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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芙华夫人的娘家安宁伯府很快就要显贵起来了。
这传闻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不过一夜之间,便铺天盖地了,原本颓废萎靡的安宁伯府一下子就像点着了一般闹腾起来。
安宁伯崔谨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若是自家的亲妹子能得帝宠,对他来说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脸上便也光彩起来。
那些早先有意要搬出去的堂亲,本以为安宁伯府这课大树已经快要倒下,再没有依靠的价值,这一下。便也不再提搬家的事。
而最得意的人,当属芙华夫人的母亲赵氏。
赵夫人原本已经几乎算是被打入了冷宫,她住的院子里许久都不曾有人来光临了。
可自从芙华夫人独占帝宠的消息传出来后,她顿感门庭热闹起来。
先是许久不曾来往的手帕交们纷纷出现拉关系。然后是各门姻亲热闹地来往起来,家里的这些妯娌侄儿媳妇便更不用说,整日都往她院子里钻。
从前门可罗雀,不过几月光景,便热闹非凡起来。
就连住在南庄躲清静的安氏也写了信来问崔翎,看是不是要回去一趟,在有过过节的赵夫人面前卖个好,以免将来不被秋后算账。
崔翎冷笑一声,吩咐木槿亲自去南庄带话,“五房原该怎样。现在便还怎样,稍安勿躁,不必着急。”
皇帝独占帝宠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大街小巷传开的,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
一定是有人见不得芙华夫人好,想要狠狠地收拾她一番。所以才会设下这个局。
将梁皇后及四妃都描绘成被冷落的模样,目的是想要激起这五家人的焦虑反感。
他们是没有能耐责怪皇帝雨露不均沾的,所以矛头只会指向芙华夫人。
后。宫的平衡联系着朝堂,若皇帝专宠一人,那么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平衡将会被打破。
梁家和四妃的娘家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势必会发起反击。
而独占帝宠是什么样的下场?景朝轩后已经给足了提示。
在崔翎看来,芙华夫人越是得宠。安宁伯崔家就越该夹起尾巴安静做人。
否则,谁知道那些舔着脸来恭维你的人,会不会是绊倒你的第一颗石子?
但赵夫人被压抑得久了,好不容易得意,便有些变本加厉起来。
听说她不只将儿媳妇安宁伯夫人黄氏七个月的一个男胎折腾地没了,还与梁皇后的母亲在福宁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会上起了冲突。
承恩侯夫人气量大。并没有与赵夫人计较,但黄氏却将赵夫人恨到了骨子里,倘若不是碍于名声孝道,几乎就要当场骂战起来。
黄氏所受到的委屈,安宁伯崔谨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他和妻子自小就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这一胎又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已经有七个月,再过不久就要临盆,可却生生地被自己的母亲折腾没了,还是个已经成形的漂亮男孩儿。
崔谨既是心痛,也很难过。
他对自己的母亲赵夫人已经失望透顶,再加上赵夫人得罪了承恩侯夫人的事传出,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勒令仆从将赵夫人软禁在她院中,从此不许她出门。
赵夫人不甘心,偷偷使自己的贴身奴婢去宫里头给芙华夫人送信。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竟然还真的让她将信给递了进去。
芙华夫人火爆的脾气,晓得了兄长软禁了母亲,想到了当初在兄嫂面前所受到的委屈,这股气便压不下去。
她立时吵嚷着要出宫。
可帝王后。宫一旦进去了,又岂是那样轻易就能出来的?
莫说新入宫的妃嫔,哪怕贵如皇后,都没有省亲的机会,便是太后娘娘,她入宫已经三十多载,也从来都没有回过娘家。
芙华夫人虽然得宠,但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崔芙想要出宫的请求在梁皇后面前碰了壁,皇帝又恰有事务在忙没空见她,她便仗着自己得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作主张出了宫。
看守宫门的护卫苦拦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宫车嚣张跋扈地从他们面前过。
安宁伯崔谨晓得芙华夫人私自出宫回府,简直都要被吓呆了。
就算十五妹当真和传闻中说的那般得到皇帝的独宠好了,她在宫里头不论怎样做,只要皇帝肯包容她,那都是无碍的。
可私自出宫,那可不再是皇帝肯原谅她就能够被一笔勾销的事儿了。
宫妃省亲,盛朝还从来都没有过,便是前朝,那也是一件特别郑重的事儿,前前后后不知道要准备多久才能省亲回府。
这些都是要礼部出面办理的。
可十五妹却就这样豪迈地从宫里头出来了,一没有皇上的圣旨,二没有得到梁皇后的首肯。
她横冲直撞地出了宫,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此举会给她,给家族,带来多么大的麻烦!
大臣是一定会弹劾的,太后皇后是一定会震怒的,四妃也一定趁机打压。
最重要的是,安宁伯府崔家一定会被她连累!
崔谨气得三魂快要丢了七魄,在查清楚了是赵夫人托人送了信给芙华夫人,这才引出的祸端,他立刻便将送信的婆子给乱棍打死了。
他想要在十五妹还没有惹出更大的祸端前,将人给送回宫去。
最好,这件事还没有闹大,晓得芙华夫人出宫的人还不够多,但盼望皇上的宠爱和垂怜,能够将这大祸给瞒过去。
谁知道崔芙却丝毫不领情,她指着崔谨的鼻子骂道,“若不是大哥你对母亲不敬不孝,我又怎么会急匆匆地跑回来?”
她神情十分愤怒,又带着几分倨傲,“有大哥这样做儿子的吗?母亲只不过推了大嫂一下,是大嫂自己不小心孩子才没的,这能够怪母亲吗?大哥倒好,将母亲直接软禁起来,这还有点做儿子的样子吗?”
