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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董胖乱政以来,西北地区跟朝庭的关系一向都很淡,名义是上朝庭在管,实际已经根本就各自为政,特别是董胖发家之地陇西。
各种势力关系之复杂已经不能用杂根错节来简单的形容了,加上汉民与各胡族之间的争斗关系,几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时他和你打我,有时却是我和他打你,政事更是荒废已久,战力倒是强悍,只不过是单兵作战的,要是上了战场就象一盘散沙,没有丝毫的凝聚力可言。
可想而知当年曹仁和钟繇刚来长安时是面对怎么样的一付乱摊子,辛苦了他们这几年把长安及周边地区经营得有声有色。
经过扶风和广魏两郡,这里的百姓虽然生活比较困苦,但是至少不象从前那样致富基本靠抢,结婚基本靠想,据说当地人每天睡觉时身边都会放着刀或者其他武器,防止夜里遭抢。
眼见要到了天水郡郡治冀县,探子却突然来报冀城里民变,暴民哄抢了官仓,杀了不少官兵,连郡守都弃家而逃了。
放下锄头的暴民,比强盗还狠,俗话说盗亦有盗,并不是所有强盗都是劫了财还要杀人的,可是暴民们才不管这些,他们一但拿起刀枪,干得比职业强盗更出色,杀、烧、抢、能干的坏事全部不放过,最好的例子就是黄巾起义,最后全部蜕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暴徒。
人性就是这样,往往从善到恶转换了角色后,人性里阴暗的一面完全扼杀了良知,似乎要把自己以前受过的苦几百倍的释放出来,还给那些根本与自己无怨无仇的大众。
“这还了得!”张锋还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手一挥,“随我平乱去!”
这几年各地都基本上服从了曹操的管理,可是并不代表从此就天下太平了。
张锋一马当前朝着冀县驰去,跛子魏和黄忠紧紧的跟着。
就见冀县本就不大的地方四处燃着黑烟,估计是暴民们正在放火。而城门四处大开,不时的有人尖叫哭号着跑出来,来不及的就被追出来的暴民砍翻在地,然后马上去搜掠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么乱哄哄的场面,张锋也是有些吃惊,西北人就是狠哪!天天都住在一起还下得了这个手。早有探子指着北方:“郡守带着几十人往那边跑了。”
既然也算是自家人,张锋想想能救还是救吧,派了跛子带领两千弓骑四处守住城门,出来一个暴民就杀一个,良民就地安抚,自己带着一千弓骑追北而去。
行不到十几里,已经能见到路上有倒毙的官军,穿着的是朝庭的制服,而暴民打扮的人死得很少,看来战事几乎是一面倒。
连郡治都这么乱,那么天水其他地方也有人作乱的话,今年就别想去金城了。张锋懊恼的加急挥了几鞭,血枫吃痛的嘶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一路上的血水几乎就没断过,倒是指引了众军追赶的方向。又追了几里,已经能听到呼喝的喊杀声和刀枪相击的铛铛声。
“那里!”
狼牙棒指处,一面是十几人都穿着汉制绛色军服的官军,另一面则是几百人的暴民,但是个个都骑着马!
这哪里是什么暴民,虽然西北之地马很多,可也不是饿得要抢劫的暴民能养得起的!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指使的暴乱!
官军一方护着一个腿在流血的文官,想来就是那郡守了,另一个将领模样的则一手持剑,一手持矛大声喊着护住郡守之类的话。而暴民这边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了,仗着人多,不时几骑一起冲上去,捅死一个官军然后拖着他的尸体回到本阵,一阵纷乱的马蹄践踏过后,连尸体都只剩下了一层皮和血红的黏液状物体。
张锋也发火了,战场上杀人是常事,可是没有这么虐待人尸体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何方宵小敢在大汉之域内犯上作乱?张锋在此!”
一阵沉默。
官军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十几个本来以为必死,可是突如其来的援军叫绝处逢生的他们眼中都流出了泪花。
暴民中交头接耳一会,许多人象是二百五一样对着张锋指指点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一样。
一个头领模样的氐人越众而出,手里一柄用来叉草的叉子,指着张锋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道:“张锋是什么人?就是你么?”
张锋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这些人不怕自己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真有些表错情的感觉。
那就不用多废唇舌了,杀!
“奔射!”
一千弓骑只听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钝,分成左右各三百人沿着暴民的包围圈而去,一面摘下身后的弓,整整齐齐的一排弓矢,在被围官军的欢呼声中朝着暴民狠狠的射过去!
暴民不知道,官军当然知道张锋是谁,更知道他的弓骑亲卫的厉害,连正面都打过匈奴人,还怕一些没有投枪,又没盾没盔甲的暴民?
暴民就是暴民,占上风的时候他们大声的为自己加油鼓劲,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一旦遇到个狠的就傻眼了。
两轮奔射一完,暴民们倒下几十个人,其余人各自象遇到别人抢劫一样尖叫起来,四散着逃开,根本就毫无纪律和队形可言。
“追敌五里则止!”张锋令道。当前首要的是要平定冀县里的暴乱,而不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的暴民。
其余四百人原地警戒,那十几个官军七手八脚架起滩倒在地的郡守,在那将领模样的人的带领下走上前来。
那将领弃了矛,把剑归于鞘中,单膝跪下拱手道:“多谢张将军活命之恩,几为暴民所杀。郡守大人腿受伤,行不得礼,还望将军恕罪!”
那郡守似乎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腿上是受了伤,可是嘴里却象个娘儿们似的哼哼唧唧的直叫唤,一干人都皱了眉,这么个软蛋还干什么郡守!
