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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看来你们听不懂……”许宣又耸了耸肩。眼前十数人给他很怪异的感觉,对方那样静默地立在那里,却并没有多么肃杀的感觉。反倒是……
有些猥琐……这种感觉虽然有些奇怪,起初他也有些疑惑,但是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其来自有的——前世他多从某个岛国的人身上见到过。
汪直遗宝、日本人……咳,这个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那么……
“倭寇?”许宣冲穆云槐扬了扬眉头。
方元夫闻言,脸色一肃,变得凝重起来。而穆云槐在不远的地方,眼神中闪过一抹惊疑。
少女柳儿在许宣身边的地方,听闻这句话之后,身子猛得一颤,随后下意识地伸手抓紧了他的袖口。
倭寇的名头这些年在明朝南方的一些地方早已经传遍了,在传闻中,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之流。
大明朝倭寇的活动,以嘉靖年间为界,大体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前期是从元末、明初到正德年间。元末,东瀛进入南北朝分裂时期,其内战中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及破产武士、农民纷纷流入海中,乘明初用兵之机,屡寇沿海州县。到了洪武时,海防整饬,措施得当,尚未酿成大患。经永乐十七年六月的望海埚之战,明辽东总兵刘江率师全歼数千来犯之倭后,倭寇的活动稍稍有了收敛。
正统以后,大明朝朝政出现问题,海防也逐渐空虚,倭寇的试探性侵扰每每都能得手,而官军无法应对,随后倭患大起。这一时期的倭寇群体大多数多东瀛本土之人,除赤裸裸侵扰外,还利用双方间存在的“勘合贸易”载运方物和武器。路遇官兵,则矫称入贡;乘其无备,则肆行杀掠。总的说来,嘉靖以前,倭寇侵扰只限于个别地区,时间亦短,尚未成为明朝东南地区的严重祸患。到了嘉靖朝之后,这样的情况急转直下。倭寇同大明朝本土的流寇们结合,在大明朝东南边境犯下了滔天罪行。
在加上大明朝官军们镇压不利,地方卫所根本无法有力地抵抗倭寇的入侵,有时候甚至出现几千人被几十人杀得溃不成军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下,百姓便遭了大灾。****妇女,放火烧屋,重重惨状……加上民间传闻之后,倭寇在普通百姓耳中,简直就是恶鬼的代名词。徽州府这边离海距离较远,倭寇们是不会过来的,但是柳儿平素听人说起过一些,眼下一听之下,惊恐的情绪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没事的……”许宣冲少女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随后冲穆云槐说道:“说对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穆云槐皱了皱眉头,他的诈死虽然骗过了很多人,但是连带着也摘去了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原先锦衣卫的人马也就不能再用,眼前这些黑衣人都是张先生临时借给他的。
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之初,心中也过片刻的犹豫,但是随后五峰遗宝的吸引力还是压倒了一切。
这些人确实好用,只要意思表达到,就能够不折不扣地直行……有时候,他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怖,这些人甚至将死当成某种荣耀。
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的事情,至于张先生所解释的武士道,更是有些不能理解。但随后他也知道,东南部那些倭寇,是如何能以一支精干的队伍令得军队闻风丧胆的。
若是大明朝的军队能到得这一步,那么简直就是战无不胜……
“你这样子以后还准备做锦衣卫千户,堂堂天子亲军,居然同倭寇蝇营狗苟、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通同作恶、一丘之貉……”许宣说道这里声音顿了顿,随后抓抓脑袋,望着身边的方元夫问了一句:“喂,还有什么词?”
方元夫眼下脸色很难看,对于许宣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声音闷闷地响起来:“沆瀣一气……”
许宣一拍手:“嘿,人才。”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柳儿:“你有什么说的?”
“臭、臭味相投……”少女声音弱弱地说了一句。
……
“够了!”穆云槐在不远的地方,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带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意。
“生气了?”许宣冲他摊了摊手:“这样的事情,都说不出口啊……”
“你现在的做法,说是通敌卖国,并无半点问题。我知道我这么说出来你很害怕,不过有时候事实是很伤人的……”
书生的声音自山巅的风中响起,穆云槐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有些迟疑。
这个书生……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之后,自己为了自保便只能杀了他?为何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眼下自己为刀俎,他为鱼肉的现实已经是很清楚的事情了,难道他以为凭借一个方元夫便能够阻止自己?
哪里有问题?
穆云槐认真的看了许宣一眼,想了想随后说道:“你并不是傻子,我了解过你的行事,如果没有依仗,你并不会是般的姿态……”他说道这里,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后手?”
“这个……”许宣迎着他的目光,随后望了一眼身边的方元夫:“真没有。”
穆元槐伸手招来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耳语了几句,黑衣人冲他猛得将头一低。
见到对方的举动,许宣的眼神微微凝了凝,随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方元夫冲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哈伊
随后身后招呼几个同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几人一起散开,自远处去了。
果然……
倭寇!
许宣和方元夫相互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如果你再说废话,只要一个字,我便杀了你……”穆云槐冲许宣咧嘴笑笑:“我保证!”
