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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夫人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您一片苦心办了这个茶会,也叫了我们家娟姐儿,本意也是为了她好,偏生这孩子不懂事……”
她悄悄握住孟夫人的手,“是我没有教好她,先替她给您陪个不是,等回了家,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孟夫人摇了摇头。“黄经历辅佐了我家老孟这么多年,你我也一直以来都是至交好友,这些年来,能这样请了就来的。也就只有你了。”
她顿了顿,“娟姐儿的心思,我也懂,这怪不得她。倒是你,和我说这些生分的话干嘛?”
这两句话她倒是动了真感情说的,眼角还隐约有着泪光,“要不是我家老孟做人如此……两个孩子又被家乡的老夫人给耽误了,我又何必……”
黄夫人将视线往与几个姑娘相谈甚欢的崔翎身上望去,压低声音问道,“那位袁五夫人。当真是那几个孩子的贵人?”
她紧接着问道,“几个孩子的红鸾星,真的都与袁五夫人有关联?”
孟夫人的脸色晦暗不明,良久才缓缓地点头,“是。卦象上说,袁五夫人是这几个孩子的贵人呢。”
她目光微动,小声说道,“袁五夫人是世家贵女的出身,嫁的又是国公府邸,是真正的名流贵妇,有她提携。朝颜和夕颜的婚事,或许能有好的着落,可不就是贵人吗?”
孟朝颜年纪不小,孟夕颜也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孟大人虽然是炙手可热的权臣,可他没有勋位,那些世家公府自然是看不上他两个女儿的。
那些门第高贵但已经没落的贵族后人。想要攀附孟家的人也不是没有,可都碍于孟大人在外头的名声,望而却步。
可退而求其次,从家世比孟家要低的人家里找女婿,京畿卫指挥使孟良大人却也有自己的傲气和自尊心。他老人家不肯。
再加上两位小姐一直都在乡下长大,没有受过规矩,没有读过书,连正经的女工都没有好好学过,穿衣打扮不说,言谈举止也畏畏缩缩的,有些上不大得台面。
所以,这两位的亲事便一直都不太好说。
从去年朝颜夕颜姐妹从家乡上盛京城后,孟夫人就已经开始到处想方设法要为两个女儿找个好婆家,可如今快要两年了,都没有个意向。
既然孟大人不肯将女儿低嫁,非要往上高攀,那也得有能够认识贵介公子的途径啊。
孟夫人自己也不是盛京城出生的,在这里没有什么手帕交姐妹淘,就算后来结识了两位,可也都被孟大人的名声给吓退了。
镇国公夫人宜宁郡主倒是对她还算和善,可人家那是金枝玉叶,对她客气那是皇室风范,她们之间还没有熟络到能提这种要求的份上。
再说,郡主身边认识的人,身份都太高了,虽说是要高攀,可若是对方的家世太高,那也会摔下来的,还是得对得上才行。
孟夫人不认识什么名门贵妇,连上流社会的准入证都没有,贵介公子的影子都摸不着一个,又谈何婚嫁的事?
孟夫人也是心里太着急了,才会想到要替女儿们算一卦。
结果,这一卦算出了红鸾星的贵人方位,这细细一推算啊,竟就是袁副指挥使的夫人崔翎。
所以,孟夫人才会这样突然就要办这什么茶会,邀请袁五夫人过府一聚。
明着是京畿卫同僚夫人之间的聚会,其实是想要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介绍给崔翎认识,假若能得到袁五夫人的认同,将来多走动走动,说不定还有别的造化呢。
崔翎隐约感觉到了孟夫人和黄夫人交头接耳地有些奇怪。
但她并不知道原来孟夫人这神秘兮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还一直心怀忐忑着,好在娟姐儿虽然功利心强,但对这些茶叶的介绍还是挺全面的,她也权当做是受科普了。
过不多久,张夫人李夫人也到了。
195 弄儿
孟夫人的茶会和崔翎预想的一样,既枯燥又乏味。
那些茶经里临时抱佛脚突击学习的茶道知识,真的临阵时,其实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因为照本宣科咬文嚼字,也许能糊弄一下不懂的人,但明眼人一看就是死记硬背。那样会很滑稽。
所以,她便索性闭嘴。
只是微笑着倾听,遇到不明白的,也没有关系。
崔翎只需要睁大眼睛去看表现欲十分强烈的黄娟,则自然会有解答。
比起孟朝颜和孟夕颜的羞涩怯懦,黄娟则显得十分热情,当然她道行还浅,并不能将这种功力表现得更加自如,倒叫人觉得怕怕的。
不过,也幸亏有了黄娟,否则崔翎今日恐怕连点头微笑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整日的应酬下来,崔翎觉得自己快要累坏了。
原来出门交际,是这样的,明明昏昏欲睡,却非要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模样,明明无聊得要死,却还是要卯足了劲头称赞对方。
这简直就是考验演技的活动嘛!
好不容易熬到了申时,崔翎便起身告辞,“家中还有两个小的,老太君又身子有恙,实在不能久留。”
孟夫人原是打算了要留晚膳的,已经和孟大人说好了,等到衙门里的公事完了,就请五郎一块儿过来。
她没有想到崔翎这个时候就要离开。
偏偏这理由充分,她还找不到可以强留的借口。
黄夫人便上来打圆场,“我听我们家老黄说,指挥使大人他们今日也要在孟府小聚,到时候富指挥使大人也要来。”
她笑着说道,“不如,袁五夫人再等等?”
