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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据理力争,婉言相劝,或许会有转机;不然宋王动怒,大殿之上,怕又会血流成河!
于是,他只好亲自出马了。他带着几名侍卫,快马扬鞭往青陵台方向驰去。
宋王病重,离宫停止一切歌舞。此时的贞夫正披着一件外衣站在敞开的窗前。冬的寒意肆无忌惮地在窗外流泻,天空弥漫着一层阴翳,就像是张开了一把大扇子,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寒气一阵阵地飘进来,浮荡在屋子的每个角落,侍女们不由得打着冷颤。
绿珠已经劝过好几回了,但贞夫充耳不闻。每当她思念韩凭的时候,她就会浑然忘却身边的一切,这寒冷似乎配合着她的心境,一想到韩凭此时此刻还被关在阴暗的牢狱中,她的心就像跌入到冬天,被包围在彻骨的冰冻之中。
门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的声音,还没等绿珠进来通报,大尹派来的侍卫夺门而入,不由分说就将一块破布子塞进贞夫嘴里,两名高大威猛的侍卫架住贞夫的胳膊就往门外拖去。边走边威胁寝宫的侍女们不得出声,吓得侍女们噤若寒蝉、体似筛糠。
贞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震惊了,她猛烈地摇着脑袋、晃着身体,想摆脱侍卫的掳掠,但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她弱小的身体在侍卫的手中,就像他们平日惯常使用的兵器,被他们牢牢地抓着,根本无法摆脱那种强大力量的束缚。
贞夫被带到离宫角落那座狭小的楼阁里,侍卫将她往门里一塞,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咣当一声门在她身后关住了,侍卫们警觉地守在门外。
当她还没有看清眼前的环境时,院落里又有脚步声向她这里传来,她疑惑地把头扭向门口。
大尹自然不肯把绿珠那些平日里侍奉贞夫的侍女们派过来,秀嫣夫人自告奋勇把自己屋里的侍女派了过来,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哗啦啦响,她觉得是到自己出口恶气的时候了。想着宋王一味宠幸贞夫而冷落了她和众夫人,她就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自己的贴身宝物被人抢去一般,心疼得她死去活来。
桃子和春杏两位侍女暗中受命于秀嫣夫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对待贞夫。这两位女子平日里就飞扬跋扈,主子不在的时候她们俨然主子一般,好在她们表面上对秀嫣夫人还忠心,秀嫣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近日里她们时不时地会听到秀嫣夫人暗自诅咒贞夫,有时也听到她明目张胆的痛骂,这两个见风使舵的侍女自然明白主子的心病。于是不用主子怎么传授机宜,她们就怀揣着一腔坏水来了。
主子不是说这个妖女是用一脸媚相蛊惑主君吗?那好,我们偏不让你美,偏要把你的美貌遮掩下去。于是,桃子和春杏这两位颇有心机的侍女每日里不给贞夫打洗脸水,把梳妆用的器物全都搜藏起来,连换洗用的衣物也不给贞夫准备。
贞夫本也无心装扮自己,她被这从天而降的灾祸震惊了,她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没人告诉她,只能隐约从两位侍女痛骂她妖女的言辞里窥探一二。
这两个狠心的侍女还经常不给她饭吃,看着她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她们快意极了。哼,让你再春风得意,如今这幅样子,别说是宋王,就是随便一个小侍从都不会正眼看你的!偶尔把饭端来,也是放冷了之后才端到她的床前,用厌恶的眼神瞪着她,催她快些吃掉,不吃她们就拿去倒掉。
她们坐在一起聊着天,嘻嘻哈哈地骂着贞夫,冷言冷语像冬日里冰冷的雪花一样散落在贞夫的心上。贞夫不想去理会她们,但她们的叫骂不绝于耳,字字句句都像戳在她心口的一把刀子,直把她刺得鲜血淋漓。
“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是的,正像她们说的,我为什么不去死呢?也许死是最好的出路吧?”床榻上的贞夫一遍遍地这样想。
第041章 落井下石
幽禁贞夫的冷宫。
愁苦度日的贞夫。
幸灾乐祸的秀嫣夫人。
刚上青陵台的时候,一腔的忧愤和仇恨让贞夫多次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但那些严密看管她的侍女们一次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界拉回来,后来她又遇到了绿珠,还有桑园旧日的姐妹玉颜、华容,她们的劝诫让她暂时放弃了求死的念头,她忍悲含苦地等待着,等待着事情的转机。但她却等来了被幽禁在这狭小阴暗的屋子里,弱草般地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吹草动。她求死的心又活泛起来,她的心里像是有千万条虫子钻心般地啮噬着,让她痛苦不堪,她的心在一阵阵颤抖。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烦乱中的睡眠总不是很沉,她似睡似醒,恍惚迷离,眼前闪过许多画面:美丽的桑园、欢乐嬉戏的姐妹、简朴但温馨的家、情真意浓的韩凭、勃勃雄心的宋康王、老奸巨猾的训父……这些景象和人物在她眼前不停地飞舞、旋转,一刻也不停下来,她的身子好像变成了一根稻草,虚弱地飘飞起来,在空中摇摇晃晃,一会儿被一阵风吹到东边,一会儿又斜斜地往西飘,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她抓不住一个支撑,她头晕目眩,感觉心口有股热热的液体在往上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她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桌案旁的桃子和春杏无视贞夫的咳嗽,甚至嫌恶地皱皱眉,继续嚼她们的舌头,任凭床上的人自生自灭。
外面忽然响起了争执声,像是侍卫们在拦阻什么人,争执声越来越大,春杏和桃子坐不住了,推开门观瞧,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主子驾临。
“本夫人今天就要进去,我看谁敢拦我?”秀嫣夫人气哼哼地说,激动的脸色涨成暗红,眼睛瞪成两颗杏子。
