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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并没有立刻回答蔡》的问题,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屋中张辽地妻妾儿女此时也一言不发,默默地在一边待着,唯恐出声会打扰了张辽的思索。
张辽此刻脑子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蔡》。中国自古地传统文化便是中庸、无为。这两种学说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直到十九世纪末西方势力以强势侵入中国方才渐渐被西方学术打破了统治地位。但是即便如此。这些传统学说依旧生命强劲。在中国知识分子和精英阶层地努力之下。吸收了西方思想地东方传统文化在二十一世纪再度焕发出新地生机与活力。而张辽脑子里地思想却正是来源于此。一个充满着竞争地社会让他地思想中也时刻充满了看似咄咄逼人地意识。幸好汉末儒家思想并未僵化。虽然中庸已是主流。但继承了春秋战国地百家学说尚未彻底沉寂。大量地实用主义思想也因为乱世而迸发出璀璨地光芒。与一百年前不同。那时候王充地《衡论》。王符地《潜夫论》虽然也被部分士人接受。可依旧还是是遭到了士林主流地批判。但乱世之中正是人才辈出。思想勃发地时代。也是士人思想最活跃。最容易接受新生事物地时代。再加上张辽地身份背景。这也是张辽推出了《天演论》这部完全与主流思想相反地书籍能够被士林接受原因。
可是张辽能写出这部《天演论》实际上并不算是他自己地东西。虽然并没有大量抄袭严复先生地译本。但其中地不少内容均来源于原书。剩下地也是大量后世学者以及网友们地经典评论。张辽除了将他们用自己地话串联总结出来。并以这个时代士人地接受程度做了修改。也就再没有多少原创地东西了。虽然在别人眼中张辽此书确实是惊世骇俗。独树一帜。而且标点及近乎白话地文风均系首创。可张辽自己心里却知道他自己地分量。
一个大学扩招后地学子。水平远如他地前辈。更不可能和蔡琰、管宁这些古代精英知识分子相比。若不是有那么多地后世地思想体系为张辽支撑着门面。他也是一个武夫而已。
想到这里。张辽便再度萌生其退缩之意。
“昭姬小姐。其实在书中我已将自己地观点阐述地极为详尽。如今便是要说也脱不开书中内容。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昭姬小姐曾读过拙作。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现。自己领悟地总比让人告知要更加地深刻明晰吧。”张辽开口推辞。
“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张将军此言倒是深得士人读书求知之精髓。》佩服。”张辽随口地一句话又让蔡》感到佩服。也再度对张辽地不配合相当恼火。不过言辞虽然客气。语
那么和气了。
蔡琰是何人?蔡女,自幼随蔡书,不但深得其父真传,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虽有被劫匈奴之祸,但回归大汉后依旧被士林热捧,虽然蔡弟子不少,还有得到蔡书地王粲,但蔡琰还是公认的蔡门第一人。
张辽地不配合让蔡琰心中自然不满,可她哪里知道张辽这才是真正的藏拙,毕竟蔡琰不是管宁、孔融,张辽能接受自己不如管宁、孔融等人的事实,却依旧不愿接受不如蔡》的现实。
这却还是张辽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樂,要知道,便是后世民国始提倡了男女平等近百年后,这四个字依旧不能成为现实,也难怪张辽有如此心态。
张辽对蔡琰的不忿倒也不以为然,虽然他知道自己如此举动是有些不妥当,可是这总比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栽了面子要好。甚至自己的这般举动只要经过刻意的宣传,完全可以变成一种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态度,甚至能将自己宣扬成为一个不愿与人多做口舌之争的君子。舆论宣传的威力,来自后世的张辽却是非常清楚,而那些明暗手段,张辽也丝毫不缺。
“昭姬小姐,其实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思想是如何形成的,只要关注一下此人的成长经历便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我自幼生长在边疆,从记事起便见识过兵灾。长大之后更是为了抵御入侵的胡人而亲自加入战斗,从防御一直到主动出击,每一年都有近乎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在战斗中渡过。虽然我也曾读过那些圣贤之书,但残酷的现实让我无法相信书中的那种淡然,为了生存下去,我只有战斗。在边疆,对战争和生存有着切肤之痛的人们都对中庸、无为不感兴趣,这也是现实所迫,否则谁会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打仗的。在和胡人的战斗中,我也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胡人的文化,对胡人的理念也进行过研究。于是发现胡人的历史根本就是一场与天地人争斗的历史,因为环境的恶劣,他们必须战斗,当然也包括从我们这里抢夺,而我们则为了自保也只能战斗。战斗的精髓就是适者生存,活下来的就是精兵,这就是我的思想形成的主要原因,战斗而已!”张辽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我的书读的够多的时候,我也同样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咱们的祖先也是因为不懈的斗争才发展至今,从轩辕黄帝南下到炎帝黄帝的战争,再到三皇五帝时那一场场部落兼并,直到夏启建国,然后就是一幕幕王朝更替的战争。咱们的祖先口中叫着中庸、无为、仁爱,但骨子里依旧是继承了祖先好战、好斗的血脉。故而竞争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而只有适应竞争之人才能够更好的存活下去,这就是我要告诉人们的。一切为了活下去!”
