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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且不说沙摩柯勇猛异常,如今虽是受伤,但要将其铲除,亦非是容易之事。倘若有个疏忽,我等性命不保矣。再者唇亡齿寒,若是我等杀了沙摩柯,只怕那孙仲谋下一步便是铲除你我,此事百害而无一利也!!”
严兴听罢,亦明白其道理,踌躇一阵后,忽然说道。
“不若兄长命那沙摩柯引其部署,突破城下围势,先撤回交州。到时兄长再与孙仲谋暗中交接,若是孙仲谋愿意与我等平分江东,我等便率军投之,助其铲除沙摩柯。如若不然,便弃城而逃,撤回交州,与之徐徐周旋!!”
严白虎听计,双目一亮,捂掌笑道。
“哈哈。小弟此计甚好。便依你所行。”
严白虎与严兴商议定后。次日一早,严白虎便唤来沙摩柯。少顷,沙摩柯赶来,拜礼毕。严白虎神色一凝,与之吩咐而道。
“彼军势大,依我所料,临贺城难以就持。我等当应未雨绸缪,以防不测。我欲使五溪王你今夜突破围势,赶回交州,联合交州各族,以抗江东军。此事至关紧要,还望五溪王莫要推辞!!”
沙摩柯听言,脸色一变,沉思一阵后,亦觉得如此安排亦好,当下作揖一拜,凝声而道。
“将军所言甚是。那今夜还望将军派军出城,详装攻势。我则引麾下部署,从东门突出。将军觉得如此若何?”
“如此自然是好。今夜我自会配合。”
严白虎颔首应道,然后与沙摩柯商议一阵后,沙摩柯便告退而去。
且说到了夜里初更。有江东斥候见得临河城火光缭乱,频频有兵戈震荡之声,疑城内兵马将要出城偷袭,速来报之孙权。孙权闻报,却是淡然一笑。陆逊出席而道。
“主公不必多虑。此必是严白虎欲遣沙摩柯回去交州,为其掩护所做的虚张声势。”
孙权听言,眉头一挑,虽是心里明亮,却又故意向陆逊问道。
“哦?伯言又是从何料得?”
陆逊见孙权双目清澈,毫无疑色,心里明白孙权早有答案,不过却不拆穿,作揖而答。
“回禀主公。沙摩柯其族,昔年几乎被先主歼灭殆尽。此人与我江东有血海深仇,且脾性倔强彪悍,非是如严白虎那般贪生怕死之鼠辈。严白虎若想投诚,必将先铲除此人。但沙摩柯武艺超群,严白虎却又慑其勇,况且两人有唇齿之系。严白虎故而将其遣走,看主公是否愿受其投诚,再图后事。”
孙权听着陆逊一一分析,不禁拍掌喝彩而道。
“伯言智慧绝伦,实乃令人钦佩。”
“主公谬赞,逊区区小智,难称大雅。”
陆逊被孙权这一赞,心中心花怒放,不过表面却又是谦虚。孙权淡然一笑,一双枭目萦绕着阵阵光华,心里暗付道。
“陆伯言虽是年幼,但其心思敏捷,智谋超群,日后必成大器。此等英豪,我当应多加重用。”
随之陆逊与孙权商议一阵,教道如此如此。孙权遂依陆逊所言,传令三军,今夜若见有兵马突破而走,不必追袭。
到了夜里三更时分。临河城忽然传出一声炮响,随即擂鼓大震,严白虎与严兴各率一部大军从北、西二门杀出。江东军见之,故装慌乱狼狈之势。沙摩柯听得兵士来报,心里无疑,遂引其部署从东门突破而走。江东军亦无追杀,与严白虎、严兴两部兵马混杀一阵,直至天明,两军便各自退走。
严白虎见沙摩柯成功突破而退,心里大喜,当下使严兴出城,来见孙权。孙权听闻严兴来见,好似早有料及一般,与席下的陆逊相视一笑。一众江东文武见得,皆是惊疑。孙权亲自出帐迎接,严兴拜礼毕,正欲告知其来意。孙权却是争先相请,让严兴入帐饮酒。严兴见状,不知所意,不过眼下寄人篱下,严兴亦不敢造次,遂随孙权而入。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后,酒过三巡。孙权忽然脸色一凝,笑容可掬地向严兴说道。
“昨夜令兄有意遣走那蛮夷沙摩柯,我早知也。故而放之。不知令兄意欲如何?”
