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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来。
那少女一身鹅黄色的春衫,见了老太君便整个身子扑了过来。“曾祖母!”
老太君紧紧将袁悦儿搂入怀中。待要将心中百感交集抒发。顿时却又气硬起来。
她拉着曾孙女的手,挺直着脊背牵着她上了马车,“咱们回家!”
泰安院中,袁家五房聚集一地。首座上除了老太君外,还有一位年过五十身材丰腴的贵妇人。
除了袁悦儿之外,人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重。
老太君有些受不了屋子里的沉闷气息,率先开口,“大长公主,您就发个话吧!”
她的手紧紧拉着袁悦儿的手,一直都不肯放开,“悦儿虽然回了家,但姜皇后却又放了这样一句话。到底该怎样才能叫她打消主意,放过咱们家悦儿?”
福荣长公主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不满地朝宜宁郡主瞥了过去。
她道,“我原叫你耐心等待,你这孩子。偏就耐不住性子。这不,惹急了姜皇后,对你对悦儿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郡主脸色仍有些蜡黄,她又急又悔地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谁能想得到,姜皇后会在贵命妇觐见时,毫无来由地张口就来?和亲这样大的事,她甚至都没有和皇上商量呢,就自个儿决定了下来。
崔翎小小声地道,“对不起,大长公主,其实这是我出的馊主意,您不要怪大嫂。”
她现在也后悔极了。
原本是怀着一颗能够替大嫂替家里做点什么的心,所以才出了这一招,谁知道却被姜皇后反将一军,悦儿是回家了,可情况却似乎更加糟糕了呢。
福荣大长公主并非那种不讲理的人,她看了崔翎一眼,良久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没有料到,咱们遇到的对手,是姜皇后而已。”
她顿了顿,“姜皇后既然已经在众人面前说了,那想来圣旨也很快就要下了,就算咱们再不愿意,恐怕这事都已经板上钉钉,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啊。”
宜宁郡主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悦儿,都是娘害了你!”
一屋子浓重的气氛中,袁悦儿饭倒是最轻松的那个人。
她冲着老太君微笑示意,然后抽出手来,走到宜宁郡主身侧,轻轻搂住自己娘亲,“娘,您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害不害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崔翎心里也十分愧疚,但见悦儿如此乐观豁达,她便将想要说的话忍住了。
她想了想,道,“祖母,其实孙媳妇儿觉得,若此前石小四的情报无误,姜皇后的名单上原本没有咱们家悦儿,这不过是她临时起意,那么这件事或者还有转圜。”
昨儿纪都进宫,据说是与姜皇后和太子商谈和亲的人选。
那么无缘无故地,换了个人,难道纪都就会乖乖认领吗?
换句话说,这虽然是一次和亲赐婚,但对于盛朝来说,更像是一次礼尚往来。
既然要将婚事办得风光体面,那么新娘的人选自然也要让纪都满意。
假若纪都对悦儿不满,或者看上了名单上的姑娘,难道姜皇后还能一意孤行,非要让他娶了悦儿不可吗?
五郎闻言双眼一亮,他郑重说道,“祖母,长公主,我与那柔然国舅纪都,有些……交情,不若我去跟他说一说,悦儿年纪太小了些,与他不合适。”
他顿了顿,“我想,纪都大人是个明理的人。想来不会强人所难。”
袁大郎叹了口气,“纪都或许明理,就怕他也身不由己啊。”
他一脸担忧地望着爱女,“柔然和大盛纵然已经谈和,两国也签立了友盟,可到底袁家和柔然曾经大战过一场,纪都的父亲纪里海可是先前的柔然大帅,怕也没有互相伤过彼此的手下。”
袁三郎接口说道,“先前两国交战时,我曾一枪挑破过纪里海副将的喉咙……”
四郎挠了挠头也道。“纪里海的庶子。是我杀的……”
纵然国仇已泯。可尚还有家恨在。
不只柔然兵士多有死伤在袁家军手中,便是袁家军也难免有被纪家人所害的。
这是不折不扣的死结,表面的平和,跨不过这仇恨。
而悦儿是袁家的嫡长孙女。这样的身份嫁到柔然纪家去,也不知道姜皇后安的是什么心。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嫂梁氏也道,“趁着圣旨还未发布,赶紧地去跟那什么纪都好好谈谈吧,若能叫他自个儿萌生退意便好,若是他不能……”
她目光一凛,冲着上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大将军说道,“父亲,有人欺负到咱们家来了。难道咱们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说白了,姜皇后就是想要袁悦儿去死,其心可诛。
老太君喝道,“小二媳妇。住嘴!”
她双目微沉,“今日这屋中都是自家人,你一时口快胡言乱语,便可揭过,但以后,可不许再话说八道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镇国公府袁家二百年来保家卫国,牺牲了多少子孙,对大盛朝可谓是一片忠心。我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福荣大长公主轻轻握了握老太君的手,她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老太君,在我面前,何必说这些。悦儿是我的外孙女儿,也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孩子,便是舍出了我的老命,我也定必不叫她去柔然送死。”
她目光微闪,“我明日就进宫去见皇帝,不论如何,我总是他的长姐,若连我的面子都不卖了,那我也对他无话可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都怪不得我了。”
福荣大长公主话中含着话,但没有人敢接。
她也不勉强,又安慰了几句女儿之后,便就道了辞。
夜里,回了藏香园,崔翎小声地问道,“今日我听长公主的意思,是不是……”
她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附在五郎耳边,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与恪王的关系,是不是比较好?”