“夫人,大尹有命,叫我等好生看管,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放屁!我是什么人?你们睁开狗眼好好看看!我是大王身边最受宠的妃子,待大王病愈了,我告你们一状,你们就不怕大祸临头吗?”秀嫣夫人气急败坏的恐吓道,火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在身体内熊熊燃烧。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都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啊!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犯不上为此丢了饭碗,甚至是脑袋,若这个泼妇真的在宋王面前添油加醋地告黑状,那我兄弟俩还不得到鬼门关去报到啊!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暂且放她进去,又有何妨?于是两个侍卫互相递了个眼色,身子向后一撤,让出一条通道。
一阵凉风席卷了进来,门又在秀嫣夫人身后吱扭一声关上了。春杏和桃子忙给主子请安,一脸媚相地讨好着主子,春杏做作地用袖子掸掸墩子,让主子落座。
但秀嫣夫人并没有坐下,她扫视了一下屋子,目光落在了床榻上,只见贞夫正斜靠在床头,脸色像冬日夜空里惨白的月光,头发蓬乱地垂散在脸的两侧,正掩着嘴吃力地咳嗽着,被头上斑斑血迹分外鲜明。
“哼……哼……”伴随着一阵冷笑,秀嫣夫人疾步走到贞夫床前,恶狠狠的目光像两条毒蛇缠绕着贞夫,嘴角向上撇着,脸上的笑意分明显露着鄙夷和嘲讽:“呦,这是哪位夫人呀?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被打入这是十八层地狱吧?哈哈哈……”
秀嫣夫人刻薄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像一根根锋利的钉子钉在贞夫的心上,贞夫的心痛苦地抽搐在一起。但她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情和这个刁蛮的夫人对质,她在这个恶毒女人目光灼灼地逼视下,身形仿佛更加缩小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往床头靠了靠,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冷冷地望了秀嫣夫人一眼。虽然她的内心荡漾着一波一波的苦水,但她似乎已经被桃子、春杏这两位心狠手辣的女子折磨得麻木了,因此从外表上看来,她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目光也沉静地近乎呆滞,从中看不出什么内容。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不得意了?没有人给你撑腰了吧?你的后台要倒了吧?……”话一出口,秀嫣夫人马上意识到此话大逆不道,毕竟宋康王还卧病在床,这话一说倒有咒人的嫌疑。她哗得一下掀掉了贞夫盖在身上的破棉被,她想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掩饰她刚才的出言不逊。
“还不赶快滚下地来?端端地躺在这里装死,不如真去死掉到干净,哈哈哈哈哈……”秀嫣夫人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她积攒了多时的怒火似乎在这一时刻像火山爆发似的不可收拾。
贞夫抬头看了一眼秀嫣,目光却好像又绕过了她,看到别的什么似乎很久远的布满尘埃的时光。
秀嫣夫人还要大闹,但门外的侍卫听不下去了,他们小声嘀咕着:大尹让咱们好好看守,说只是暂时幽禁,万万不可伤害这个女子的性命,若这个女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两个还能苟活于世?
于是,他们两人快步闯进屋里,威逼着秀嫣夫人快速离开。秀嫣夫人还要放旷,春杏上来劝解,说了一番见好就收的话,秀嫣夫人一想若真要闹得沸腾了,对自己未尝有好处,宋王的心思目前还在这个女人身上,若真收拾了这个女人,回头宋王要人,自己岂不是性命难保?
于是,她气呼呼地罢了手,翻着白眼珠看着两个侍卫,狠狠地咬了咬牙。
第042章斩草除根
秀嫣夫人寝宫。
被懊悔和恐惧缠绕的秀嫣夫人。
气呼呼地从贞夫那里回来,坐定了没一会儿,秀嫣夫人心中的懊悔就像这冬日的寒风呼啦啦地刮起来,她猛然间意识到在仇恨情绪的鼓动下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不管怎么说,这宋康王还没咽气,后宫那么多对贞夫眼红的人,怎么偏我要出这个头呢?若宋王在鬼门关转一圈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查问起来,是我的侍女在贞夫那边,我又去贞夫那里盛气凌人的大闹,还不把我拉出去喂狗啊!坏了坏了,冷静下来的她一叠声地表示着懊悔。恐惧之感腾地从脚底蹿到了头顶,她慌乱地站起身,搓着双手在屋子里团团乱转,脸色顷刻间由红润变成暗灰,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她来回踱了几圈步,满肚子的恐惧有增无减,甩着双手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侍女们个个恭谨地站着,低眉顺眼。每个人心中那根弦都紧绷着,好像轻轻拨动就会断掉,侍女们纷纷屏息凝神,担心一场怒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该死!”这个浑身颤抖的女人突然迸发出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又一次让众人发颤的神经备受惊吓,大家低垂着脑袋,恐惧在心底暗涌。
她突然停下了,脑子里像旋风卷过一般,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这主意大致成形,她的心头顷刻间宽松了许多。
“对!斩草不除根,来年芽更发!要想高枕无忧,必须断绝后患!”她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随意蹿腾,她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一个阴谋窜出了她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丝冷笑浮现在脸上。
她先把自己房里的桃子和春杏从贞夫那里撤了回来,她推说自己身体偶然风寒,需要两位能干又贴心的侍女服侍。又推荐红菱夫人房里的侍女秋雁和冬梅,大尹没加思索就答应换人。
然后她一边在白日里假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摆出一副专心养病的样子,一边又在暗中策划着、进行着她的阴谋,把一双罪恶之手无形之中暗暗地伸向贞夫。
病榻上的贞夫一点一点地像快要熬干了灯油的枯灯,不用她主动去求死了,死亡之神似乎正一步步地接近她,她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但就是这样,面对着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