严兴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紧紧地望向孙权,只见孙权无比从容,一双枭目璀璨无比,如嵌入他的眼眶,看透他的心思。严兴与孙权对视间,不觉冒出了一身冷汗,当下连忙作揖而道。
“我兄望能得之交州之地,若是吴侯愿与,我兄愿率众而投,任由吴侯驱驰!!”
孙权听言,脸上的神色刹地止住,忽然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放声长笑不止。严兴不知孙权何意,脸上的疑色更浓。就在此时,早听得孙权吩咐的丁奉,忿然而起,浓眉直竖,一双铜铃般巨大的眼珠子瞪得斗大,扯声怒声吼道。
“鼠辈安敢染指我江东之地!!”
严兴被丁奉这一吼,只觉灵魂都被吼破,当下连忙拨剑起身,就欲去挟持孙权,以保性命。哪知丁奉早有准备,横地一拦,抬脚望扑来的严兴一脚踹去,正中其腹部。严兴惨叫一声,撞飞在地。丁奉掣出腰间宝剑,飞冲赶去,一剑刺下,正中其心窝。严兴当场死绝。丁奉遂割下首级,奉与孙权。这一变故,就在刹那之间。江东一众文武,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丁奉双手捧着一颗血琳琳的头颅,献予孙权面前。孙权笑容灿烂,当下重赏丁奉,然后手指严兴的首级,令人送入城中。
却说严白虎见到其弟首级,如似坠落了万丈冰渊,浑身寒透无比。严白虎麾下一员将士,急言劝道。
第九百八十六章 孙权显威(中)
“大王,看来那孙仲谋难以相容。昨日沙摩柯已率军撤往交州,临贺城时下难以久持,大王当应速速撤走,否则待城破之时,追悔莫及也!!”
严白虎听言,恍然回过神来,脸色连变不止,料敌不过孙权的江东大军,连忙传令三军,今夜弃城而走。
严白虎号令一落,其军兵士无不心慌忐忑。到了夜里三更,严白虎率领其部众,望四门突出。严白虎率一军望北门而走,正行间,临贺城四面八方猝然响起无数喊杀声,处处皆有擂鼓炮响之声,不知来了多少兵马。
夜色黑乎乎的一片,四面山林,不断地传来兵戈震荡之声,四周如似草木皆兵。严白虎军顿时大乱,只顾着逃命,狼狈而走。严白虎根本喝止不住,无奈只好引着一部千余人的心腹铁骑,于乱军内冲出。不一时,江东军蜂拥围来,严白虎军大半兵士逃脱不了,见时势已极,纷纷投降。严白虎在其心腹铁骑舍命拥护之下,杀开一条血路,逃向一处山林。
忽然间,一声炮响。吕蒙率领一彪人马拦路杀出。严白虎见是吕蒙,顿时吓得魂魄惊飞,拔马就走。吕蒙却不去追,引军与其断后的兵众厮杀,将其尽数歼灭。原来孙权早前与诸将有个吩咐,严白虎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其逃回交州,当会成为贼军内的祸害。因此命诸将不必将严白虎诛杀,任由其逃脱。
严白虎弃城而逃,其麾下部署大半被擒,拼死而战的军士,几乎都被灭绝。严白虎最后只带着寥寥千余残兵,逃出了临贺境界。孙权进兵追袭,派老将韩当率五千兵马攻取苍梧,又派周泰率五千兵马攻取南海。孙权则亲率八千兵马,兼合吕蒙、凌统等将,杀往交州。且说严白虎败退交州,沙摩柯急聚交州各族,又重聚贼军二万,分布于交州界口。沙摩柯听闻严白虎已到界口,欲引兵接应。忽有一蛮族首领走出而道。
“五溪王且慢。严白虎贪生怕死,自私自利,非是明主。还宜擒其以献孙权,以解我等交州之危。”
沙摩柯一听,脸色刹地变得极为黑沉,死死地盯着那蛮夷首领,猝然一把掣出腰间宝刀,朝其当头就劈。那蛮夷首领始料未及,头颅被沙摩柯一刀劈开两半,血液、脑浆迸飞。四周各族首领见之,无不色变。沙摩柯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喝道。
“昔年孙伯符暴虐无仁,在交州大肆虐杀我等族民,江东孙氏与我等皆有血海深仇,焉能不报之?!!但凡再有敢言降者,如同此人!!!”
