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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近日,江湖上传言红巾教重现江湖,势力发展的很快,他当心被红巾教众知道方教主还活着,并且就囚禁在华山派,只怕红巾教会上华山要人,到时放虎归山,必是遗害大方。于是想招集少林方丈了圆,丐帮帮主向龙生,以及蓬莱派的龚潮生一起商议大事,该下杀手时也该狠得下心。
可万万没有想到,派去蓬莱派的弟子回来禀报,蓬莱派掌门连同门下七十二人一夜之间惨死,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龚潮生全身上下一个伤口也没有,面容详和,就好似睡着睡着,就这样死过去了一样,而其中五十四个徒弟,以及妻子儿女家眷一十八人,全部死相可怖,而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方圆几里内,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蓬莱派就好似无声无息中消失了一样,在这个当口知道发生了这事,空余感觉到了全身的不自在,好似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连夜派人赶上少林,要与了圆方丈商议,可了圆方丈刚刚入定,闭关修禅还得几个月才能出来,这一下子可急坏了空余。
第164章
他心中想着,如今之计,只有跟丐帮帮主向龙生商议了,只是那向龙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居无定所,连丐帮四大长老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由于向龙生与空余联手灭了红巾教一事,四大长老本不知情,空余也便不敢跟他们直言,只派下门下十二个弟子,从四面找寻向龙生。
找了将近一月,向龙生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空余心中也便想着,向龙生也可能遇害了。他越想越是害怕,见一派掌门大多是毫无异状的死去,也便想到了假死一着,本来想就此不了了之,却哪里想得到,他最爱的弟子苗以秀不相信他就此会死,竟招集天下武林同道,上华山找寻他的死因,只恨当时未能安排妥当。真是越想躲避的事情,却偏偏躲避不了。
空余怔怔的想起以前的事情,方怪人也是一样,他仰着头,将泪水忍不住,而后叹了一口气,道:“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间,我曾经想过,该不该放弃,还是继续再错下去?”心云赶忙接道:“教主,你别听别人胡说,我们没有错,错的是大宋朝庭,哲宗好高鹜远,徽宗又贪图淫乐,内优外患之际,大宋河山真是朝不保夕,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有识之士揭杆之时,要为黎民百姓着想,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呀。”
众人听得这话,无不怏怏,方怪人心情激动的接道:“说得没错,也就是在今天……”手指着色无戒,道:“……当我遇到这位小伙子,跟他促膝谈心之后,让我突然明白,不做就不做,要做一件事,就得把他做好。我当年创立红巾教,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百姓,替百姓作主,谁能说我们错了,错只错在大好河山,偏偏让一个昏君坐着,真是天理难容。”
众人“啊”的一跳声,无不动容,心想:“如此公开责骂当今皇上,那乞不是要造反了?”不过又是想明白,红巾教三十年前就有反朝庭之意,何况今日,只听得红巾教众欢呼雀跃起来。
空余道:“方教主有没有想过,只要烽火一起,到时有多少无辜百姓遇难,有多少个家庭流离失所,你口口声声说为百姓,这样算是为了百姓吗?”方怪人毫不示弱,走上前去几步,只道:“有时候杀人并非罪过,而是大慈大悲,更是一种善业。”此言一出,尽皆哗然,便有不少人认为他在强辞夺理。空余道:“此话怎解?杀人不是罪过,那什么才是罪过?这三十年间,方教主所看的佛书道经,难道说得都是这一种道理?”
方怪人道:“道长说得好,方某并不是无凭无据的乱扯,而是确有其事。”众人互相对望,心中疑惑不已,却是不吭一声。只听方怪人接着道:“北魏孝文帝延昌四年六月,佛教信徒法庆作乱,勃海人李归伯合家从之,推法庆为主,法庆便封李归伯为十住菩萨,自号‘大乘’,所说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信菩萨,到处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谣言新佛出世,除去旧魔。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据。”
了缘如今胸口的伤有所好转,听他所讲的这些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还是凭空捏造,不过听他把佛教说得如此不堪,等于亵渎神佛,不由的气愤的道:“妖言惑众,哪里却有此事?真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方怪人道:“人生是种痛苦,所以将人杀死,便是解救他而使之脱离痛苦;因此之故,形式上的杀人,也就是实际上的拯救和超度。那么,‘超度’的人越多,自然就越能‘积善’,也就越能得道成佛了!方某的话为什么是无稽之谈,了缘大师就请说得明白一些。”了缘一愣,却也是不知如何辨解。在场群豪要说博学多闻,那自然是谁也比不上何泛,方怪人所讲的北魏法庆之事,他也曾在书中看到过,他也曾为此苦恼不已,迟迟无想解释,但心中对此事却有了自己的看法,也便道:“方教主说法庆为佛教徒,其错有一,而信仰杀一人为一住菩萨之说,更是谬之极矣。”
方怪人瞪大了眼睛,“哦”了一声,只听何泛接着道:“法庆不但娶过妻,而且更娶同属出家人的女尼为妻,示问哪一个佛教中人如此?”斜眼看了看少林寺的和尚。了缘与绝欲等人无不双手合十,只道:“罪过,罪过。”何泛接着道:“至于杀生方面,佛教有戒杀一条,而法庆竟以杀人为目的,竟有杀人越多越能得道之说,这种信仰,跟佛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而信佛之人,更不会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所以法庆的信仰与佛教不但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还是背道而驰,方教主误解此事,真是差之毫理,谬之千里。”
何泛侃侃而谈,句句都是大道理,有些人虽听不懂,但见方怪人无言反博,都个个呼赞起来,方怪人心中一愣:“好一个南岳书生,文武双全,果然是个人物。”而后表现的若无其事,只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某人自认所说没错,但也不能说何掌门的话就错了,这里咱们暂且不论。”转头看着空余,只道:“道长,方某有话要问?”
