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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走到了过继这步。那又何必老是强调血脉亲缘?
珀哥儿既入了袁家的门,那就袁家的孩子了,这也是缘分。
五郎觉得自己似是终于在重重黑霾中找到了一点光亮。
他眼神一亮,拍了拍脑袋,“对呀,珀哥儿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外头的人都晓得珀哥儿不是三房亲生,都晓得三郎高义,廉氏贤淑,这一回若是将珀哥儿过继到了二房,也不会有人指着三房说三道四。
毕竟。廉氏可没有过继自个的亲生儿子去。
三房反会被人越发敬重高风亮节。
而二嫂也被会称赞一声宽容有心。
像袁家这样马背上立了功勋的人家。其实更注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血脉之类的倒是其次了,否则老太君和大将军也不会允许三房将珀哥儿抱过来当儿子一样养。
崔翎也觉得,珀哥儿是个很好的人选。
若此事可以两全其美地解决,那不仅可以解决长久的问题。还能不破坏妯娌之间的感情。
真的是一件挺好的事儿。
可问题是,之前似也有过这样的提议,还是被二嫂拒绝了。
可见问题的关键,仍旧是在二嫂身上。
崔翎想了想说道,“二嫂那边,我想法子和她好好说吧。”
别看二嫂看起来有些尖酸刻薄,说话有时候很难听,但那不过只是她尖锐的表象,出身诗礼世家的二嫂。内心其实非常地柔软。
只要用心,就能和她好好交流。
五郎真正地松了口气,他这才敢又像先前那般亲密地靠近崔翎。
他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中,脸颊习惯性地在她脖颈间磨蹭。“昨儿我那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对不起,我只是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所以才……”
崔翎心中微动,但面色却仍旧如同夜里安静的荷塘,无风,亦无波。
她浅浅一笑,将话题岔开,“父亲既说要分家,那么今儿定是要提这事的,你和我说说,为何要分得这样急,是皇上那边又有什么说法吗?”
镇国大将军才刚打了漂亮的一个胜仗,本该受到不世功勋。
但他虚怀若谷,请功表上没有提自己和儿子们一个字,这已经是向皇帝表明了诚心。
滞留宫中一夜,多半是要将手中的兵权交托地彻底,他肯主动将兵权让出,皇帝一定十分高兴,但却也不会那样直截了当就表现出来。
多半,是要你推我拒一番,然后作出一个惜才的表象,最后勉强将兵权收回。
之后便是大发赏赐,送一个厚厚的大礼,恭贺镇国将军解甲归田。
按照常理来说,这一番来往,少则半月,多则数月,总是要有一定时间的。
否则,怎么能陪皇帝将这出退位让贤的戏演地真实自然呢?
可大将军今晨才回的府,先是将自己在书房关了一个时辰,一开门就说要分家。
这里头,透露着不寻常的信息。
崔翎眼眸微垂,半晌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惊愕之色,“莫非皇上他……”
假若皇帝已经油尽灯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这出戏码合理地上演了呢?
当今皇帝唯独太子一子,太子前些日子刚娶了白氏容华为正妃,成婚还不过几日。
若是皇帝驾崩,那么太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而太子之下,便是九王。
袁家和九王来往密切,此次柔然战事,又是齐头并肩作战,关系不可谓不深。
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不顾面子上的事,立刻就要了袁家的兵权吗?
五郎没有想到崔翎对朝政竟也还有这等见识。
他沉沉地点了点头,“皇上确实时日无多,而太子……听说太子中了毒,也危在旦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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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已毕!
113 清单
崔翎不由一阵冷笑,“太子中了毒?姜皇后端得一手好伎俩!”
皇帝性命垂危,太子再遭不测,那么九王便是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人。
根据谁得利谁就最有嫌疑的原则,是谁对太子下了毒,便昭然若揭了。
姜皇后这是视九王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啊!
五郎却奇道,“你说太子中毒是姜皇后的伎俩?她若此所为,是要构陷九王?”
他迷惑地挠了挠头,“不对啊,九王留在西北处置军务,这会儿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哪里有这个能耐毒害太子?”
崔翎望着五郎的目光便柔和了一些。
她心想,五郎虽然能干,但到底还是一副忠义心肠。
这朝政上的弯弯绕绕,耿直的五郎还不如自己想得通透。
想到袁家尽是这些在战事上勇武有谋,但论心机却差得远的忠厚男子,她忽然觉得,早一点急流勇退解甲归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崔翎轻声叹了口气,“谁说九王不在盛京,就不能下毒了?”
她冷笑一声,“姜皇后只要抓住个九王宫里的小太监,逼他招供指认是九王指使,纵他在千里之外,亦可以定下罪名。”
姜皇后此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论她心狠手辣的程度,这种事也未必做不出来。
五郎这才大惊失色,“九王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绝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他紧紧抓住崔翎的手,“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要不要去跟父亲知会一声?”
袁家和九王一向交好,又都在西北共事过,若是九王出事,袁家恐怕也难逃其咎。
五郎很害怕九王会受这无妄之灾,他也怕自家受到牵连。
崔翎忙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别慌,父亲既说要分家,恐怕已经想通了此节。”
她顿了顿,“你放心,太子妃还不曾诞下麟儿,九王的性命就还得保,一时半会,他出不了事。”
姜皇后倒是想要九王死,但太子若当真如同坊间传言那般明智,便就不会要了九王的命。
皇室嫡枝。可唯独他们两个男人了呢。
倘若九王死了。他再有个万一。就等于不费人一兵一卒,改了朝换了代。
太子应该不会那样愚蠢才是。
当务之急,倒还是想法子搞清楚袁家的状况。
崔翎想了想,对着五郎说道。“爹现在还在书房?”
