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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上,白色文力凝聚而成的羽箭长的夸张,也正是应了诗句,飞将军神弓可谓史上第一强弓,配合它的羽箭怎能短小?挽弓挽强,用箭用长,不正是如此吗?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擒王!!!”
“嗖嗖嗖——!”
连续三箭被北宫伯玉连续射出,北宫伯玉亲眼见到,自己明明瞄准了人数众多鼠蛮人的地方,但那三道白色的羽箭却像是活过来的白蛇似的,游走在鼠蛮人的空隙,在暴雨中消失,不知去向何处。
顾不得诧异,眼见死士营已经死伤了七八人,北宫伯玉从钢甲战车中跳了出来,怒吼:“死士营!!!”
“死战不退!!!”
每一支精兵都需要一个魂魄,正如当年的陷阵营,高顺不在,陷阵营便泯然众人。也如那时的项家军,没了项羽,江东子弟的脊梁好似也被折断。死士营的灵魂不是杨文,哪怕他们所用到的练兵方式是杨文想出来的,他们的魂魄是北宫伯玉,是那个喜怒无常,很不着调的小强盗头子。
雨,愈来愈大,风,愈来愈猛。风雨来的是如此的迅疾,是如此的突兀,是如此的不合时宜,以至于鹰扬卫陷入了如此的危机。
杨文像是一具死尸,面容苍白的好像从哪个勾栏瓦舍的头牌那里偷了胭脂,全部涂在了脸上。
急促的喘息,杨文那双迷离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在逐渐逼近的黑夜里,显得是那样的亮。
“嗡——!”
浩荡、威严、刚正的气息从杨文的身上猛然爆发,给灰色的天际平添了一抹亮色,鼠蛮人感受到了那其中蕴含的令他们心悸的力量,惊恐的吱吱尖叫。
杨文挣扎着站了起来,笨拙的攀爬上了钢甲战车敞开栏杆上,晃悠悠的坐在上边儿,望着那些鼠蛮人,艰难的开口道:“僵卧孤车(读ju,会通顺些)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金戈……入梦来!”
一首从脑海中搜去来的战诗被他稍加改变了一些,运用出来。
杨文的声音有些喘,但并不妨碍他的声音让很多人听的真楚、看的清楚。
天空降落下来的雨水诡异的随着杨文的文术聚集在一处,混合着形成马蹄、马腿、马腹……手持金戈的铁甲骑兵不多,只有十八个,但每一个都是由浩然正气掺杂形成的,散发着令鼠蛮人胆寒的气息。
“砰砰砰……!”
十八名金戈铁马奔腾开来,直取鼠蛮人。金戈挥舞,所过之处,鼠蛮人一片惨嚎,被浩然正气灼烧的连骨灰都不剩下。
“吱吱吱……!”
鼠蛮人开始乱了,不!是已经乱了!而且是大乱!被北宫伯玉“擒王”后,没有了统一指挥的鼠蛮人碰到了他们最为畏惧的儒家浩然正气,原本的血勇之气凭空消散,剩下的只有——逃,逃跑!离开那个散发着浩然正气的人,离开那些诡谲的铁甲骑兵!
“哈哈哈……!”
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张曼成意识到这是个战机,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战机,大吼道:“杀!给我杀光了这群杂碎!”
鹰扬卫也乱了,散乱一片。
张曼成甚至没有使用兵法让他们形成战阵去碾压鼠蛮人,在他看来,那就是群待宰的慌乱羔羊,根本不值得自己用什么兵法,只需要叫人放手去追杀即可!两千余人,追杀数万鼠蛮人,这场面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笑,只有当事者笑不出声儿来。因为一方是狼狈的,另外一方是杀红了眼的。
云,逐渐散开。西方的天空上,满是火烧似的云彩。东方的天际上,有一轮模糊不清的月牙儿。繁星闪耀,孩子一样眨眼。
抽干了身上所有力气,杨文倒在钢甲战车内,望着苍穹,望着黑暗……
“噗——!”
殷红的鲜血从杨文的嘴里喷了出来。
“杨家当家的?杨文!喂?”,北宫伯玉被吓的脸都白了,死鱼眼瞪的老大:“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
杨文长吁了口气,刚才那口血黑红黑红的,那是他体内的淤血,淤血吐掉,他感觉松了口气儿,咧嘴笑了起来,看着北宫,道:“我饿了!”
北宫伯玉的脸僵硬的停在刚才的表情上,好半天,他才醒悟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笑骂道:“活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就你这身子骨儿,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果真祸害啊!哎哎哎!外边的!有没有他娘的喘气儿的?谁还有干粮?给我来点儿!”
“哈哈哈……!”
杨文大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在笑什么。
守得云开见日明,休整一夜后,果然如张曼成所料,碧空万里,烈日当头,平原大地上的泥泞与雨水被蒸腾而起,望向远处,一片迷蒙。地面开始干了,钢甲战车也不再是大雨中的废物,连续休整三日,得到机械鸟传来的正式军令后,张曼成率领鹰扬卫,开始往回走。
有了阳光,有了温热,杨文的病不药而愈。不过,在平原大地上,却有鼠蛮人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一病不起……杨文想出来的毒计,出奇顺利的奏效了,效果,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与你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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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荡山。
曾经的半圣孙觉,现在整个人族口中的巨奸,反复的走来走去,那如同秃鹫般的脑袋与脸,让他看起来无比的阴翳。长居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孙觉的阴翳是天生的,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兴奋的、畅快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交州第一天险,人族在南方的第一防线重点被南蛮碾压着夷为平地,对面那三十余万人族军队被屠戮一空,蛮族大军长驱直入的进入那个令他恨碎了牙的国度大肆屠戮。
鼠蛮人的首领刚刚过来传讯,他们十万鼠蛮已经按照孙觉的指使打通了天荡山链接潍城的地道,并且,同样按照孙觉的指使将潍城地下挖掘一空,只需要轻轻一碰,曾经代表对抗南蛮,每每在其用兵的要塞潍城,将会成为历史的废墟!
