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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家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向东的心里忍不住酸酸的,既感动又担忧。
他知道,姥爷他们一定是担心牛车太慢了,会连累了几个小辈。毕竟,谁也不知道,追兵是否会紧紧的跟随在后面。
而其实,他们的担忧确实不是多余。
就连向东也不知道,其实今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大丫就心绪不宁,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而且,应该还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避。只是,直觉告诉她,理智也告诉她,不能逃!如果她逃避的话,那么祸事极有可能会落在家人的头上!
为此,她匆忙的做了一些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会那样的无耻,那么的无所顾忌,手段那样的残忍。如果早知道的话,如果早可以确定的话,她一定会提高警惕,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落到束手待擒、任人宰割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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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岳掌柜在茂山家躲了几个时辰,待芳香郡主来过又走了之后,他不顾茂山的劝阻,毅然驾驶着马车,离开了山前村,直奔府城的乔家大宅而去。
路过葫芦县城的时候,路过墨香斋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做丝毫的停留,过家门而不入。好人有好报,正是他对大丫的真心牵挂和担忧,让他避过了一场灾难。
芳香郡主从山前村回来,手下的探子回报,说有人看见墨香斋的掌柜的,曾经跟饶大丫的大哥坐着马车往蔷薇山庄的方向而去。另外,就在从县城到蔷薇山庄的半路上,发现了一辆被弃的马车。从里面翻出的一本书来看,那辆马车正是墨香斋的掌柜的,因为那本书的扉页上,有岳正的签名。
“这个老滑头,当时他一定是赶在我们之前,去山前村报信了!否则的话,饶大丫的家和她那五叔的家,怎么可能会空无一人?!”
芳香郡主气得火冒山丈,当即打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茶盏,声音狠辣冰寒:“这个不知好歹的岳正,可真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了一锅汤!既然他这么爱管闲事,天堂有路不爱走,偏要往地狱方向走!也罢,就成全他好了!来人,去把那老小子给本郡主捉来,让他尝一尝十八般刑具的厉害!也好让他知道,得罪了本郡主,会是个什么下场!”
“是,郡主!”立刻就有十几个黑衣人高声应和,领命而去。
不料,今天墨香斋里只有一个小伙计。黑衣人蹲守了好几个时辰,连岳正的人影也没有看见。想要抓他的妻子儿女,问遍墨香斋的左领右舍,还有那个小伙计,竟然没有一人知道岳正的妻子儿女的住处。好容易找到了他的家,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之外,内宅里却也是空无一人。
很巧不巧的是,今天正是岳夫人大姐的女儿成亲的日子,昨天一早岳夫人就带着儿女们,还有贴身的丫鬟婆子,以及几个护院,一起去了府城的妹妹家喝喜酒去了。
芳香郡主接连挫败,怒气难消,就让人砸了墨香斋。县令大人知道了,居然也装聋作哑,好像啥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作为一县的父母官都不管,那些想要打抱不平的人,就只好长叹一声,偃旗息鼓。
葫芦县发生的事情,品味楼的人快速的传递到了府城的总部,与此同时,岳掌柜也见到了乔俊逸。他将芳香郡主做下的恶事,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遍,两人又商议决定了某些事情,他就匆匆告辞,前往妻子的妹妹家去了。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从乔家的人口中,得知了芳香郡主砸了葫芦县的墨香斋一事。所以,他必须去找妻子,将事情告知她,以免妻子儿女被芳香郡主的人盯上人,却浑然不觉。
到了妻妹的家里,已经是夜晚了,宴席也差不多要散了。一家人就在妻妹家里留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刚刚吃完早饭,乔俊逸的手下就找上门来。
“岳掌柜,我家少爷说,请你带你的妻子儿女去云公子的任上躲一段时间。等他处理好了芳香郡主的事情,会去信通知你回来,在收到他的亲笔信之前,最好不要回来!芳香郡主是个行事毫无顾忌之人,我家少爷说,担心她会对你们一家不利!”
来者正是乔俊逸的护卫队长岩石。
岳掌柜自然深信不疑,当即就跟妻妹一家告别,带着妻子儿女匆匆投奔外甥云帆去了,那是数千里之外红沙州。云帆大小也是个知府,红沙州又离清水江地区甚远,芳香郡主如果脑袋没有毛病,应该都不至于会追去那边。
而且,在红沙州那边,墨香斋只有一个分店,岳掌柜也正想去那边拓展业务,多开两家分店。那是外甥的地盘,不充分的利用资源的话,可是傻子的行为。
一个月之后,云帆非常突兀的,迎来了小舅舅岳正一家。
“舅舅,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来封信,我也派人去渡口接你们啊!”看下舅舅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云帆大吃一惊,当即判断小舅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岳正就强笑道:“你让人带你舅他们去沐浴更衣,再做几个小菜,孩子们都饿了!我跟你有要事相谈,不要让人打扰!”
“好的!”云帆见小舅舅这样说,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本能的觉得,一定有什么坏消息。安置好舅舅跟几个表弟和表妹之后,他吩咐贴身侍卫守在书房门口,就跟小舅舅闭门密谈。
“云帆,大丫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岳正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包括涉及到任渐离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什么?大丫出事了?!”云帆大吃一惊,心里只觉得针扎一般,难过极了!他猛然一拍桌子,气愤的道:“太过分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嘛!还有没有天理了?王法在那破郡主的眼里,莫非什么也不是?!不行,我得立刻上折子,参那个该死的郡主一本!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还只是个郡主,而且还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我还就不信了,圣上知道了,会放手不管?!”
