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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跟随了张锋至少有五、六年的老兵,其中年纪最大的,还跟随过张锋在宛城救过曹*!
严格的说,张锋并不算做一位好的统帅,他御下风格偏软弱、随意,虽然也是有过就罚,有功就赏,可是平时为人并不太严厉,士兵中的威信虽高,却没有那种士兵对夏侯渊看杀神般的敬畏。
也许是张锋平时很少严厉对待他们的缘故,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刺头。
包括明知这次是自残的任务。
当这些平时看自己敢笑嘻嘻的小兵或者老兵从船上跳下来,昂首挺胸的用已经焦黑的右手重重的捶在自己左胸行军礼时,往往随之鲜血四溅,就象是装满血的气球被刺破一般,那是手上的燎泡被拍破了……
“兄弟们!这次是我张锋欠你们的……”张锋哽咽了,就好象那次面对二十万羌人的突袭一样,流下了热泪。
“这次破了孙权之后,若是哪个兄弟没有重赏,我给你们磕三个响头!”
士兵们鸦雀无声,同样还以张锋或痛或感激的热泪。
可现在还不是这些几乎废了双手的士兵们退下包扎伤口的时候。
若是黄盖、周瑜见到曹军水寨没有被火烧,没有人溃逃,他们会中计吗?
因此张锋的亲兵这次彻彻底底的做了炮灰。
一千人解锁链,另几千人扮成水军,等着黄盖来了,就上演一出好戏。
曹*,不是要减私军么。
我张锋成全你!
没有配角的戏,张锋只有自己手中的全部筹码作为主角来演。
还必须不能演砸。
夏侯渊等人,带着自己私曲,将水军营寨中剩余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若是不听号令尽皆斩守。
那些士兵回头看看江边已经成了火墙的水寨,脸上全是惊惶,以为夏侯渊要把他们全留在这里烧死。
黄盖终于来了。
张锋咬着牙,将水寨中最高的那杆大旗用剑连斫了三下,终于砍倒。
而船上那些已经烧死了不少的士兵,终于得到了信号,这次装成惊慌万状的样子,四处乱窜。
而夏侯渊也终于下了道让那士兵们奉如纶音的命令:“逃吧!越乱越好!”
不用组织,不用带领,这些本就处于炸营边缘的士兵们轰得一下,爆发了人的潜能,撒开两条腿跑得飞快。
一边逃,一边解衣甲,丢弃。
武器,丢弃。
张锋的亲兵更是要丢,双手烧成那样,根本不能拿任何东西。
瞬间满地都是锃亮的武器和铠甲、旗帜、箭支。
就算周瑜亲至,估计也看不出破绽。
一时间,江边乱成了一锅粥。知道真相的,和不知真相的,都在逃跑。有的人含着泪,有的人,却在笑。
**********************************************************曹军的纪律真的非常之好。
陆上的军营中,仓促间也集合了十余万人,其他后面的军营也正在集合,嘹亮的集合声响彻数里,忙而不乱。
郭嘉远远的注视着江面的方面,一见大旗倒了,马上命令许褚道:“仲康,将这些两边的军营尽数烧着!”
“子廉,你命令所有人马继续后退,务必保持队形!”
曹洪本是保着曹*撤退,却不愿意再走了,跟张辽、徐晃等人留了下来断后,于是被郭嘉欢天喜地的接手了。
“魏王现在如何?”郭嘉问徐晃道。
“大骂不止!很少见过魏王如此失态。”徐晃苦笑了下,有些担心的说道,“魏王知大将军擅自带兵拦黄盖去了,先是大骂愚蠢,又长叹其胆大如厮,后又骂众谋士无能,看不出江东诡计。”
“你是怕魏王秋后算帐?”郭嘉冷笑了下,过了这仗,只要能打过江东,有了立足点,那么周瑜和孙权的败是一定的。那个时候整个大汉已经无人可以阻止曹魏的统一,自己能不能再得到曹*的信仰已经不重要了。
徐晃想了想,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和知机大概不会再呆在魏王身边了。”郭嘉漫不经心的拍拍徐晃的肩膀,可能是力气太大,徐晃居然身体一颤,晃了两晃。
“军师……你和大将军……?”徐晃不可置信的望着郭嘉淡定的脸庞,一向嘻笑不羁的浪荡子此时看起来这么的陌生。
“我和他,已经做官到头了,再做下去,恐怕只会惹祸上身。再说这次瞒着魏王的将计就计,怕是魏王再宠着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不过这大汉还有仗会打,你们在魏王就够了,会升官的。”
郭嘉眯起眼睛,打马缓缓朝北驰去。
在跟张锋商量对策的时候就想过了,曹*听不进劝,就只有瞒着他以及绝大部分人,知道这计中计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总好过让人知道,计划流产。
很有可能这场仗打胜了,代价却是他们的人头两颗。
可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想死的郭嘉和张锋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继续。
难道是人心中总会有的一种叫做原则和执着的东西?
