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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吞了口口水:“训导官不能干涉军事,都听你的。”
“那就打他个锤子!”罗玉昆大声吼道。(未完待续。)
一九七 故国飘零事已非(二)
因为朱慈烺的介入,崇祯果然没有吊死万寿山,而是在天津换上了海船,悄无声息到了莱州。随着天子南幸的诏书发布,许多原本要死节的忠臣也纷纷南下,按照诏书中说的,奔赴行在待用。
李自成之所以没有加以阻止,因为这些人实在太少。在京中将近三千官员,原历史剧本中只有二十三家死节,而现在因为朱慈烺提前带走了一些,所以出奔南京的官员只有十余家。而且这十余家在李自成眼中只是蚊子肉,他现在抱住了肥猪腿,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至于其他官员……
“闯贼在本月二十日发布伪诏:一应文武各官,于二十一日投职名,二十二日见朝。愿为伪官者量才擢用,不愿者听其回乡。如有隐匿者,歇家、邻里一并正法。”朱慈烺在登船前拿到了宋弘业的传书,从中可以看出李自成的确还没有自己的行政班底,主要还得依靠明朝降官。
大明的文官们也的确没让李自成失望,争相投名。
在二十二日见朝日,报名官员各个都是青衣小帽,于午门外匍匐听点。平日那些老成的、儇巧的、负有才名的、牙尖嘴利的、昂昂自负的……到此时都是一副勾头缩脑,麻木如偶的模样,任由兵卒取笑辱骂不敢出声。
田见秀和牛金星在午门——如今已经被李自成改名为五凤楼——按册唱名,首批录用者九十六人。凡是录用者都出东华门赴吏部听选,仍有长班家人相随,也无押送之人。
李自成对此也有些无奈,大顺到底根基浅薄。虽说是天命所归,但到底还有半个中国不在自己手里。要想用官管民,只能任用朱朝降官。同时因为大顺没有税赋制度,又一路高唱三年免粮的口号,所以军饷银粮仍旧只能从追赃助饷里来。
“三品以上的肯定都有家产。一概不用,全都要追赃!”李自成坐在武英殿,只觉得脚下虚浮,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那日城头与朱太子对答的事总是让他耿耿于怀,时不时地在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四品以下,让他们自觉捐饷。名声在外的直接送入营中追饷。”李自成索性走下御案,缓步来到牛金星面前,怒道:“朕越想那个朱太子越可恶!临走之前竟然将银子堆外面,任人捡取!”
朱慈烺发了二百万两的国难债,虽然利息可以忽略不计,但这银子其实并不能算是到他手里的。最后收罗了几乎整个北京城的牲口。可论值最多十万两。剩下的一百九十万两金银,扣除了京师民役丰厚的工钱、尚存京营积欠官兵的兵饷,粮食副食品的采购等一系列费用,仍有一百五十万两花不出去。最后在承天门前堆积如山,那可是真正的金山银山。
虽然传闻说是朱慈烺留给李自成买京师百姓性命的。然而一座银山堆在空地上,没有人看守,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是被人拿光了!
在无主的银子面前。京师百姓发挥出了极大的战斗力和劳动热情,朱慈烺刚出西直门,后队还没离开承天门,就已经有人敢来拣银块了。李自成固然听说了朱慈烺留下买命钱的事,自己到承天门前却是一片如洗,只以为是民间讹传,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法追回来,只能跟自己怄气。
“泽侯,”李自成叫道,“朕要大军南征。你看谁可当得此任。”
田见秀现在是武将第一人,按照大顺以武制文的规矩,他也可说是朝中第一人。不过田见秀的性子却是温吞水,不像刘宗敏那般招文官忌讳。他上前道:“皇上,臣以为南征之事并非目今最为紧要者。”
“哦?还有什么比南征更紧要的?”李自成不悦道:“南方财赋一日不运上来。北边就一日不得安生,泽侯不知道么?”
“皇上,”田见秀看了一眼牛金星,“残明在江北设兵,又有长江天堑。臣以为荡平南方非得五万兵不可。如今绵侯(袁宗第)领兵在湖广与左贼交锋,与其抽兵南下,不如给绵侯增兵,打下湖广才算是占据了天下粮仓。”
李自成从陕西入晋之后,张献忠也带着大军主力进入巴蜀。左良玉见荆襄湖广一带出现薄弱点,自然不会放过。当时袁宗第已经打下了庆阳,正要与闯军大部会师,李自成便命他直接南下荆楚,与左良玉作战。
而且进入山西之后,李自成十万大军分成了三部。任继荣、李友领兵一万驻守固关真定,扼守太行八陉中的井陉,保证京畿通往山西的道路通畅。刘芳亮左营三万众走河南河北,如今受阻于保定,还没到北京,更不可能弃保定转而南下。
京师中只有六万兵马,都是闯营精锐,但久战成疲,总要休整方可再用。
“陛下!”牛金星上前道:“王师一路东来,宣大等地用的都是朱朝降将,若是京师空乏,保不得他们不起贰心啊!”
何止宣大,各地守将基本都是故明降将。若是要担心他们起贰心,那自己这六万人就等于被钉死在了北京,根本不能动弹。
李自成也不指望那些降将的节操志气,只是道:“无妨。朕留张天琳在大同,正是有所防备。”张天琳绰号“过天星”,以前也是**的营头,后来降明复叛,最后降闯成了李自成的部将。他虽然战功不显,镇守地方倒也足够了。
“可惜京师三大营的官兵都烂透了,否则也能凑个两三万。”李自成喃喃自语,突然又问道:“李国祯现在如何了?”