岳正却被他给吓到了,连忙呵斥:“你给我闭嘴,赶紧坐下,不要那么激动!都多大的人了,还是个堂堂的知府大人,这么不冷静干啥?你要知道,她虽然不是真正的皇家郡主,但是她可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而圣上,也是太后嫡亲的儿子,只要太后有心护着她,就连圣上也无可奈何!”
“这我不管,我一定要参她一本!”大丫生死未卜,小舅舅一家又差点遇害,云帆没有办法冷静。
岳掌柜就叹息道:“帆儿啊,早在大丫跟任渐离决定成亲的时候,你就答应跟刘相爷的孙女定亲了,并且连定亲信物都交换了。如今,你为了大丫的事情强出头,那不是帮大丫,而是在害她!”
云帆不服气的反驳:“小舅舅,我虽然定亲了,但是也不妨碍我为大丫排忧解难!莫不是说,我定亲了,就不可以关心大丫了么?我这是真心的想要帮大丫一把,怎么你就认为,我这是要害她呢?”
他对大丫到底有多么的情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虽然定亲了,但是他最爱的人,还是大丫!他比谁都希望大丫好,希望她可以幸福快乐,所以在他收到大丫寄来的喜帖之后,他再三考虑之下,就答应了跟刘相爷的孙女定亲。
当初,他是这样想的,任家可是世家大族。日后,大丫一定会面临很多的困难,如果他想要帮她,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而娶刘相爷的孙女为妻,对他的仕途大有帮助,刘相爷的孙女他也见过好几次,那是一个善良端雅的好姑娘。娶刘相爷的孙女为妻,一点也不辱没他,那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的最佳人选。
反正,这辈子不能娶大丫为妻,那么娶谁为妻,又有多大的差别呢?只要对方是个好姑娘,他也看她顺眼,两人应该合得来,那就行了!还有一点的是,无论他跟谁定亲了,跟谁成亲了,都不能阻碍他在大丫遇到天大的苦难时,对她伸出援手。
岳掌柜就伸手狠狠的点了几下他的额头,苦笑着摇摇头:“你呀,你呀!都是知府大人了,可是在男女的问题上,还是低智商的!也就是大丫说的那样,是个情商很低的人!有的时候,女人因为嫉妒,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如果你为了大丫强出头的话,一定会引起刘小姐对大丫的高度关注,从而给大丫带去无尽的麻烦,甚至是给大丫带去灾难!”
“不至于吧?我看那刘小姐是个善良的女子,如果她知道大丫的悲惨遭遇的话,一定会非常的同情,会深明大义的!”云帆瞪大了眼睛,摆明了不相信自家舅舅的话。
刘小姐温柔、善良、端庄、聪慧,人也长得很漂亮,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到了小舅舅的嘴里,就跟那蛇蝎美人似的?
岳正气得想要大骂外甥一顿,明明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却这么的迟钝呢?他没好气的白了云帆一眼:“那你说,芳香郡主为何会对大丫下狠手?又为什么要对我下狠手?”
云帆想也不想,就答道:“还不是因为她心肠狠毒,骄横霸道,蛮不讲理!”
岳正好笑的摆摆手,无奈的叹道:“你呀,你呀!你说的这些,固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然而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因为她听说乔俊逸的清荷园时常有一个女子出入,就认为乔俊逸金屋藏娇,认为那是乔俊逸心爱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乔俊逸才不肯娶她为妻,于是就嫉妒得要疯了。失去理智的她,在无人敢劝阻、无人敢干涉的情况下,这才会做出那等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要知道,以前的她虽然也很骄横霸道,也做下不少惹人厌恶的事情来。但是,像这次这样,这么张扬的夺人性命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要不然,你以为圣上是个昏君啊?如果她一直都是这么恶毒,这么张狂的话,圣上早就容不下了!”
一个没有皇族血统的郡主,有什么好值得圣上毫无原则的维护?他自己嫡亲的女儿,堂堂的公主,也没有这样霸道的。
云帆哑口无言,心里堵得厉害,神情万分的悲痛哀伤。此时此刻,心里无比的后悔,当初他怎么就不再等一等,为啥要那么快就跟别的女人定亲?而且,那个女人,还是相爷家的孩子,是没有办法悔婚的!
许久之后,他这才再次开口:“那么,照你这样说的话,我就不能插手大丫的事情么?莫非,就只能看着不管,让她自生自灭?”
岳掌柜仰头望天,以掩饰眼角的那一行悲伤的泪水,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道:“目前来说,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相隔了数千里。为今之计,只有拭目以待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赫然是云帆一拳砸破了面前原本非常坚固结实的桌子。随即,他蹲在了地上,跟个无助的孩子那般,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哪怕将来他做了再大的官,又有什么用呢?当他成了大官,有了能力的时候,她或许早已不在人间,早已跟他阴阳两隔了!
月儿啊,你在哪里啊?我很想很想要保护你,很想很想要将你揽入怀中,为你遮风挡雨,为你对抗恶霸。然而,你却杳无音信,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想要为你付出,想要为你抵挡住那些有形的或者无形的刀和剑,很想要成为你的依靠!
可是,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现在还好吗?我在心里呼唤你,你听得到吗?你在听吗?!
云帆在心里使劲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