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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撞上沈菱凤嘲弄地笑容:“小姐,这个是?”
“曾献羽的。”沈菱凤手指蜷缩在掌心里,可以想象手指甲掐进肉里是很痛的。跟今晚发生的事情相比,初衷不一样,但是同样需要人忍耐。
两个丫头马上闭嘴不说话了,你怎么胡闹,甚至带着人回来,她都没话说。但是这件事,好像真有点说不过去。
“我也乏了,都下去吧。”不想多谈这些事情,沈菱凤歪在榻上合上眼睛。两个丫头赶紧放下两层厚厚的帏帐,倒退着出去。
好像有人过来,从远到近,很清晰但又很遥远的身影一下到了面前:“凤儿。”很熟悉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总是透着十二分的亲昵。却又不是狎玩的口吻,只有他才会这么叫。爹总会说,菱儿,只有他会说是凤儿。
“亮哥。”他腰间还是那个锦囊,不是已经付之一炬了:“你身上的伤好了?答应过我不让自己出事的,为什么会这样?”
“一点小事,你还记着呢。”跟平时的笑容一样:“曾献羽待你不好,你跟他一处连笑都忘了。跟我走吧,凤儿。”
“你早先怎么不跟我说这话!”明明看到他身边还有个女子,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淡淡的女子,就能站在他身边,看向谁都是安静暖心的笑容。罗敷自有夫,是他说的。可是后面还有句话,他没说:使君自有妇。换成自己来说,是不是好些?
第一卷 京城 第五章 相敬如宾
他很认真地看看自己,说出话之前却又很在意地看看身边的女子,亲疏之分立刻分晓。每次都让她陷入到难堪的境地,谁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朝廷钦犯,看你这次往哪儿逃!”曾献羽的出现,很快打破了片刻可怕的寂静。明晃晃的剑端在眼前晃动,几个面目狰狞的侍卫就在后面,手里已经准备好了各色刑具,大概屈打成招已经成了接下来一定会上演的剧目。
曾献羽看向她的的时候,很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一个一直困扰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他这次回京以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逮捕这个京城所有官吏都为之头痛的江洋大盗,皇帝为了这件事几次发火,说自己住在京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库都被人搬空了。让一个骠骑大将军去过问这样一件小事,大材小用吗?很难说是,但是真要是抓住了就是大功劳一件。
目下两人狭路相逢,不论是谁都信不过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但是曾献羽为什么会怀疑到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除了身边两个最亲密的丫鬟,谁都不可能知道那个让官吏们闻风丧胆,贫困百姓视若救命甘霖的人究竟是谁。甚至就连两个丫鬟也都只是知道她夜里出去,但是真正做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了。
面目狰狞的侍卫还有寒光闪闪的刀剑,一开始想到了这样的结局,还会继续做下去?挣扎了一下,剑尖已经抵到下颌,颈部的肌肤甚至可以很敏锐的感觉到那种冷硬的温度。
“束手就擒还是来个干脆点的?”曾献羽好像是那只抓到老鼠,不打算立即吃的猫。一定要亲眼看着老鼠被自己活活玩死才甘心。
“悉听尊便。”沈菱凤期待着死亡来得干脆一些,她不想时候被暴尸在外,至少她是个女人,被人看到死亡的一幕,都是有辱先人。
眼看着剑端朝自己刺过来,根本就躲不掉。但是不是死亡到来的疼痛,反而是湿淋淋的汗水浸湿了全身:“谁在外面?”睁开眼,天已大亮。原来是南柯一梦,只是来得太过真实,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个梦,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极有可能发生的梦。
“锦弗。”听到里面有了动静,锦弗推开房门,带着两个机灵的小丫头进来:“小姐醒了,歇得好?”