倒是眼前这人进退有裾,张锋挥挥手道:“请起来说话!我也是带兵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同为袍泽,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低头道:“小人乃天水功曹姜冏。”
第三百零七节 灭韩(3)
张锋并没联想到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姜功曹虽疲累,但灭贼之事却克不容缓。还请随我军一起返回冀县,平定暴乱。”
姜冏道:“正是冏之本份。”
将那郡守的伤口草草包扎,扶于马上,左右还要各一士兵护着。张锋嫌他慢,将他们三人留在后面,自带了姜冏随军,一齐返回冀县而来。
冀县暴民势大,郡兵又久不操练,开始居然被暴民冲得七零八落。而魏跛子带着两千弓骑将四面城门围定,出来一个暴民即射死,还救出不少郡兵,等张锋一行人回到冀县之时,四门居然再也无敢冲出来的暴民,而收拢的郡兵败将,多达一千人。
看着姜冏活着回来,郡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看来他在本地还有些声望。
“兄弟们!作为本县功曹,姜某觉得上愧对天子,下愧对百姓,居然让暴民攻进县城,杀我百姓。本无颜面苟活于世,可大丈夫绝不效那无胆小人,就算死,也要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姜冏全身有三处轻伤,脸上灰黑一片,头盔也掉了,头发只是随手而束,杂乱的飘在脑后,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坚毅,双眼中西北男儿的彪悍尽显无疑。
“现在,威震天下的张锋张将军带着援军到了,请张将军训话!”
张锋在官军的名气,果然是比什么兴奋剂都有效,先前被暴民打得灰头土脸的郡兵们象吃了春药一样高声呼叫,跟冷眼旁观,安静得连呼吸似乎都停了的弓骑军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场面。
张锋把那把看起来就吓死一排人的狼牙棒无比风骚的往肩上一扛:“还讲个屁啊!是男人的,就跟我去灭了这帮灾祸你们亲人的暴民!”
粗口往往比什么激励人心的言语更能激起军人的血性。郡兵们抓紧枪矛,嗷嗷叫着就要冲进城去。
张锋怕魏续有所闪失,虽然在马上瘸着条腿并不是影响很大,但毕竟这可是当初随张辽等人一起归降的宋宪等人唯一的生者。
“老魏,你坐镇这里,我带着人冲进去!”
魏续也不争什么,他的目标只是韩遂,这些暴民不是他想要的。
留下三百骑兵护着魏续,张锋亲自带着剩余的一千二百弓骑为先驱,郡兵在后,杀进了冀县。
张锋盔坚棒沉,一扫起来连自己人都心惊胆战,其余弓骑放缓了马速,紧紧跟着张锋马屁股后面三丈,只有姜冏一人牵了匹,一手持枪,一手仗剑,离着张锋最近。
入了冀县,迎面就有三三两两的暴民不知天高地厚的迎上来,以为张锋还是跟郡兵一样的无能。
结果几乎张锋的棒上没能沾上血,后面的弓骑就以犀利的齐射将身无片甲,仅仅举着木盾的暴民射得哭爹喊娘,不过由于是城战,弓骑的威力大减,这时那些终于男人了一把的郡兵才起到了真正的作用。
弓骑押阵,完全一股士气支持着郡兵将冲过了箭雨的暴民一一戳死在地。暴民虽多,却抗不住几乎是冷兵器时代的王牌——弓骑加上已经有一战之力的郡兵的合力,张锋带着人象坦克一样从城北杀到城南,又从城西碾到城东,城里处处都是烧得半焦,还在冒着烟的残垣断壁,地上的血水和尸体已经完全掩盖了道路的颜色。
“姜功曹家眷安在?”张锋突然想到,连郡守都跑了,恐怕这些县城里的大小官员家中也不保。
姜冏脸上呈现出一股难掩的担忧:“暴民猝发,冏不及回家中,恐妻子皆不在也。”说着眼中就有些泪花乍现。
“暴民虽多,却无指挥,既已杀散无需再忧心。现既已定乱,速去回家中。”
姜冏指着前面:“就是那户树荫如盖者。”
姜冏家中看上去很清贫,跟平常百姓并没有两样。姜冏心忧妻儿,快马奔到门口,只见两扇木扉一扇大开,另一扇已经碎成几片,地上到处是破瓦和碎木。
姜冏快步进屋,大声叫了几声,却无人应,半晌出来道:“家中定是遭了暴民洗劫,但妻儿皆不在,想是遇害矣。”
说着居然流下泪来,也是个重情的汉子。张锋安慰道:“既然无尸体,也许生还。四下寻寻去。”
姜冏发了疯一样骑着马在街上跑来跑去的找,一遍遍的呼喊着妻子,声音悲泣,张锋听了,也有些感触,挂念起家中的娇妻,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冲着姜冏唤道:“夫君!夫君!”
姜冏弃了剑枪,跳下马来迎着那女妇人跑去,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两人絮絮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姜冏才放开她,两人朝着张锋走来。
“回将军,拙荆已经寻到,事急之时她情急之下躲去南街,故而逃得一劫。”语句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而复得的开心。
穷人一般都住在城南,这妇人居然也有急智,这让张锋对姜冏又高看了一分。
“恭喜姜功曹了,令妻有如此大智,倒叫锋佩服不已。”
姜冏没了刚才杀敌的果敢与寻妻时的焦急,嘿嘿的摸着脑袋不好意思,与妻子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眼中充满着溢于言表的柔情。
“叫将军见笑了,适才冏一时情急,有些失态……”又对妻子说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张锋张将军,要不是正好赶到救了我一命,恐此刻已阴阳两隔也。还不快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那妇人怀抱着幼儿,盈盈拜倒:“民妇姜氏谢过将军大恩!”
张锋连道不敢,那幼儿却不怕生,看着久经杀场而自然而然形成的一股肃杀之威,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