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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贼不曾杀藩王。”吴涌诘馈�
朱慈烺一噎。
的确,杀害藩王是李自成最大的罪过,甚至比他私行科举、选派官吏都要大。
朱家就是个大地主家庭。即便是几辈子没见过的亲戚也当宝一样看待。尤其是这两代帝王——天启和崇祯都是极重感情的人,以杨嗣昌宠信之深,再大的失败都被崇祯包容了,但有藩王被杀,他也只能自缢谢罪。
退一万步说,就算崇祯皇帝肯忍辱负重,不计较李自成杀害宗藩。但在大明这个宗法社会里,“亲亲”一条是整个社会的伦理基石。即便是乡野小民也知道凡我族人被外姓欺负,一定要团结起来打击外姓人。若是大明的皇帝,道德的楷模,竟然容忍自己的家人被杀,还给那杀人犯封官封爵,岂不是人伦尽丧?如何为天下表率?
凭着这一条,从皇帝到朝堂,乃至平民百姓,绝对没人能接受这一现实。
“若是李贼降而复反,也就罢了。”吴蜕溃骸叭羰撬娴牧型磷怨蹋缥飨墓适拢⒂值比绾危俊�
到那时,朝廷可不能让食言而肥。
朱慈烺倒是不在乎“食言而肥”,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吴饷匆凰档故翘嵝蚜怂绻钭猿刹环矗徽季莺恪⒋ㄉ隆⒛摹⒏仕唷齑葻R本人岂不是就得乖乖回宫?以什么借口拥兵自立呢?
——到那时,东宫系官员,尤其是我吴癫皇嵌甲隽税坠Γ�
朱慈烺再望向吴焙颍铀壑卸脸鋈绱讼质档囊痪浠啊�
“是我孟浪了。”朱慈烺沉下声音:“吴先生、李先生考虑得周到,确是老成谋国之见!”
“殿下纳谏如流,真英明之主!”李振声精神大振,顺势表了决心,算是拜入东宫帐下。
朱慈烺点了点头,道:“他漫天要价,咱们就地还钱。牛金星可以先放回去,让李自成退回襄阳,南阳以北还给官兵!”
“殿下!”李振声一愣:“这岂不是与虎谋皮?您若是与逆贼议和,朝廷颜面何存?”
——你想要颜面,李自成还未必肯答应呢!
“此乃缓兵之计。”朱慈烺道:“这一来一往之间,便是咱们修筑工事,收拢溃兵的时候!传令下去,三刻钟后举行军议,请秦督、牛成虎、陈德、萧东楼列席。”
太子已经安排了军议的事,李振声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由宦官引路出去,先行洗漱休息。他心中仍旧挂念着丘之陶的事,不知这青年人在敌营会有什么麻烦,脸上仍旧愁云难扫,但既然已经说过了一次,便只有看太子的旨意了。李振声最终只得长叹一声,突然口中发淡,竟是馋酒了。
……
李自成在郏县等了两日,等得心中焦枯,方才等到牛金星。他眯起独眼,打量着自己视作诸葛孔明的谋主。当初正是牛金星点燃了他夺取天下的雄心,但也是这人让他意识到前途荆棘密布,想退也退不得了。
“先生受惊了。”李自成道。
“元帅!”牛金星声音哽咽,道:“是金星有负元帅!”
“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别放在心上。”李自成顿了顿,又道:“可有宗敏的消息?”
“刘将军身负重伤,好在性命无忧。”牛金星不敢撒谎。朱太子在放他之前,特意让他去见了刘宗敏,显然是有心和谈。若是现在撒谎,日后总有被揭穿的时候。他见李自成脸上闪过一道喜色,连忙道:“元帅!无论如何,不能耽搁了,当速速进兵剿杀朱贼!”
李自成面无余色,声音却冷了下来:“宗敏的死活就不顾了么?”
