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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楼眉梢一挑,很是不屑:“你倒说说,他是如何的惹不起?”
仲武几个也很是感兴趣,齐齐放下筷子,凝神细听。
原来此张郎便是最近迁来清平的张大户之子。张大户家族世代经商,在临安也算的上巨贾之家,家中能人辈出,生意做的甚大。不知甚原因,张大户却举家迁来清平这个小县城。不过两月,巨富之名便已人尽皆知。有些消息便不断传了出来,诸如县衙公人是如何小心招呼他家的管事,他家某亲族与临安某大官来往亲密,他家的小娘子是某某当权之人的小妇,生意来往更是便利……,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守平几个不由好笑,不过是些流传之语罢了,怎生害怕至此。
刘成玉见众人不信,有些着急:“众位切莫大意。我知各位郎君都是贵重之人,然他家真是不一般哩!他家那个大宅子,原是济王管事看了去的,谁知倒被他盘了去,且出价极低。那钱大户气出了场病,咬牙卖与他的。据说大官传了话,不得不卖哩!”
赵东楼一口酒便噎在了嗓子眼里,使劲咳了几下方才缓过来。
仲武丢下酒盅,很是不平:“甚狗屁大官,能大得过济王去?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若都被此种人吓住,世间也不得太平了!”
赵东楼却不再言语,眼睑低垂,嘴角噙笑,只虚握了酒盅,清酌浅饮。
几人喝了一回酒,到底意兴阑珊,各回各家。
第三十四章 宋代经济适用房
第三十四章宋代经济适用房
清平县主街将整个县城一分为二,街道两边各样店铺鳞次栉比,各式店招幌子烘托的城内无比的热闹繁华。县衙位于街东,稍稍靠城北。在它的身后,几条巷弄之中,一大片的房屋院落从容铺陈。城中大户皆聚集在此,院落宽广,街巷宽处可容两辆驴车经过。
城西近河,房屋密密匝匝,远远看去,黑鸦鸦一片。小巷狭窄逼仄,窄处过两个人须得侧身。一众平民破落户只能得几间窄屋安身。人多地少,不免污水横流,天气炎热时便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卢管事于此并不熟悉,小厮聚财平日里四处鼠窜惯了,七拐八弯,只见他腰身一拧,从屋缝之间便串了过去。卢管事骂了一声小子,不得不拖着两条老腿紧步跟上。
眼见两人在这城西走了大半钟头,哪里见到半片空地。卢管事感觉背上有些黏糊,已是微微出了一身汗。他不由有些心烦,喝住了欢快跳跃的聚财。
“你小子胡乱串甚?不是说了要找空地么!”
聚财很是无辜,这地儿连甍接栋的,连个茅屋都压成薄片儿哩,哪有甚空地!
卢管事四处打量了一下,挤挤挨挨的房屋,实是让人透不过气儿来。要不是小娘子吩咐,真是一年到头难得来此一回的。
“走吧,回府!”卢管事罢罢手,领先一步往回走。
聚财低低应了一声,踢踢踏踏的跟上。
走得几步,后面一个尖尖的声音欢快的叫唤:“老爹!”简直就好像见了多年老友似的熟稔。
卢管事顿住,笑着回头:“小儿,幸会!”
正是大嘴八斤,他那张青蛙般的阔嘴裂到极致,欢天喜地!
“老爹,做甚呢?污七八糟的地儿,没的脏了您老人家的鞋面儿!”
聚财正觉委屈,急欲寻个人解解心中的郁闷。
“管事说要寻快空地,偏要我带他寻到此处来!”他与八斤打小在这县城长大,那片地头都是熟悉不过的,想必八斤自能懂他的委屈。
卢管事好笑的撇了眼聚财,骂道:“小兔崽子,莫要寻借口。不过要你带我四处走走,你把我带到人家屋场里来!”
八斤的眼睛亮晶晶的闪了闪,他耙了耙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笑道:“若是老爹不嫌弃,我带你去个地方!”