空余只道:“方教主请讲,但使方教主能止戈为武,就算要了贫道的一条小命,又有什么打紧?”方怪人呵呵而笑,只道:“道长德高望众,方某人绝不会对你无理。”空余听得他的话讲得客气之极,反而涨红了脸,只道:“方教主但说无妨。”
方怪人目光在众人脸上闪过,只道:“老子为道家鼻祖,《消冰经》和《造立天地记》更是道家经典是不是?”空余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欢跃起来,因为他知道,方教主在能自由出入劈斧石后,曾到藏经阁中偷看过道经,并且拿走道教经典《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他当时想方教主拿走这两本经书,看了对他有异无害,也便假装不知,希望他能从这两本书中得到启示,终老劈斧石里,此后十几年,方教主一直安安份份,空余也是安慰不已。如今听方教主问起,也便捋着胡子,道:“正是,想必方教主将这两本书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方怪人不答,自顾道:“《消冰经》中有记载,老子要尹喜杀父母后始能学道;《造立天地记》记载,老子打杀胡王之子及大量国民后,才使之降服而学道,不知可否真有此事?”空余一愣,也知道两本经书中却有此记载,不过意思却截然不同,可又不知从哪里辨博,真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脸涨得发紫。”
众人面面相觑,色无戒看看左右,心想:“这两则故事怎么与佛经中的记载这么相似,法庆以妖妄之说附会佛经,取尹喜害亲求道,引老子打杀国王七子及国人一事之说,而广行屠戮,正与此气味相投,即是杀人得道信仰的滥觞,道经里为何也有如此记载,而且意思相佐?”不由的摇了摇头。其实,《消冰经》与《造立天地记》,并为佛教流行后道教徒所伪造,当时道流于佛家教义本多谬解。这个色无戒不知晓,但害亲求道之事确是出自佛家转述,他想到这一点,也便道:“确实有此事,只是你把意思理解错了,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听得色无戒这么一说,众人又把目光聚中到了他的身上,方怪人走近几步,不眨一眼的看着他,道:“还请指教。”色无戒微微躬身,只道:“不敢。此事在大宋以前的北周武帝天和五年,有一人名叫甄鸾,此人在他的《笑道论》中已经批驳了道家诸谬说。在第三卷第二十四条云:‘老子语尹喜曰:“若求学道,先去五情。一,父母;二,妻子;三,情色;四,财宝;五,官爵。若除者,与吾西行。”喜精锐,因断七人首,持来。老笑曰:“吾试子心,不可为事。所杀非亲,乃禽兽耳。”伏视,七头为七宝,七尸为七禽。喜疑,反家,七亲皆存。’《造立天地记》云:‘老子化胡,胡王不伏。老子打杀胡王七子、国人一分。’“老子只是想试一下尹喜学道之心是否坚定,而非真要他杀人。但是,尹喜起初杀人,并不知道是幻象,因此已经犯戒,怀了恶心,且杀的是父母,则是重罪。至于‘滥诛半国之人’,则更是荒唐可笑了。
色无戒平时就少读书,而能讲出这些大道理来,却不是反常,而不是出家人对此事一无所之,也是在情理之中。其实不管是出家为僧还是为道,对这两则故事都是耳熟能详,空余何尝不知,但面对方怪人的咄咄相逼,他虽脸涨得通红,也不肯说出真相,也是因此。
所有这些,只因为早期的道教经典,一方面从佛教中借鉴大量材料和教义,另一方面也从其他宗教信仰中汲取营养。就好像道家增修《化胡经》的过程,亦是窃取其他各家思想材料的过程。因而只要有机会,道家抄袭摩尼思想亦是合乎逻辑的。信佛之人不计较,为道之人更不会承认他们的经典是窃取而来,色无戒的话,不但没有替空余解闻,而且还使整个道派蒙丑,在场为道者,便纷纷骂出:“胡说乱语,兀那小子,快退到一边去,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一时间不少骂声只朝色无戒攻去,色无戒只觉百口莫辨,只伊呀作声。
第165章
突然间,那方怪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一个人的笑声,几乎将数十人的骂声都压了下去,四周火炉不安份的跳动着,显得现场气愤尴尬之极。方怪人道:“这些你们道家与佛家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光,在山洞里三十年,我看过了佛家经典,也看过道家经典,竟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波斯人摩尼所创的摩尼教教义《二宗经》”
《二宗经》宣扬“二宗三际”思想。“二宗”即明与暗,善与恶。“三际”即过去、现在、将来,也称初际、中际和后际。明王及其光明王国的诸神在初际后期与中际时期同魔王率领的黑暗王国群魔不断斗争,终于在中际末期大获全胜,世界毁灭,明王将人类带回光明王国。
摩尼草创摩尼教初期,即发下宏誓大愿,要将其教传播于世界各地,成为世界宗教。曾记载摩尼欲传教于世界的豪言壮语:“我已选择的宗教要比以往的任何宗教胜十筹。其一,以往的宗教局限于一个国家和一种语言,而我的宗教则不同,它将流行于每个国家,它将采用所有的语言,它将传及天涯海角。”这与方怪人,方怪人就是后来的明教教主方腊,方腊创立红巾教时,有意想使天下左手缠红巾之人,都成为红巾教众,他希望只要是人,都要红巾缠臂,这与摩尼思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