“嗯。”虚虚套上一件鹅黄色的长裙靠在软榻上:“有点软绵绵的,叫他们先散了。有事再去吩咐他们。”翻了个身,透出一点不耐烦。但是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厌烦,每逢遇到这种时候两个丫鬟都会想着办法逗他开心,哪怕是寻着谁的不是让她发了脾气,说不定就全好了。但是今天谁都找不出来理由,原因很简单,有人伤了她的心,而另外有人又在给她添堵。
“是,这就去吩咐。”锦弗招招手,让两个小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出门让澜惠去传话。这才过来,亲手伺候沈菱凤盥洗。不出门不是说不梳洗,沈菱凤一向注重这些小节,蓬头垢面的坐着,等会儿偶尔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小姐,大人过来了。”须臾时间,澜惠撩起珠帘过来:“早饭摆在花厅里了。”
“嗯。”梦中的景象出现在面前,他需要演戏给所有人看,证明他跟自己绝对是一对美满的夫妻,说到举案齐眉,谁都胜不过他们两个:“知道了。”
加了件云白色的云肩,锦弗给她拿出一套很简单的珍珠手钏戴上:“小姐,就这样成吗?”
打量了一下镜中的倒影,眼皮微微发肿:“搅块凉帕子来。”锦弗赶紧递过来,沈菱凤敷在眼睛上好一会儿,眼睛转了转,好了不少:“赵姑娘的早饭是谁预备的?”
“小姐放心就是,是跟大人一样,官中的大厨房预备的。”澜惠赶紧答应了,大厨房是所有人的份例,沈菱凤从来不吃官中的厨房。以前在相府做小姐的时候,老爷子可以吃不到小厨房的手艺,但是大小姐一定是吃得到的。
对于吃食和衣饰挑剔到极致的人,跟寒门出身,然后凭借相府东床一路平步青云的曾献羽在一起,沈菱凤会有多少不甘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一生经历了多少大阵仗,在宦海沉浮和朝局动荡中看惯了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老丞相,如果知道自己给女儿订下的亲事,让她难得欢颜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思?
沈菱凤不是个自己不如意不顺心,到了夜里就会辗转难眠,泪湿枕衾的人。没有兄弟,父亲把她当作男儿一样教养。除了给她一个女儿身,让她是个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女子以外,什么事都是出人意表的。比如说隔上一段时间,京城里就出现的夜盗,不就是她和一群人的杰作?
“大人。”裣衽一礼,好像所有的夫妻,尤其是大员家的原配夫妻见面都是这样。三妻四妾更是常态,只是别人那都是结婚数十年子孙满堂的老夫老妻了,他们是还没出来就已经夕阳无限好的日薄西山。
“在军中早起惯了,叨扰夫人早起,下官的不是。”一如既往的,曾献羽总会有这种场面上的话出来,让所有人觉得他很体贴他的娇妻,就连起居生活都担心打扰到了她。
酸溜溜的话,听过很多次。以前沈菱凤都是一笑了之,没必要跟他较什么真儿。喜欢泛酸,那就泛酸好了。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加上那个让人很难走出来的噩梦之后,对曾献羽残存的几分好感已经消失殆尽了。
“到哪儿总是有个渐次习惯的时候,少不得一一改了过来。”接过澜惠捧来的红稻米粥吃了两口,随手夹起一块香气扑鼻的芋头酥吃起来。里里外外折腾了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到底是夫人,说出来的话寻常人可是比不得。”曾献羽不论怎么会说话,都不可能在沈菱凤面前占便宜,堂堂相府小姐。要是安心跟人过不去,让人下不来台的话,那就是自求多福不要太难堪就行。
第一卷 京城 第六章 闯入者
沈菱凤微微一笑,把这番话当作耳旁风,根本就是置若罔闻。牙箸在一碟玫瑰花酱里点了点:“今年这个花酱是谁做的?怎么没滤干净?”