卢管事颇为诧异:“带我去何地?你不正经回茶饭店去忙乎,卢婆子知道,不打折你的腿去!”
八斤很是胸有成竹:“不怕,左右今日无甚客人。卢婆子本说要歇一下午的,你跟我来就是了,反正不能把您老人家拐卖罗!”
这话说得轻浮,然打他口中出来,卢管事也不觉冲撞,只说有趣。聚财很是羡慕,八斤这小子从来不老实,说话也不守规矩,怎么就入了管事的眼了?
三人一路说笑,片刻功夫,八斤把人带出了屋场的包围。这里已是城西的边缘,房屋要稀松些,但要寻片空地,仍是很难。卢管事耐着性子,看八斤带往何方。再走得盏茶功夫,三人停在了一大片臭水塘前。
聚财掩了鼻子左右看看,十分不解。“你带我们来此处做甚,臭气熏天的,空地呢?”
卢管事也不说话,施施然的看着八斤。
八斤嬉笑着,满不在乎的指指面前这一片水沟。“城西哪还有甚空地,都被人占了。就这片无主的臭水塘,若要,寻个牙侩,去县衙过个户,也不用费多少银钱。把它填了,建几个院子不能,十数间屋子总可以的!”
聚财很是懵懂:“谁说要建屋子了?”
八斤狡黠地一笑,也不再说话。
卢管事初时只当八斤信口胡言,胡乱找了个臭水沟敷衍。听了八斤一番话方知,这个黄毛小儿,还真是动了一番心思。
“若要买这臭水塘,为何不买芦苇荡好了?从南至北,有数里地呢!”卢管事并不提建房之事。
八斤叉了腰,得意的笑了:“老爹不知么?芦苇荡下泥浆深不可测,沉下个把大汉,连点印迹都无呢!也只有这片臭沟,当年原是放龙舟的地儿,如今另建了大屋专放龙舟,这地便成了这样了。看着水深,不过是浑浊罢了,瞧着!”
八斤捡了块大石头,奋力扔了进去,果然石头只沉得一半!
卢管事心中有底,转问八斤:“你为何说我要在此建房?”此时管事的语气很是不同,再不是面对市井小儿的调侃,反而有几分慎重。
八斤收了收张得过大的笑脸,语气有了几分忐忑不安。“你说只要我有心,我便有心了一下。我知道贵府买下了绝户老儿的房子,把他们安置在这片,……横竖我猜的!”
卢管事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尚未长开的小儿,心中滋味无法言喻。他思忖片刻,对八斤说道:“方才你说的话,无须吐露给任何人。我回去禀报主人,若此事能成,必定给你挣分奖赏。”他停了一停,又加上一句:“若是日后,你心中有甚主意,可随时来府找我。”
八斤平时机灵,此时却有些傻了。他张大了阔嘴,呆呆的看着卢管事,不知说些什么。
卢管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走了。
聚财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僵掉的八斤,也走了。
八斤垂头想了想,咧嘴笑了!
回头卢管事即刻去寻七郎,七郎却尚未回来,容娘听闻,眸子便闪了闪。她细细地与管事算了一回账,人工、材料、所费时间等等,说得很是详细。末了容娘便要卢管事尽管去买下那臭水沟,好尽快填沟建房。
卢管事还有些犹疑,容娘笑道:“管事若不快些,我们如何去买城北的地呢?你昨日不是说,城北有几户人家很是眼红那绝户老儿吗?如今城中寻个住处不易,若有了现成的房子在手,我们又买的几块地呢!”
卢管事总觉事情太过于急促,心中没底。“可是如今不见高家大郎一丝动作呢!若是无人往那城北去,岂不是白白的费了钱,买了几块荒地么?不如我再去打听打听,有些消息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容娘沉吟片刻,问道:“卢管事,若买下这片水塘建成房屋,我们要费多少银钱?”
卢管事不解,刚与小娘子算过账,大致估计需费五十余贯,如何小娘子又问?