郭嘉身后,数十个空营帐被许褚带人点燃,与江边的大火一南一北,相互呼应。
第三百九十二节
周瑜的大队人马也接近了江夏。
黄盖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任何被发现的迹象。
周瑜就站在最大的那艘楼船顶上,尽管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旧显得单薄。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似乎吹过的不过是三月的扬柳风而已。
这次的计策,如其说是曹*中计,倒不如说是自己猜中了曹*的心理。
虽然冬天偶刮起东南风不是很多人知道,但是曹营中谋士如云,又有一干熟知江南地理天文的谋士,总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周瑜料想,曹*从一白身起家,位至魏王如此高位,轻易的又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荆州,正是心中志得意满之时。也是最骄傲,(。wrbook。)最自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往往会被胜利冲昏头脑,变得刚愎自用,听不见人言。
一切来得太容易,往往会让人有种感觉,“不过如此而已”。曹*也是吃过大亏的人,但是人偏偏又有一种毛病,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比如,宛城……
周瑜可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不是张锋突然出现相救,曹*也许现在连骨头都烂了。
看来曹*也不过一个凡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
这次如果不出意外,曹军的水军肯定是没了,陆军死伤应该也不在少数。江东,应该能保得至少五年的平安……
那些掉进水中如秤砣一般的北地汉子,是不可能在江面上打赢熟谙水战的江东军的。
周瑜虽然如此想,可是看着远远的一片火光冲天的壮丽图画,不由得心里也莫名滋生了一种也叫种“自负”的情绪……
曹*,果然会败在我手里!
周瑜仰天长笑,然后被倒灌的风憋得泪水长流。四周的将领不禁暗自心疑,一向低调谦逊的周都督也会有如此狂放的一面?
可也应该有资格狂一次了。
周瑜虽然从孙策开始就呆在江东了,可是也算“半路出家”,论资格,他远远比不上程普黄盖一排老人,就算是战功,也比不上蒋钦周泰。
可是孙策事之如兄弟,就连死前都叫孙权如此。众人也有的不太服气,一来是伯符公的遗命,二来周瑜极有气量,风度翩翩,叫人怎么也生不了别样心思。等到周瑜掌大权,除了几个老人外,人人都是心服口服。
不过今天,一向和气的周郎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声半途而止的长笑声中,分明是不可一世的狂喜……
那又如何,周郎当不起狂么?
曹*就当在今日殒命!
众将都盯着江夏城边的火墙,都忽视了周瑜口边,居然有一丝鲜血溢出。
等周瑜一只脚踏上北岸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已经是遍地尸体和兵器铠甲。烧得焦黑的植被和土地散发着窒人的焦味,其中还和着肉香……
不待周瑜下令,心急的将领中已经有人带着自己部下朝北追去,黄盖已经没影了,应该是追杀败逃的曹军去了。
周瑜含笑默许了这种行为,他的心里更急,不过却不能表现在脸上。他很清楚这边江东将领的心情,曹军给予的压力太大,大家都需要鲜血和人头来释放一下压力。
想想吧,半月前还在惶惶不可终日,今日才知不可一世的曹军居然中了火攻之计大败而退,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令得许多人的心从地狱到了天堂——就算有些人不说,也不可能正视五十万训练有素的曹军而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
周瑜在曹*进入荆州之时就一直在笑,对着孙权笑,对着众将士笑,对着那些喊着投降的文官们也在笑。可是他一直以来,却是心里那根弦绷得最紧的一个人。他不能败,只能胜,否则怎么对得起伯符兄的在天之灵?托孤之意?虽然孙权还有兄弟姐妹,也有吴国太,可是能一手撑起大局的,自己是唯一一人。
也许过个几年后,鲁肃、吕蒙他们就可以接位了,那个陆逊也不错,挺出色的一个小伙子,可是目光中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的眼神……
这些日子周瑜一直都是睡得晚,起得早,吃得少,家中的娇妻小乔,更是许久都没见过面了。只因为日夜在想破敌之计,难以安睡,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帐中看着地图暗自谋划,或者是在寒风刺骨的江边看着江对面发呆……
自己的身子或者已经有暗疾了吧,可是这不要紧,曹*败了这一仗,过了几年,江东缓过气来了,未必没有与曹*一争之力。
放眼望去,一地狼藉,周瑜忽然看到了城门紧闭的江夏城。
不对啊,夏侯称守城,看见曹*中计,江边水寨起火,怎么可能不出兵相救?
周瑜回过身去,只见江边那一大片水寨之中已经烧得只剩下肉眼难以辨别的黑,可是那些只剩下骨架子的大船还是被一根*铁链相连,渐渐的向下游移去,而这一头却是固定住了,就好象一长条被拉开的移动城墙,将江南江北隔成两块……
周瑜心里一阵慌乱,这……应该只是巧合吧?这铁链不是还锁着么。夏侯称不出击,应该是怕江夏城也丢了吧。
周瑜唤过吕蒙:“子明!速去寻找黄将军!有何异样,速来报我。”
左右皆不解其意,这仗已经赢定了,只是战果能扩大多少而已。都督脸色大变的样子,却是为什么?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的。不会的!
江东就全指望着这次大胜了。
否则人心都乱了。
“公续,你带一千人去江夏城,佯攻之,观虚实如何。”
凌统带人去了。
周瑜约束了剩下人的蠢蠢欲动,以防万一。
吕蒙还没回,凌统却已经回了。
“都督!有些不妙,江夏城中并无一兵一卒,属下带着人马,才喊了几句虚言攻城,城门便大开,却是些百姓扮作百姓,并说,夏侯称离开前曾说,如我军攻城,尔等百姓只管降之,决计不来罪你。”
夏侯称不在?
周瑜有一种裸体于闹市中的无助感,作为江东人眼中的一代骄子,他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
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计!
上当了!
就在这里,左右大声唤周瑜道:“都督快看!”
就见那一长条移动的黑色长城中间的缝隙中,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数百只小船,他们划去的方向,却是柴桑……
第三百九十三节
就好象……
带着一把小匕首入室行窃,进了屋才发现一屋子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拿着机枪对着自己……
不屑的给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一毛钱,却发现这哥们掏出一支金笔,随手画了几个圈给自己一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