,突然间被扔到雪堆里,是什么样的滋味?眼下,她不就是那颗鸡蛋么?甜蜜了大年二十九一天,正月初一被踢出了局。白玉簪子,腊月牡丹,还有那句关于鱼的表白,有毛用啊?圣旨一下,他就要娶旁人了!沈家没权没势只有草民两只,还都是领着安陵王府钱粮的下人,自己长得既不沉鱼也不落雁,一旦安陵王妃进了府,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此时此刻恐怕整个王府的人都在心底怜悯她了吧!
极力让那颗揪着的心松弛了下,她扒开冬青树回了房。
途中遇见豌豆,她佯装乐呵地挤了挤眼,殊不知果然看见豌豆摇头惋惜的神情。
“小鱼,你这是……刚回来?王爷他没唤你前去吗?”
“没有啊!”
她打着哈哈,心里却想着,唤我前去干什么?告诉我他要娶妻了么?
“小鱼?”低低的声音响在身后,她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谁,“我们去摩云寺!”
沈鱼胸口憋闷难忍。她混迹于市井,不是那些在深宅大院里悲春叹秋的富家小姐,对于要嫁怎样的男子,她从未认真地考虑过,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和爹爹过的稍微好一些。
然而此时,刘哲在身后唤她,竟然让她很无措。
“好嘞!”她未作多想,只是猛地转过身去,带着惯有的狡黠和贼兮兮的可爱。
那一瞬间,刘哲几乎就要认为她真的还不知情,但是下一刻他就瞥见她紧握着的拳头,那晚在树林里被蒙面人挟持,她也是这样,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忐忑。
沈鱼越是这样装作满不在乎,刘哲越是难受。
……
前往摩云寺的途中,沈鱼貌似不经意地问道:“王爷,今儿你开心么?”
刘哲对上沈鱼清泉般澄澈无垢的眼眸,道:“自是开心的。”
沈鱼神色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常,是啊,今儿赐婚的圣旨下了,你自是开心的。
“离摩云寺还有段路,不如让小鱼给王爷讲个故事吧!”
刘哲点头说好。
随即沈鱼便吐沫横飞的说了起来,“据说有一天魏王带龙阳君去钓鱼,龙阳君举着鱼竿忽然泪流满面。魏王忙问他,你哭啥?龙阳君答道,为我钓上来的鱼啊。魏王又问,为何呀?龙阳君抹泪回答说,我钓到大鱼的时候就想把小鱼扔了,就好比现在大王喜欢我,可是一旦有了旁的美人,我就会像那条小鱼一样被大王扔了,如何能不伤心呢?。魏王一听就火冒三丈了,当即就说,以后谁敢向孤进献美人,孤诛他九族!自那以后,龙阳君的小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坦!哈哈哈哈……”
刘哲脸色难看极了,他停下脚步,问道:“你知道了,是么?”
沈鱼本是个装不住事的人,现下听他那么一问,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跳脚吼道:“我都听见了,你要娶那个什么茉的!”
刘哲见她暴怒,心里倒是稍稍好受了些,遂道:“是旬茉。”
“哼!你倒是记得清楚!”
“小鱼,”刘哲扳过她的肩膀,“我不是魏王,你也不是龙阳君……”
沈鱼见他半天才表了这么个态,再一次跳脚,威胁道:“你要是娶了那什么茉的,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一句‘我不是魏王,你也不是龙阳君。’在沈鱼看来,刘哲是想表明他不会像魏王那样照拂龙阳君的。
可刘哲却是另一番意思,他不是魏王,因为他不能诛了那塞了美人给他的人,那人是天子,是他的父皇。而沈鱼是女子,当然也不是龙阳君。
未到摩云寺就发生了这样的口角,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这一别扭就是好几天。
沈鱼虽是穷人家的孩子,但也是沈谊悉心爱护的宝贝。加上她不认为在这件事上她有什么错,因而只是懒懒的躲在屋里,心里盘算着若是刘哲能炒了她鱿鱼,倒也是不错的,至少以后都不用再面对着他了。
而刘哲却是苦不堪言。他不能抗旨,也就不能给沈鱼承诺,他只寄希望过些时日,待她气消了,和她好好谈一谈,再上个折子恳请皇上下旨立她为安陵王侧妃。
他以为,有了他的爱便是足够了的!
