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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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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代天骄——少年子卿(2)

子卿回到大帅府那座庄严肃穆的白俄建筑大灰楼,老普头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车稳稳停在大门口,老普头为子卿拉开车门,子卿对了后排座位的副官大勇喊:“大勇子,去把车停库里,小心老帅骂!”

老普头哭笑不得,鼻子眉毛眼挤在一处,一脸难看的笑拦住子卿拉到一旁。

“老普伯,怎么了?”子卿灵眸转动,猜测出几分事情不妙。

“小祖宗,你又变了什么花样去逃了?老帅在发火呢!”

子卿心里暗骂,七先生太歹毒了,这么自己不打他,知道他好脸面不服他打骂,竟然到他老子这里告恶状,算什么本事!也就七先生同他亲近,最知道他的弱处,定然是知道老爹平日里诸事纵容他,只是涉及危险的事定然会不饶他。

子卿沉着脸,弯弯的长睫微翘,偷眼看看老普伯,又扮出一脸的坏笑无辜地应了说:“不曾有呀,孝彦今天一天忙了在空军基地训练。”

一只手指顶了军帽在空中耍弄翻转,蹦蹦跳跳地进了楼。

快到父亲的书房,子卿缓住步子。

楼道里静悄悄,没了姨娘们的出出入入说说笑笑,也没了仆人们忙里忙外见到他躬身问好。

来到书房外,子卿犹豫地抬手,又放下手没敢叩门,屋里传来一个沙哑但底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滚进来吧!”

子卿一惊,他的脚步声已经尽量放缓放轻,却仍未逃过父亲的耳朵。

硬了头皮进屋,屋里烟雾缭绕,父亲斜倚在榻上抽烟,瞟了他一眼问:“知道回来了?”

子卿横下心,堆出一脸骄纵的笑容凑过去给父亲端茶说:“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爹到要问你小子今天去了哪里?”胡云彪瞟了一眼儿子,脸色愠怒。

子卿见爹的表情虽然恼怒但还不是怒不可遏,就凑坐到跟前说:“去了航空大队视察,没有去赌场妓院,爹总是放心了。”

“妈啦个巴子的!”胡云彪烟杆一扔,一把抓住了儿子按在榻上,举手要打,子卿却“哎哟”地叫了起来。

胡云彪看看自己的手,还没有落下去,知道儿子在撒娇耍赖,没有松手去靠枕后掏东西,子卿慌得喊:“爹,爹您怎么了?”

胡云彪摸了摸,藏在靠枕后的鞭子不见了,就拍了他脑袋一把问:“妈啦个巴子,你小子一早疯去哪里了?当爹不知道,从地上野去了天上,不怕被老鹰叼你一口,摔下来粉身碎骨!你还想去哪里?就差去钻水晶宫了!”

胡子卿心里有底,怕是父亲果然是听了七先生告状了,心里忿忿,嘴里讨巧地说:“爹,孝彦那是学开飞机。教官们胆子像老鼠,生怕我这个太子爷有个闪失没法向爹交代,一个个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许我开上天,只让孝彦在地上拉拉花架子,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胡云彪想想,儿子的话也有理,松开手,子卿翻身一轱辘起来,整整衣服说:“他们也是好心,可这样培养出的哪里还是人才,都是混吃等死的八旗子弟了。”

胡云彪闷了不吭声,子卿忙拾掇了烟杆,给爹装上烟点起。看了父亲吧哒吧哒吸了几口,才略放下心,余光往靠枕后巡视,看见榻褥角露出一截立起的鞭梢,昂头怒立还真有些骇人。

“妈啦个巴子的!老子最恨人打小报告!”胡云彪骂道,子卿心里暗笑,忙补充道:“爹,七先生也是为了儿子好。”

“杨小七?你怎么又和他扯到一处了?”胡云彪放下手中的烟杆问,“他回龙城不是被他大哥打断了腿,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吗?”

子卿心里一惊,暗觉奇怪,难道不是七先生告状给父亲知道他私自飞行?

胡云彪摇头叹气,嘴里嘟哝地骂道:“看看你,一副公子哥儿的性子,是好话听不进去。听说你自个儿把个铁鸟开上了天,吓得钱参议脸儿都灰了,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哆嗦!妈啦个巴子的,也是个熊包!”

