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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亲觉得会是谁所为?”
蔡瑁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到会是谁所为,此人的用意很明显,搅乱江夏和荆州局势,而且他是攻击刘璟,对我们有益无害。”
沉默片刻,蔡逸阴阴笑道:“父亲,孩儿觉得这个传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说不定刘璟的身份真有什么问题,孩儿认为应该派人去高平县查一查,或许能得到一些线。”
其实蔡瑁也曾经这样想过,毕竟他开始就有点怀疑,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刘璟连刘家的家祭都参加了,那么多刘府中人,难道还不认识他吗?
所以这件事他也就暂时放在一边,现在儿又提起此事,又让蔡瑁有些心动了,而且也不费什么事,派人去调查一番便可,蔡瑁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就派一名得力手下去办,务必把刘璟底细弄清楚。”
“孩儿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蔡瑁沉吟一下,又嘱咐道:“还有,这个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你要尽快调查清楚。”
“请父亲放心,孩儿几天之内,必有结果。”
。。。
蔡逸从父亲房中告辞,回到自己院里,蔡逸虽然在官职上担任别驾刘先的书佐,但在家族中,他却颇有权势,至少掌握着蔡家一半的钱粮进帐,手下又有余名精明能干的家仆。
蔡逸回到房间,立刻命人找来一个得力手下,此人名叫杨晟,略有才,年约十五六岁,琅琊郡人,原来是一名县尉,五年前逃难来荆州,投靠了蔡家,非常精明能干,深受蔡瑁重视,成了蔡瑁的幕僚之一,现在又是蔡逸的得力帮手。
杨晟进屋行一礼,“公找卑职,有何吩咐?”
蔡逸点点头,“最近有一个传言,说刘璟不是州牧之侄,是曹操细作,虽然只是传言,但父亲觉得还是有必要查一查,这件事父亲交给了我,就麻烦先生去一趟山阳郡高平县,把刘璟的底细调查清楚,回来后,我有重赏。”
杨晟行一礼笑道:“公放心,山阳郡我很熟悉,我一定会把刘璟底细摸清楚。”
“去吧!盘缠马匹让管家准备,你连夜出。”
。。。。
夜幕下,李俊沿着一条小巷步履匆匆而行,他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就在刚才,卢升登记愿意去柴桑的军官名单,他犹豫了一下,说考虑考虑,明早再答复。
李俊着实不愿意去柴桑,他宁可继续呆在游缴所,但愿他从不认识刘璟,但时光不会倒流,事情也没有假设,现在他又要面临一个选择,是否跟随刘璟去柴桑。
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愿意跟随刘璟,不过他不愿意以曹军细作的身份去柴桑,这个曹军细作的身份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使他一辈都生活在阴影之中,他是多么渴望能够清清白白地做人。
李俊没有选择,他只有被安排的命运。
来到一座小院前,李俊敲了敲院门,门开了一条缝,李俊问道:“贾先生在吗?”
“在!你进来吧!”
李俊进了院门,直接向后院走去,在后院的一间屋里,贾洪正在和几名手下商议一些事宜。
贾洪这几个月一直在忠实执行许都的命令,千方计挑起荆州内讧。
事实上,不用他挑动,荆州已经出现了内讧的苗头,刘表和荆州世家之间争权,刘表两个儿之间的世之争,还有刘璟的崛起,这些他都如实地向许都做了汇报,许都传来的命令是,继续扩大刘璟和蔡瑁、黄祖之间的矛盾,据说这是丞相做出的指示。
这也是贾洪一直困惑不解之处,丞相怎么会对刘表之侄这么感兴趣?一连几次指示,都是和刘璟有关。
虽然心中不解,但贾洪依旧忠实地执行曹操的指示。
贾洪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皱成一团,“可以确定是蔡家在调查吗?”
前几天,贾洪命手下在襄阳布了一条刘璟身份有疑的消息,‘刘璟并非州牧之侄,而是曹军细作’,当然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依据,他的用意就是要搅浑江夏之水,使荆州局势更加混乱。
但今天他的手下来报,有人已经在调查这条消息的来源,这让贾洪心中有些警惕起来。
“回禀先生,可以肯定是蔡家,有兄弟认识前来调查之人,是蔡逸手下。”
贾洪想了想道:“最初布消息的几个兄弟,暂时离开襄阳,停止宣扬此事。”
“是!卑职明白。”
贾洪心里有数,他们身份特殊,千万不可暴露了。
这时,他现门口站着李俊,欲言又止,心里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俊上前行一礼道:“刘璟可能要调去柴桑了,卑职不知要不要跟着同去?”
“去!当然要去。”
贾洪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答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你的任务就是跟随刘璟,当初早就决定了,有什么必要再请示?”
李俊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尽管他万分不愿意,但他还是得去柴桑。
第151章 以公对公
次日一早,刘表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州衙,他走进官房,房间里已经清扫干净,并焚了香,使房间里充满了一种燥热的芬芳。
天气已渐渐热了,襄阳临水,夏天格外潮热,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大暑之时,房间已经有了闷热之气,这让刘表很不喜欢,他来荆州已经十几年,却始终不喜欢荆州的夏天。
“夹墙里怎么还没有放置冰块?”刘表有些不满地问道。
不少襄阳大户人家的房都有夹墙,家中也有冰窖,夏天在夹墙内放置冰块,可以降温祛暑,官衙中也是如此,在州衙后面有一座地下冰窖储存了大量的冰块。
一名官员躬身禀报道:“启禀州牧,今天是五月初四,按照规定,须五月十八后才能放置冰块。”
刘表更加心烦,怒道:“天气有变化,规矩也要变通,今年热得格外早,现在才是五月初四,就像往常六月一样炎热,难道非要等到五月十八才肯加冰吗?”
