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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军长摸了光脑袋哈哈大笑几声,若无其事的说:“听到也没关系,既然听到了,这嘴就要堵住。若是自己堵不住~~”
潘军长啪的拍出一只手枪在茶几上,吓得艳生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瑟缩,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诚惶诚恐。
艳生失魂落魄的样子反逗得潘军长开怀大笑,探了身指着艳生哈哈大笑说:“熊样,瞅你这副熊样儿。”
“干爹,艳生什么都没听到,真的。”艳生战栗着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枪,生怕潘军长这个武夫杀人灭口。这毕竟是个机密大事,或许这一举,半个中国就要变天了。
“没听到就好,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就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样,会闹肚子闹心。”
艳生慌乱的点头。
“你今天如愿以偿了?当了名角儿了?”潘军长堆出阴邪的笑,眯眯着眼向小艳生招手说:“来,过来坐。”
艳生凑到潘军长身边,潘军长一把按了他坐在自己腿上,捏了艳生尖尖的下巴抬起艳生的脸看了看,又捏开了艳生的嘴巴,露出一口齐整的碎米牙。
“来,吸一口。”潘军长将手里的雪茄塞进颜色的嘴里,艳生不停的躲避,终于无可奈何的被逼吸了一口,引来一阵呛咳。
潘军长笑骂几句,一手捏揉着艳生新换的嫩黄色衫子问:“这是前天新作的那件?”
“干爹好记性,干爹不是说,艳生穿嫩黄色的衣服好看吗?”艳生渐渐舒缓了紧张的情绪。
“嗯,是不错。”潘军长掀起艳生的衣襟,露出艳生平实的小腹捏了捏说:“小身子骨这些天也有肉了。”
不等艳生答话,潘军长另一手中的雪茄就戳按在了艳生的腹上,恶狠狠的说:“我让你偷听!”
艳生尖声嘶叫,空荡荡的屋里没人搭理他,只是潘军长禽兽般的折磨他。
寂静的夜里,潘公馆里传来阵阵野兽般的嘶鸣声,足闹了一个多小时,才沉静下来。
小艳生蜷缩在桌子上,衣衫不整的身子上满是蛋糕和红酒。
哭着哀求潘军长说:“干爹,艳生什么都没听见,艳生什么都不知道,艳生错了,以后再不乱跑了。干爹饶了艳生吧。”
潘军长赤着肥胖的上身,只管叼着烟鼓弄着手中的相机命令:“别动,就这个姿势,笑一下,笑得下贱些。手,手叉腰,别动!好!”
喀嚓一声响,潘军长一阵狞笑:“小凌老板,你若是不听话,就不要奇怪你这些漂亮的照片如何上的《申江国流》画刊。我能捧你上天,也能踩你入地,让你生不如死!”
艳生彻夜未眠,他没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忍了疼痛佝偻着腰,他起身又冲了个澡,躲在盥洗室里哭泣。
潘军长在屋外催促:“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会,扭扭捏捏的装给谁看?我最讨厌那些明明就下贱还拈酸迂腐的,快痛快些出来。”
艳生也不敢得罪潘军长,更害怕他拍在桌案上的枪。他甚至在盘算,是不是该逃回德新社,告诉二师兄,然后找胡司令出来为他做主。可转念一想,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丑事被人知道了拿去笑话不说,少了这赖以倚靠的大山,怕他这“角儿”都站不住。毕竟德新社的大牌武生是二师兄魏云寒,他只能生活在二师兄的阴影下。所以他必须忍受潘军长,潘军长答应为他掏钱组一支戏班,另立门户。忍一时的委屈,就可以依然在外面出人头地,何乐不为呢?