子卿笑了,原来是钱参议在告密,于是堆出谄媚的笑贴到父亲身边坐了说:“当谁都跟你儿子这般威武气魄呢!”

※※※

子卿可以独自飞行了,为了庆祝自己航空生涯的一次壮举,也是为了给无端受他牵连而被七叔踢了几脚的汉辰压惊,子卿决定在好友薛明远的花园办一次野餐会。

说是野餐,无非是在玻璃暖蓬里罕见的冬季绿草野花藤萝的背景下,架个炉子烤野味。

子卿自称会做菜,偏要露一手。杨七爷笑谈他在国外做西餐的手艺,也答应为大家拌沙拉,做烤牛排。

汉辰托腮坐在一边,子卿问起他会做什么,汉辰摇头说:“七叔说,君子远庖厨。”

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不明白七叔自己如何也近庖厨了?”

话音刚落,就见七叔慢悠悠走过来,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擦,满脸亲善的笑意,一把将汉辰提了脖领从地上揪起来,一拧身子膝盖又在汉辰屁股上猛磕一下笑骂:“七叔还说过,要是饿得昏了头,孔夫子也要下厨房。”

说罢敛住一脸的嬉笑正经地喝道:“不会做饭也不能吃白食,去给子卿打下手帮厨。”

话音刚落,大勇兴奋地对汉辰打躬作揖,如被大赦一般欢腾地跑开。

“龙官儿,酱油瓶拿来!”

“七叔,给!”

“你上辈子猪八戒他儿子投胎的是吗?你闻闻。”

“伙计,给我剥头蒜。”

“要几瓣?”

“三瓣……不不!四瓣,或者五瓣也可以!”

“你就说要半头蒜,哪里这么多废话?”

汉辰话音刚落,头上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子卿一本正经道:“替七先生打你的!干点儿活,哪里这么多废话!”

小七和子卿在灶台烧菜,一个做东北大乱炖,大勇和薛明远都在琢磨如何往里面放红薯粉的宽粉条。

大勇自信地说:“要用水泡软才能放入。”

薛明远却摇头说:“用热水泡软在进去,还不都烂掉了?”

子卿也糊涂摇头说:“小时候我做过这道菜,不过都是娘帮我弄好了,我自己倒进去攉弄一下就好。”

“那也叫你做菜!”汉辰挖苦道。

子卿忽然一真神色惨然,愣在灶台边怅然道:“可惜娘不在了。”

众人忙和一阵,满屋是香喷喷的菜香。

子卿和小七欣赏着自己做出的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霍文靖点头说:“想不到,竟然有这手艺。”

灶台边,大勇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胡子卿做过那道菜后的战场,锅盆朝天,铲子乱扔,调料瓶子乱敞。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胡子卿喊着,薛明远拿过一台相机赶开众人说:“先别吃,先别吃,拍张照片留念!”

※※※

天津合家花园,众位来参加军事演习的老帅纷纷到来,在附近的饭店下榻入住。

汉辰同七叔一下火车就遇到无妄之灾,被一群美女围袭,气得杨大帅狠狠教训了这两个“有辱门风”的叔侄二人一顿。

若非胡云彪出来拉劝,小七和汉辰险些难以脱身。

汉辰身上有伤,贴在子卿身边一夜哽咽难眠。

子卿不时安慰他。

军事演习过后,子卿从张继组手里找来一辆摩托车过瘾,张继组炫耀道:“这是美国货,才搞到了。”

胡子卿撇撇嘴,望了眼合家花园,前面有汪湖,湖中有个西式的喷泉,是一位裸体美人头顶一个水罐。

喷泉从美人头顶的水罐涌出,天寒地冻,虽然是活水,但水边靠岸处已经结冰。

美人的身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如披上件半透明的衣衫。

子卿飞身上了摩托,一踩油门,摩托飞出,在坡地上下飞驰,时而侧身,时而纵跃,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地叫好。

“子卿,你小心!”张继组喊。

“放心吧,弄坏了小爷赔你两个!”