崔翎睫毛微动,“我也很想,但家里实在是走不开。”
她细细观察孟夫人的脸色。见孟夫人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便有所顿悟。
想了想,还是笑着说道,“今日实在是不能留了。改日我赔罪,请各位过来我家里小聚吧。”
她回头去看孟家两姐妹,“你们两个可一定要来。”
孟夫人得了这句承诺,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便也不再执着,笑着说道,“既然是家里有事,那我再强留,就显得不近人情了,那就改日再去贵府上拜访。”
盛京城人人都知道镇国公府袁家早就分了家,可人人也知道这家分了等于没有分。
不过就是隔了堵围墙。三五步路就能到的,仍旧每日聚在一处,三不五时地家宴。
能进到袁家五房的宅子,就等于踏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两个女儿能有这样的荣幸结识袁五夫人,外面的人想必会对她们有所改观。
崔翎回到家不久。五郎也回来了。
她有些诧异,“不是说孟指挥使要和你们聚餐吗?”
五郎撇了撇嘴,“我和他不对盘,懒得应酬这些,听说你回来了,便直接告了辞。”
他嘿嘿一笑,“难得有一天能这样早回来。我当然得立刻回家看看我的宝贝孩子们。”
正说话间,五郎就让人去请两位乳娘将孩子们抱上来。
作为一个二十四孝奶爸,他好几天没有逗孩子了,心里面痒得慌。
崔翎却有些不安,“你这样不好吧?不论如何,他总是你的上峰。”
她自己不顾挽留执意离开孟府。已经觉得有些欠妥当了,五郎又如此不给孟大人面子,按照孟大人传说中瑕疵必报的性子,岂不是要吃大亏?
五郎却毫不在意地笑笑,“你放心吧。孟大人最近不敢罚我太过。”
他故意想要挑起崔翎的好奇心,“你道为何?”
崔翎抿嘴一笑,“自然是为了他家两位千金的婚事了,我猜的可对?”
假若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可到了后面,孟夫人一个劲地将话题绕到了女儿们的身上时,她就是再蠢也有所察觉了。
先前她也听三嫂廉氏身边的嬷嬷提起过孟家千金的婚嫁现状,那正可用高不成低不就来形容。
眼看着孟朝颜的年岁越发大了,可却还没有说亲,孟夫人不着急才怪。
所以,今日这个茶会,目的并不是联络同僚夫人之间的感情,而是想要借由她,好让孟夫人的两位女儿能攀到上流社会的边边角。
将来,也好为她们说亲增加一点砝码。
毕竟袁家和五郎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今盛朝最炙手可热的家族,能和袁家沾上边,是许多人心之向往的。
五郎拍掌笑道,“还是翎儿聪慧。”
他见四下无人,上前在崔翎脸上吧唧一口,“黄大人偷偷告诉我的,孟大人的两位千金其实原来并不是无人问津,只是孟大人将来提亲的人得罪光了,后来的人心有余悸,便再也无人肯踏孟府的门槛。”
掌握京畿的指挥使大人之女呢,有多少人想要与孟大人结交。
哪怕孟家的两位千金都是从乡下出来的,但这不妨碍她们的炙手可热。
可孟大人对上门提亲的人总是诸多挑剔不满,他说话又刻薄,将那些人得罪了遍。
连作保的中人也被殃及。
后来这名声传出去了,家里有适龄二郎的人家便连考虑都不想考虑。
毕竟都是要脸面的人家,被女方如此苛刻地嫌弃,都咽不下这口气的,也不是非要有事求着巴结着孟家,所以一时门庭冷落起来。
倒是那些真的有事要巴结着孟家的人,孟大人就更看不上了。
如此,一年过去,就再也没有人想到孟家的女儿。
那盛京城里素来喜好撮合人姻缘的那些夫人们,也都不肯再为孟氏女说亲,这便给耽误了下来。
孟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将孟大人的倔性子给压住了。
所以,这次请崔翎上门,也是孟大人同意了的,他肯配合,就说明短期之内不会再故意地为难五郎。
崔翎心里腹诽这个黄大人好生八卦,一个大男人背后说这些儿女姻缘的事,有些不大地道。
可听说了这些,却还是明白了孟夫人的着急。
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对五郎说道,“我答应了孟夫人改日在家里办个宴会邀请这些同僚的夫人来小聚。”
五郎还未回答,她又道,“我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麻烦,但孟家两位姑娘人品性情都不错,若是举手之劳,能够帮到她们,我也是愿意的。”
崔翎笑着望向五郎,“反正我只是邀请了她们到家里来玩了几回,什么保都没有做,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来就是有什么闲话,也说不到我头上去。”
五郎不理会这些,“随你去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可不管这些。”
他瞥见两个孩子来了,连忙起身去接,迅速进入了超级奶爸模式,“哎呀,好些天没有看到爹爹了,想我了吧?”
两个孩子八个多月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却可以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怡儿安静些,只是冲着五郎微微笑着。
珂儿可什么都不管,直接抱着五郎的脸朝他脖子上啃过去。
他如今已经长了四个小牙齿,还挺尖锐的,咬得又紧。
饶是五郎皮粗肉厚,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忙去挠珂儿的咯吱窝,好不容易叫那熊孩子撒了口。
他假作板脸,恶狠狠地对珂儿说道,“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当儿子的可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子,这是不孝,大不孝,要被罚的,你听明白了?”
珂儿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晶亮亮地望着五郎。
半晌,忽然咯咯地笑,“老子,老子,老子,咯咯咯咯!”
五郎和崔翎同时震惊,两个人面有菜色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痛苦地挠着头,“天,这孩子开口说话了,可为什么第一个学会说的,竟然是老子!”
珂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看到父亲母亲这样表情,还觉得自己很棒。
他十分自豪地昂首挺胸,带着一种藐视苍生的高傲和自信,继续说着,“老子,老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