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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措。
李孚在进城门时,迅速瞥了一眼,只见那名屯长对一名士兵低声嘱咐几句,士兵便飞奔而去。
李孚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些守门军官一个个奸猾似鬼,表面上恭敬,不得罪人,可实际上他只开内城门,众人还是得等候在瓮城,效果一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外城门没有开启,众人被堵在瓮城之内,李孚再去找那个屯长,那人却影都不见了。
一名士兵解释道:“屯长去找负责外城门的军官了,请稍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将领带着一队士兵疾奔而至,这让李孚心都提到嗓眼上了,他认出来人正是今天的当值大将夏侯尚。
但现在他们已经进了瓮城,也就是进了瓮中,要么失败全部被抓,要么成功出城,再没有第种选择,能不能从瓮中成功出去,就在此一举,尽管失败的可能性此时已占了八分,但毕竟还有两分运气。
李孚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夏侯尚成功抓获了五名辽东探,刚刚送去内城军营关押起来,他本想休息一阵,但他听到一个消息,张绣出事了。
他不知张绣出了什么事,急忙赶来查看,还没赶到张绣府邸,便接到了一名士兵禀报,曹均要出城,似乎还带着家眷。
夏侯尚心中惊讶,这么晚曹均出城做什么,他不及细想,又调头向南城奔来,正好拦住了曹均一行。
李孚上前,在马上躬身施一礼,“启禀夏侯将军,七公有急事要连夜赶去许昌,已经征得少主公同意,这是少主的调兵令箭。”
夏侯尚接过令箭看了看,不是伪造,确实是曹丕的金翎令箭,不过夜间开城门必要曹丕的金牌才可以,难道他们不知道?还是曹丕忘记了?
忘记是绝对不可能,夏侯尚略一思忖,他大概明白了,估计是曹丕不想破例,但又碍着面,不好不答应,所以只给一支金令箭,让自己看着办。
他又瞥了一眼李孚,微暗的火光中,只觉此人似乎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夏侯尚确实见过李孚,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早已淡忘了,他还以为李孚是曹均的侍卫长,自己肯定在曹均府见过此人。
夏侯尚没有把李孚放在心上,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对曹均拱手笑道:“七公怎么会夜里出门,上可不安全啊!”
他又看了看后面马车,又笑着补充道::“还带着家眷。”
曹均做梦也想不到,后面两辆马车里竟坐着贾诩的老母妻儿,他还以为是张绣的妻女,而贾玑化了妆,和侍卫们混在一起,黑暗中根本认不出。
他只是歉疚于兄长逼死张绣,想帮张泉一把,将张绣家人送出去避难,以免被长兄栽赃谋反而收监。
曹均很了解兄长,既然逼死了张绣,他必然会想办法给张绣罗织一个罪名,以给父亲交代,那么蓄谋造反便是最好的理由。
更重要是,他是曹丕之弟,他怎么面对妻和张家,不让自己被牵连进去,那么尽一切可能帮助张家,也就是他能做的事情了,其实不需要匕顶腰,他也会尽力而为。
曹均冷冷道:“我有父亲交代的急事,必须立刻去许昌,拖延到明天,你担待不起。”
这种用丞相来压人的话,夏侯尚自然不会上当,不过他一眼看见了张泉,心念一转,忽然有些明白了,难道是为了张绣之事?
刚才他已听说,张绣出事了,这个出事只是一种含蓄的说法,直白一点,就是张绣死了,张绣为什么死他不知道,但曹均是张绣的女婿,这一点他却知道。
那么曹均这个时候离开城池,必然是和张绣有关,他又忍不住看了后面两辆马车,虽然他不敢查,但他敢肯定,马车里一定是张绣的妻女和孙。
这件事要不要禀报少主?夏侯尚有些犹豫起来,现在已经夜深,不便打扰少主休息。
李孚看透了夏侯尚的犹豫,他又上前施礼道:“刚才不是把令箭给了夏侯将军吗?可有问题?”
一句话提醒了夏侯尚,有了令箭,自然是已和曹丕通气了,曹丕既然已经把令箭给他们,那就是某种程上的默许,应该是暗示自己,可以放他们出去,但后果他曹丕不管。
想通这一点,夏侯尚便有了计较,不管怎么说,曹均是主公之,这个面他不能不给。
夏侯尚立刻对曹均拱手笑道:“既然公有急事出城,又有令箭,我岂能不放人,他装作没有看见张泉,回头吩咐道:“开城门!”
外城门终于缓缓开启,吊桥也吱吱嘎嘎放下,刘敏化装成侍卫,心中紧张到了点,已到最关键时刻,他就害怕再出意外,这时,他偷偷看了一眼李孚,却见他在和曹军主将谈笑风生,好像是在讨论曹操对阵乌桓之事。
这让他既捏了一把冷汗,同时也暗暗佩服李孚胆识过人,而且心细如发,今晚这种情况,除了李孚,没有任何人能把贾诩家眷带出城去。
李孚把张泉带上,实际上就是给曹均一个错觉,以为后面马车是张绣妻女,而且居然是在张绣府后门汇合,连这一点李孚都考虑到了,这使刘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一步,终于没有出意外,骑兵侍卫护卫着辆马车驶出了邺城,夏侯尚望着马车走远,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安,他决定天亮后,要立刻向曹丕禀报此事。
第263章 匪夷所思的去处
今晚没有星光月色,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邺城外更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个行人,官道两边是发青的麦,辆马车沿着官道一向南疾奔,大约走了两里,出现了一处岔道。
就在岔道旁静静地停着两辆马车,也有七八人护卫,这是李孚让芝麻眼事先通知了城外的弟兄,让他们有了准备。
运载着贾诩家人的两辆马车此时放慢了速,当曹均的马车驶过岔道,停候的两辆马车立刻启动,跟着马车向南驶去。
而载着贾诩家人的两辆马车则调转马头,驶上了岔道,刘敏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他大为惊讶,催马上前赶上了李孚,问道:“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孚淡淡一笑,“你别以为曹均会真会帮助我们,他不过是在帮助张绣的家人,如果我没猜错,明天一早,必然有大队骑兵追赶,而且前面许昌也会拦截,若不用此金蝉脱壳之计,我们还是跑不掉。”
旁边贾玑也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是向西走,难道李公是想翻越行山去并州吗?”
