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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一退马上又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而自己的伤亡越来越大。
从早上战斗到下午,大西将士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周大川是大西军里里的一名队长,手下有一百名如狼似虎的手下,他的这个小队从攻关开始就一直参与战斗,可是越战越是心惊,越战身边的兄弟越少,早上还是满编的一百人,现在身边仅有十多号人,其中还有几个是伤兵。
当川军扔下一轮手榴弹后再次成功拉大两军的安全距离后,周大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际上除了叹气也不知干什么,这些川军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彼此间的配合也非常好,有受伤的将士就会有人掩护他进望江关接受治疗,而大西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并不是大西军有人道主义精神,而是望江关上还驻着重兵,大西兵一旦靠近,火铳和火炮伺候,不要命就跟上去。
川军的伤兵有人料理,而自己人的呢?周大川不由有些幽怨地回头看看大西的帅营所在,想看看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擂鼓让麾下将士去送死的大西王张献忠,不看由自可,一看周大川眼都瞪大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晴,用手擦了擦眼晴再看仔细一点,然后一脸悲愤地说:“大王呢,不好,大王跑了,大王跑了。”
这一声惊呼犹如一石卷起千层浪,一众大西将士纷纷回头看帅营,寻找他们主帅的身影,可是哪里还有主帅的身影,刚才张献忠亲自打鼓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赤着上身的鼓手在打鼓,而披着红色披风、张献忠的专属亲卫也不见踪影,很明显,看到势头不对,张献忠让手下继续战斗,而自己就是带着亲兵逃命。
一瞬间,在场的大西将士都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心中的信仰被推倒,身上最后一丝勇气也随着张献的消失最后变得烟消云散:
“不好,大王跑了。”
“我们被卖了。”
“这些川军太可怕了,我们早晚都得让他们打死。”
“跑啊,主帅都不在了,我们凭啥要再卖命?”
兵败如山倒,本来场面一直被压制,内心处于崩溃的边缘,张献忠的临阵逃脱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西军的将士崩溃了,一个个丢下手里的兵器,调转身子或马头,哭喊着离开。
“别跑,别跑,我们还没有输,大王回去搬援兵了,站住”此时孙可望身中二枪,全身都是血,可是好战的他一直没有退,看到手下临阵逃脱,他马上制止,为了立威,还连杀了几个临阵逃脱的人。
这时他的亲兵也拨出武器,大声禁止士兵溃逃,不时大声重复孙可望所说张献忠回去搬援兵的话,虽说这些话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砰”一声,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好击中孙可望的脖子,孙可望感到喉咙一痛,很快双手捂着脖子摔到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闪避,从后面溃败的一名大西骑兵的战马一脚踏在他的胸口,那胸口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陷下去,隐约间还听到骨折之声,只见他猛地吐了一口血,然后身一歪,带着不甘心、不置信的目光永远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他的心腹亲卫想也没来得及做动作。
孙可望一死,稍稍维持的局面再次失控,大西兵一哄而散,有二个亲卫本想执行孙可望的遗志稳住阵脚,可是很快就被暴怒的大西将士杀死,其它亲卫看到败局己定,叹息一气,转身就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十五万大西精锐围攻望江关,最后以失败收场,在攻城时损失近半,剩下的几万人让李定国和孙熊骑兵出城用三字战术硬生生磨掉了大半,剩下约二二万人在张献忠临阵脱逃后一哄而散。
一个个只恨自家老娘少生了两条腿。
看到大西军要逃,李定国马上大声说:“兄弟们,追,把他们全部干掉。”
“敢犯我四川,兄弟们,杀。”孙熊也大声吆喝道。
“冲啊”
“杀,把张献忠的脑袋砍下来。”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兄弟们,杀啊。”
于是,战场上出现一个奇特的场面,几千人追着几万人跑,前面逃跑的相互践踏,有的为了开路直接拿自己人下手,而后面的川军好像狩猎一般,骑着马,手里拿着新式火铳不断瞄准射杀,击发声中,不断有人倒地。
倒地的都是逃跑的大西将士。
一旦逃跑,那么就将后背暴露给对手,大西军的骑兵不多,大多数都是步兵,这没办法,湖南和江西又不产马,而战乱时马匹又特别昂贵,想组建大规模的骑兵是奢望;不像陆皓山,近水楼台,每年用茶叶换得大量的好马补充,有新式火统和手榴弹,大西军早晚都得磨死,不过一旦逃跑,死得更快。
有人骑马、有人跑步、也有人飞快地跑到江边的大船上,企图坐船离开,船上的急着开船逃跑,而后面的不断涌来,死活要上船,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川军多良马,就是有马也难逃得掉,何况没马的呢?于是,又出现自己人砍杀自己人画面。
为了让船可以出行,一些士兵拿刀砍杀企图强行上船的人,一些人抓着船舷不肯放,也被自己人残忍地用刀把手砍掉。
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把江水染得一片通红。
“所有人听着,先追杀骑兵,剩下的慢慢再收拾他们。”李定国一枪放倒跑在前面的一名骑兵,大声对手下喊道。
如梦初醒的川骑暂时放过跑步前进或想乘船逃跑的大西将士,纷纷策马追赶骑马逃跑的大西骑兵,这些才是张献忠的精锐。
追杀间,孙熊跟了上来,大声地说李定国说:“哥,那些兔崽子想乘船跑了,要不你追,我去送他们一程?”
