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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梅雪有足够的毅力,足够的耐心。
按照自己记下的方向,梅雪开始前进,然后在一个又一个点上作出标记。
直到他来到记忆中少女的最远一点,他才停下来。
第三天,梅雪比平时起得更早,这次他没有去第一次看到那位少女的地点,而是去了昨天标记好的那个位置。
依然是晨光出现的那个时刻,依然从是海边涌来的大量雾气,梅雪看到了她,今天她也撑着那把八卦伞从海中漫步到群山之中,然后在梅雪不远处走过。
今天的她,也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充满灵气。
这一天,梅雪再次作出标记,记下了她消失的方位。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梅雪都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早出晚归,将少女的移动轨迹掌握在自己手中。
终于,第七天,梅雪看到了少女去的地方,一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地方。
那里,是天台山唯一的禁地,被仙法的力量所保护的地方—天台,也是天台山之名的起源。
在整个天台山中,那是唯一不允许凡人接近的地方。
那每天都从海中走出的少女,最终消失的地方就是那一方天台,那传说中诞生过无数奇迹的圣地。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为真正的天台早已经四分五裂,分崩离析,现在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遗迹而已,曾经被誉为圣地的天台早已经失去了上古时期的荣光。
“这下该怎么办?”梅雪迷惘的看着永远被雾气笼罩中的那片山峰,以他的力量是进不去的,天台的所在是整个天台山最大的谜,哪怕是天台已经崩溃,也依然被仙术的力量所守护着。
这样想起来,神秘的少女来这里并不奇怪,因为这里大概是天台山唯一的古老遗迹了,它见证过一个时代,据说连那传说中的剑道神话也曾经走上过这方天台。
计算,计算,再计算,梅雪将自己这七天所看到的一切全部归纳,在自己院子中的沙地上把自己所有标记的点全部画了出来,然后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那神秘的少女,每一天走过的轨迹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她只会在晨光中出现,然后以那不可思议的神通跨越山海之间的距离,从海边到天台山最深处的天台,她只用了简简单单的十几步而已。
她所踏出的每一步,似乎都蕴含着某种奥秘,既不会多也不会少,在梅雪画出的标记中,她每一步的距离都清晰可见,连落足点都被梅雪大概的推算了出来。
“好!”将这个惊人的真相推演出来后,梅雪制订出了一个计划,一个唯一能让他和她相遇的计划。
第八天,梅雪比任何时候更早的出门,这次没有带药锄,而是带上了一簇白色的小花,他认为最配这位少女的小花。
在天还没亮得时候,他就到达了少女每天的终点,他进不去的天台之前。
这个位置,他是经过多次计算的,正是少女踏入天台的最后一步,是他亲自留下的标记。
他忐忑不安的等待在这里,别无所求,只为和少女说一句话,将自己手中的白花送给她。
纯白无暇的花朵,是他心目中少女的象征。
从群山之上,梅雪再次看到了那一缕金光,以及突然出现的雾气,以及脚底不沾丝毫尘埃,从碧海蓝天中向天台走过来的少女。
他的视野并没有被雾气所阻挡,所以少女踏出的每一步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来了,在少女的身影踏出最后一步的同时,梅雪勇敢的拦在了她的面前,她去天台必经的道路上。
“咦?”如同百灵鸟一般清脆的声音在梅雪耳边响起,以缩地成寸的神通走到天台山的少女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
“你……你好……”在少女的注视中,梅雪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还好,他没有忘记自己该要做的事,尽管指尖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把手中的白花送到少女的面前。
“这花,能接下吗?”
“你在这里等我?”少女手中的八卦伞轻轻的转动,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梅雪。
“是,是的,今天天气不错。”梅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看得到我?”少女的眼神中有一丝的讶异,似乎梅雪做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嗯,七天前,我就看到了。”梅雪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发现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撼。
“你,可愿拜我为师,或许三千年后,你有希望登临仙台,成就天仙之身。”少女深深的看了梅雪一眼,然后说出了让梅雪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拜师,三千年后可登临仙台,成就天仙之身,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天仙降世。
“扑哧。”看到梅雪那呆呆的表情,少女突然笑了出来,笑的全身乱颤。
那银铃般的笑声让梅雪痴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是上当了,但是却更加的喜欢着眼前的少女。
因为,她并不是传说中的仙人,而是活生生的,会笑,会和他开玩笑的可爱女孩。
“我名为清白,奉师门之命来这里修补天台的仙术士,你的名字是?”和梅雪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名为清白的仙术士少女微笑着询问梅雪的名字。
“我是梅雪,在这里修行的见习仙术士,初级药师。”感受到清白的善意,梅雪最初的局促不安慢慢消失。
虽然知道自己和少女的身份一定天差地远,但是真正知道少女已经是一位真正仙术士的时候,梅雪依然感到了震撼。
眼前的她再怎么看也不会比自己更大,但是却已经成就了仙术士之位。对于绝大多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来说,仙术士和仙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高高在上,超越凡尘的传说。
梅雪也有修炼仙术的天赋,所以才来到这偏僻的天台山仙术学院学习,但是天台山的仙术学院能教授的在子还有最基本的仙术基础,在诸海群山无数仙术学院中中属于最底层的那一种。
和眼前已经成就仙术士之位的少女相比,梅雪显然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梅雪。”清白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普通的少年。
不,一点都不普通。
见习仙术士,初级药师,怎么可能看破她的仙术神通,顶级仙术“雾中花”,大神通“缩地成寸”的结合,哪怕是高出她一个等级的法身阶仙术士也不可能一眼看穿。
“清白,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该是你出去游历诸海群山的时候了。”
“我们师门起源自天台山,师祖正是在天台上悟道才传下了我们一脉,所以你游历诸海群山之前,去修补一下天台。”
“是你的话,天下大可去得,不用担心太多。”
师父,你不是说“雾中花”的仙术和“缩地成寸”的神通结合在一起,哪怕是法身阶仙术士都看不破的吗?