只是他没料到,事情却大幅度偏离了他所期望的,直朝着那山间沟壑里滑落,让他心惊胆颤。
☆、第三十四章 美人夕瑶
沈鱼悄无声息地离府出走了。
她本是个不容易服输退让的性子,在二人别扭的那些天里,她看到王仲自大殿里进进出出,每每出来都带着刘哲的命令。今儿说婚期紧张,安陵王府就不用重新修建了;明儿就有专人来给刘哲量体裁做喜服;再后来荀氏的人来了一趟,像是送陪嫁礼单来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也都显示着安陵王的大婚之礼是既定事实,不会有更改了。
正月十四晚上,她无意间听闻豆荚说漏了嘴,说王爷不亲自去迎亲,荀氏的送嫁队伍到达陵城地界时,刘哲的堂兄江越王前往代迎。当时她心下便打定了主意要走,趁着豌豆忙活不在房里的时候偷偷收拾了个小包裹,从后门溜了。
小包裹里不过些许钱财,虽然她暗暗发誓安陵王府的一只苍蝇都不会带走,但这是她辛苦干活赚来的,更何况,冬天的安陵王府里也没有苍蝇。
就这样,她开始了新年里的出逃。姑且就算是出逃吧,他忙着大婚,怕是连派人找寻的心思都没有吧。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她一路向北而行,行至大半夜时就熬不住了。天寒地冻的,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无奈只能找了户农家的草垛将就了半夜。天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被装在马车里缓缓前行着,大骇之下她浑身汗毛都一根根站起来了。
扒开身上的干草,她看到了落日余辉中长长的运着粮草的车队,至于自己是怎么混进来的她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难道是昨晚迷瞪那会被连人带草搬到了马车上?天,这也太神奇了!显然这会儿她已经不是在陵城境内了,因为驾着马车的人偶尔说上两句,口音和陵城方言差的太多了,她心里有些发憷,她睡了多久?这到底又是哪儿?
车队一直前行着,直到天黑透的时候才宿营。
那一帮子人拾柴的拾柴,搭锅的搭锅,似乎并没有人知晓干草里还有个大活人。沈鱼弓着身子钻出马车,不管这伙人是干什么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
夜色浓黑,加上她动作轻巧,逃离竟然出奇的顺利。
……
经过了一整夜的折腾,第二天天亮时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街市上。好久没吃东西,加上后半夜还下了雪,她冻饿之下有些发晕。肩上的小包袱还在,钱袋却不翼而飞了。走在街上,她眼神不停地四下搜寻,迎面走来个浪荡子,见她一脸清秀,头发上全是漂亮的雪霜,忍不住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颔,“哟,小丫头,你哪儿来的……”
沈鱼狠恶恶打掉他的手,“小心我弄死你!”
那人猥亵地笑,“真有个性,饿了吧?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就去拉她的手,沈鱼一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脚踢向那人的下身,那人嗷叫起来,她见状脚底抹了油般撒腿便溜!
直到远远的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她才停下喘气,又一阵眩晕后,啐道:“呸!真该踢死你,让你断子绝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想想,心又酸了起来,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洞房了吧!那薄情的人不想也罢,先要解决温饱才行。猛地瞧见不远处的包子铺,她叹道:“要是有包子吃就好了!”
沈谊曾教导她不吃嗟来之食,可现下,她脑中再也想不起半丁点儿圣人之道,敢情那人正在王府中身着裘皮拥着娇妻享着美食,她却要饿死街头么?
她挪到那铺子前,伸出那只白净的小手,朝老板大嚷,“我要一个肉包子!”
“肉包子一个!”
老板的包子递过来,她欣喜若狂的去接,结果却被另一只大手夺去。
看着即将到手的包子留着眼泪向她挥手告别,她怒了,怒睁着一双大眼睛,手指着那只手的主人,怒道:“那包子是我的!”
男子皱着眉转身,疑惑地:“我付了钱的。”
沈鱼一下子蔫了,手也缩回来,完了,没钱……
“给她吧!”
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传来,她蓦地抬头,额,是个美人。沈鱼觉得对方美,不仅仅是因为那女子要给自己包子,而是因为她的确美。
爹爹常念叨的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额,好似是‘玉容寂寞梨花朵,胭脂浅淡樱桃颗。’对!就是这样!她有着一张绝美的脸,白皙纯净,像满树的梨花般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因为寒冷而微红的双颊像是给雪白的梨花缀上了一层粉霞,真真是个美人!
虽然一身素雅的衣着,但美人周身散发的却是尊贵的气息。她发间并无过多的装饰,耳畔微微晃动着的东珠耳环却让沈鱼暗自惊了下,那东珠比起白玉簪上镶嵌的那颗略小了些,却也极其圆润光泽的。
那美人对她微微一笑,‘抢’了她包子的男子像是很顺着美人,直接将包子给了她。几口将那包子消灭后,她见那美人就要离去,于是立马跟了上去,还颇为用力的推开美人身边的男子。
她紧紧抱住美人的手臂,眼神也因着一个包子下肚而明亮了起来,“你好你好,我叫沈鱼,你可以叫我小鱼儿!”
“你想……做什么?”美人儿倒是有几分警惕,她瞧出来了。
沈鱼咬了咬唇,“我是从晋朝来的,钱袋丢了,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又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不能……”
“收留你?”美人倒是聪明,直接问了出来。
“不行。”那男子抢先回绝道。
虽然他语气淡淡的,但沈鱼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一千次‘坏人’了。
“为什么不行?我给你干活还不行么!”
美人“哧”地一声笑出来,又转眸去看那男子,略微敛起笑意,“这样吧,先带她到客栈住下,反正你的马队还没回来。”
沈鱼一听,星星眼了。她觉得美人不仅人长得好,身材好,心地也好,啥都好!
“好!只要有地儿住就行!”她转念一想,吃了人家的包子,又寻到了落脚地儿,连人家名儿还不知道呢,于是又凑上去,“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呀?”
“安夕瑶。”
“夕瑶……那我叫你夕瑶姐姐好不好呀?”
“好。”
见美人委实亲切,沈鱼心里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她拉着夕瑶的手异常有兴致地挑着街旁的好客栈,而那男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