艳生陪了笑脸上了潘军长的床,满脸肥肉的潘军长一身横肉,油光的面颊上似乎一擦就能抹下二两猪油。
那口长年抽烟参差不齐的大黄斑牙一咧,一股臭气。艳生才侧过头,就被潘军长一把拧过头敲了一记暴栗。
※※※
第二天下午,潘军长为了给去世的老娘过阴寿,请了德新社来家里唱堂会,请来的客人都是京城里有头脸的人物。
流水席摆了四十九桌,在院子里临时搭起的戏台。
艳生当然知道,潘军长这是疑兵之计,貌似在忙自家的私事,其实是在为他第二天行动做遮掩。
魏云寒按了习惯,提前带了师弟们到潘公馆看地形做准备,艳生借口要提前扮戏,躲开潘军长的纠缠来到临时搭的戏台和化妆间。
没进棚子先听到二师兄一如既往的嘱咐师弟们那麻利的声音,艳生想到了自己昨天在师父面前给二师兄告的黑状,心里有些做贼心虚,在门口踟蹰了不敢进去。
“小师兄,怎么愣在这里?”小菊师妹见到艳生亲热的招呼。
艳生低声问她:“昨天晚上散戏,回家后二师兄和师父有没有发怒打你们?”
“没有呀。”小菊诧异的摇头,笑了说:“师父这两天心情好,总在咧嘴笑。二师兄还是那样……喔,昨天你和二师兄那出《狮子楼》出了纰漏,师父倒是训诫了一番话,就是要戒骄戒躁之类的。晚上临睡觉,师父把二师兄叫去了房子里。后来师娘也去了,把二师兄拉劝了出来,好险。”
艳生这才舒口气,坦然的进了戏棚。
潘军长昨晚对他说,这出戏要好好唱,要唱得粉饰太平,然后明天,潘军长会派人送他去河南郑州。
头一出戏是艳生反串的《拾玉镯》,虽然他不喜欢旦戏,但是似乎观众都极喜欢他反串的花旦戏,说他演的孙玉姣娇媚中还带着俏。潘军长还试图劝他改行拜师去学旦角更好些。
艳生在台上边唱,却不免心神不定。
他的目光溜到了那些曾见过面的大官儿们,也在正中的主座上看到了一脸憔悴病容的胡子卿司令。
艳生的心噗噗乱跳,似乎他正拿了把刀再窥探时机偷捅向胡子卿生怕被胡子卿这头熟睡的猛虎猛一睁眼发现。
第7章 做贼心虚Ⅱ
总算对付过这出戏,艳生来到后台时,发现胡司令已经在后台同二师兄在说笑。
见了艳生进来,胡子卿赞叹说:“艳生呀,唱得越来越好,这扮相越来越俊了。这出《拾玉镯》唱得好,等胡大哥身子好利落些,请你去我那司令部去唱大戏。到时候送你一身新行头!”
艳生腼腆的笑了道谢,心绪不宁。想到这些年胡司令的照顾,就连当年那个佟家的太监老爷子逼得他走投无路时,也是师父托了胡司令救他出虎口狼窝。胡司令就像个和蔼的大哥哥,从来没在他面前摆过架子,虽然他知道彼此的身份地位如此悬殊,但胡大哥对他却从来没有过歧视。
艳生张口喊了声:“胡大哥~”
忽然心里一阵紧跳,仿佛潘军长那铜铃般的眼睛在角落中瞪着他,那双如狼一样的爪子在来回摩擦,耳边又响起昨晚潘军长狞笑的威胁:“怎么样?舒服吗?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你会天天生不如死。”
“有事吗?”胡子卿诧异的问,见艳生忧心忡忡的样子,欲言又止。
艳生摇摇头,去梳妆台前卸妆,胡子卿打着哈欠对魏云寒说:“小魏,抱歉了,等不到你唱《莲花湖》,我得回去了,你是知道我这身子和这点出息的。”
目送胡子卿出门,艳生忽然惊恐的如看到了胡子卿倒在血泊里,在万马践踏中不能起身。
“胡大哥~”艳生脱口而出,胡子卿留住步子,回头看看艳生。
“艳生,舍不得胡大哥走呀?你个小东西,好好唱戏,如今是个角儿了,别辜负你二师兄这份心思。”
艳生怯怯的点头,心绪不宁的看着胡子卿离去。
“艳生,不舒服吗?你脸色很难看。”二师兄过来摸摸艳生的额头。
艳生胡乱的点点头。
“你还行吗?如果不行师兄今天替你唱了。”魏云寒问。
艳生本想点头,却又想到了潘军长的威胁,忙摇头说:“艳生能唱。”