隐忍了这么多天,将近一月时间里,孙觉不知浪费了多少口水,劝说那些脾气暴躁的蛮族不要轻举妄动,要谋而后动。他更是因此被那些暴躁的蛮族形容为“鼠蛮”,说他胆小如鼠。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孙觉是这样认为的,他只想报仇。
未成就圣位之时,孙觉曾游历天下,也曾驻守边疆,他当初选择的就是这里,而如今,他却要亲手攻破这里。心绪翻涌,许许多多的念头杂乱不堪的出现在孙觉的脑海中,使得他想哭,也想笑,复杂到了极点,整个人疯癫似的。
待一切宣告平息后,本身就极富韬略的孙觉又开始思考,这次圣战双方对峙如此长的时间,许多事情孙觉都能想得通,但唯一有一件事情他始终弄不懂。为什么总督大将军尉迟武穆会选择放弃潍城?这是孙觉的疑惑,他曾经在潍城驻守数年,深刻的明白潍城的重要性。那么。比他在潍城时间更久的尉迟武穆,难道不明白?
潍城所以数百年来一直是南蛮无法逾越的壁垒、要塞,不仅仅是人族始终在那里囤积巨量的兵马,还因为那座城是墨家人打造的,更因为道家为那座城设计了守护阵法,孙觉很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己非常了解潍城。只怕鼠蛮人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入侵道潍城的地下。曾经也一同共事过,难道尉迟武穆想不到自己可以破掉那座阵法。并不担心后方?还是说他明知道自己可以破掉阵法,所以才觉得潍城不安全,将防线向前移动了数十里?孙觉实在是想不通。
“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龙蛮人狰狞的面孔与雄壮的身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孙觉,那双竖起来的妖瞳,怎么看都充满了戏谑与不屑。正如正统的妖蛮看不起给人族做了妖宠与奴仆的妖蛮,他们也看不起投诚过来的孙觉,尤其是这个孙觉当年还杀戮过不少妖蛮。
与龙蛮人对视了许久,孙觉缓缓的低下头。表示自己的屈服,嘴上说道:“鼠蛮人已经打通了通往潍城的地道,圣战,已经可以开始了。”
龙蛮人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沉闷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龙蛮人半侧着身子说道:“孙先生,你的瞒天过海计未能成功,被人识破了,现在蛮族的后方已经被人族奔袭的六万兵马搅得一团糟,而那六万人马自身,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创伤。最起码有四万余聚集一起,准备在战争开始后偷袭我们的后方。”
孙觉愣了愣,接着,慢吞吞的回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您说是吗?”
龙蛮人摸了摸自己狰狞的脑袋,咧开嘴。露出里边密密麻麻的尖牙,不答反问:“五十万大军,你确定要全部从地道通过,然后从后方出现,打人族一个措手不及?”
“我没有那样说过,至少以象蛮人的体型,通不过地道,”,孙觉淡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一分为二,一半过去偷袭,另外一半正面挑战,这些天,人族叫的不是很凶吗?”
“杨文!”
龙蛮人忽然吐出一个名字,然后观察着孙觉的表情,见孙觉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后,龙蛮人问道:“你听过这个人吗?你那个瞒天过海的计谋就是被他识破的,所以很多躲在地底的鼠蛮部落都被绕袭的人族军队寻到,大肆杀戮。”
孙觉摇了摇头,叹道:“人族心计多的人数不胜数,谁知道是那个无名小卒呢?不过,您是怎么知道他的?”
“哦!鼠蛮斥候挖地道,在人族帅账外听到的!”,龙蛮人说了句,转身真的走掉了。
孙觉本来平静的脸,再也克制不住的流露出阴狠的神色,喃喃自语:“杨文?呵呵!怎么会没听过?就是他个小王八蛋害得我孙儿死得好惨,害得我流落到给蛮族当狗的地步!好哇!好哇!真是报应不爽!居然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他!杨雄!你看到了吗?用不了多久,你也会与我一样,成为绝户!哈哈哈哈……”
总督大将军尉迟武穆早早的换上了一身戎装,佝偻单薄的身体看起来也臃肿了些许,但那是可笑的,就像是大海里打捞出来的老海龟,背着厚重的壳子,脑袋却小的可怜且皮肤褶皱。老将军似乎也觉得自己穿上盔甲的样子比较可笑,嘴角上都是掩饰不住的自嘲。
邹华目光阴沉的站在尉迟武穆身旁,望了眼帅账中的上百名将军,声音铿锵有力:“斥候来报,蛮族大军已经开动,决战,开始了!诸位!这是决定南疆归于谁属的一战,是决定数千万黎民百姓的一战,也是决定了南疆兵团荣誉的一战。此战,许胜不许败,许赢不许输!”
低头看了眼尉迟武穆,邹华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边,接下来,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了,还得是老将出马。
老将军站起身,笨拙的从腰间抽出长剑,那柄长剑毫无特色,就像是一块生了锈的铁板切割而成,虽然配合他的剑鞘很华丽,但那种华丽好比农夫穿龙袍,怎么看他也不是皇帝,与穿上盔甲的老将军一样有些像让人发笑,但,没有人笑。
看着自己受伤锈迹斑斑的长剑,尉迟武穆抹了抹独眼上的眼屎还有湿润,深情的说道:“这柄剑跟了我五十年了,从我说要从军的时候,就跟着我。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我说要参军的时候,我母亲呆呆的坐在房里一夜的样子,第二天,她告诉我,男儿当持手中剑,气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