官员低下头,“变通也要州牧批准才行。”
刘表想到自己昨天刚回来,一口怒气不出,只好憋在胸中,他狠狠瞪了官员一眼,快步走进房间坐下,还是觉得燥热不堪,便命令道:“今年天气异常,可以提早放冰,就算是特殊情况!”
官员立刻飞奔找人放冰去了,刘表心中烦躁其实并不是因为天热,而是因为儿刘琮的伤病,昨晚他又盘问了医正张谨,张谨虽然表示可以治好,但时间从最早半年,又变成最早一年,也就是一到两年后才可能康复。
其实刘表也并不傻,他知道张谨是在安慰自己,下体被踢成重伤,哪有那么容易康复,要一两年才能康复,那其实就是一种很不确定的事情。
长刘琦身体弱,明显不是旺之相,次刘琮身体健壮,被他寄予厚望,这次儿若成了废人,对自己的嗣延绵将影响重大。
刘表也无心看公,坐在桌案前,怔怔地望着木地板想心事。
这时,书佐伊籍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抱着厚厚一叠书,他负责替刘表整理书,伊籍见刘表正在沉思,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在桌上,慢慢后退。
刘表惊觉,从沉思中收回思绪,他看了伊籍一眼,勉强笑了笑道:“机伯,好久不见了。”
“州牧其实也只去了五天而已,没有多久。”
刘表叹息一声,“可是这五天里生了多的事情。”
伊籍不知刘表什么意思,不敢多言,笑而不语,这时刘表想起一事,眉头一皱问道:“我听到一些传言,说刘璟不是我的侄,这是怎么回事,机伯听到这个传言了吗?”
伊籍淡淡一笑,“卑职听闻,才高于众,人必嫉之,璟公在柴桑大败江东军,声望高涨,人人赞颂其年少英雄,当然也会有人嫉恨,州牧,璟公从前得罪的人可不少,有不利于他的流言,不是很正常吗?”
刘表点了点头,这个流言他也不是很相信,毕竟参加了族祭,这么多族人都见过他了,也没有人对他有疑问,可见说他不是自己之侄,纯属无稽之言,正如伊籍所言,璟儿从前得罪的人多。
其实伊籍暗指蔡家,刘表也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一下,刘表便道:“这件事你去打听一下,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另外还有两个传言,你也一并查一查。”
伊籍连忙躬身道:“卑职明白了,先告退。”
伊籍退了下去,刘表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旁边,二十几名仆役正忙碌地给夹墙内放置冰块,一块块冰俨如大青砖一样方整,一块块地码进夹墙。
此时刘表已经感觉到了房间里暑气消退,有了很明显的清凉之意,他燥热的内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刘表关上窗户,负手走到一面墙壁前,注视着挂在墙壁上的荆州地图。
他尤其关注江夏,昨天晚上蒯越来拜访他,虽然说的话不多,但意思却很明白,刘璟将是解决江夏困局的关键人物,这个时候,正是各派利益激烈交锋之时。
为了争夺江夏,对方各种卑鄙手段都会使用,不仅是黄祖,甚至江东也会暗中对刘璟下手,所以有人故意抹黑刘璟也十分正常。
蒯越在这个关键时刻力挺刘璟,刘表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关系很不错,但蒯越说得也有道理,刘璟击败江东,夺取柴桑,江夏的局面已被打乱,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必须要稳住啊!
千万不能被谗言所扰,坏了自己的江夏大计。
刘表眼睛眯了起来,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时,门口有侍卫禀报:“启禀州牧,军师陪同江夏黄守前来,在门外求见!”
刘表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黄祖来了,而且居然是蔡瑁陪同他前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人在公然挑战自己吗?
见当然要见,但必须按照规矩拜见,刘表冷笑一声,吩咐手下道:“带他沐浴更衣,在德堂候见!”
德堂是州衙的主堂,占地数十亩,修有八十一级余台阶,飞檐斗拱,数十根朱漆立柱要两个人才能合抱,整个大堂就俨如皇宫大殿,气势恢宏,只是为了避讳才起名德堂。
黄祖已沐浴更衣,身着一件簇新的官服,他站在台阶之下,按照之前的计划,今天他务必要和刘表达成妥协。
台阶两边各站着十六名金甲武士,个个盔甲金光闪亮,身材高大魁梧,手执各种兵器,这时,一名侍卫从大殿走出,站在台阶上大喊:“州牧有令,令江夏守黄祖进见!”
黄祖拾起袍襟,快步跑上台阶,走到大堂前却双膝跪下,砰砰磕头,高声喊道:“卑职有罪,特来向州牧认罪!”
黄祖今天打定了主意装孙,要用最卑贱的姿态,最诚恳的言语,最忠心的表情,总之,他要给足刘表面,要在刘表面前充分显示出他的下属身份。
但这只是一方面的态,在另一方面,黄祖已密令儿集结兵力,枕戈以待,一旦他被刘表扣留,那黄射便立刻拥兵自立,公开反叛刘表,这又是黄祖的另一种态。
大堂内,刘表坐在九级高的白玉丹阶之上,这其实已经犯禁了,九级丹阶,这是皇帝的身份,一般地方大员,最多级,甚至无级,尽管有人劝过刘表,但刘表置若罔闻,其实不仅台阶。
他的马车、仪仗样样都和皇帝无异,荆州官员早已习惯,也见怪不怪了。
刘表头戴进贤冠,身着宽大的紫色麒麟袍,腰间佩有绶带,身后站着两名宫装侍女,各执一根大汉皇帝赐给他的符节,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州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