话音未落,就见那摩托腾空而起,原来前面一座栈桥年久失修,已成断桥,胡子卿一眼未看准,摩托直奔湖心的西洋裸体美人飞去。

番外 一代天骄——少年子卿(3)

“子卿!”

众人惊叫。

胡子卿急中生智,弃开摩托就地翻滚,在岸边枯草堆滚出很远,就听“噗通!”一声,摩托车掉进水里。

见此情景,薛明远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子卿的衣服跌脏,翻身起来,掸掸衣服上的泥土说:“老薛你不够朋友,怎么在家里还修战壕,挖陷阱,拆浮桥。当年我打土匪撤退时都没去拆桥,你小子太不地道!”

薛明远浑身颤抖,指了子卿对小七说:“穆教官,您快把这大少爷领走。他若有个闪失,我的头就落地了。”

子卿满不在乎的对薛明远说:“伙计,忒小器了!赶明儿我赔你两辆摩托。”

说罢喊着汉辰赔他回去酒店换衣服,说好晚上趁了老帅们喝酒饮宴,兄弟几人溜去楼上的白俄舞厅跳舞喝酒,子卿请客,为薛明远和众人压惊。

子卿开着福特车,一路上哼着歌,汉辰沉着脸,不停说:“伙计你开慢些,都怕了你。”

车一路飞奔,路过一条河,恰是西洋西下,一轮艳红色残阳挂在干枯的树梢,河边芦苇塘在北方中摇曳着身姿。河面没有结冰,波光粼粼。

子卿猛然停车,喊了汉辰下去观夕阳落日彩霞漫天的景色,江面瑟瑟泛红,远处烟树苍茫。

一对儿红嘴黄身子黑尾巴,两腮艳红的鸟儿扑棱翅膀在芦苇上盘旋。

“这是什么鸟?”子卿兴奋地指了那对儿鸟问汉辰。

“你过去问问他们两叫什么名字不就知道了。”汉辰嫌他多事。

子卿凑进前,脱下棉袄,蹑手蹑脚去捉那两只鸟。

汉辰就见子卿慢慢抡起棉衣,举手欲抡,没留心脚下,忽然一脚踩空。

“伙计,小心!”

“噗通”两声响,二人都掉进泥塘。

冰凉刺骨的水从腿间涌过,子卿汉辰都是一个寒颤,紧接着牙关仿佛被冻住。

“快爬上去!”汉辰托着子卿的腿将他向上送,但二人手指僵硬。

一阵脚步声,跑来的人竟然是七爷扬焕雄,跑到河边骂着:“你们两个,就怕你们生出枝节,开车追你们许久没追上。怎么淘气到河里来了?亏得河水浅,还不上来?”

伸手递给子卿。

子卿牙关发颤,颤微微僵硬的手伸向杨七爷,委屈得鼻头一酸,眼泪在眶里打转,哽咽地喊了声:“七先生!”

扬焕雄望着徒弟无可奈何,刚说了句:“上来吧!”

伸手拉子卿,却沉得拉不动,运了力气再去拉,忽然就听一声笑叫:“下来吧!”

措手不及被子卿拉下了水。

“噗通”一声响,三人都掉入水里。

杨小七擦了把脸色的水,冰寒刺骨,望着子卿板着脸,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徒弟太调皮了,喊了他说:“小心冻到!不是玩笑的,冻坏了成太监了,快上去!”

先将子卿推上岸,再推了汉辰上去,等自己爬上岸时,浑身立刻结了层冰。

孟冬的天气冰寒,出水后一阵冷风袭来,三人都挂上冰霜。

杨焕雄当机立断,放弃了一辆车,三人挤去一辆车。将水箱的皮护套抽出来扔给子卿和汉辰说:“快围上!”杨焕雄开车疾驰。

他脱下湿漉漉结冰的棉裤,只裹了皮护套,牙关发抖。

吩咐后面将皮套裹在腿上瑟瑟发抖的汉辰和子卿吩咐:“把棉裤脱了!结了冰的裤子再不脱就扒在肉上了。”

子卿这才紧张地脱棉裤,汉辰羞怯地望着七叔说:“七叔,多丢人呀。”

“东北有句话叫‘毛咬肉’,皮毛沾肉最暖和。不想腿被废掉,就快些!”

二人试着脱裤子,那厚重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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