张辽的话并不多,但相当实在。更因为他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将原本那种温情脉脉的假面具揭开,让蔡》也开始思考起自己之前所学是否真的错了。
但张辽显然不想让蔡琰及自己的妻妾们因为原本的思想价值观被自己颠覆而变得神智混乱,他看了看都开始在思考自己的话的四女,又说道:“其实无需介意,那些百家学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这是在人们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后才能够考虑的,所以才有‘仓縻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一说。不过这时候的竞争也会从生存之争变换形式,以生活条件、学识、官职甚至是战功的竞争出现,故而我才有竞争时刻存在之说。”
说到这里,张辽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说道:“要研究一个人的思想,那他的成长经历就必不可少,就像我能有这样的思想,无非是战争的洗礼。李~:、孔丘他们亦然。而且前往不要将不同的学术流派相互间进行横向比较,那样你或许能够博采众家之长而成为大师,但你却永远不能像李~:、孔丘那般成为一代宗师。只有将自己融入历史的发展,将自己融入民间,然后再将从实践中汲取的东西提炼出来,方能自成一家,在历史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张辽这样说也没错,春秋诸子皆是如此,而他张辽的《天演论》在别人眼中也是如此。当张辽的话流传出去之后,这种治学之道也很快得到了士林的认可。
不过这时候张辽可不愿再接着多说什么,乘着蔡琰还在思索时和曹清她们打了个招呼便又抱起儿女出了门。张辽不想再被蔡》盯上,可是否能如他所愿,只有天知道!
第三卷 第424章 发现目标!
州军队的调动虽然主要针对着北方的鲜卑,毕竟马:种证据都指向鲜卑人,不过曹军的破坏力以及张辽这些年的名声也让乌桓和辽东公孙氏进入了戒备。
在饶乐水上游,距离北岸十余里地的一块高地上,一个足有万人规模的部落营地正在此处。从营地外牧民放养着的牲畜的数量及帐篷的材料来看,这个部落还算是相当有经济实力。继续观察下去,还能够看到这个部落的牧民中有着数千马术精湛的青壮,按照草原上的惯例,这些人一旦拿起武器便是精锐的骑兵。若是深入营地,还能够看到在营地中央那应该是族长居住的最大的帐篷前还有身着南方汉军才有的皮甲的精锐战士,而他们身上配备的武器同样也是最好的,锃亮的弯刀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厚实的刀背和锋利的刀锋无一不彰显出这件凶器的优秀。
此时已是九月底,北方的草原上也早已经落下了好几场雪,不过因为白雪尚未将所有的草地尽数覆盖,也没有下个不停,牧民们还可以出来活动。再让牲畜自己寻找些新鲜的青草,人们也能在多储备一些干草以待大雪封门的时候使用。
但在这个营地外距离五里左右的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土丘上,此时却趴着十余人。因为这个土丘已经全是积雪,所以牧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到这里来。而这些人的身上均披着连脑袋也一同被盖住的白色披风,使得自己很好的融入了这个白色地环境中。若是从远处看,根本就无法发现异常。即便是走近了,只要不注意或者这些人不动弹,也很难发现上竟然趴着十几个大活人。
这些人中位于最前端的两个人此时正侧着脸小心的交谈着,他们不能动作太大,否则便会因为说话或呼吸而使得这块原本应该十分平静的雪地出现异常。要知道,这些草原部族地斥候可都是经验极其丰富地家伙,一点点的异常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宗司马,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不过看这个部落似松实紧的戒备状态,你的那个朋友估计没有撒谎。不过此事还需确定才行,否则是会出事地。”
“撒谎?哦!当然不会。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一门心思想从军的,岂敢欺骗咱们!何况这小子和我也算是总角之交,虽然有些年没见了,也不至于为这点事骗我啊!不过你这般行事也是照着规矩,我自然没有意见。但我能保证,我那朋友或许有用意,但绝无恶意!”
“或许吧!”
“喂!宗林,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难道多说话会死人啊?”
宗司马乜眼看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不会死人!但可能会被发现。”
“哦!天哪!”那人双眼翻了个大大地眼白。“你太无趣了。难道说你们斥候营地人都是这般死板吗?”
“哼!你公孙晟好好地一个上谷郡都尉。没事跟着我们跑这么远作甚?”
“嘿嘿……这不是地方兵团实在没意思。得找机会回野战兵团才是。哪怕只是个司马。也比地方上一个都尉强。否则你以为我愿意大冷天地跑这么远陪你们趴雪窝子?我完全可以让高明那家伙单独领你们过来嘛!”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斥候营李奇地部下宗林。另一个则是上谷郡都尉公孙)。
在马贼事件发生后。幽州地各部驻军就已经行动起来。虽然没有出动。却也配合着地方官府封锁交通隘口。加紧盘查往来行人、商旅。在高层地悬赏令尚未下发前。不少幽州本地地官员也向借着此事立下功劳。于是各自发动自己地人脉打探消息。而偏偏公孙晟这个久居上谷边地地头蛇得到了幼年好友地消息。说是可能有马贼地下落。于是在上报了蓟县并获得许可之后。斥候营出动了。
至于公孙)也在场,不过是公孙晟自己心中有些担心,毕竟那朋友也是多年未见。同时也因为公孙)还想着回归野战兵团,也就干脆一同北上。
此时,当宗林、公孙晟正带人潜伏于雪地之中时,在营地中央的帐篷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帐篷中央的地上放着好几个烧的极旺的火盆,这让整个帐篷中变得十分暖和。火盆四周是十几个汉子在哪里喝酒吃肉,在火堆上烤的金黄的羊肉就着烫热的马奶酒被送如他们的腹中,让这些看似粗豪的汉子吃的极为欢快。若是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