※※※
汉威是早晨被表哥许凌傲接到北平的,他此刻的身份是大哥的机要秘书。
汉威心里明白,何莉莉已经随了大哥去北平,根本轮不到他再去北平陪大哥。但大哥忽然决定让他来北平是有几层原因。
一个是子卿哥近来身体恢复得好了些,邀请他来北平玩;二是云城的姑母过寿辰,大哥定然要去拜望,正好带上他也去看望姑母;第三是小盟哥毅然离开了龙城投了东北航空大队,初到东北落脚,如今已经开始在北平南苑机场和奉天间指挥训练他的飞行大队。这段时间,小盟哥基本驻扎在北平,所以冯暮非知道了消息也带了夫人赶去了北平的宅子小住。
今天汉威才到北平就听子卿哥说,今晚小艳生要在潘军长家唱大戏,自从德新社离开龙城北上,汉威就很久没见小艳生和魏云寒了,本想同子卿哥一道来看戏,但临出门前,大哥拦住了他们表兄弟三人。
等子卿哥才走,大哥就点明说,要小盟哥今晚必须回冯府居住,不许去看戏。往日推脱军务繁忙,冯暮非来了北平这些时日碧盟都不肯露面,如今既然有这个闲心去听戏,那当然就有时间回家去尽尽孝道了。
汉威都想骂大哥多管闲事,小盟哥不想回家,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大哥如何管得这么宽。
但小盟哥这回没有顶撞,只是苦笑一下答应了。
汉威这才和九表哥凌傲来到潘家听戏,其实不过是想看看艳生。
子卿哥一脸憔悴的病容露了一面,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走了。东北军在北平的一些要员也被请来,听戏听得津津有味,有些人去了厅里搓麻,有些人同请来的八大胡同的妓女们打情骂俏。
汉威从乌烟瘴气的厅里那一桌桌麻将桌经过时,听到一些军官在骂骂咧咧的抱怨中央不管东北军的死活,也在抱怨胡少帅胆小如鼠,近来日本人挑衅,搬了大炮到东北军司令官总署的门口进行军事演习,胡少帅屁都不敢放一个。
汉威听得气得握了拳头要去理论,被表哥凌傲一把抓住腕子。
出了大厅往戏台去的时候,九表哥对汉威说:“汉威,你比九哥还冲动。初来东北时,表哥一听这些夹枪带棒的话,也气得要揍这些混帐。但是自己在奉天呆上几个月,呵呵,你就知道了。日本人都在门口拉屎、骂娘、往房子上砸砖头了,而我们呢?只能堵起耳朵,忍!”
“为什么?”汉威惊愕的问,他不相信这是子卿哥领导的东北军。汉威记得大哥曾讲过,南方人善水,性子也文弱;北方人善骑射,性格直爽。所以打起仗,北方人最野,东北军则更是北方汉子的彪悍凶猛。若说这忍,谁都能忍,子卿哥不会的,子卿哥是大少爷脾气,受不得半分委屈。谁敢对他如此无礼,怕子卿哥早就翻脸了。这是中国的地盘上,子卿哥怕什么呢?
“想知道为什么?呵呵,还不是中央的意思,现在何总理一心在剿匪,刚去九江示师,当然不希望同日本人冲突腹背受敌。就这样,已经几次给胡司令手谕明示不许反抗,让日本人去闹去。还有一次,日本人将小钢炮二十门推到了奉天飞机场去演习,炸坏了机场的护栏,说是不小心。我们停机坪停了五十多架轰炸机,都不许我们有任何的行动。”
许凌傲忿忿的扼腕。
汉威问:“那子卿哥怎么说?”
“子卿哥,子卿哥。子卿哥病得跟个活死人一样,人事不知,那个代理的胡老将一问三摇头,就会说‘克制,克制!’”
“汉威,你怎么来北平了?”艳生去茅厕,才绕过夹道就遇到了汉威和凌傲。
汉威一脸调皮的笑,得意说:“我想你了,听说你在这里唱得大红大紫了,怕你出了名都不记得我这个朋友,特来提醒你。”
艳生被汉威的调皮神态逗笑了说:“混说,肯定是来潘军长家有公事,遇到我了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