“梅雪,你真的不是仙术士?”坐在天台的大阵边缘,清白再次询问梅雪。
“不是,真的不是。”梅雪摇头再摇头,他离仙术士的距离有多远他自己清楚,其实他的仙术天赋完全就是一般般,倒是药师的天赋还算不错,毕竟是流着炎族的血脉。
“是吗,果然世界广阔得很,师父要我游历诸海群山原来是这个意思。”清白转动着自己手中的八卦伞,周围的灵脉随着她手中八卦伞的转动而自然的活跃起来。
梅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边的天地灵气正在不断的聚集过来,让他早早就停滞下来的修为都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我,一直不知道,诸海群山的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和师父所住的地方原来只是诸海群山很小的一个角落。”或许是太过单纯的缘故,清白开始和梅雪述说自己的故事。
清白的人生非常的简单,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被自己的师父照顾着,在别的孩子都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传承仙术士的道路。
据师父所说,她是她们这一门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过由于师父只有她这么一个弟子,所以她也就没有办法和谁去比较。
每天,她都按照师父的教导,从画符开始,到雕刻结束。她们所在的仙门历史非常的悠久,但是传承到这一代却只剩下了她和师父两个人。
师父总是说,她一定可以振兴宗门,三千年以后,她一定可以登临仙台,去和诸海群山那些最强的仙术士一战。
不过,她本人对师父所说的没有多大实感,因为她从来没有和谁真正战斗过,尽管师父总是说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她从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像千年都见不到一次的天才了。
就算是成为仙术士的时候,她也没多激动,因为她的晋升完全就是理所当然,几乎没有任何的难度。
简简单单的人生,轻松随意的修炼,这就是仙术士清白的日常生活。
然后,师父在前一阵子终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她,就让她自己出来游历诸海群山,看看整个世界。
在旅途开始之前,清白唯一的任务就是和历代师门出师的弟子一样,来到天堂山修补那传说中的天台。
当然,早已经分崩离析的天台是根本不可能修复的,这只是师门的一个习俗,每一代的弟子都会经历的一个惯例。
不过,清白是例外,因为她是真心的想要修复天台,想要看到这一方圣地恢复光荣的真正样子。
所以,她这七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将天台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记在心中,然后制定天台的修复计划。
这件在别人眼里绝对做不到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总是可以把师父给予的所有目标全部完成,一次也没有失败过。
这次修复天台,也一定可以成功的,至少清白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身为师父眼中绝世无双的天才,清白却也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她以前的人生中从未遭遇过的困难。
这一方天台,破损得实在是太严重了。
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清白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现在的她无法修复这一方天台,因为这里的天台早已经彻底粉碎,只剩下了一些残骸。
即使是天才如她,也是没办法用这一点残骸还原出整个天台的。
她必须去收集更多原本天台的碎片,至少也要收集到五成以上的碎片,才可以把这一方古老的天台修复好—这是她的最低估计。
其中的困难,以梅雪来说根本就无法理解,但是对于清白来说,这是她人生到现在唯一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反而越发的想要做到这件事情。
今天,就是她最后来整理天台的日子,她在这里可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她要游历整个诸海群山,开始寻找天台的碎片。
“是吗,你真了不起。”虽然知道相遇总会伴随着别离,但是梅雪的心中还是在隐隐约约的作痛。
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吗?他明明才刚刚和她相遇,甚至这才是第一次和她说话。
“世界真是很大,如果我能修复天台,或许就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清白微笑着转动自己手中的八卦伞,轻轻的站了起来。
梅雪也站了起来,他知道分别马上要到来了,他必须说出来,说出自己心中的思念,哪怕那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清白,我喜欢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招来。”清白脚步轻移,无数的雷光从天而降,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