“是,我问问去。”锦弗背着身吐舌,鸡蛋里挑骨头的前兆。她还能说得头头是道,玫瑰花酱照例要过滤三次纱布,多一次少一次多半吃不出来。何况,这个玫瑰花酱不过是为了吃江米粽子预备的,除了端阳节的时候拿出来尝鲜,平常时候多半就挑出一点来放到化在茶盏里,也是香得了不得了。
离端阳节早得很,谁把这个端出来了?是不是知道要找点事儿来做,先发制人找不出别的事情,就把这个拿出来了?
“也罢了,一年吃不了几回。”沈菱凤纯粹是要找事,平时吃东西也没见要找些刁钻东西,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算是最好的结果:“只是看看是谁当的这份差事,以后凡是别派他就是,一点子玫瑰花酱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知道了。”锦弗微微抬头,沈菱凤慢慢喝粥,澜惠大概是看到她的眼神提醒,挪了一碟蔷薇花样的什锦馅儿小蒸饺放到手边:“小姐,刚出笼的小蒸饺,各式各样的馅儿都有。”
“给大人那边上一笼。”沈菱凤一脸的不在意,曾献羽看着那一笼刚出炉,被他们称作蒸饺的东西,就这一笼能有多少东西?就是尽数装在盘子里,还不够他们平时行军作战偶尔一顿加餐的十分之一二。就这个也好说是一笼?
“是。”答应着,曾献羽面前也多了一笼一模一样的蒸饺。沈菱凤先自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对她胃口的东西都只是浅尝辄止,绝不会多吃。曾献羽极少机会能吃到小厨房的东西,这好像是第二次。
刚刚还说是不够塞牙齿缝,实在是太精致小巧的东西,有点叫人无所适从。曾献羽吃下去的第一口,马上就怀疑自己的味蕾是不是错长了这么多年,怎么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忍不住每样都吃了一个,一笼蒸饺就没了大半。
沈菱凤放下牙箸,两个小丫鬟端着漱口茶到了身边。沈菱凤漱过口却不急于离开,一定要看看曾献羽会怎样吃下去。澜惠有点拿捏不准,端了盏刚沏好的竹叶青茶给她:“小姐,喝茶。”
端起茶盏,撇去茶沫慢吞吞抿了口茶。虚抬着眼皮看着对面大块朵颐的曾献羽,想起小时候父亲说的故事,父亲说做官三代才知穿衣吃饭,这话一点不错。
如果换成是亮哥的话,是不是真的就不一样了?只是亮哥也走远了,他有他要过的人生,也有他的行侠仗义的人生,不会再有人跟他一样舍弃了太多的东西,别人做不到,只有他才会那么做。
“小姐?”锦弗看到沈菱凤端着茶盏发怔的光景,心思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照常理推论,应该是想到公子身上。
“怎么?”沈菱凤抬起眼帘,曾献羽还在吃东西,还很堂而皇之沁出一头的汗。心里想的是一个人,眼前坐的却是另外一个,与他天壤之别的另外一个人,是自己不得不与之生活的一个人,一股难言的悲凉随之而起。
“没什么,奴婢想着小姐手里的茶凉了。”锦弗换了盏热茶过来,沈菱凤眉梢微微挑起来:“不用,我也乏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起身走了。
锦弗和澜惠哪里还有工夫理会曾献羽,两个人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跟着沈菱凤,走一步跟一步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一大早就告假说是不想见人不想做事的人,还是被无数闲杂事情闹得不得安宁。等到真正坐下来已经是午饭前,澜惠捧了盏清茶过来:“小姐,前面那位赵姑娘来给小姐请安了。”
沈菱凤合上书,看看窗外到了正午的太阳:“哪有大中午来请安的?”
“这还是早安呢,说是刚起身。”澜惠不结巴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所以说,千万不能让她着急。比如说现在,口齿伶俐那可不是别人有的。真不知道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瑕疵,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刚起身?”喝了两口茶,谁家的规矩到了大中午才起身。头发微微发毛都有人说道,睡到日上三竿,简直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