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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讨厌那个冷情的自己，讨厌那个亲手杀了你的自己。。。。。。”
弯下腰，指尖轻点湖面的波纹，惊起涟漪点点，很是漂亮的模样。
“都说古井无波，我倒还是偏好这动景的，一潭死水到底无趣，你说呢。。。。。。”
“牡丹。。。。。。”男子应答，眸中满是无奈的颜色：“莫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好么，醒来吧，醒来好么？”
醒来又能如何？天大地大却无我的容身之所。
“其实，现在想想，大约才是能够命令自己为何明明爱了你三百年，却总像是爱了上千年那样的沉重，因为，我确实是爱了你上千年啊。。。。。。”我站起身，收回了冰冷的指尖，允去细密的水珠子。
男子的视线一热。忽而又冷静了下来，看着我回答道：“然。”
“呵呵。。。。。。”我倒是不自已的笑了，一串银铃一般的笑音逸出口，纤纤柔荑轻轻抚着男子的下颚，摩挲。
“为何要与小封交换身份，以这样的身份在酆都陪我？你可是无上的天神啊。。。。。。”
他便有些不赞同的蹙了蹙眉头，说不出的好看。
花繁景素来自傲，这辈子别的不贪，独爱牡丹花糕，看话本折子，以及美男无双。。。。。。美男，又以他为最。。。。。。
“那再放纵我一次可好？”
男子的眉眼间便多了一丝困惑，满身的纯白之色，倒显得他不知人间世事般纯洁无害。一如他知道女子对于他千年前的见死不救心有余悸，又因着他的失手让她受尽轮回的折磨而难以忘怀，他不知如何才能补偿，如何放纵？
“这次，依旧还是重生的游戏，只是这次，牡丹不会再记得前程往事来接近于你了，不知。。。。。。还能否再次相遇呢。。。。。。”
他记得女子这般说道，巧笑倩盈，眉眼间净是想要恶作剧一般的期待之色。
午夜梦回间，净身是汗，猛然醒来，所有都已成空。
呼呼——又是那个真实得有些过分的梦境么？
他却总是看不清女子的脸庞，每每欲靠近便会恍然惊醒，真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好梦。
嬷嬷在外间守夜，听得动静一溜烟儿跑了进来。
“少爷，又发梦魇了？”连忙取过架子上的帕子递给少年，拭去满脸的温热汗液。
“明日金殿笔试，少爷定然是压力太大了，心中想得多难免心慌，夜不能寐。。。。。。少年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吧。。。。。。”嬷嬷起身，轻轻掩上了门扉。
是了，明日就要金殿笔试了，可是功名利禄又与他何关，全然不过一介空名罢了，他素来不强求。既然能进得殿试，前三甲自然不作他想，对于父亲的期许，这点也值了。
皇上对这新进的一批俊才可是极为看重的，且个个人中龙凤，俊逸非凡，满腹诗书之气，必能为国效力。
“呵呵，朕方才能说的都说了，对了，还有一点，谁若是能拿下状元，朕还要将朕的朝华公主许给他，让他为朕的女婿，为公主到底驸马。。。。。。”
皇上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见了，眼中满满的只能容得下眼前那个自华帘后缓缓走来的女子，温婉大方，矜持娇贵，眉眼间有着傲气有着倔强，如此美丽的一张脸，渐渐的渐渐的，与梦境中那个从未曾见到过的女子的脸庞先重合。。。。。。
竟然是如此的融洽模样。
他想，他已经找到她了。。。。。。
一见杨过误终身，话本折子中是这般写着的，只是，误去她终生的却是这个炮灰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男渣神。
五百年前的相识，五百年后的回首，五百年间的佛前祈愿，最后一盏青灯，一座石佛，一道身影，是否就注定如此寂寞千年？
但愿，来生繁景。
“渡狸。。。。。。”
“嗯？”
“我们一起把小封生回来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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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子不安地颤抖了下手指，忽而却又坚定地向前迈去了半步，金线绣起的牡丹花在那小鞋面上开得妖娆而放肆，“主上，千百年前，瑶池远远一见，便教繁景误去了终身。主上大概是不会记得的了，繁景不过一朵小小的牡丹花仙而已。。。。。。繁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为求再一眼的相见，那一世我成了一株桃花树，您远远的从青桥上走来，我借着风为您送去了一朵桃花瓣，您抬眸看了我一眼，至此离去。只是相见却未能得以交识，繁景心中有憾。。。。。。”
“繁景又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为求一个相伴，那一世我成了您颈上的平安翠玉，日日相伴，温暖相依，只是转眼玉碎，繁景便只能被主上弃于湖中，相伴不能长久，繁景心中有憾。。。。。。。接下来的五百年，佛祖可怜繁景便让繁景做了主上的贴身丫鬟，只是尚未长久，便因着大房夫人的刻意折辱，而命薄红颜。。。。。。”
“一世一世又一世，佛祖也劝繁景就此放弃，因着命理不合。可是佛祖没有七情六欲怎能知晓繁景的情深刻骨。这五百年，繁景求得是一个相爱，主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繁景不怨主上，只是此生此世，繁景若是再不能得偿所愿，那么繁景便再也不会纠缠主上了！纵使相思入骨，纵使痴迷心碎。。。。。。繁景终究只能一次次描绘我们的记忆，却再也没了勇气生生世世追随你的灵魂。。。。。。”
“罢罢罢，奈何桥边过，饮罢孟婆汤，前尘纵然可以尽去，但刻入骨髓的感觉却终不会变，唯有灰飞烟灭。。。。。。”女子声音由着初始之时的迷恋神往至此轻轻颤抖但却无比的坚定。
男子张了张口，终是问道：“你，叫什么？”
一阵风又卷起了漫天的花瓣，将男子的声音装点得飘渺而清幽，繁景头上的大红盖头也随之轻轻飘动，掀起了一个边角，流苏垂下，摇摇摆摆。一滴晶莹的泪滴刹那间滑落脸颊，打在脚下的花蕾之上。那般璀璨！
女子扬笑，背光而立，华美深处，羽翼遮蔽了神的目光，只余下女子单薄的身子，手执紫韵流岚，声音坚定而清亮。
“繁景！花繁景。”
花繁景么？来生花开繁景？。。。。。。。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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