沙摩柯此话一落,各蛮族首领皆慑其勇,再不敢提投降之事。沙摩柯遂引兵接应严白虎,陈兵于山阴之野,以挡江东兵马。
数日后,孙权挥兵杀至,两阵对圆,孙权在一众将领拥护下,出马于阵前,向对阵的沙摩柯凝声喝道。
“你等本已从我孙氏,历年来我孙氏待你等不薄,为何却要助贼造反,祸害交州!?”
沙摩柯听言,冰冷一笑,遂拍马出阵,手指孙权骂道。
“你兄孙伯符残暴至极,昔年残杀我等无数族民,我等慑于其淫威之下,生不如死。幸苍天有眼,孙伯符被魏王射死。江东之地,非能者不可居之。你孙仲谋有何德何能统领江东!?”
孙权听言,冷然一笑,手指沙摩柯,厉声喝道。
“谁与我擒这狂徒!!!”
凌统英目一凝,纵马提鞭,应声飞出,径直来取沙摩柯。沙摩柯回到交州后,休养半月,伤势已经痊愈,当下见凌统杀来,不惧反杀,一拍马匹,手舞铁蒺藜骨朵迎住凌统。两马相冲,电光火石之间,凌统争先一鞭扫出,扫向沙摩柯的面门。沙摩柯却是灵敏,驱身一闪,迅速避过。凌统见未有得手,另一鞭甩起便砸。不过沙摩柯早就挥起铁蒺藜骨朵,争先向凌统砸去。铁鞭与铁蒺藜骨朵两柄硬器赫然相碰,暴出‘砰’的一声巨响。沙摩柯力劲浩大,凌统铁鞭霎时被撞开。沙摩柯碧眼狂瞪,舞起铁蒺藜骨朵,急又向凌统胸甲扫去。凌统慌忙舞起双鞭,死死抵住。沙摩柯狂攻不停,逼得凌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死守。两人一攻一守,杀了近数十回合。丁奉见凌统落尽下风,大喝一声,立马纵马飞出,赶来助战。一员手持双刀的蛮族首领看得,当即策马飞起,斜刺里截杀住丁奉。同时,在江东军阵内,吕蒙亦挺枪冲出,一员手执大锤的蛮族首领,急纵马杀住。两下鼓声大震,两军将士互相鏖战。
只见沙摩柯攻势越来越强,攻得凌统节节败退,险象环生。而丁奉、吕蒙皆被番将所缠,一时间难以赶来助战。就在此时,忽然蛮军阵后先乱,一彪江东兵马从背后抄来。沙摩柯大惊,当下弃了凌统,急回马来迎。原来孙权依照陆逊之计,当下陆逊正与董袭引一军刺斜杀来,投降蛮军后阵。董袭手执一柄画戟,浑身杀气腾腾,如若一尊鬼神,纵马赶来。严白虎大惊失色,急命弓弩手射箭阻挡。董袭将画戟舞得密不透风,于箭雨中火速飞进,甚是勇猛。蛮夷军见之,未战先怯,纷纷逃开。董袭遂撞入人潮之内,舞起画戟或砍或刺或挑,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杀出片片血雨。严白虎喝不住军士,正欲拨马逃离,董袭赫然杀至,抬起画戟望严白虎面门就刺。严白虎连忙挥起双刀抵住。‘嘭’的一声巨响,董袭骤力一发,大喝一声,一戟将严白虎连人带马扫飞数米。严白虎慌忙稳住身势,还未回过神来,董袭又是杀进,画戟倏地一刺,直飞向严白虎的心窝位置。严白虎连忙驱身躲闪,极其险峻避过。就在此时,董袭舞起画戟,当头朝严白虎横扫过去。严白虎躲闪不及,眼看其头颅就要被董袭砍开两半。蓦然间,一声弓弦声暴起,弓弦响处,箭矢暴速飞来,射在了董袭的画戟之上。原来有一员番将见得严白虎危急,便拈弓上箭,以作营救。严白虎趁势逃开,董袭欲要去追,哪知那番将连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