福荣大长公主是先帝元后的嫡公主,比当今皇上的年纪要大上一轮有余。
她和慈安殿太后娘娘关系亲近,对恪王这个比她的女儿年纪还小的幼弟,一向十分关爱。
正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恪王才和袁家如此亲密,与五郎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倘若姜皇后不是这般强势,皇帝又没有冒犯到她头上,那么大长公主不会有别的心思。
可如今这明摆着,姜皇后就是要和袁悦儿过不去。
福荣大长公主没有儿子,膝下唯独宜宁郡主一个女儿,对于悦儿这个外孙女,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岂容别人轻易践踏?
姜皇后如此对待悦儿,其实也是对大长公主的无视和不尊重。
既然如此,在皇帝性命垂危,太子还未登基,姜皇后并未坐稳她太后宝座的时刻,福荣大昌公主生出一点别的心思来,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五郎目光微动,紧紧将崔翎搂在怀中,半晌他低声说道,“你安心养胎,这事,咱们管不了,也别管,就只管听父亲的意思吧。”
袁家做了几辈子的忠臣良将,从来都没有想过谋。逆造。反的事。
最好,这一次,也不必想。
128 嗣子
姜皇后坤宁殿上的言语在盛京城名门贵族间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但这轩然大波,在朝廷没有发明旨之前,只不过是一股暗潮,谁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
姜皇后早先定下和亲柔然的备选贵女名单里,并没有袁悦儿,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
可现下,在众多贵命妇面前,姜皇后掷地有声地说出那番话来,显然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平远侯府和建宁侯府自然庆幸自家的姑娘逃过一劫,沐阳伯府喜忧参半。
但明眼人却也看出,姜皇后此举不寻常,恐怕,这也意味着她和镇国公府正式撕破了脸。
一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抚育着盛朝唯一的龙嗣,监国太子是她的亲生子,等到将来太子登基,她便是说一不二的皇太后,尊荣无限。
另一头是累世的将门世家,跟着太祖爷开疆辟土,战功无数,盛朝百姓一听到镇国大将军的名号,都无不由衷地赞叹一声,保护国民的常胜将军,德高望重。
这其中再加上一个恪王,一个太后,形势便变得十分微妙。
朝臣多会见风使舵,如今见风向不对,正是谨言慎行的时候,未免将来被秋后算账,是以这也大一个八卦,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在外头随意嚷嚷。
这件事,竟像是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无人提及。
老太君命人到外头打探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了心。
她叹了口气对镇国大将军说道,“还是你说得对,这件事恐怕只是姜皇后一时兴起,连太子都未必知晓,所以咱们家悦儿还算是尚有一线生机。”
大将军一向是个开朗直率的大男人,他为国浴血奋战,除了出于世代的使命,也有对君王的一片丹心。
从前他追随的皇帝,虽算不得是什么盛世明君。可至少还懂得体恤恩下。
但自从十三年前,皇帝无缘无故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就都变了……
太子虽然英果,可为君到底还有些不足。
大盛朝的江山社稷,等同于握在了姜皇后一个人身上。
姜皇后的确有几分手段,在她治下盛朝总算国泰民安。国事社稷也有条不紊。
可是,她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性子,却也害了不少忠臣良将。
譬如先前的帝师梁家,还有国子监祭酒宋青书,以及宁王谋逆案中那些受到牵连的朝臣。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诛心的叛臣贼子?那些人也不过是姜皇后诛杀异党的牺牲品罢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将军虽然眼看着忠臣被诛,心痛难忍。可终究还是尽着为人臣子的本分。
他当初选了视而不见。
可现在,姜皇后的刀却伸到了他的头上呢,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究竟该怎样做,他觉得得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因为赐婚的圣旨并未曾下,外头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是以,大将军叮嘱家里的儿子媳妇们都谨言慎行。也莫要滋事寻衅,只管关门闭户,在家里好生呆着。
所以,二嫂梁氏还是按照原计划搬了家。
分给二房的府邸也在西侧,和五房也是一墙之隔。
恰好将墙门打通,在那处造了一处景观,再从无房的地儿上绕过,便能直接进了镇国公府。
与原先住的院子虽然隔得远了,但离老太君那却更近了。
梁氏对这处宅子十分满意。
搬家那日,她抱着老太君的胳膊说,“二房就我一个,就算将来宁州府那孩子来了,也不过就我们母子,您给挑了那么大的一个宅子,住不了。”
她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欢喜和感激,“祖母和父亲对二房的照看,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妹们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了。”
宅子的大小是小事,但家里人都在乎她重视她,这才是令她感动的事。
老太君笑着抚着梁氏的手,“瞧你说的,祖母还怕你不高兴,三房四房孩子多,我便做主给了他们更大的宅子,也是怕将来孩子大了,娶了媳妇儿不够住。”
她接着说道,“不过,你这里小是小了些,但景致却最好。”
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屋前那一株盛开正好的梨花,笑着说道,“当初看宅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就冲着这一道风景,你一定也喜欢这里。”
她转头对着崔翎和宜宁郡主说道,“这挑宅子啊,跟买花扯布不一样,做不到大小一式一样,我和你们父亲商量过后呢,也只好按着人头去分。
但虽然大小不同,但却各有各的好处,所使的银子总价是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