五郎摇了摇头,“爹去了泰安院,与祖母正在商议分家的事儿,不让人进去。”
他忙补充了一句,“爹说了,等他和祖母商量出了个头绪来,再请各房过去一块儿说话。”
崔翎眼眸微动,半晌低声说道,“咱们先去泰安院门口候着吧。”
值此政权交替之际。袁家到底何去何从?
光是交还兵权,不理朝事,守着镇国公的虚爵过闲散富贵人家的生活,到底够不够解除皇帝和太子的戒心?
阖家上下十九口人,再加上她和三嫂四嫂腹中未出世的四个。统共二十三口,未来的前程该当如何,是要好好思量和商讨一下的。
她也是袁家的一份子,有权利知晓,也有义务竭尽所能地出谋划策。
泰安院的大门紧紧锁着,大哥大嫂和四哥四嫂已经到了。
等崔翎和五郎来了不久,三哥三嫂也匆忙赶至。
大家的面色都不平静,但也没有人将担忧和忐忑直白地写在脸上。
袁大郎不赞同地瞅了瞅弟弟们,“弟妹们身子重,你们做丈夫的也不好好疼惜,做什么要她们也一块在这等?”
他望着廉氏和苏子画,“三弟妹和四弟妹就快要临盆了,站在这儿太累,不若还是先回屋去,有什么信儿,让三弟四弟捎过去,可成?”
廉氏摇了摇头,“等消息太磨人,左右也无事,身子还略好,我还是在这儿等着。”
分家的事迫在眉睫,但她想知道的,不是能分到多少家产,而是袁家接下来的动向。
此等关系到生死存亡未来前程的大事,她怎么忍得住躲在后面?
苏子画的态度也十分坚决,“我娘家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儿,等会儿若是提起来,说不定我还能帮着出上点主意。”
她的娘家也曾经是顶级门阀,历朝历代不知道出了多少留名青史的皇后。
但前朝最后一任太后和皇后,皆是苏氏女,盛朝之后,为了避免受到皇室打压,苏家便刻意淡出,自降身份,改行经商。
倒也保住了一门血脉,并且日子过得富足安逸。
所以,她倒是认为,若是袁家肯,也能往这条路子上走。
大郎见她们坚持,也无可奈何。
他转而望着腹部高隆的崔翎道,“五弟妹也是打定了主意在这儿等?”
崔翎对着温柔敦厚的大郎轻轻一笑,“我一人代表着三口人,大哥可不许赶我走!”
宜宁郡主见妯娌们都一条心向着家,脸上露出欣慰和感激的笑容,她拍了拍大郎的肩膀,“好了,一家人的事,原本就该一家人商量着解决。”
她目光温柔地望着弟弟妹妹们,眼中透露着坚定和威严,“你们放心,大嫂向你们保证,咱们家一定不会有事的!”
宜宁郡主的母亲福荣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长姐。
长公主是先帝元后所出,真正金尊玉贵的嫡公主,她开口说一句话,太后和皇帝都要多给七分颜面。
袁家此番是国之英雄,平素也向无什么大错,有福荣长公主撑腰,皇帝也好,姜皇后也罢,都不敢违背民意,胡乱给袁家安插罪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谁都不敢做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又等了一会,泰安院的门终于开了。
淡定派乔嬷嬷推开门,见到该到的人都齐聚在门口。虽是一愣,但也有欣慰。
她连忙请了众人进去,又自动自觉地锁了门,然后识相地躲得老远。
袁老太君经过半年的调养,身子已然好了许多。
她神情虽然有些严肃,但眼中还是带着笑意的,“你们都来了啊,快坐下!”
崔翎和嫂嫂们在祖母这里都不太拘谨,便自己找了舒适的座位坐下。
男人们除了袁大郎之外,都站在自己妻子的身后。一副紧张戒备的模样。
镇国大将军摆了摆手。“今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他顿了顿,“叫你们来,先是说这分家的事。”
大将军从几上拿起一个本子,交给了宜宁郡主。“其实,分家这事,我和你们祖母已经想了许久了,该怎么分,也大概都有了想法。”
他壮阔的手掌向外面一划,“长房是要承宗的,自然还住在这里,老太君年纪大了,挪地方也不方便。便还在这泰安院里安置。老大,你可同意?”
袁大郎自然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大将军便笑着说道,“这是家里府库的清单,该怎么分。又该怎么划,我和你们祖母都已经列出来了,各房先传过去看看,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宜宁郡主一页页翻过,便将单子交给了廉氏,廉氏又给苏子画,苏子画再传给崔翎。
崔翎约略地翻了翻,心下万分震惊。
这小小的册子上,记载的是镇国将军府世代累积的财富,这数目可真是惊人。
长房是长子嫡孙,祖产自然是他们承继。
按照时下的规矩,除开祖产那部分外,袁家一共五房,等分成六分,长房占两分,其余四房各取其一。
崔翎单只看分给五房这份,洋洋洒洒列出来的东西,其价值就不知几许。
就算过着富豪奢侈的生活,也足够传个三世不败。
镇国大将军见单子传了一遍,便问道,“儿媳妇们,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长房得的最多,宜宁郡主自然毫无意见。
她倒是很关注地问其他的妯娌,“弟妹们,你们觉得呢?”
廉氏知道袁家有钱,但不知道竟然有钱到了这种地步。
她出身国公府,自小也学管家算账,晓得这份单子分得极其公平。
她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