襄城伯李国祯投降之初还让李自成颇为欣喜,结果亲自见了军容才知道这是一滩烂泥,就算要打也顶多是浪费些时候杀人罢了。
“李国祯已发在营中。”顾君恩终于找到了出班的机会,上前应道。不过他却没说完——因为追赃数目不足,李国祯被打断了脚踝,结果自己偷偷上吊死了。
李自成也就是思维发散,随意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降将。他见了顾君恩,想起这位谋士一路上的功绩来,又问道:“顾先生以为南下如何?”
“陛下,”顾君恩清了清喉咙,“没有湖广之粮,只靠追赃捐饷,我大顺终难持久。”
“那白旺真是无能!他手里有七八万人马,加上袁宗第的前营竟然还拖了这么久!”李自成龙颜不悦道。
顾君恩决定不提这个茬,以免跟军中将领生了间隙。他又道:“陛下,除了湖广,臣以为京东、山永也不得不防备。”
“朱皇帝走之前不是封了吴三桂做广宁王么?他自好好当他的王,朕也封他一个王爵。”李自成大手一挥。
顾君恩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敢露出来,道:“陛下,朱皇帝封他为王,仿朝鲜例,就是用他牵制我大顺的意思。”
“哈哈哈,我若是也认了这封国,朱皇帝岂不是白费苦心?”李自成高声笑道。
顾君恩早知道这位豪杰对政治之事眼光有限,耐心道:“陛下,吴三桂必不受我大顺诏书,除非将山海关与永平四城加封给他。”
李自成一愣。
“若是那般做了,北京就在辽镇铁蹄之下,再无屏藩。”顾君恩道。
同样都是王爵,大明的王爵可以用来收拢所有手下文官官员,好用得很。大顺的王爵却有让手下人分裂的危险性,同时还要背负忘恩负主的骂名。吴三桂是个聪明人,在没有拿到确实的实惠之前,怎么可能背明投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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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故国飘零事已非(三)
朱家给得实在太慷慨,非但将关外现有土地人民给了吴家,乃至于只要吴家收复了广宁,一样有法理依据,可以理所当然地占据其土。至于广宁再过去,那就得先灭建奴了,想来吴三桂不至于去硬啃这块骨头。李自成要加码挖墙脚,只能给关内的土地。事实上山海关已经被吴三桂占据,要他退出去是不可能的。
李自成这才明白“芒刺在背”的意思。
“陛下。”顾君恩见李自成犹疑,又道:“吴三桂势必会与我为敌。盖因关外苦寒之地,遭逢大旱,本就颗粒无收。之前有辽饷、本色支应,尚能维持,如今朱明覆灭,兴朝新政,自然不可能给他粮饷。以臣之见,吴三桂势必要入关占地,掳掠人民。”
李自成听了顾君恩这话,但又想起牛金星在城下劝他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心中一时难以决策。他问田见秀道:“若是不宜南征,御驾东征如何?”
田见秀略一沉思,道:“东面离京师太近,的确是心腹之患,不能不除。臣请陛下先发檄文劝降吴三桂,若是不成,再发王师收复山海关,阻敌关门之外。南面可由董学礼带本部兵马南下,以朱氏苟延残喘之状,或许可传檄而定。”
李自成终于听到一个两全的主意,拍案叫好:“如此甚好,就命董学礼南下!对了,传文刘芳亮,跟他说大局已定,打下保定之后不得屠城报复!现在这天下和万民都是大顺的了!”
田见秀点头称是。又道:“陛下,派何人去收天津三卫呢?”
“你亲自跑一趟吧。”李子辰略一沉思:“恐怕朱太子已经逃了。”
李自成这次倒是没有猜错。非但朱太子已经登船出海,天津三卫的老农、工匠、船工、水手,乃至积存的船料,弓箭的箭翎等重要军工资料也都已经运上了船,一艘艘发往登莱。
从北京带来的牲口以及南海子的良马,同样是在天津港登船。天津从万历朝发展至今。一直是战备重镇,几乎就是个大兵工厂。其造船能力也仅次于广东,能造各种型号的船舶。存储的船料和熟练的船工、水手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崇祯帝比朱慈烺早几日到的莱州,知道儿子在京师善后,只觉得自己这个为君为父的没用。他既希望朱慈烺能够守住北京,称帝登极,自己好顺水推舟做个太上皇。又生怕太子真的做出这等事来。这种矛盾的心理时时刻刻折磨着崇祯,让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直到朱慈烺回到莱州。
“父皇陛下。”朱慈烺看到崇祯在莱州府正堂接见自己,颇觉有些喜感。
崇祯脸上一板:“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皇!”
“父皇,事急从权……”朱慈烺以为崇祯怪他坏了皇帝的名节,正要解释,只听崇祯喝问道:“封广宁王是怎么回事!”
“哦,先寄存在吴三桂手里而已。”朱慈烺并不为皇帝的威压所折服:“若只是封以侯伯,无论李贼还是东虏,都能开出更高的价码。吴三桂又不是忠臣烈士。经不起这般诱惑。”
“你给他王爵,难道他就会死守了么!”
“他若是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铁了心投降,那谁都没办法。”朱慈烺一摊手:“不过我相信以吴三桂的野心。恐怕王爵他都不能满意。如此他与李自成必有一战,我军正好在山东生聚教训,图谋恢复。”
“我军?就你手中的三千兵?”崇祯疑惑道。
“论说起来,关宁军堪战者不过也只是三千人马罢了。”朱慈烺道。
“哈,你这是小子之见!”崇祯怒极反笑:“关宁三万人马,堪战者不过三千!那是吴襄的义子,吴三桂的把兄弟,善待非常,故而能得死力!你的侍卫营能有这般堪战么?”
朱慈烺微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