“元帅!”牛金星声音尖锐,手并剑指指着地上:“敢问元帅:是元帅的私情重,还是天下大义重!是刘将军一身重,还是这江山社稷、亿兆黎民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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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城外萧萧北风起(一)
崇祯十六年十月十一,这个日子在朱慈烺前世的历史教材中曾在小字部分出现。
因为这天是李自成攻占西安的日子,并且旋即改西安为西京,着手建立大顺政权。然而在眼下的时局中,李自成大军仍旧囤在郏县、宝丰一带,对兵士进行抚恤加饷,看样子是要准备过年。
朱慈烺放归牛金星之后,迟迟没有等来闯营的消息,却等来了两个名头极大的人物。一个是晚明四镇之一的总兵官高杰,在福王弘光政权被封为兴平伯,明史中评价说“尤凶暴”的人物。
另一个则是侯恂之子,与李香君一并留下《桃花扇》故事的侯方域。
侯方域到营中先找到了吴伟业,请吴伟业在太子面前疏通,希望获得接见。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朱慈烺正在紧张备战,哪里有空去见一个只会挑起事端,玩弄笔杆的才子?
就连高杰想见太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倒不是他地位不够高,而是朱慈烺并不打算让高杰继续领兵。
考查高杰的简历可以得知,此人的确会很会打仗。他与李自成是同乡,一同造反,为李自成所看重。后来在于贺人龙的对战中围而不攻,让李自成起了疑心,夺了他的兵权,派回老营守备。
李自成当时的妻子邢氏是明史中被评为“武且智”的女强人,为李自成掌管军资出入。在与高杰的业务沟通中,邢氏看上了相貌堂堂,身材伟岸的高杰,并与之私通。两人怕李自成回来之后事情暴露,便私奔投降了洪承畴。
洪承畴将高杰划归贺人龙麾下。后来贺人龙因为“失陷总督”之罪被斩,高杰便归于孙传庭麾下。作为有夺妻之恨的仇人。高杰是绝对没机会再投降李自成的,所以在对朝廷的忠诚度上,他比同为降将的白广恩还要高出许多。
明知这么一个没节操没底线的人会成为一镇军阀,朱慈烺自然不愿意亲手栽培,让他茁壮成长,成为日后的劲敌。
“贼他娘!白广恩当时就看着我被打。就是不肯出兵救额!”说起当日的郏县溃败,高杰一肚子火气。在他的论述中,当时战局黏稠,若是白广恩能及时发兵援救他,他也不至于败得连路都找不到……之所以他这么晚才赶来,是因为他一路逃窜,几乎要进入河北了,方才知道皇太子与孙传庭就在汝州之南安营扎寨,收拢溃兵。
白广恩被打散之后溃逃进了山里。前日传来消息,据说在洛阳以北发现了一股溃兵,还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部曲。
高杰骂完了白广恩,便用一双红眼睛盯着牛成虎。
同样都是总兵官,牛成虎的地位却要比高杰低了许多。当年高杰刚投诚的时候也打过先锋,但自从在军中有了势力之后,这种苦差事就没轮到他头上过。即便太子将先锋官捧得高,也不能改变这就是个被人欺负的位置。由此可见牛成虎的地位之低。
然而此刻牛成虎却成了秦兵之中的第一将!领着东宫侍卫营充实起来的亲兵队。到处收拢溃兵,登录名册。受伤的交给青衫医医治;不愿再吃军粮的就转为民役。每日出工都有工钱;愿意继续在军中效力的,则转到东宫作训部加以操练。虽然强度高出了百十倍不止,但总算能吃饱穿暖,依稀像个人样了。
有传说,这些秦兵在操练之后,最后都要交给牛成虎带。还要**成营。说不定牛成虎还能挂上将军印!
——这一切,不都该是我高杰的么!