李孚神秘一笑,“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马车大约向西走了五里,进入一片丘陵地带,这边叫乌溪乡,是邺城比较偏僻之地,马车又转道上了一条小,向北行走了数里,最后在一座被树林包围的庄前停下。
大门开了,马车直接驶进了庄,等大门轰然关上,李孚这才对有些目瞪口呆地刘敏笑眯眯道:“这里就是郭图的山庄,现属于芝麻眼所有,我已用高价租下,我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上头十天,等风头过了,然后去并州找个小县住上半个月,最后去关中,陶家商队会在那里接应我们,再走汉中进入荆州,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刘敏和贾玑对望一眼,两人都不得不对李孚慨然叹服,谁能有这份胆识,居然就躲在邺城郊外,估计曹丕做梦也想不到。
次日一早,夏侯尚率领一队五人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冲出邺城南门,疾速向南追去,他被曹丕一顿臭骂,使他追悔莫及,对方已走了一夜,他也不知道能否追上。
五骑兵烈如风火,势如惊雷,在官道上激起滚滚黄尘,向南方疾速奔去。
在邺城西面山区的梅花山庄里,质彬彬的刘敏正和贾玑一起,给贾诩的母亲和妻解释真相,贾诩并没有生病,而是被逼投降了荆州,雅的读书人确实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这便是刘敏的任务,负责安抚贾诩的家眷,他言语亲切,相貌俊朗,笑容十分真诚,具亲和力,而且他识渊博,让贾母和贾诩的妻一下喜欢上了他,又听说他是刘先之侄,尚未娶妻,贾母便暗暗考虑,是不是可以把最小的孙女许给他。
更重要是,听说贾诩无恙,贾母和贾妻都放了心,又得知张绣被逼死,两人不由一起大骂曹家的虚伪和狠毒无情。
荆州的战役一直处于一种半对峙状态,曹仁最终采用了贾诩的第二个方案,撤军回南阳,并派曹洪率五千军驻扎新野县。
新野县城被刘备经营多年,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五千曹军驻扎其中,难攻克,荆州联军也暂时没有北攻新野,双方呈对峙状态。
此时荆州联军也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由于江夏军驻守樊城,关羽便率一万军改驻邓县,两城相距不到二十里,互为犄角。
刘备则率其余一万南郡军队和二余艘战船驻扎在隆中码头,聘也随即率一万军队渡江北上,驻扎在比水河口西岸的邓塞城,这样,荆州联军便形成了一主双翼之势。
一万八千江夏军为主力,驻守樊城,西翼是邓县关羽,东翼是邓塞聘,一共近四万联军和曹军对峙。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双方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就仿佛回到了战役爆发之前,但事实上,荆州的势力格局已被这次战役彻底改变。
江夏武昌城,一队骑兵正疾速向西奔驰,此时已到五月上旬,武昌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绿中泛着淡黄,厚实的麦穗快要成熟了,原野像无风的大海。
间歇种着的油菜田还是一片深绿,沉甸甸的油菜杆将过于高大的秸秆压得弯了下来,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
骑兵队为之人正是刘璟,樊城的军队暂时由甘宁率领,他则临时有事赶回了江夏。
从江夏城去书院的已重修,将原来的弯道取直,架了几座桥梁,使程一下缩减一半,加上面宽阔平整,骑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队伍很快便奔到了江夏书院,由于大量士入主,周围已经变得繁华起来,和年前相比已完全变了模样,一栋栋房屋拔地而起,形成两条长长的十字商街,数栋民宅便以这两条商街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形成一座大镇,取名为书院镇。
商街上各种店铺林立,物资琳琅满目,还有抄书馆、十几家酒馆,四五家旅舍,甚至还有了一座青楼,这里已经成为襄阳逃难士族们的聚集之地。
江夏书院已改名为鹿门江夏书院,庞德公率领弟从襄阳迁来此处,得到了江夏官府的全力支持,不仅使他们生活无忧,居有定所,还专门修建了两座堂,使孩们也有了读书之处。
不过刘璟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拜见庞德公或者蒯良,他来这里是为了见贾诩,贾诩现在就被软禁在书院内,除了不能离开书院外,其他一律自由,当然,也有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日夜监视着他。
刘璟走进了后院,后院东北角有几座幽静的院,蒯良和庞德公都住在这里,去年蒯良生了一场大病,几乎病死,最后虽然抢救过来,却不幸瘫痪了,不过他在书院里教书育人,生活倒也充实。
刘璟来到一座院前,门口坐着两名侍卫,见刘璟到来,两名侍卫吓得站了起来,刘璟笑了笑问道:“贾先生如何?”
“好像在种菜!”
刘璟笑了起来,居然在种菜,他推门走进了院,这座院颇大,占地有亩,七八间屋舍,前后各有一片院,后院是几株大树,长得郁郁葱葱,树冠高大,将几座屋舍遮掩一半。
前院颇大,足有一亩分地,种满了蔬菜,颇有野趣