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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挑了挑眉,“所以呢?”
五郎接着说道,“所以。承恩侯梁家,却是一个好选择。”
梁家和老太君的娘家一样,都是西陵城的武将出身。靠军功起家。
老太君的娘家如今还在西陵城中驻扎,而梁家却因为太后而入了盛京城。
只不过,太后一直都不算盛宠,为人也十分低调,所以梁家并没有因为太后而兴盛起来,不过是因为手中还有部分兵权,所以行事得宜罢了。
当初太后帮着先皇夺嫡,梁家的功劳,后来换来了分封太后,以及承恩侯的爵禄。
但先皇多精明的一个人,姜皇后又事事处处要与太后作对,所以承恩侯梁家除了这个爵位,并没有在朝中掌握什么实权。
梁家,要贵没有贵,要权没有权。
可正因为如此,才越发适合出一名皇后。
五郎这里有算是给了皇帝一个名正言顺侧封梁氏女为后的理由,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阿浚说得有理。”
他想了想,又问道,“好似嫂夫人的堂妹崔家十五小姐也在名单之上,不知道那位小姐性子如何?”
上一回不知因何事提起了崔家时,禁卫军统领林大人曾说,他的夫人提起过这位崔十五小姐,乃是盛京城中难得的闺秀,不只琴棋书画了得,容色也是天香国色。
皇帝因为崔翎的缘故,对崔家的女孩子总是多存了一点幻想,他想要知道那崔十五小姐是不是真如林大人所言,是个绝好的人选。
他微微垂头,心中想道,“假若崔十五有三分像她,那就好了……”
五郎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原不该说我夫人娘家人的坏话,但这崔十五,实在太不像话。”
他颇有些气愤地说道,“皇上刚才看到翎儿的左手了吧?这都是崔十五干的好事!”
当日崔翎的手掌摔成了那样之后,五郎不死心,还是派了几个人好好地查了那个乌木匣子的事。
乌木匣子是崔家三房的一位夫人的,但这匣子已经被送了出去。
送的恰好是长房的世子夫人。
五房一个婆子和长房的婆子关系比较好,据证实,十五小姐见那匣子好看,就拿了回去,所以最后这个匣子属于崔十五。
至于崔翎摔着的那日,那个时间点,五郎也派人具体地打听过,正正好算出,朝着崔翎经过的路放匣子设置陷阱的人,正好就是崔十五!
皇帝听完皱了皱眉,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戾,“原来崔家的十五小姐这样……厉害啊……”
他嘴角露出冷冷笑意,“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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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少卿
到了傍晚,皇帝走了没有多久,廉氏便带着悦儿回来了。
崔翎和宜宁郡主一般心急,都候在老太君的泰安院等信,但等了许久,进来的只有廉氏一人。
老太君率先发话,“小三媳妇,悦儿呢?她怎么没有来?”
袁家向来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是等什么讯儿,都喜欢聚在老太君那里,同样的,那出去办事的人回来也必定第一时间到泰安院来。
这是好让老太君不必担心的意思,也代表着袁家的向心力。
袁悦儿虽然性子跳脱,但却是一直都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她也很懂规矩,所以这回她没有跟着廉氏过来,倒还叫人挺惊讶的。
老太君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崔翎也是这样认为,她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廉氏,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廉氏却笑着说道,“瞧祖母担心的,有我在呢,悦儿能出什么事?”
她上前寻了个空位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倒了杯水喝,这才说道,“今儿贞姐儿生辰,请了好些个小姐妹一道去,都是悦儿往日来往过的,一群小姑娘玩得可好了。”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悦儿今儿玩得高兴,不只赏了梅作了诗赋,几个孩子还非要坐着画舫在结了冰的塘上滑,玩了一天累得慌,我见她在马车上睡着了,便直接叫人抬着软轿去了她屋里,老太君这里啊,有我来说明便是了。”
廉氏这一番解释,众人才放了心。[汶网//。。]
老太君笑着说道,“在结了冰的池塘上滑船?也真亏她们想得出来。”
她说着便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做姑娘那会儿子,也只敢往冰上扔个陀螺玩,可不敢自个儿坐上去,也不怕翻了掉到冰窟里头,那又得一场好病了。”
眼看着老太君越说越兴奋,宜宁郡主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那……少卿……”
她可没有忘记悦儿今日过去利国公府的主要目的是要相看未来女婿的。
其实。别看郡主外表雍容端庄淡定,她心里可着急了。
虽然,廉少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性情样貌多少都算是知根知底,必定是个好的,她才肯同意让悦儿去相看的。
可到底还是不放心。
郡主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跟着一道去,但人家廉贞儿的生辰,请的都是年轻的姑娘,她跟着去那这相看的意思就太明显了。万一不成,岂不是反而不美?