“如建成十间房,按如今市价,可会折本?”
卢管事一听,心中方才明白小娘子的意思。这桩买卖倒也真是不至亏本,上次绝户老儿三间旧房费了二十贯,如今十间新房的话……。
虽对城北之事仍有质疑,卢管事还是应承着去了。谨慎起见,管事仍将此事告知了徐夫人,徐夫人叹了口气,只说要管事好生帮衬着,言下之意便是准了。
此地的买卖甚是容易,衙门见徐府竟要买这臭水沟,十分讶异。然有钱进,便也无人计较。很快便办成了一应文书,水沟易主。按着容娘的吩咐,卢管事索性托了城中牙侩,一应请人诸事,皆交予他。一应材料,则有卢管事与宋管事买办。两位管事有些战战兢兢,心中无底。
两位管事将这片水塘瞧了数次,合计来合计去,没个决定,索性回府问容娘的主意:“那片水塘却是不尴不尬。若是单造十数间房子,前后却又空余甚多。若是造几个院子,却又嫌不够。”
容娘对外头事务实是生疏,如今两位管事倒把她当行家看了,不由心中也有些犯怵,悄悄吐了吐舌头。好在有屏风遮挡,只有小环见到,轻轻的摇头。
两位管事慎重的等在外头,容娘也不敢敷衍,只得勉强问道:“城北人家,每户人口可多?”
“多者不过四五口人,少的只得一二人。有些本事的,都另寻他处安家了。”卢管事常往街市上去,倒是十分了解。
容娘心中动了动,只觉这人口之上可做些文章,但详细如何,却又说不出,只好循着话头问下去:“若是四五口之户,需几间屋子方可住下?”
两位管事相视而笑,宋管事因回道:“不过贫贱之人,有得两间遮风挡雨便可。”
容娘听到“贫贱”二字,不由失了一回神,过得片刻,方淡淡说道:“都是走投无路罢了。如今要造房子,也不必往“贫贱”里去做。若有个院落,纵使小些,也可安家。”
两位管事忙低头答应。
话说到此,容娘倒是放开了,越性叫两位管事草草画了图纸,对了图纸描画计议。几人又是画,又是算,几番来回估量,终于在晚饭前达成一致。
城中做工之人颇多,不过一月又半,房屋建成。
容娘便撺掇着守礼要去看看。守礼心中颇费思量,然他实是容易心软之人,容娘缠的一回,便也应了。
容娘寻了小环的旧衣穿了,小环不依,容娘便威胁要将她锁在家中。小环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不得已穿戴妥当,两人做平常人家小娘子打扮,跟了七郎,自后门偷偷溜了出来。
七斤打头阵,总是左右瞧了前方无人,方才回头招呼众人跟上。七郎嫌他的样子鬼鬼祟祟难看的很,踢了他一脚,大步往前。小环掩嘴而笑,倒也没那么担心了。
过主街之时,路人众多。七郎便放缓了步子,如平日般信步闲庭。哪知世上事情,总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人最怕的便是遇见熟人,偏偏对过茶楼上,翩翩然倚在窗前,喝茶赏景百无聊赖的一只大蝴蝶便看见了众人,瞬时脸上绽放了一个奸诈的笑容,赶在众人消失之前,仪态万分的出现。
“七郎,真巧啊!”
第三十五章 再打
七郎吓得后连连后退了几步,僵了舌头,勉强笑道:“赵兄,甚巧!”身后小环紧张地拽了拽容娘,极是后悔答应容娘的出行。况容娘穿着她的衣裳,头面未遮!若是被府中老夫人夫人知道,自己不知该受何等处罚?
赵东楼笑容无比灿烂,他早已瞥见小环颤抖的双手。然容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躲不避。那样如玉般润泽的面孔,即使粗衣布裙,也灼灼生辉。她双目微垂,那两排密密的睫毛,微微一闪,赵东楼竟然有些紧张。
“七郎,是要出游么?正是无聊,不如一处?”
七郎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