崔谨的切肤之痛,在崔芙眼中,却成了如此轻描淡写的事。
甚至,崔芙还将孩子没了,说成了是皇氏的责任。
可怜黄氏流了那么多血,到现在都还只能躺着不动,却被说成这样,崔谨便是菩萨做的人也要动怒了。
他怒极反笑,对着崔芙说道,“十五妹当了芙华夫人,好生得威风,那好,就让芙华夫人今日威风个够。”
崔谨转头离开,吩咐属下将赵夫人的院子给锁紧了。
他对着长随说道,“我进宫负荆请罪,假若到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就去镇国公府请九姑奶奶帮忙,就说……”
顿了顿,他目光里有凌厉光势一闪而过,“就说只要九姑奶奶肯帮我这一回,我答应她,等五房的弟弟妹妹们各自嫁娶过后,就分家!”
五房动的什么样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先前谨遵祖父的命令,勉强维系着家族。
可这样熙攘乱糟糟的安宁伯府,他真的是受够了!
不破不立,虽然祖母崔弘锦已经对自己说过为什么不能分家的理由,但他宁肯舍去大半的身家,也要将这乱麻一样的崔家给清一清。
长随害怕主子出事,崔谨刚入了宫门,他就立刻跑去了袁家五房的宅子求见崔翎。
崔翎看到是崔谨的帖子,倒是不得不见。
虽然她对安宁伯府没有好感,可大堂哥的为人还算过得去,听说是大堂哥的长随急匆匆地跑了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才对。
她本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因为上回三千两银子就敲诈了大堂哥一副价值连城的古画,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便就叫人请了那长随过来回话。
那长随十分机灵,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一遍。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九姑奶奶,请您救救我家伯爷,夫人失血过多,才刚救回来,少爷小姐都还年幼,假若伯爷出了什么事,崔家必要乱得不成样了!”
203 亲近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崔翎虽然厌恶崔家,但她也晓得崔家若是倒了,五房必将受到牵累。
她略沉吟半晌,对那长随说道,“这件事我晓得了,你先回去,静候消息吧。”
等那长随走了,她俯身修书一封叫人送去京畿卫衙门,交托给五郎。
木槿不解问道,“芙华夫人哪里来的胆子竟敢私闯出宫,她不晓得盛朝的妃嫔,哪怕是皇后,都不能轻易归省的吗?”
不服皇后管教,不听宫人劝说,私闯宫禁,这些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倘若芙华夫人不是宠妃,按这情形,守宫的护卫足可以一箭射之。
她也实在太胆大妄为了!
崔翎苦笑着摇头,“崔芙自小就被捧在手掌心上长大,大伯母也舍不得她吃半点苦,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给她请,一直都是亲自养着她的,她眼中原本就没有什么礼仪规矩。”
瞧赵夫人的品性,就晓得她的为人,养在她手上的女孩儿,又怎么会贤良淑德?
至于已故的安宁伯夫人,她只是喜欢孙女们绕在膝下讨好她的景象罢了,崔芙身为其中得宠的一个,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安宁伯夫人从来都没有交付过真心。
崔芙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张扬跋扈,而无所畏惧。
她如今又正得盛宠,意兴头上,不晓得半点分寸,惹祸是迟早的事儿。
崔翎只是没有想到,崔芙这回惹的事竟然这样惊天动地。
妃嫔私自出宫,就算皇帝不追究,那些等着寻她错处的人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礼仪规矩还只是小事,就怕有人从崔芙的名节上下手,那真是有口都说不清的。
入宫的女子万事都小心谨慎,也只有芙华夫人这样无脑又被捧得忘了形的人。才会这样愚蠢冲动。
崔翎轻轻一叹,对着木槿说道,“不必管她,好在大堂兄脑子还清醒着。将人锁了,亲自入宫跟皇帝负荆请罪,皇帝看在他一片大义,想是不会重罚。”
但这也不过只是自我安慰之辞,皇帝的心九曲十八弯,谁知道他到底想要如何呢?
假若崔谨倒霉了,整个安宁伯府再找不出别的可以顶门立户的男儿,崔家迟早都要败落。
五房病的病,弱的弱,年幼的年幼。崔家若是有什么动荡,五房势必最先被击溃。
这件事,不论是非曲直,她是一定要出手管一管的了。
安宁伯府赵夫人的院中,芙华夫人毫不在意地安慰着母亲。“母亲,您不必害怕,就算哥哥不把院门落锁,今日他不道歉,我也不准备回宫的。”
她娇艳的脸上傲气十足,“我倒要看看,我迟迟不回宫中。他要怎样给皇上一个交代!”
赵夫人却没有芙华夫人那般笃定,她有些担心地说道,“芙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出宫皇上到底同意了没有?”
她到底是侯府小姐的出身,又当了安宁伯府许多年的家。这些礼仪规矩还是知晓的。
大盛朝就没有过能回娘家省亲的皇后妃嫔,一旦入了宫,想要踏出宫门一步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可她的女儿崔芙却如此轻易地像是串门一样地回了娘家,这叫她心里不安稳。
崔芙脸色微变,随即不在乎地说道。“我去寻皇上时,他恰有事在与朝臣商谈,我进不去,没有见着人。”
她见赵夫人脸色一黑,连忙说道,“母亲您怕什么?皇上那样宠爱我,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为难我的。再说,我不是跟他身边的李公公说了吗?”
赵夫人心里一紧,“你跟李公公说了什么?”
崔芙笑着说道,“我就说我家里有点儿事,想要回去一趟,等皇上忙完了国事,就请李公公告诉他一声。”
她上前攀住赵夫人臂膀,“母亲,不用担心,没事的了,如今该担心的不是你我,而是哥哥。若哥哥还想不通,继续要关着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