“眼下你既然出现在花山,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个花山定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地方……大不了杀了你之后,我多费些气力,把每一寸地皮都翻一遍……”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莫非东西还能在山里不成?”
他说到这里,注意到许宣有些复杂的眼神,随后怔了怔。
“呃……真在?”
第238章 危局之后
穆云槐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山体之上。山巅的地方,树木更少一些,视野便显得更加开阔。已经开始凝结的雪覆盖在山巅裸露的石头上,有些地方依旧露在外面,看起来有些苍凉的感觉。
他来到花山也是近几日的事情,原因是张让的计划也到了这一步。很多日子以前,他以诈死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会后小心地进行一些调查。这些举动都是在来到岩镇之后,在对汪直遗宝的事情进行调查过程中慢慢酝酿出来的,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比较尽职的锦衣卫。
同令狐楚不同,穆云槐是一个比较有野心的人。因此在面对可能有的惊天财富之时,他就不可能做到淡定。虽然这辈子或许都摘不掉锦衣卫鹰犬的名头,但是有了这些财富之后,他就可以做一些曾经不没有想、甚至都不敢做的事情。
今上登基未久,他自己又年轻,因此只要有基础,今后的官途就会顺利很多。退一步说,即便不在去经营这些事情,只是安稳地做个富家翁的,也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当然,就眼下而言他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而至于他在人前已经“死”了的事实,只要有了这些财富,随后也就能随时够活过来。
唯一的问题在于……汪直遗宝的事情到底是否属实。
这样的疑惑在他诈死之初,依旧是有过是。但随后待到花山被发现的十三只木椟之后,他的信心也就有了。当然,这样的信心最终能给他带来什么,暂时来说也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
调查进入到瓶颈,无论是他还是张让,或是刘守义、令狐楚,至少短时间里,都还只能选择僵持。原本这样的节奏,被一个叫许宣的书生打破了。虽然不知道他因何知道这些,但是眼下明争暗斗得都有些眼红的众人已经将之作为一棵救命稻草。
说不定,他真的就知道呢。
这也是穆云槐同张让唯一合作的理由,虽然这种理由里,更多的是相互利用。但为了这些可能会有的财富,他不介意这样的利用。
不知道眼下岩镇城里的斗争到得什么程度了,但他已经不愿意去管这些。在人前“死”去,他所有的谋划都赌在眼下的事情上。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赌都已经有些勉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自然也不会将宝压在许宣身上。
希望……他真的知道吧。
……
穆云槐的目光在山巅之处四下里看了看,因为并没有从表面看出什么东西,他又疑惑地看了许宣一眼,想了想,随后笑道:“这样的天气,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也不是为了消遣。那么……我们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穆云槐的话虽然不重,但是显然也不是商榷的语气,眼下他因为有着倭寇为依仗作为震慑,他觉得已经足够,也就用不得通过高声或严厉的话语来表达他的威严。
眼下的局势,不答应只有一个后果,只要有点头脑的都能够想到。
许宣的目光盯着穆云槐手中的牛皮包裹,对于鼓鼓囊囊的一包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很多日子以前,是他亲手将之交给方元夫。
那时候,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
看来眼下围绕五峰遗宝的这些斗争,还是那个叫张让的走在前一步了。只是,这样一步小小的领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许宣只是想想也便能知道。因此,心中对于那个叫张让的魄力,还是有些佩服的。
今日的斗争,虽然有些突然,但也是之前一直在酝酿的东西慢慢推到了这一步。几方人马已经底牌尽出……
只是……
许宣这样想着,目光朝旁便微微偏了偏。除了山巅的一些人之外,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月色无声,河水静流,远处泊有几艘小舟,也是黯淡并无灯火,在这样的日子里,船家要出来恐怕也会觉得很痛苦。
冷是眼下无处不在的感觉,但最冷的还是在脚底。眼下这个时候,所谓的棉鞋,在许宣看来也只是堪堪起到在冬日里保护双脚的作用,而要达到保暖程度,其实还是很不够的。
尤其是此时此刻,踩在积雪的路面上,因为冷而起的疼痛起初轻微,但是随着脚步一次次踩踏积雪又抽将出来,融化的雪水混着冰渣往里头渗进去,寒冷就开始自脚底侵袭全身。这样的过程中,有一阵子是很难忍受的,但是过去之后,许宣只觉得十个脚趾头已经麻木,眼下就是拿一把刀扎在上面,横竖都可能不会有痛感。
这是眼下最普遍的情况,即便是大户人家,所能有的鞋子即使会质量好一些,但是也有限。至于那个皇城深处的皇帝,他的鞋子会不会保暖,以及保暖到什么程度,他并不可能知道。即便今后或许有知道的可能,但是那也以后的事情。
而眼下……
争取活下来吧。
风呼呼吹着,仿佛要把世界掀翻呜咽的声音,有些像哀嚎,也有些像哭泣。
许宣认真的看了几眼很水畔被覆雪的芦苇从旁,那些静默的小舟。随后收回目光,朝穆云槐点点头:“开始吧。”
他说完之后,抬脚朝山脚下走去。下山的路原本就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