所以,这会儿听到悦儿没事,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了廉少卿的身上去了。
廉氏掩嘴笑了起来,“实不相瞒,今儿除了少卿和悦儿。我三嫂家的芮姐儿也正好相看人,于是便索性也请了一桌年轻的公子们,接着游梅林的机会。叫悦儿和少卿见了一面。”
她笑着说道,“回来时我问过悦儿了,她点了头,说少卿还不错,看样子是愿意的了。”
婚姻大事,自然不是廉氏说两句便就成了的。
今儿悦儿是累了先回了屋子,可明儿起来,老太君和宜宁郡主总是还要问过她的意思。
若果真点了头,同意了,那便要和利国公世子夫人通气。然后再按着盛京城名门贵女出阁该有的步序一步步地走。
常乐郡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婚嫁的手续是一步都不能马虎的。
所以廉氏也就只点到为止,并没有怎么为自家侄儿说好话。
在她的立场。手心手背都是肉,少卿和悦儿若能两好合一好,那自然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可与其非要将这婚事做成,反而成就了一对怨偶,她还是希望他们各自都能得到一份良缘。
话虽然如此,但崔翎却还是在散了之后,偷偷去了一趟悦儿的院子。
她所了解到的内情和老太君宜宁郡主不一样,比廉氏更不知道多了几许,所以同样的一件事,她需要顾虑和担心的东西远比她们更多。
作为来自同时代的老乡,如今又是悦儿的长辈,她还是自动自觉将这份责任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总是想要确定了悦儿的心意才肯放心。
悦儿似乎也在等着崔翎的到来。
那据说在马车上困倦不堪睡了一路的女孩儿,这会儿正精神抖擞地拉着崔翎说话,“五婶婶,我今儿不只见到了廉少卿,还看到了景容。”
崔翎眉头一皱,“景容?”
她就知道今日那个人会去,但悦儿先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将那个人放下么,怎么才过没有多久,却又对他如此地感兴趣?
是不是今日又发生了什么?
她狐疑地问道,“他……他难道对你说了什么?”
悦儿连忙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景容只是远远地见了一面,并没有说话。我只是终于知道了,原来景容当真是前朝皇族的后裔,他的先祖是轩帝最小的兄弟桂王。”
当初成王造反,桂王还年纪小,并没有被波及。
后来盛朝太祖爷攻入帝宫时,他恰正好去了皇陵,算了度过了一劫。
等到盛朝的江山大定,太祖爷看在桂王不只年幼,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野心,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博取一个好口碑,便故作大方,饶了桂王一命。
经此几百年后,桂王一脉的景氏子孙,血脉中早就已经淡忘了当初的帝王之王,只成了普通的平民。
许是盛朝皇室对前朝的皇室终归还有些忌惮,所以景容的祖父虽然曾经中过三甲,可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是个六品小官。
他的父亲虽在翰林院供过职,还外放做过县丞,但也止步在先辈的六品上,再无进益。
等到了景容这,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入仕。只能往大儒清流这方向走了。
崔翎听了,有些好奇,这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血缘关系,真的论起来,也不知道稀疏到了什么程度,竟会和轩帝长了同样的面容?
这也不知道是奇迹,还是天意弄人。
可悦儿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她戒备地说道。“就算景容真的景朝的皇族之后,可距那时也已经过了数百年。你可不要乱想,他再好也已经有了未婚妻,那未婚妻还是咱们的姻亲。”
人活在当世,则必须要遵守当世的生存法则。
崔翎和悦儿依靠着家族,则必要遵守家族的规矩。
袁家就算是再护短的一个家族,也不可能纵容着自家的女儿抢了亲戚的男人,这不仅说出来不好听,实在也有违道德。干系还十分重大。
所以,既然是悦儿自己说了要放下的,那么就必须放下,再也不好轻易地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拾起来。
悦儿见崔翎这样紧张,不由有些好笑,“五婶婶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
她忙安抚崔翎,“好了啦,我只是告诉你。我今儿发现原来景容生得像轩帝并不是毫无依据的,既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再执着于相貌了。”
相貌,不过只是皮囊,是做不得准的。
就好像她如今这副面容下面,装的却是她这样一个历经了三世的灵魂,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呢?
崔翎终于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么廉少卿呢?三嫂说你觉得他不错。”
悦儿轻轻一笑,“嗯。是不错,人品相貌才华出身,都是一等一的。为人还十分细致,也……”
她目光微动,嘴角露出动人笑容,“他还挺有趣的。”
崔翎不解问道,“有趣?”
用有趣来形容一个人品相貌才华出身都一等一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大般配呢。
悦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就是挺有趣的。看起来虽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内里却有些……”
她凑近崔翎的耳边说道,“有些逗比。”
崔翎惊讶地问道,“啥?逗比?”
她脑海里立刻想到了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石修谨,他那副嘴无遮拦的模样,跳脚的样子,这才是深深刻上了逗比烙印的人。
不会吧?连老太君都交口称赞过的人呢,廉少卿可以用逗比这个词语来形容吗?
悦儿笑着说道,“五婶婶你不知道,就因为贞姐儿一句若是春夏去利国公府游玩,便可以划船,这货便叫人将府库里的画舫给扛了出来,说这几夜霜冻地厉害,荷塘上的冰块一定十分结实,非要滑冰呢。”
她接着说,“我就知道,这几日这种天气,冰塘并不怎么厚,若单个地滑个人还行,可实在不足以支撑起画舫的重量来,所以坚决地不肯上船去。”
崔翎想象了一下,问道,“那么别人呢?他们都上船了吗?”
悦儿摇了摇头,“原本倒是有几家小姐跃跃欲试的,但后来看我和贞姐儿不肯上去,便都不好意思上。所以,最后只有廉少卿,景容,还有昌邑侯家的一位公子上去了。”
她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