高杰攥紧了拳头,重重捶在腿上。
……
“殿下,军中有传言要放归刘宗敏,兵士们颇有些言语。”萧陌瞅了个空。看中军营帐没有闲人,向朱慈烺通报了最近的军心士气。
“现在大家的心思不是该在授勋上么?怎么还有这份闲心?”朱慈烺好整以暇,好像全然无所谓。他早就从十人团里得到了这个消息,非但做好了预案,而且还交代了各级训导官,提醒他们将士兵注意力引向“正确”的方向。
只是他终究低估了士兵对自己“劳动成果”的重视甚至超过了明晃晃的勋章,以及有皇太子印玺签字的嘉奖状。
“弟兄们伤亡不少,最后好不容易抓住了刘宗敏,若是放回去的确让人心有不甘。”萧陌应道。
朱慈烺含笑而起:“初战就能擒获刘宗敏这样的一代战将,想来放回去之后你也心有不甘吧。”
“卑职死罪!”萧陌发现自己的怨望,连忙垂头请罪。
朱慈烺绕过桌案,走过萧陌身边:“咱们去外面走走。”萧陌侧身让过,落后一步跟在朱慈烺身侧。因为闵展炼要亲自下队操练秦兵,所以太子的贴身侍卫就落在了几个“身手稀疏平常”的兵士身上,这让闵展炼一直难以释怀。只因为太子说,只要身在强军之中,便是最大的安全,这才让他接受了太子的安排,没有将自己的徒弟派来保护太子殿下。
“此战之后,东宫麾下又要填补进来一批壮士啊。”朱慈烺走在错落有致的营区之中,看着一切布置井然有序,就像是刚工作的少年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上打进来的数字一样,满足感之中夹杂着对未来的期盼。
“全额填补侍卫营空缺之后,还有万余堪用之才。”萧陌应道。
“这万余人中,我打算精选一千人出来,成立一个天雄部。”朱慈烺道。
“一千战兵的部……殿下,这是否多了点?”萧陌有些迟疑。按照东宫配置,战兵与辅兵接近一比一配备,这就基本是一个新的营了。
“日后还要升为天雄营,天雄师,乃至天雄军。”朱慈烺站住脚步,遥遥望向南方:“这次我出征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天下已经不是万余人就能改变战局的时代了。”
只有书生才会以为古代战争中百十万人的会战是一种常态。
在现实的明朝,上万人的作战部队已经十分浩大,足以对国家经济造成极大影响。崇祯初年,上万人的军队已经足以让所有流贼望风而逃。别说改变一个省,只要战略目标明确,分工配合妥当,就是席卷全国都没问题。
如今却不一样,李闯打开封、洛阳,黄虎打武昌、荆州,动辄就出动十余万众。去掉水分和辅兵,精锐战兵也在数万上下。
孙传庭第一次主持陕西军务的时候,募兵一万余,已经足以威震一方了。而如今这十万秦兵,却仍旧打得提心吊胆。
不得不说,战争早已升级了。
“如果只是一营作战,绝不足以适应以后的大规模会战。到那时再扩编可就晚了。”朱慈烺叹道:“所以我想在营之上设师,师之上设军,若是有需要,还可以将数个军联合起来,组成军团。”
萧陌没有说话,这种战略构想方面还不是他能置喙的时候。
“东宫侍卫营日后肯定要成为侍卫师,乃至侍卫军。天雄军是卢督的一腔忠血,也是大明义勇之士。既然他们还有种子在,我总得栽培起来。如此看看就有两个军了,架子放在那里,你算算得有多少军官。”
萧陌顺着朱慈烺的思路算了算,虽然只是两个军,却在他心中迸出一个词来:
百万雄师!
未来到底有多远!
萧陌只觉得有些恍惚。
“只要有足够的军官,建多少个军都不是难事。”朱慈烺自顾自道:“所以这回修订操典要格外上心,这些操典都要作为军校的教材。”
“军校?”萧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学校可以称作“学”,但还没有称作“校”的习惯。
“武学。”朱慈烺改了个叫法:“若是与儒学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