李定国一边策马一边大声说:“不用,他们跑不了,有人在等着他们,对了,让兄弟们射人不射马,那些马逃不掉的,牵回去浪费不了。”
“得了,这还用说?”孙熊一边说,一边策马离开,因为他发现有一队大西的骑兵从岔路上走了,连忙率部跟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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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长索锁江
现场变成了一场屠杀,或者说是狩猎的盛宴,天时地利人和,川军全部占据,不断收割四处溃逃大西军的性命。
“别杀我,我投降。”逃亡中,有人实在承受不了那种如山的压力、也克服不了对死亡的恐惧,大叫着下马,把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头顶,大声叫道。”
“我投降”
“不要杀我,我也降了。”
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一看到有人投降,马上有人跟风,一时间地上跪了一片,看到大西军投降,李定国马上大声说:“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一众将士得到命令,一边追杀那些还在逃的大西军,一边大声地把这个命令大声宣扬,这样一来,走投中无路的大西军一下子黑压压跪了一地,就是一些跑远骑兵也纷纷下马投降。
川军马快、火枪犀利,又熟悉地形,跑掉的机率不大,还有一点,这么大的失利,估计张献忠肯定心情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就会找借口杀人,就是逃得掉也怕回营后被虐杀,还不如投降算了。
跪下投降的人自然有人看管、接收,李定国马不停蹄,率部追了上百里,把逃窜的大西军屠了十之七八,直到天快黑了这才率部回望江关。
在回去的路上,孙熊有些不解地说:“哥,那些大西军死了就死了。干嘛留着浪费粮食,一刀宰了多痛快。”
李定国呵呵一笑,然后摇摇头说:“杀了可惜。留着怎么也有作用。”
“这是大人的命令?”
“嗯,是的”李定国简单直接地回答。
孙熊撇撇嘴说:“我们四川,要多少人没有?要这些家伙干什么,就怕是养虎为患。”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定国有些骄傲地说:“这些人是俘虏,我们怎么处置他们都行,你看这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做苦力最合适了。大人说过,一个地区的繁荣昌盛,首先就要工业发展、经济繁荣。而工业发展、经济繁荣的前提就是有大量廉价的劳动力,给他们吃一点东西不用工钱就能让他们干活,像开荒山、种粮食、修路补桥等,去哪找这样的好事?”
顿了一下 。李定国冷笑地说:“再不济。到时把他们编入军队当炮灰,要不卖给川中的豪门大族做家奴什么的,怎样做也不会吃亏。”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不对,是大人想得周到。”孙熊一脸敬佩地说。
李定国摆摆手说:“好了,说这些没用,快,帮忙收押俘虏。这下正好,让他们打扫战场。这样就不用我们出手了,这么多东西要清理,断手断脚什么的散了一地,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不是,远远闻到那股味儿都想吐的感觉。”
两人一边回一边收拢部队、押解俘虏,面带着胜利的笑容,从部下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张献忠是坐船逃的,由于他逃得快,就是想追都追不上,不过也有好消息,参与攻城的十多万大西军被歼被俘的占十之**,逃跑也就一二成。
这是一极为漂亮战斗,估计就是传出去也没多少人相信。
“真是可恶,竟然让张献忠这条大鱼跑掉,要是把他抓了,那可就省功夫了。”孙熊有些不甘的地说。
李定国的内心反而有些放松,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了,我们找到孙可望的尸首,这也是大功一件,至于张献忠,不用怕,大山和张锐等着他们呢。”
这样的结果,对李定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虽说和张献忠有了一个了断,但是心底还有一点情份没法割舍,毕竟最初那几年,张献忠也是真心侍李定国好,不仅言传身教,还给他很多锻炼的机会,如果真的对上,李定国也不能肯定自己会毫不犹豫对他出手,现在张献忠逃脱,由其它兄弟去面对,这样就不用那么尴尬。
“那也是,大山和张锐这两个家伙都是抽冷刀子的高手,碰上他们,够他们喝一壶的。”
世事有正反两个方面,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李定国和孙熊说得眉飞色舞的时候,张献忠正一脸落寞地站在船头,刘文秀和受了伤的艾能奇跟在他身后,两边站满警戒的心腹亲卫,虽说张献忠的脸阴沉得可以滴水,可是没人敢上前劝他。
正在气头上,谁敢上前就是谁倒霉。
“大,大王”这时一个船工战战兢兢地走近张献忠,小心翼翼地说:“天快黑了,江水急暗礁多,夜航只怕,只怕……。”
船工说不下去了,事实大伙都听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长江水流急、暗礁多,白天行驶也要小心翼翼,在漆黑的夜里航行,无疑是自杀。
张献忠闻言,抬头看看天边,只见夕阳西下,太阳已经下山,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估计不用二刻钟,天就要黑了,看着那落山的太阳,张献忠突然有一种自己的势力如落山太阳一般,在坠落、在沉沦。
自封为大西王,本意是想称霸西部的“西”,而现在成了日薄西山的“西”。
“文秀,我们现在离万县还有多远?”张献忠突然开口问道。
倾巢而出,军民上百万,自然不能一涌而上,张献忠步步为营,在攻下云阳和万县后,把大部分的人先安置再出发,算是一边进攻一边接管,在位置比较重要的万县还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